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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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防盗章, 请等一下, 或者补齐比例喔~  大殿内的气氛寂静得叫人胆寒。

    一应内侍都被遣散了,守在大殿的都是整装待发的羽林卫。

    每人都紧攥着刀柄, 空气中的气氛如一根紧绷的弦, 似乎下一刻便要迸发出来。

    苏瑾清与师尊四目相对片刻,无声的转向了周文帝,宫门在他身后静悄悄的阖上。

    “懿阳,”皇帝让长公主读越渐离的手书。指尖扣了扣桌案,口气冷冰冰的, “这份供词,你当如何解释?”

    手书上所写, 无非是懿阳长公主收买丞相府亲卫,夜闯镇抚司, 最终嫁祸于苏丞相的供词。

    长公主目光掠过, 淡淡一笑:“越渐离乃丞相府亲卫,他擅闯北镇抚司,为何成了臣妹指使。皇兄, 难道您从未深究么。”

    她顿了顿,复又抬起下颌, 言语间带着天生的傲然:“若臣妹当真有意收买, 那侍卫又为何会临时反水?越渐离又现在何处?皇兄难道凭借一纸胡编乱造,便要定臣妹的罪!”

    皇帝有些不自然, 却见苏瑾清的神情仍旧冷淡, 连眸子都不抬一下, 仿佛这件事真的与他毫无关系。

    不错,此事的确疑点太多。像苏丞相这样,什么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人,为何会掺和到锦衣卫的事情中去?

    “越渐离现在何处?”皇帝转向卫梓俞。

    卫梓俞紧绷着唇,淡淡禀道:“微臣失职,越渐离暗中被人所劫。拒微臣推断,来人……必定深不可测,且势力广布,大内高手竟无一能敌。”

    锦衣卫都拦不住的人,且根基深厚。

    卫梓俞这字字句句间,暗示的不正是顾容谨么?

    苏瑾清心底微微一沉。

    他们当日达成的只是守住她身世的秘密,而顾容谨的下场,却不在卫梓俞的关心范围内。

    “你这么说,朕倒听锦衣卫说起过一人——蜀山的掌门人,前几日也来了金陵城。”皇帝目光掠过顾容谨,冷声道:“你能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么?”

    顾容谨眸色微动,唇角抿了抿。即使这样的境况,他的言语仍旧从容且温和:“陛下,据我所知,金陵城中江湖势力众多。即使锦衣卫的卫大人,也师从墨家,身怀独门武功,不是么?”

    皇帝半信半疑的打量着他。“当真如此?”

    “陛下,”苏瑾清径直接过话来:“此事与公子无关,请陛下明察秋毫。”这句话,师尊不方便说,但她可以堂而皇之讲出来。

    卫梓俞唇角微微一抽。

    “你信他?”皇帝眯了眯眸子,语意轻缓。

    苏瑾清:“是。”

    皇帝摩挲了一下扳指,不再回答了。

    没人知道皇帝的想法,偌大的殿内,骤然陷入令人不安的沉寂中。

    皇帝才收到锦衣卫密报,说的是丞相与蜀山掌门有三年的师徒情深,这让他无端生出忌惮来。

    即使他们真的曾有什么师徒的关系,那也不是苏丞相一而再、再而三袒护他的理由!他现在可是大周的丞相,不再那个人的弟子!

    内殿中寂静了一会儿。

    “苏卿,”皇帝按了按太阳穴,轻叹了口气:“上前来,为朕执笔吧。”

    苏瑾清微微一愣,连卫梓俞眉心也不由一挑。

    陛下已将内阁大权交于苏丞相,御史台便上谏丞相祸乱朝纲、独掌朝政,如今让他代为御笔,不知圣上有什么用意。

    要么是捧杀,要么,便是以大权大恩困住他,一年半载,丞相必定难以脱离朝堂。

    狼毫笔慢慢浸润在浓黑的墨液中,衬得执笔的手指细长而白皙,垂落的束发如漆。

    因为体弱,那双手并不有力,却不气虚,轻微的动作间,浸出几分少公子的冷淡、清雅。

    皇帝的眼神慢慢的凝住了。就在咫尺之间,第一次这么近,少年臣子那副冷淡、干净的皮囊完完全全展现在他的眼前。

    像是什么?

