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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渐入佳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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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望完了老先进工作者刘阿姨出來,齐天翔心里还为刘阿姨退而不休,热情旺盛的精神深深地感触着。原來河州纺织厂的挡车女工,苦大仇深的家庭出身和吃苦耐劳的工作热情,十分契合当时的政治形势和舆论方向,不但被组织培养入党,而且以先进工人代表的身份,成为河州市百万产业工人中无数不多的全国人大代表,而且始终工作劳动在生产一线,直到退休。如今将近九十岁的年龄,仍然保持着纯粹的政治觉悟和高度自觉性,不但坚持在社区过组织生活,而且热心社区的公益事业,利用自己的良好形象和影响,尽力调解着邻里纠纷或矛盾,用刘阿姨的话说:“党和政府信任我,纺织厂的职工姐妹信赖我,推举我作了几十年的人大代表,现在我退休了,不能忘记了姐妹的信任和党的嘱托,还要有那么一股劲,只要是姐妹们需要我,只要我还能爬的动,就永远不能歇着。”

    也许是刘阿姨的决心,也许是看到几十年的老先进旺盛饱满的精神状态,齐天翔被深深地感染着,也为这位开朗健硕的老人的晚年生活感到高兴。尽管离开刘阿姨的家时已经将近下午五点,当李国强征求齐天翔下一步的意见时,齐天翔不假思索地提议再走一家。

    由于沒有事先安排,更沒有提前安排人员打前站,尽管知道辛师傅的大致住所,可找到他的家还是费了很大的周折。

    根据资料齐天翔知道,辛师傅是河州机械厂的退休技术工人,人称‘辛八级’,是机械厂赫赫有名的技术权威,而且独创的‘二分优选工作法’被定为标准工作法,享誉全国,至今还是机械行业的通行标准。由于技术娴熟,工作积极主动,五十年代末期就成为全国劳模,多次参加全国的英模会,是河州工业行业鼎鼎大名的工人模范。现在也是接近九十岁的高龄了,住在机械厂家属区。

    进入家属区,齐天翔的眉头凝紧了,而且脸上渐渐阴沉,像一谭清水慢慢凝固,相对于刘阿姨改造回迁的纺织厂小区优雅整洁的环境,以及舒适方便的小区服务配套,这里到更像一个经历了浩劫的废墟,几栋四层砖混结构楼房孤独的蜷缩在林立的大厦高楼之中,像是一个苟延残喘的老人,寂寞无奈地冷落在繁华的边缘,等待着夕阳落下最后一抹亮色,咀嚼着被遗忘、被抛弃的命运。

    复杂的心情,伴着纷乱的思绪,随着齐天翔沉重的脚步在坑坑洼洼的水泥路面上行走,直到走过凌乱摆放的车辆,杂物和临时搭建的屋棚,走到辛师傅住的楼道口,准备上楼,被提前上楼的于水清赶着下來拦住了。

    “辛师傅家里沒人,估计是不是出去了。”于水清气喘吁吁地说着,估计是进着上楼,又赶忙下楼的缘故,可还是不忘好意地提醒齐天翔说:“不然我们明天再來吧,”

    “附近找找吧,应该不会走远的。”齐天翔环视着周边的环境,尽量和缓地说:“这么大的年龄,想要走远也不容易。”

    于水清默默地点点头,从齐天翔凝重的表情就知道他现在的心情,不敢多说什么,赶忙转身吩咐随行的人员四处打听,自己也识趣地远远地走开了。

    看着齐天翔不停地看着周边的环境,李国强硬着头皮靠上來,从口袋里拿出烟盒,试探着拿出一支烟递给齐天翔,齐天翔向他微微摆摆手,沒有说话,眼睛依然在附近巡视着。

    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一群人站在楼道前,沒有人说话,也沒有眼神的交流,似乎就要这么一直等下去。

    好在僵局很快就被打破了,远远的一个老者快步走來,身旁跟着老干局的一个年轻干部,齐天翔断定这就是要拜访的辛师傅了,就慢慢迎了上去。

    “齐书记,齐书记來看我,哪位是齐书记。”老者走的有些急了,不由有些喘,望着慢慢迎上來的几个人,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似乎满头凌乱的白发,都充满了惊喜和疑问,疑惑地看着面前的人,怎么也不相信这些穿着普通,平易近人的人中,会有市委的齐书记。

    “辛师傅,您慢一点。”齐天翔对走近的辛师傅热情地笑着说:“我是齐天翔,來看看您,您老好吧,”

    “好,好,我好。”辛师傅慌忙拉住齐天翔伸出的手,忍不住饮咽起來:“我好,我好,齐书记來看我了,领导來看我辛老头了。”

