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文学 > 冷傲王爷,逆天宠! > 第一百四十章 谎言

第一百四十章 谎言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盛唐风华银狐续南明唐砖

一秒记住【阿里文学 www.al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所谓情,不过是月老手中的一根红线,牵了谁,就是谁。

    至于那些被尘封、被打上死结的,便传为了众人口中天长地久的佳话……

    想想也是可笑,没有了秦雨缨,那陆泓琛还不是照样会娶妻生子,与别的女人一同生老病死?

    阎罗眸中涌起一抹冷笑,着实无法苟同人世间那些凡胎肉身的情情爱爱。

    一挥手,幽冥镜中的一切皆消失不见,只余一片浓浓黑气。

    而他的神色,比浓郁的黑气还要阴戾……

    不远处的唐咏诗见了这一幕,心中不免暗喜。

    暗喜之余,还有些隐约的得意。

    当年,若非她及时插手,秦雨缨只怕早已嫁作阎王妻了……

    两人闹到如此势同水火的地步,也不枉费她辛辛苦苦的运筹帷幄。

    说来也可笑,她不过是在得知阎罗打算娶秦雨缨之后,小小撒了个谎而已,向秦雨缨谎称阎罗答应借出手中的长生册,为那陆泓琛逆天改命。

    不过,有一个小小条件——那册书唯有阎罗的妻妾才有资格碰,旁人若碰了,死后要被打入畜生道,这是地府的律例。

    在律例森严的地府,凡事都得将规矩,可规矩也有规避的法子……

    那法子就是,秦雨缨须得坐上花轿,与阎罗来一次假成婚。

    拜了天地、饮了合卺酒后,她名义上就是阎罗的人了,到时便可得到那书了。

    其实,当时秦雨缨不是没有怀疑过,不明白阎罗为何突然肯帮她。

    唐咏诗始终记得她那张写满疑惑的脸,更记得自己是如何一点点替她打消狐疑的——其一,阎罗是个心善之人,不忍看秦雨缨与那凡人生死离别,受相思之苦;其二,阎罗连仙骨都肯赐下,将区区两册书拱手相送又算得了什么;其三,反正阎罗身边妻妾成群,多秦雨缨一个不多,少秦雨缨一个不少,既然答应施以援手,便断然不会再对秦雨缨起别的心思……

    秦雨缨本还十分犹豫,可陆泓琛命不久矣,又实在拖延不起,情急之下只得答应下来。

    自古就有新人不宜在大婚前相见的说法,说是见了面,会有不吉之兆。

    故而婚礼上的一切事宜,都是唐咏诗一手安排的。

    直到拜完天地,秦雨缨都依旧以为这只是个形式而已。

    是唐咏诗将那两册书交到了她手中,告诉她要去天门附近打破轮回,而阎罗会替她掩去行踪,不会让别的仙人有所察觉……

    一想到秦雨缨被重重打下阴间时,险些元神尽失的样子,唐咏诗就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可惜啊,真是可惜。

    郎才女貌,璧人一对,却要遭受天劫,生生世世经受离别之苦……

    啧啧,自己都险些要同情这对苦命鸳鸯了。

    轮回来、轮回去,一转眼就过了数千年,想必阎罗都已快看腻了吧?

    看腻了也好,若能一掌将秦雨缨劈得魂飞魄散,简直再好不过!

    省得这个贱人继续阴魂不散,都已轮回为凡胎肉身了,还迟迟不肯消失在她视线里……

    与此同时,人间已是夕阳西下。

    入夜,寒风阵阵,有月如钩。

    外头太冷,颇有呵气成冰的感觉,秦雨缨去书房给陆泓琛送宵夜时,正好撞上暗卫前来禀告,说方才三王府的人,方才趁夜往乱葬岗扔了一具尸首。

    “尸首,什么人的尸首?”秦雨缨放下食盒问。

    “回王妃娘娘的话,那尸首虽血肉模糊,辨不清容貌,但从衣着来看,应当是那竹箐无疑。”暗卫答。

    竹箐到底还是一时冲动了……

    秦雨缨正蹙眉思忖,忽又闻暗卫说道:“还有,听说陆世子病情愈发严重,三王爷已派人在府里准备起了丧事……”

    丧事?