    像是瓷器。

    雪白,清透,且易碎。

    他的后宫里这么多女人,每个人都在迎合君王,居然没人比得上一个少臣的淡雅精致。

    难怪金陵城中会有传言,最好的颜色,其实在他的朝堂上!

    皇帝微微蹙眉,没来由的,腹中蓦然升起一股燥火来,一时间连眼都挪不开了。

    “陛下在做什么?”苏瑾清没有抬眼,无波无澜的问。

    皇帝没想好怎么回答。

    反正苏瑾清是他的臣子,他也不必忌讳什么。

    但在面具下面,连卫梓俞都闪过些不自在的神色。

    按锦衣卫敏锐的观察力,他发现顾容谨的手腕凸出青筋。因为用力,指尖青白得过分。而他的身子也紧绷起来,像是忍耐着什么。

    即使他仍敛着眸,脸上一如既往的温雅如玉,仿若画卷。

    这个反应让卫梓俞忽然觉得有些深意了。

    他忍不住出声提醒:“陛下,臣以为,如今仍以长公主之案为重。”

    苏瑾清似是毫无察觉,淡淡道:“长公主想要公平,陛下想要真相,何不将此事交予刑部与大理寺调查。微臣空口无凭,又如何能给陛下真相呢。”

    长公主气得嘴唇发颤,“谁不知道,大理寺和刑部都是丞相府的人,你劝陛下下放此案,难道就是想暗箱操作,扣本宫一个不实的罪名!”

    苏瑾清抿了抿唇,没有回答。

    “苏瑾清,你如此污蔑本宫,难道也不将陛下放在眼里么?!”长公主不依不挠。

    “啪”的一声,长公主的玉珏不小心落到御案。溅起砚台里的墨,滴到苏瑾清的朝服与指间。在一片雪白间,显得有些刺目。

    看来懿阳长公主已气得御前失仪了。

    苏瑾清咽下喉中腥意,低咳了几声。

    “行了,”皇帝扫过懿阳,神情有些不耐。“朕还在呢。”

    他蹙了蹙眉,骤然握住了苏瑾清的手腕。

    顾容谨的身子微微一颤。

    只见天子目含威仪,低沉着声音:“这些年来,辛苦丞相了。将来爱卿在朕的朝堂上,来日方长。”

    这话不轻不重,却谁都能听清。

    顾容谨的指尖攥进了掌心,像是生生嵌进去一般。

    苏瑾清轻声道:“好。”

    他抽出文书,淡笑:“不必批了,朕让太医去丞相府。”

    苏瑾清应了声“是”。

    而卫梓俞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怀疑,他过头去,看得清清楚楚。

    ——顾容谨素来温雅从容、八方不动,方才竟在难以克制的发抖,可想心中的波动有多大!

    虽然转瞬即逝,他很快恢复如常。

    苏瑾清途径他身旁,也觉得师尊的呼吸比她更急促。可惜眼睑狭长,瞳孔清冷,看不清其中的任何情绪。

    就在下一刻,骨节分明的十指忽然紧扣住苏瑾清的袍服,阻隔了她的去路。苏瑾清垂眼扫过臂上的那只手,嘴唇不由张了张。

    师门门规森严,师尊一人居于寒山巅的小筑。他以前绝不会主动碰她!

    “瑾清,”还在大殿中,他今日的语气很沉:“不要动了。”

    那些尸位素餐的门阀士族控制御史台,陷害整个宁王府以巫蛊之术诅咒圣上。实则,自从父王逝去,府中所有人都变成了朝臣和昏君的案上鱼肉,谁又敢去诅咒皇帝!

    朝野上下都迎合着圣意,变着方儿让皇帝惩治世子。

    那个时候,只有一人站在了皇帝的对立面,听闻这个人,就是天子近旁的“宠臣”。皇帝暴虐多疑了这么些年,最后也栽在他的手里。

    “如今时疫肆虐,无药可医。”他对皇帝上谏:“医官曾断言,世子的血可为药引,臣恳请陛下,网开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