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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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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梁很委婉地表达了他的意见,许一山担保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严格来说,不可担保。

    孟梁解释了两点,一是段书记听说许一山被小皮匠王猛泼了一身的屎尿,当即大发雷霆。段书记的原话掷地有声,像王猛这种公然蔑视公务人员的行为,必须严惩不贷。

    第二点,县里已经批了刑拘,就必须执行。法律不是儿戏,不可朝令夕改。

    许一山提出要求,既然不可担保,那么能让他见见王猛吗?

    孟梁爽快答应,安排了人带许一山去见王猛。

    王猛一见许一山,吓得倒退了几步,躲在墙角落不敢吱声。

    许一山招招手叫他过来,叹口气道:“王猛,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我本想担保让你出去,可是你做的事,确实让人愤怒。”

    王猛一听许一山来担保他,赶紧双膝往他面前一跪,咚地磕了几个响头,抱着许一山的腿哀求,“许镇长,你救救我,我给你当牛做马。”

    许一山尴尬不已,想要扶起他,王猛却打死也不肯松手。

    许一山只好蹲下去身子,安慰他道:“你好好认错,争取得到宽大处理。”

    王猛涕泪横流,哭着喊:“许镇长,我坐牢了,我一家人怎么办?我要出去,放我出去啊。”

    许一山摇了摇头,站起身,抽出腿来,从羁押室出来。

    孟梁见他出来了,用眼色暗示站在身边的一名干警。干警便掏出一副手铐进去。没多久,将王猛提了出来,塞进车里,一路开往县看守所去了。

    担保不成,许一山有些颓丧。

    尽管在看了一部分王猛的交代材料后,他气得恨不得将王猛狠揍一顿。但想起皮匠一家的境况,他终究于心不忍。

    皮匠家在洪山镇的地位一直不高,没有多少人看得起他们。就如老皮匠说的,他们一家靠的是手艺吃饭,没有其他本事,就该安分守己。

    事实上皮匠一家确实与世无争。即便是王猛娶了老婆,他做得最狠的事,就是不允许阿丽抛头露面。

    因为王猛清楚,以阿丽的美貌,以及洪山镇街上游荡的一群小混混,他根本没能力阻止别人觊觎他的老婆。

    与其别人觊觎,不如将阿丽深藏起来。可是现代社会,想藏一个大活人,哪有那么简单!

    王猛刑拘,再好的结果也不会轻松。

    许一山心里想,不如先去他家看看。万一有什么事能帮得上忙的,他援手一把,也算是对王猛这种心理扭曲的人一点帮助。

    去了王猛家,许一山又被一个事惊得差点跌了一个跟头。

    老皮匠身体硬朗,他比儿子王猛要高大许多。如果不知道他是一个皮匠,走得街上根本分不出他与人有何不同。

    老皮匠一见许一山,开口便问:“你把我儿媳妇弄去哪了?”

    许一山有些奇怪,老皮匠不问儿子的事,倒问起儿媳妇的情况,是他感觉对不起阿丽,还是心里根本没有王猛这个儿子?

    许一山道:“你放心,你儿媳妇在白主任哪里。”

    老皮匠眼皮一翻道:“你得让她回来。她儿女没人管。”

    许一山点了点头,“她肯定会回来。”

    说完之后,试探着问了一声:“你怎么不问问王猛怎么样了?”

    老皮匠若有所悟道:“这畜生,枪毙都行。干部啊,你是不知道,为了这个家,为了他们夫妻关系,我与这畜生都差点动手了。”

    老皮匠两年前已经歇手不干皮匠活了,现在儿子被抓了,他又得重操旧业。

    他似乎不想与许一山闲话,阴冷冷地看了许一山几眼后,勾着头去守皮匠摊了。

    老皮匠一走,许一山才发现屋里还坐着一个老太婆。

    她看起来非常老,脸上的皱纹就像一棵老树皮一样的,重重叠叠,千皱百折。

    她看了看许一山,小心问:“你是干部?”

    许一山嗯了一声,问她道:“你是......”

    老妇人叹口气,“我是老皮匠的老婆。”

    许一山哦了一声,小声道:“您老有事吗?”

    许一山不自觉地将称呼改成“您”,是他觉得眼前的这个老女人确实很老,比起他自己的娘,显得更老态龙钟。

    他努力想将眼前的老女人与老皮匠联系起来,可是现实情况让他不禁心生疑惑。

    老女人看起来比老皮匠老多了,老皮匠虽然年纪大,但看起来还挺有生气。倒是眼前的这个女人,身上有一股浓浓的垂垂暮气。

    “我家儿子,就死在这个老不死的手里。”老女人似乎担心别人听到她说话,她将声音压得很低,还不忘四处张望。

    许一山心想,老女人的话看似没道理,其实细想还是有些道理。

    想阿丽年轻貌美,而皮匠王猛基本算是一个残疾。一个残疾人,就该想清楚,天鹅肉不会那么好吃。如果不是老皮匠花二十万做彩礼,蒋万里又怎么舍得将女儿嫁给小皮匠?

    这一切的祸,都在老皮匠。

    然而,老女人接下来的话,让许一山惊得差点跳起来。

    “这老东西,是个吃屎的货。”老女人低声骂道:“哪有公公戏儿媳的啊?只有这个老不死的,才做出这种坏了门庭的丑事出来啊。”

    老女人道:“干部,你是不晓得,几年前我就舀了一碗屎,一碗饭放在老东西面前,我问他吃屎还是吃饭,这老不要脸的,宁愿吃屎啊。”

    老女人似乎下了很大决心,她对许一山说道:“干部,我哪儿王猛,本来就是个懦弱人,踩死一只蚂蚁都不敢的啊。他如今这样,都是被逼的啊。他没气出,只好把气撒在自己女人身上,这没错啊。”

    许一山苦笑道:“错还是有错,怎么能把气撒在别人身上呢?”

    “他是他老子,难道他还要去杀了自己老子?”老女人叹口气,眼泪啪嗒往下掉。

    “到今天这个地步了,我也不怕家丑外扬了。干部,你可要给我儿做主。他做错的事,我老妇人给你赔礼道歉,只要我儿平安无事,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许一山看着她一脸的企盼神色,不想将王猛的结果告诉她。

    老女人道:“如果不是有他这么个不要脸的爹,我儿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

    许一山心里一动,问她道:“他爹究竟怎么了?”

    老女人深深叹口气,道:“我家这老不死的,偷看儿媳妇洗澡呢。这都算了,我听我儿说,老东西还上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