    秦雨缨这才记起,那陆浩淼中了蒙栖元留给自己的蛊虫。

    蒙栖元的本事自是不必说,想来那陆浩淼这段日子定是饱受折磨,能活到今日,着实令人不得不佩服他的求生欲……

    而事实上,要不是有与蒙栖元师出同门的蛊师出手,陆浩淼只怕早已一命呜呼。

    “陆长鸣没派人来府里找过我?”秦雨缨问。

    她就不信,陆长鸣会置亲生儿子的性命于不顾……

    话音刚落,外头就有小厮叩门:“王爷,那三王爷又来了,这次是来找王妃娘娘的,他说……他说若王妃娘娘为世子治病,他今日就不走了……”

    “不用理会。”陆泓琛简短地吩咐。

    先前那陆长鸣就来找了他好几次,每一次,都吃了闭门羹。

    可此人执着得很,听说秦雨缨回来了,甚至还带着病得半死不活的陆浩淼一并找了过来。

    谁都知道,秦雨缨这个七王妃医术了得,治病救人的本领甚至在仲弟秦瀚森之上。

    而陆长鸣是她的夫家兄长,陆浩淼是她的侄子。

    她若不出面诊治,这未免也太说不过去……

    可即便陆泓琛不替她拒绝,秦雨缨也是断然不会露面的。

    她怕自己看到那两父子,会忍不住来一招暴雨梨花针,先将二人扎成刺猬再说……

    做出那等伤天害理的事,居然还有胆子找过来?

    真当她与陆泓琛会吃这个哑巴亏不成?

    陆泓琛的语气很是不容反驳,小厮没敢多言,很快就退下了,却有另一人急匆匆跑过来了,不顾暗卫的阻拦,愣是闯了进来:“王爷三思啊,万不可为了区区一个女子,断了与三王爷的手足之情!”

    这个人,就是喻世墨。

    喻世墨一来便重重跪倒在地,语气那叫一个慷慨激昂:“圣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七王妃刁蛮善妒,企图独占王爷恩宠不说,竟还破坏王爷兄弟情分,唆使王爷做出这等不义之事,简直其心可诛!”

    一席话,说得秦雨缨满脑子都是黑线。

    刁蛮善妒嘛,她承认。

    至于其心可诛……

    试问她到底唆使陆泓琛做什么了,怎么就其心可诛了?

    此语一出,四下的空气都沉寂了几分。

    这种死一般的沉寂,用静可抛针四个字来形容也毫不为过。

    许是察觉到陆泓琛森然无比的视线,喻世墨只觉如芒在背,连头都不敢抬,说起话忍不住有些结巴:“王……王爷,小的所言,句句发自肺腑,还望王爷莫要受妖女蛊惑,做出令自己后悔之事……”

    “这话,究竟是发自肺腑,还是出自母后之口?”陆泓琛一针见血。

    喻世墨忍不住怔了一下:“这……”

    “母后叫你在本王面前这么说,看来仍未打消拆散本王与雨缨的念头。”陆泓琛语气平平,眸光却是深沉无比。

    京城有隐约的传言,说秦雨缨这个七王妃是妖孽,所以才得以在骊山死里逃生……

    而他这个七王爷,自小得那怪病,是因为被妖气缠身,如今娶了秦雨缨这妖女,更是被她迷得乱了神智,受妖气侵蚀心智,变得与之前判若两人……

    陆泓琛心知母后十有八九是听信了这等传言。

    人一老,脾气性子就变得古怪至极,那些摆在明面上的事实,旁人在她耳边说上千遍万遍,都无异于耳边风,而偏偏凭空杜撰的流言,她只听一遍便能牢记不忘,心底如有一颗种子,一夜之间破土而出,只消那么一点点雨露的润泽,便能一下子长得枝繁叶茂,开出花、结出果……

    想要将其拔除干净,何其之难?

    虽被陆泓琛一语道破,喻世墨却仍死不承认:“王爷,小的既然敢仗义执言,就不怕王爷惩治!不管您怎么惩罚小的,小的都认了,可此事与太后娘娘毫无关系,还望王爷莫要牵扯无辜!”

    “好一个仗义执言,好一个牵扯无辜……”陆泓琛不怒反笑。

    他先前怎么不知道,府里出了这么一个“忠义两全”的管家?

    “既然你不怕死,那本王就成全你,来人,把他剁碎扔去乱葬岗喂狗!”

    话音一落,喻世墨立刻忍不住打起了哆嗦——天地良心,王爷真要杀他?

    “你不是很仗义执言吗,为何不继续说了?”陆泓琛问。

    “小的,小的……”喻世墨已是抖若筛糠。

    那些话,的确都是太后娘娘让他说的,之所以如此,是为了让王爷回心转意,不继续同三王爷闹僵……

    如今八王爷不知所踪,七王爷的手足兄弟,只剩下了皇上与三王爷两人,太后娘娘自然不想看到手足相残的局面,故而特地吩咐他,势必要让七王爷与三王爷化干戈为玉帛。

    看着喻世墨脑门上那一层冷汗,久未言语的秦雨缨淡淡开了口:“你可知这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小的……小的不知,可小的很清楚,若没有王妃你,王爷断然不会成为如此薄情寡义之人,竟忍心看着兄长唯一的儿子活活病死,忍心让太后娘娘难过伤神!”喻世墨咬牙切齿,可谓拼尽了最后一点胆气。

    秦雨缨点头“哦”了一声:“连前因后果都不清楚,那你说个屁?”

    “你!”喻世墨气结,“哪有良家女子张口闭口就是‘屁’的?七王妃,你如此没规矩,难怪太后娘娘看不上你!”