    辛师傅突然失控的情绪,立时使齐天翔有些吃惊,心中一股酸楚涌起,不禁两只手拉着辛师傅瘦骨嶙峋的手,温煦地安慰着:“辛师傅不要这样,來看看您是应该的,咱们进家慢慢说吧。”

    辛师傅伸出手來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似乎抹去了心中的激动,看看齐天翔及身边的人,为难地说:“就不进家了吧,太乱,地方也窄掐,对不住齐书记了。”

    “沒关系,他们都不上去。”齐天翔笑着对辛师傅说道:“到家门口了,您老不请我进屋喝杯水吗,”

    辛师傅为难地看看齐天翔,又看看周边站立的人,犹豫了片刻,才低声说:“应该提前给我说一声的,我好准备准备,这大热天的,慢待同志们了,真是过意不去。”

    “沒关系,慢待不了,都不介意的。”齐天翔笑着伸手搀扶着辛师傅,慢慢地向楼道口走去,边走边问道:“生活方便不方便啊,这么大的年龄,平时吃饭怎么办。”

    “老伴前几年沒了,儿子早些年就出车祸沒了,有一个孙子在外地工作,家里就我一个孤老头子,怎么都好对付。”辛师傅淡淡地说着,平静而平淡,似乎是在说着别人家的事情,慢慢走完四层的楼梯,站在门口喘了好一会,才满怀歉疚地慢慢说:“不好意思了,年纪大了,上楼就喘的不行。”

    “怨我了,怨我太粗心了,咱们应该上到半道歇一歇的。”齐天翔赶忙道歉,心中的压抑却浓浓的、沉沉的,只好微微笑着说:“年龄大了,应该要求往下搬搬,这上下太不方便了,磕着摔着都不得了。”

    “唉,老了,谁管呢,”辛师傅自怨自艾地喃喃说着,气也似乎喘匀实了,慢慢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歉疚地连声说:“快请进,快请进,屋里乱,齐书记不要介意啊,”

    尽管齐天翔已经有了充足的思想准备,但进了门來还是吃了一惊,老式的木门年久失修,油漆已经斑驳起皮,进门后就是一个半开放的厨房,陈旧阴暗,也许是不经常使用,堆放着一些杂物。疑惑间走过过道,推开房间的门,齐天翔深深地震惊了。房间里摆放着一些老式的木制家具,将房间大部分的地方都占据了,屋角摆放着一对自制的沙发,上面放满了衣服等等东西,看來已是好久沒有人坐过了。靠墙有个写字台,上面摆放着一个电磁炉,还有一些锅碗瓢勺及油盐酱醋之类的生活用具,看來平时的做饭就在这里对付了。屋子中间放着一个小方桌,上面放置在碗筷等杂乱的东西。通往里间的门敞开着,里面除了摆放一张大床,还有一个老式的三门大衣橱,都放不下其他东西了,床上散乱地堆放着被褥和衣服,显得凌乱无序。

    “快坐,你快坐。”辛师傅快速地打开屋角的落地扇,立时一股清凉吹來,使闷热的房间了稍微清凉了一些,随即弯腰搬來一个小木椅,一叠声地催促着齐天翔坐,赫然地说:“屋里太乱了,平时也不來什么人,也懒得收拾,真是让齐书记您见效了。”

    “别这么说,辛师傅您快别这么说,是我们照顾不周啊,”齐天翔真挚地说着,心里满是酸楚。

    屋里地方小他能够想到,因为早几年在河州重机集团的黄师傅家见识过,也能够理解企业当年为安置职工住宿的苦心,而且当时的条件下,几乎都是这样的建筑思路,以安居为主要目的,并不是十分注重舒适和配套,能够尽可能地提供住房,就是最大的目的。相对于住在平房里,一年四季到很远地方上厕所的住户來说,能够住上楼房,而且几家就能共有水管和卫生间,简直就是梦寐以求的好事,的确也是无法去指责的。

    住房小,设施陈旧尽管出乎齐天翔的意料,但还勉强能够接受,而出乎他意外的是辛师傅的生活境遇,老年生活竟然是这样一种凄凉和冷清的情况,是他万万沒有想到的,也是怎么也难以想到的。老年生活应该什么样,齐天翔沒有过细地想过,也很难会有一个清晰的印象,对孤寡老人晚年生活的凄凉,更是沒有感觉,但辛师傅的现状清晰的展现在自己面前,不由逼迫着他去思考,作为党和政府的一级机关,应该怎样关注和对待老年人群体的问題,应该怎么做到服务和关怀的社会化、经常化问題。毕竟社会正在慢慢进入老龄化,老年人的问題,已经于年轻人就业一样,成为考验政府执政能力的重大问題。不但应该引起重视,更应该进入实质谋划阶段。

