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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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城也在担心这件事，可惜她也不知道怎么办，这样的情况她是最好躲出去，远远地绕开广武帝。
“青衣呢？”
长翁回答：“又被罚去暗室了。这次不削骨扒皮是出不来了。”
锦城皱起了眉，忽然外面有了响动，墨玉敲铃进来回禀：“三皇子和五皇子在外面。”三皇子段思然是宜妃的养子，五皇子则是李贵人的亲子。在大梁的皇家的后一辈中，这两个都是翘楚。
锦城想了想，道：长翁你请他们进来。”
长福起身，出去了。
“张院判，等下他们问起来您便直说。父皇明里喜欢我，暗中厌弃我，对于他们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锦城冷笑。
这话说得过，不过锦城的眼中因此蒙了一层水汽，实在楚楚可怜。张凛在心中叹了一声造孽。
之后，段思然和段庆然一前一后地进来了。
“三皇兄、五皇弟。”锦城微微一拜。
“皇妹（皇姐）。”两个人皆立即回礼。
锦城惨然一笑：“父皇已熟睡，锦城自知不受待见，先离去了。贵妃还在里面，你们进去看看，也是给她一个安慰。”说完，匆匆行了个礼，便要把烂摊子扔下离去。
走出门口，就有一个段思然身边的小太监赶出来，向墨玉轻声喊：“墨玉姐姐，墨玉姐姐！”
闻言，锦城、墨玉和珍珠都停了下来。
这个小太监手里拿着件青白金丝的斗篷，跑到墨玉面前：“墨玉姐姐，天寒地冻，您怎么穿得如此单薄？这是我家主人命我送来的。还望不要嫌弃。”说完把斗篷往墨玉手中一塞，麻溜地蹿了回去。
墨玉看看了自己身上厚厚的衣服，哭笑不得。连忙把斗篷展开，披在了锦城身上。锦城黑着脸，没有阻止。
“三皇子到底细心。只是怕你不肯收，又拿我做幌子。”
这件斗篷暖身不暖心，锦城唾弃，段思然拿这些东西装巧卖乖也不是头一回。
三个人坐着轿子摇摇晃晃地又回去了。锦城到了公主府，心中对宜妃一事百思不得其解，休修书一封送到祖父陈袭明那里。又在*上静思良久，方才睡了。
果不其然，广武帝大梦初醒，第一件事情就是要亲自出宫亲证宜妃没有死。凌舒贵妃和长翁怎么也拦不住，五皇子段庆然更是被劈头盖脸地痛骂没有孝心。还好三皇子段思然在，一再表述自己救母的心愿，愿为父分忧，到边境去走一遭。
广武帝也不知中了什么邪，一心认定宜妃只是失踪，即令段思然出宫寻母，青衣随旁协助。诏书下达时，满宫哗然。更令满朝文武震惊的是，广武帝一上朝就宣布八月亲征，势破大齐。刑部的人对织锦苑的事才刚有些眉目，忽然又被叫停。其中此次案件的总负责人徐奉书，却是位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人物，面对着错漏百出的织锦苑宫人供词，徐奉书暗中继续调查此案，力求水落石出。
昨晚折腾的迟，最后神采奕奕地来照顾锦城的是最不受影响的寒香。锦城见寒香年纪小小的，服侍得却很周到，不由开口问她：“寒香，刑训把你从西城带来，那你在西城是做什么的？”
寒香拿檀木刻桃花的梳子在为锦城梳理长发，回答道：“不瞒公主说，寒香流落在外饥肠辘辘，*一位姑娘看寒香可怜，便收在身边做丫鬟。后来那个姑娘不幸故去了，寒香死皮赖脸求着邢大人才脱离火海。”
“你是在*里遇见刑训的？”锦城略有些吃惊地问。
“对。”寒香把锦城的一抹长发绾起来，“就是因为这个，邢大人才不敢把我带回家去，他没告诉您吗？”听说邢冰山家风古板，老爷子固执得吓死人，绝不会允许自己儿子带一位*出身的姑娘回去。
刑训去了*！这个认知让锦城有些不开心。没想到一向守身如玉的邢大人也免不了男人的拈花惹草的臭毛病，更何况昨日还对自己说了谎！
“那你为什么愿意和邢大人出来？”锦城稳了稳心神，又问。
寒香又挑了一缕长发，用白珍珠镶嵌的簪子固定住，心中暗想，总不能告诉你是因为她读过史书，知道刑训是有名的柳下惠，才死命扒上他的。于是回答：“邢冰山一脸闲人勿近的模样，一定不会是坏人。”
才说着，就被一边整理衣物的墨玉瞪了一眼。寒香无辜地眨眨眼睛。锦城在镜子中看见了两个人的互动，笑道：“无妨，以后你私底下就这样叫刑训吧。不过，当着人面，你可给他些面子。”
寒香微笑答应，手上的速度加快。锦城的头发在千缠万绕中飞出一个动人的髻，寒香大功告成，拍拍自己的手，道：“公主，这叫飞天髻。传言神女飞仙就是着此发髻。”锦城朝镜子望了望，双环高耸，佐以粉色小花，下面用着两缕金丝缠成的珍珠发簪固定，活泼清新。
寒香退了两步，看了看，还是不太满意，向着转过身来的锦城福身：“公主，还缺点东西，寒香去去就来。”
等到锦城含笑点头，寒香兔子般撒欢着就出去了。