    “看得上如何,看不上又如何?我又不是瓷瓶、摆件,生来就是给人看的。”秦雨缨反唇相讥。

    她实在受不了这喻世墨浮夸的演技,仿佛陆泓琛若不将她赶出七王府,这天就会塌下来似的……

    “倒是你,身为七王府的管家,一举一动却全听太后吩咐,侍奉二主,此为不忠;在我生死不知时,迫不及待将别的女子送到王爷怀中,让王爷背上负心汉的骂名,此为不义……我若是你,早该羞愧掩面自尽了,还有何脸面在这里大放厥词?”秦雨缨问。

    不急不缓的一席话,听得喻世墨浑身僵硬如石,一句也反驳不得。

    他总不能说,自己一片忠心全向着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如此吩咐,自己便如此行,有何值得羞愧掩面的……

    可若说了,岂非自打自脸?

    “扔去乱葬岗喂狗。”陆泓琛的声音再次冷然响起。

    喻世墨听得头皮一紧,连忙伏地:“王爷……”

    秦雨缨略略抬手,拦住了那几个正要上前的侍卫:“先留他一条性命,免得有人在太后耳边嘀咕,说我这个当王妃的唆使王爷滥杀无辜。”

    喻世墨擦了擦冷汗,抬起眼皮极快地看了她一眼,颇有些不敢相信。

    七王妃这是……救了他的命?

    “他明日不是还要成亲吗?待拜完天地,再打断他的手脚也不迟……杜青,到时你亲自送他入宫,让他好好在太后面前复命。”秦雨缨接而吩咐。

    “是。”一旁的杜青拱手。

    喻世墨顿时呆若木鸡——打断他的手脚,还送他去太后娘娘面前复命?

    此女……此女怕是疯了吧?这不是摆明在打太后娘娘的脸吗!

    “有句话,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还望喻管家好好向太后转达。”秦雨缨补充了一句。

    那张素净的脸,始终云淡风轻,叫人瞧不出一星半点的可怖。

    可喻世墨心中慌张到了极致,他算是明白为何旁人会说七王妃是妖女了……

    这哪是寻常女子说得出的话、做得出的事?

    “求王爷恕罪,求王爷恕罪,王爷千万莫要听信妖女的谗言啊……”被暗卫拖出去时,喻世墨还在不停喊叫。

    他不敢寄希望于“妖女”,故而只得哀求陆泓琛,企图换取一点怜悯。

    杜青冷眼看着,在心里骂了一句愚不可及。

    得罪了王妃娘娘,还敢恳求王爷垂怜?

    这人的脑子,怕是被门给挤了!

    “对了,”待喻世墨被拖远,杜青忽然想起一事,“王爷,王妃娘娘,属下方才在外头瞧见了那陆浩淼,那人身上有刀伤,且还伤得极重。”

    “刀伤?”陆泓琛剑眉微蹙。

    “是,”杜青点了点头,“伤在脖子上,只差分毫就能一刀致命,看起来像是高手所为。”

    秦雨缨思忖了一下:“会不会是竹箐?”

    陆浩淼是陆长鸣的命根子,想来在三王府里应是受到了严格保护,寻常人皆近不得他的身。

    而竹箐定是极受陆长鸣重用的人,否则,陆长鸣也不会三番五次吩咐她来刺杀自己……

    昨日竹箐回三王府时,陆长鸣只怕还不知她已听说小妹已死,故而在陆长鸣起疑之前,竹箐不是没有动手的机会。

    加之先前有下人说,在乱葬岗发现了竹箐的尸首……

    将这一切串联起来,不难推断出整件事情的经过——竹箐一番打探,得知了真相,一心想为小妹报仇,不惜豁出性命刺杀陆浩淼。可惜武功尽失,未能一刀毙命,而后遭陆长鸣的手下擒获,被活活拷打致死……

    虽早已猜到竹箐十有八九会白白送死,但秦雨缨还是觉得分外可惜。

    可人都死了,再可惜也是徒劳……

    次日,府里的偏厅举办了一场热热闹闹的喜宴,几个丫鬟架着孔钰珂,逼着她与喻世墨拜了堂、成了亲。

    秦雨缨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我是不是有点太坏了?”

    一旁的雨瑞忙不迭摇起了头,生怕她心慈手软:“正所谓恶狗服粗棍,王妃娘娘,您若对这种人太仁慈,她定会蹬鼻子上脸,更加胆大妄为!”

    “言之在理。”秦雨缨点了点头。

    她只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这小丫头,语气这么急切做什么?

    见孔钰珂被送进了洞房,秦雨缨正要转身离开,一转目,忽然瞧见从后门快步走来的杜青。

    杜青三步并作两步过来了,声音低低:“王妃娘娘,有人求见。”

    他略显古怪的神色,令秦雨缨有些不解:“何人?”

    杜青环顾左右,似乎担心有人偷听,而后愈发压低了嗓门:“回王妃娘娘的话,是……是那竹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