    由辛师傅的问題,齐天翔不但想到了城市老龄群体的养老和服务问題,更引申到农村的老有所养问題,面对着城市相对便利的医疗、卫生等服务设施,以及有保障的退休金,农村的问題似乎更严峻,更突出。想到了这些,齐天翔的心情更为沉重,想得更多,更远,但现在困扰齐天翔的,却是辛师傅的困顿的晚年生活,这是齐天翔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題,不然真不知怎么面对辛师傅,怎么走出这个门。

    因此,齐天翔望着辛师傅,温和地说:“看着您老现在的生活情况,说心里话,我心里很内疚,也很难过,毕竟您这样生活不是个办法,得有人照顾您的生活才是。”

    “习惯了,也就好了。老了,成了累赘了,到哪里都是包袱。”辛师傅长长地叹了口气,缓缓地说道:“大孙子孝顺,回來几次要接我走,可年轻人刚刚工作,自己还居无定所,到处租房子飘着,而且自己还要照顾孩子,我这不是去添乱吗,”

    “您老可别这么说,这本身就应该是政府的工作,是我们沒有做好,照顾好你们的晚年生活,应该是我们的责任。”齐天翔想着说着,看着屋里杂乱的情况,心里更是堵的厉害,“该想个什么办法,既解决您们的生活问題,又不失去家的感觉。但不管怎么说,这样的房子是不能再住了,夏天尚且可以对付,冬天沒有暖气可怎么行,而且晚上起夜,有个闪失谁能知道,”

    辛师傅惊讶地望着齐天翔,怎么也沒有想到,一个这么大的领导,居然能想到自己的生活起居,心里的感到又增进了一层,想说什么,可哆嗦着嘴唇,半天什么也沒有说出來。

    看着辛师傅激动的神情,以及欲言又止的惶惑,齐天翔也半天沒有说话,想了很久才终于下定了决心,拿出手机拨通了李国强的电话,简短地说:“通知市总工会的朱林同志过來一下,其他人就让他们先回去吧,”

    挂断了电话,齐天翔看着辛师傅说:“以前不知道,是我们的失误,对您老关心不够,现在我看到了就不能袖手旁观,更不能一走了之,咱们先从您老的居住条件改善开始。”

    “不用,不用,不用麻烦齐书记,您能來看看我就感激不尽了,怎么敢再麻烦您,”辛师傅连摆手带摇头地,紧张而慌乱,深深地叹了口气说:“以前厂子在的时候,我说了几回想往下搬搬,都沒有解决,现在厂子沒有了,就更沒人管了,以前还有街道,有居委会,现在什么都沒有了。”

    “厂子沒有了,可还有我们工人在,有党和政府在,有公道良心在,更有我们这个社会在,谁也不能看着我们的老人孤苦伶仃地生活,谁也不能忘了你们曾经为这个城市,为这个国家作出的贡献。”齐天翔激动了,语气变得严厉和不容置疑,看到辛师傅慌张的神情,立即觉得自己的话语惊吓了他,就温言细语地说:“您老不用担心,也不用紧张,这原本就应该办的事情,至今都沒有办好,就更应该解决。”

    齐天翔说不下去了,不知道说下去还能说出什么话來,只能变换了话題,说一些轻松的事情,逐渐打消辛师傅紧张的心情,直到朱林气喘吁吁地跟着李国强进门,才停住了聊天。

    “不用给他坐的地方,就让他站着吧,”齐天翔制止着辛师傅慌忙搬凳子的动作,随即转过脸來直视着朱林,奚落地说:“來的够快的,是从酒桌上直接过來的,还是在去酒桌的路上被老李拦回來的,影响不影响饭局啊,”

    “咱们这清水衙门,谁沒事请我吃饭呀,”朱林想笑却沒有笑出來,只好看着齐天翔老老实实地说:“这也是刚到家,气还沒有喘匀,李秘书长就把我叫过來了。”

    “跑跑好啊,再多跑几回,就相当于减肥了。”齐天翔戏谑地说着,脸上微微有了点笑意,但口气依然严厉地说:“看了辛老师傅的家,说说你的感觉。”

    “很难过,很沉痛,沒想到,真是沒想到。”朱林的神情立时严肃起來,连声说:“我们总工会的工作沒有做到家,让昔日的劳模晚景如此凄凉,真是应该检讨。”

    齐天翔点点头,缓缓地说:“准备怎么解决吧,这些老先进、老劳模过去什么样,我们都可以通过他们的事迹材料看到,他们为国家和这座城市的经济建设奉献了一生,把最美好的时光都献给了国家,留给我们一份珍贵的精神遗产。如今他们老了,需要我们照顾了,可我们做了些什么,其实他们的要求不高,有一个安静私密的空间可以睡觉,有一碗热汤热饭可以温饱,有一个问寒问暖的服务人员,可以安享晚年,这些要求高吗,作为广大工人的娘家人,你们作了些什么,又该为这些我们的父辈做些什么,不该想想吗,不该感到内疚吗,”

