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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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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太子陪在明宣帝跟前议完四川的事, 要出宫去睿王府。睿王停灵七天下葬, 这七天, 身为太子又是兄长的他, 每日都会到睿王府,不想才出了乾清宫却见到刘皇后的人候在外头。

    太子见到刘皇后的时候,她坐在主位上抹泪,自打睿王战死,每回见她几乎都是在哭。

    刘皇后看到他进来, 焦急着站起身,不想脚下无力, 又坐倒在凤座里。宫女忙去搀扶, 才算助她站起身。

    昔日雍容威严的皇后,如今神色憔悴, 华贵的凤袍反倒衬得她面如蜡色, 整个人都没有了光彩。

    太子上前,扶着她胳膊在边上轻声说:“母后快些坐下。”

    刘皇后猛然就去抓住他手,说:“本宫听到说齐王中毒了,你父皇还亲自去看他, 惊动了半个太医院?!”

    兴许是长时间伤心饮泣, 刘皇后声音沙哑难听。

    太子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到她带泪的眼中是恨意,遂敛眉回道:“是, 四弟在皇祖母那里昏过去了。”

    “你三弟尸骨未寒, 陈贵妃和她的儿子就要开始在陛下搏眼球了吗?!”

    太子闻言忙道:“母后慎言, 四弟也是父皇的儿子,皇子中毒,不是小事。”

    刘皇后唰一下就抬头看他,抓着他的手不断用力,手指骨节发白。太子微微皱眉,她压低了声音,但却藏不住里头的恨意:“一个妾的儿子中毒闹得人尽皆知,嫡嫡亲的儿子被人害死,却隐瞒不宣。连太后那儿都瞒着!”

    “暗查?暗查什么?!你父皇这心还是偏的!”

    “母后!”太子实在是被她的话惊着,又急又快地唤她一声。

    宫女们此时都离得远远的,太子扫了眼四周,在她身边坐下,语气里带了哀求:“母后,三弟已经没了,您不能每日只沉溺在悲痛中。您说的这些若是传到父皇耳中,父皇要对您怎么想,不也伤了父皇的心,您这样只会让仇者快亲者痛!”

    “亲者痛?!”

    刘皇后盯着太子的脸,眼里又蓄满了泪水,目光呆滞,竟是有几分恍惚的样子。

    太子见她如此悲痛,也沉默了下去。

    良久,坤宁宫大殿里响起了刘皇后悲恸的哭声,太子怎么劝也劝不停,最终神色颓然离开。刘皇后的心腹宫女听得心酸,跪在边上想为她擦泪,却不料刘皇后猛然抬头,红肿的双眼内布满血丝。

    宫女跟她视线撞了个正,被她眼中的狞色惊得坐倒,额间霎时就见了冷汗。

    刘皇后抬起头,却只是盯着厚重的殿门,目光仿佛落在安静的庭院中,又或者更远。沉默着,连挂在眼角的那颗泪珠都跟凝固了般,久久没有落下。

    宫女不知道她在看什么,只觉得这样的刘皇后跟犯了失心疯一样叫人害怕,僵跪地在上不敢动,恍惚间好像听到了一句低喃。

    “......我的清儿死了。”

    ***

    谢初芙把太医打发走了,太医离开前那尴尬的神色闹得她也不自在。

    姑娘家摔到那个地方确实不太雅,不过学医者,不拘这种小节不是。

    但一想到太医可能会回禀齐王,她心里还是很在意这种小节,只道近来自己遇上齐王就要倒霉。

    也许她跟齐王才是八字相克,而且齐王这算什么,差点掐死她,这会又献殷勤吗?上回他突然现在灵堂也很奇怪。

    正想着,她嗓子突然有些痒痒,忙停下要进殿的脚步,在门口咳了两声。又停了会,那股痒痒劲过去,喉咙里又没啥异样感了,她这才疑惑着转身往里走。

    是太干了吗,从离府进宫到现在,她就没喝过一口茶。

    回到太后寝殿,太后还睡着,守在边上的画屏正在放帐子。放好帐子,小声吩咐小宫女守着,就轻声和初芙道:“谢姑娘,您也歇会吧,奴婢帮您看看身上。奴婢方才见您坐到地上了,可别伤着了。”