墨玉把熨烫晾凉的衣服拿过来，也是称赞：“寒香姑娘好手艺。”说着，服侍着锦城穿了一身的粉红色。
“公主今日不必外出，又何必穿这个颜色。”琉璃从外面捧着玉盏进来，轻声问。
锦城把玉盏拿在手中，闻了闻盏中清香，眉眼弯弯：“今日里寒香的发髻弄的好看，是真心实意穿件衣服的。”
琉璃这才注意到今日的双髻与以往不同，多了些少女的气息。主仆三个慢慢说些话，锦城暂时也不想那些烦人的东西。
不过，人生处世，向来半点不由人。锦城看着对面小步急驱过来的浅蓝，心中叹了一句。
“刑部右侍郎徐奉书大人求见。
锦城无奈笑了笑：“请他到客殿，本宫马上就来。”
由琉璃陪同，锦城往客殿过去了。徐奉书已经等在那里，见面立即下跪：“长公主。臣有一事相求。”
“徐大人请起。”
徐奉书知道长公主天性不喜欢扭捏之人，站起来：“今早皇上下令终止织锦苑一案的审理，可徐某却觉得织锦苑一事有天大的秘密，可否请公主为徐某解惑？”既然自称徐某，就不是作为臣下来问问题了。
锦城知道徐奉书的脾气，点头：“锦城必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徐大人请坐，我们详谈。”
“徐某从织锦苑宫人口中得知，公主其实并不常去桃花林，是吗？”
锦城微收下颚，笑道：“世人皆知，桃花林是锦城的心头好，恨不得日日相对，年年同看，怎么可能不常去？”
徐奉书余光扫过锦城的衣着，都是带着桃花味道的。自己突击，要换时间根本不够。心中有了个底：“大概公主踏足之处宫人并不常去，所以不常遇见吧。”
锦城笑道：“锦城喜欢独赏桃花。形迹难测，才能享受安宁。”
徐奉书点头，这时鹅黄柳绿端上茶盏来，透明的茶盏中一盏是绿茶，一盏略带点荷花的清香。绿茶被端在徐奉书的桌子上，另一盏被锦城拿在手上，轻轻啜了一口。
“宜妃似乎也很喜欢桃花，不知在桃花林公主是否见过宜妃？”
“的确有。桃花林这样大，父皇只许锦城一个人赏也太过于浪费了。锦城知道宜妃也喜欢，便不拦着她进来。”锦城收了满目的灿烂光芒，微笑。
徐奉书颔首以示了解，复又发问：“宜妃失踪之日公主在孤云山？是苏小姐相邀的？”苏小姐就是锦城闺中密友苏问君。事发那天，锦城是主动去孤云山找苏问君的。
“的确是问君相邀，本宫才过去的。”嘴角的微笑弧度仍没有改变，完美。
徐奉书心中警铃大作，昨日盘问出来的结果，织锦苑那些日子长公主与苏问君并无往来，怎么邀请？分明是公主自己上的孤云山。长公主为何要隐瞒？她上山是不是因为本来就知道有人会在那里守株待兔，巴巴送宜妃入网？徐奉书为自己的猜测沉下心，暗暗唾弃皇家的不堪。
锦城不知道徐奉书的心理活动，还暗自庆幸自己穿了这末桃花色在身上。
而主殿内，寒香手中拿着打好的粉色飘带正团团转地找着锦城。墨玉看见了，便告诉她锦城在客殿与徐大人会面。
徐奉书，徐大人！寒香整个人都兴奋起来，就是那个三天解了织锦苑之谜首席侦探官！言情小说里有多少*他的文章啊！少年奇才，少年奇才！求围观，求围观，求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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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城皱起了眉，忽然外面有了响动，墨玉敲铃进来回禀：“三皇子和五皇子在外面。”三皇子段思然是宜妃的养子，五皇子则是李贵人的亲子。在大梁的皇家的后一辈中，这两个都是翘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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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锦城、墨玉和珍珠都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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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奉书心中警铃大作，昨日盘问出来的结果，织锦苑那些日子长公主与苏问君并无往来，怎么邀请？分明是公主自己上的孤云山。长公主为何要隐瞒？她上山是不是因为本来就知道有人会在那里守株待兔，巴巴送宜妃入网？徐奉书为自己的猜测沉下心，暗暗唾弃皇家的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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