    “我马上解决,这就通知人,把辛师傅接到我们工会去,然后尽快安排他的居住、吃饭,安享晚年的问題。”朱林对着齐天翔认真地说,随即就转向辛师傅说道:“辛师傅,您老收拾一下,咱们现在就走。”

    “让辛师傅住你办公室吗,”齐天翔严厉地质问着朱林,随即缓和了语气补充道:“这么匆匆忙忙的,只要认真解决这些困难老人的实际问題,等几天也不是不可以。”

    “我们总工会有宾馆,可以让辛师傅先住下,不能尽快解决他的问題,我就把他接到我家去,让我媳妇伺候他老人家。”朱林犟着脖颈直直地说:“齐书记批评的很对,我们总工会的工作确实存在着失误,忽视了这些已经退休的劳模和先进工作者的生活问題,明天我们就开始进行摸底调查,把历年來获得过全国以上奖励的劳模和先进工作者,进行一次全面的梳理,把那些生活有困难,或身体行动不便的老人,统一进行安置,叫托老所也好,叫老年活动中心也好,总要给他们一个安度晚年的地方。”

    朱林诙谐的话,使得齐天翔和李国强忍不住笑了。齐天翔眼前更是一亮,朱林诙谐的话语之后的方法,似乎使他淤积的思绪瞬间通畅了,不禁微微赞许地说:“我看这样行,我们可以看看,现在儿童有幼儿园,小学以致大学,都有专门专业地地方,为我们的孩子提供服务。看看幼儿园和小学门口,每天接送的大人有多少,可以说一家几代人都在为孩子忙活。可我们的老人呢,他们更需要人照顾,更需要关爱,他们的身体日渐衰弱,行动不便,孤独和寂寞时时伴随着他们,可他们又得到了多少,我们应该为他们做些事情,使他们的晚年平安,这是我们的责任。”

    说着话,齐天翔笑着对愣怔地看着他们谈话的辛师傅说:“您老看这样的方法行不行,您先跟他到宾馆住着,等他给您解决问題。”

    “这可不行,太麻烦了,花费那么多钱干什么,”辛师傅连连摆手说:“我就住到家里挺好,如果能让我住的低一些,哪怕是廉住房之类的房子,我就感激不尽了。”

    “您先跟他过去住着,不管是安居房,还是廉住房,他都得给您安排好了。”齐天翔安慰着辛师傅,随即对朱林和李国强说:“辛老师傅的话不失为一种参考,这几年政府建设安居房的力度加大了不少,可以有目的的选择合适的区域,建设相应的老年公寓或小区,让老年人居家养老,社区或服务机构提供一对一的服务,这样既解决了老年人养老的问題,有提供了公益性岗位,不是很好嘛,”

    看着李国强和朱林不住地点头,齐天翔心里很是畅快,但还是严肃地对朱林说:“你先不要得意,目前的当务之急是把全市退休后有困难的劳模和先进工作者的事情处理好,然后你们总工会立即着手老年人的居家养老问題,这件事就交给你们总工会办。”

    望着朱林激动的神情,齐天翔微微地笑了。其实刚才困顿中想到朱林,也是一种无奈之举,辛师傅的困境使他揪心,但一时却拿不定主意找谁來解决这个问題。具体的部门不是沒有,城建、国资委,甚至劳动和社会保障局,都可以解决辛师傅这个单一的问題,即使是使用一点权力,解决辛师傅的住房问題,也不是一件难事,但牵扯到这件事的辐射效应,以及与辛师傅相同的老年人的问題,就不是单纯靠哪一个部门或个人可以解决了,而且冒然通知某一个部门,势必会引起市政府那边的反应。为难之际想到了朱林,想到了总工会对于这些劳模和先进工作者的管理和服务,正好是一个很好的契合点,而且更重要的是,齐天翔与朱林很熟,原來在省总工会时,朱林与闫丽曾经在一个办公室,几年前才调整到市总工会任主席,平时两家來往比较频繁,说话也随便很多。

    沒想到,使自己一度陷入困境的问題,这么轻松地就在朱林这里得到了解决,坐在自己在专车里,齐天翔不禁长舒了一口气,相信朱林会把辛师傅安排好,而且很快会将相关问題处理好,对这个朱林的能力,齐天翔还是了解的。

    想到这里,齐天翔会心地笑了,也不由想着,回去跟闫丽说说朱林的窘态,而且抽时间约着他们一家吃个饭,为了今后的工作,更为了对朱林的犒劳,似乎都应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