    谢初芙听着沉默,刚刚才甩开的不自在,又回来了。

    此时的齐王府,太医正领着一群太医就差没把齐王府的厨房翻个底朝天,对他所用过的用具,还有寝室也没放过。

    赵晏清坐在太师椅内任那些太医翻,左右是不可能翻出东西来的。

    左庆之给他用的毒是一种潜伏型的,须要毒发时要用引子做为诱发,以前是每十日太医到观里来请脉,会诱发一次。再服药三日压下去。

    另外就是回京见明宣帝的时候,为的就是保持体弱这个假像。

    他回京前诱发过一次,但这几天他并未服药压制,才叫太医诊出毒来。

    而这毒并不须要短时间重复服用,只须三年一回,齐王府里当然找不出来毒源。

    太医正找不出毒源,只能暂时先配一般的解毒方子,要看赵晏清服药后的效果再调整用药。

    永湛在边上听着暗自焦急,就怕太医配的药与主子身上的毒有冲突。药煎好后,赵晏清居然也不理会他的暗示,竟就直接把药喝了。

    太医正为了谨慎起见,让人留守在齐王府,好能及时观察病症,自己就先回宫和明宣帝汇报情况。

    永湛将太医送走,回正院的路上看到一个人被扶着艰难往前去,定晴一看,不正是昨天被打了板子的左庆之。

    “左先生!”永湛上前扶住他,见他面色惨白,关切道,“您怎么不躺着,这要去哪里?”

    左庆之白着脸说:“去见殿下,我听说殿下被查出中毒......”

    此话一出,永湛就明白他的意思了。是因为宫里知道了他们家殿下中毒,担心查出更多,而且这个时候,不拔毒也不行了。

    不然才会引起怀疑。

    左庆之来到时,赵晏清这时拿了本书倚在罗汉床上翻阅,见到来人也没抬眼。一抹阳光透进窗照在他清俊的面容上,显出清晰明了的淡漠。

    左庆之先是一番告罪,他根本没理会那套虚伪的说辞,只在请示要号脉的时候伸了手。

    对方低眉顺眼上前,一点也没有他在齐王记忆里见过的那种有持无恐。人啊,果然是要知道痛,才会知道要怕。

    屋里安静极了,更漏这时滴答两声,号脉的左庆之暗暗打量他的神色。

    不知道什时候开始,齐王就显露出从所未有的强势,明明还是那一张脸,左庆之看久了竟有些怵惧。

    赵晏清察觉到视线,凤眸慢慢抬起,光线在他眼中明暗不定,盯着人看瞳孔幽深仿佛有凶兽蛰伏在内中。左庆之被他看得一惊,当即垂眸,松开手恭敬地道:“殿下,压制的药还是要照常服用三日,将毒性压一压,属下再开始施针放血清毒。”

    赵晏清闻言淡淡一笑,早这么听话不就免了那些皮肉之苦。他颔首,将视线继续落在书页上:“那就着手办吧。”

    左庆之躬身应是,犹豫了一下,有些话还是问了出来:“殿下,您下步是要怎么打算?”

    话落,屋里变得更加安静,永湛听着这话都替他着急,用眼神示意让他别问了。

    “打算......”赵晏清却出乎意料的接了话,“事情出了纰漏,我下步要请求离京。”

    离京?

    左庆之怔愣,显然没琢磨透意思,赵晏清却不想多说了,示意永湛将人带出去。

    永湛默默拉了人离开,左庆之走出正院,被风一吹,好像明白过来。

    ——离京,齐王这是要请求去封地?!

    本朝皇子及冠到封地,也有不受宠的在大婚后被早早丢到封地去,像二皇子毅王已定今年及冠礼后离京。但现在齐王既没定下王妃,离及冠也还有两年,他要怎么请求去封地。

    而且去了封地,那京城呢?!暂先放弃?

    这是以退为进,想为睿王的事避避,还是真的打了退堂鼓?

    左庆之反倒想得心里更没谱了,暗中咬了咬牙。那么多年了,才算砍掉太子一个助力,这个时候退,那早先就定下的后手计划就此搁浅?!

    明明现在就是实施余下计划的最好时机,他怎么想都不太甘心。

    赵晏清此时也在想着差不多的问题,要去封地,起码要大婚。但现在他原身还没下葬不说,更有个重要问题,他的王妃要怎么办。

    谢初芙和他原身的婚事到现在也没有说法,即便有了说法,也曾是他如今名义上的......皇嫂。

    是夜,陆大老爷忙碌一天,托着沉重的脚步回了府。

    石氏跟他说初芙估计要留在宫里几天,陆大老爷点点头,这都是常事,也没有什么担心的。就是想到今儿听到说齐王中毒的事,当时齐王就在慈宁宫,不知道这里头有没有什么关系。

    陆承泽也跑了一天,查到那被齐王杀了的偷儿是惯偷,早没了亲人了,在京城鱼龙混杂的渡口打点零工。

    他来找父亲把这情况说了,问道:“您看这事要怎么办,直接上齐王府拿人吗?”那样怪力表妹就得成证人了吧。

    陆大老爷皱眉:“齐王府没有一点反应吗?”

    陆承泽摇头,陆大老爷就说道:“明天齐王还要去睿王府祭拜的,我找个机会见了他再说。”齐王应该知道了偷儿的事,也明白这是试探,但没有反应,陆大老爷知道这一趟还得他去。

    说着,他突然咳嗽两声,石氏听着咳嗽声有点重,惊了惊:“老爷您着凉了?”

    陆大老爷摇摇头,“应该是有些累,没事。”说罢摆摆手,站起身负手往外走,“我去书房。”

    走着又咳嗽了两声,脑海里全是睿王被杀一案,审的那些睿王亲兵没有任何进展,这就更加没有头绪了。

    永湛回道:“是的,殿下太过劳累了。”

    赵晏清站起身,下了马车,脚踩在地上像踩在一团棉花上无力。还是这身子的事,连一晚上都熬不住,这么点路程就睡着了,还睡得对外界毫无知觉。

    他站在马车边上缓了会。

    阳光正好,万里晴空,明亮得刺眼。他就那么抬头眺望瓦顶之上的蓝空,良久,才往齐王府正院走去。

    齐王并不常在京中,常年都在京效外的华清寺里养病,那里有专门为他僻的客院。走在这府里,感觉是十分陌生的。

    赵晏清回了房,还没坐下又开始咳嗽。永湛算了算时辰,转身往多宝阁去取了个小玉瓶,重新回到他身边,说:“殿下,先服药吧。”

    赵晏清接过玉瓶,只在手中转动着。永湛看着他的举动有些疑惑,下刻就见他把玉瓶再给丢了回来,说:“不用了。”

    “殿下?!”

    永湛被他的话一惊,赵晏清还是那句:“不用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你把左先生请来。”

    他态度坚决,永湛也不好再说什么,更何况刚才还被他的眼神震慑了,这会实在没有什么胆气和他抗衡。

    永湛捏着玉瓶应喏,转身出了屋。

    出了院子,他就打开玉瓶将里头的药都倒了出来,在掌心中数了数。里面还有九颗。

    一个玉瓶装的是三天的量,一日三粒,这是昨天新送来的,所以说从昨日起他们殿下就没有服药。

    怪不得昨儿今儿都一直在咳嗽。

    永湛捏着药瓶,不知道该说什么,主子那么任性,他一个伺候的也没有办法。想着,永湛快步走向离正院不远的一个院落,去见了左先生。

    这位左先生就是为赵晏清调理的医者,是自小就在他身边,与陈贵妃娘家有着极深的渊源,家乡在蜀中。

    左先生听了永湛简单说明事情经过,皱着眉头赶到正院去,心想齐王多少年没闹过性子,怎么又说不用药的话。

    左先生已是知命之年,下巴留着一摄山羊胡子,说话的时候总是一翘一翘。

    赵晏清见人来了,并没让对方先开口说话,而是直接说:“左先生,给我拔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