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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曼丽母女都钟爱汤婆子,特别是万遗,之后啊这孩子只到了冬日,汤婆子不离手,又喜欢窝在火炉旁,吃喝俱全,跟个地主婆儿似得。

    这跟她妈一小依偎汤婆子长大也有关。

    汤婆子过去都是大户人家的必备,入冬之后,再暖和的房间晚上进被窝也冷。那时室内温度十四五度算高的,家中棉衣棉裤穿上棉鞋甚至捂上棉帽是百姓生活的常态。尤其平房,全家靠一个小煤炉取暖,火不旺时室内极速降温,被窝如同冰窖一点也不夸张,这时汤婆子就来救急了。

    汤婆子的名称既科学又文学,汤在古汉语中指热水,恰好又是姓氏;婆子叫着温暖,塞进被窝还多一份感情。这一名称至少在宋代就流行了,大文豪黄庭坚写过《戏咏暖足瓶》两首,其一写道:“小姬暖足卧,或能起心兵。千金买脚婆,夜夜睡天明。”小诗写得风趣暧昧,传达出多种信息;汤婆子(脚婆)置于脚下,价值颇高,睡暖了还有思想,印证了饱暖思淫欲之说。

    细数这汤婆子的来历,跟她娘叁儿的品性还差不多是不,呵呵。

    保姆又灌来一个迷你汤婆子,

    小满学着平常妈妈的操作,塞在妹妹的屁股帘儿里,抱起就往外走,吓坏大人们了,忙四周护着,“诶诶,小满,去哪儿,奶奶抱着!”

    小满不让,“找爸爸去,我抱得动!”

    小公主抱着小小公主走在回廊下,后头跟一些惴惴不安的人,直到看见两个小小人儿进了那边厅廊下,又被另一波人护着,才放心。

    “正阳这段儿恢复得还不错……”夕臣正说着,永熙也是连连点头。这时候,两个小小人儿进来了,

    “爸爸!”小满大声叫,

    “诶哟,”这是元首最家常的一面了,忙起身,“万遗醒了呀!”快走过去弯腰接过小万遗。

    说起来,

    万遗还不是他和家嫡脉,从和家这边儿论起来,小满还是万遗的小姑呢。

    辈分乱是乱点儿,但是绝对阻不住元首对万遗来到人世的万分感恩与激动,这也是大哥血脉的延续呀……

    永熙也赶紧站了起来,

    小满很乖,看见定爷爷也礼貌叫了声儿,

    永熙直点头,每次看见小满,眼睛都不禁有湿润,

    因为,难忘这么尊贵的小人儿每次去看正阳,丝毫无畏正阳那满身的伤,满身插着的管子,依旧那么亲爱地趴在他身侧,小声汇报着自己的学琴进度……

    又都坐下来,

    小万遗对这间屋子里的顶儿更好奇样儿,

    因为中顶上的盘龙悬珠更金碧辉煌。

    小满摸出妹妹屁股帘子后的迷你汤婆子,“我给塞进去的。”可高兴。

    “真能干。还是热的吗,”元首也笑着抬手摸了摸女儿后脑勺,

    “热着呢,再塞进去。”说着,小满又给妹妹放好,万遗忽然小手小脚欢腾起来,人也笑呵呵,涎直流,

    都抬起头,

    元首也抬头看了一眼,熟练拿起她下巴下的小兜兜给她擦涎水,笑着说,“好看是吧,看把我们万遗乐的。”

    原来,一旁水榭下清湖水的波纹印到了顶上盘龙珠子上,亮晶晶的,小丫头特别欢喜。

    “好看吧,喵喵呜……”小满两手抓抓学大虎猫逗妹妹玩,万遗更乐,笑得咯咯神。

    元首抬起头看向永熙,见永熙一副特别柔软的慈爱望着两个小姑娘,眼眸还有些湿润,

    元首关心问道,“海阳决定什么时候结婚呀,止宁都出生了。”

    提起自己的大儿子大孙子,永熙的“大男子主义”又回来了,抹抹眼睛,另一手直摆,“就是不孝,总说是酸梅不愿意,我看他就是马虎,都这样了,你把她绑到法院去这胆量没有?”

    元首直笑,

    他也听曼丽回来嚼了不少,那对冤家,儿子都快一岁了,小两口的“恩怨”还没了结。海阳肯定是想把这麻烦老婆娶回家想疯了,可酸梅就爱上这“只有儿子没老公”的生活,说,多自由呀。

    “慢慢来,孙子在你这儿,他妈还跑得了。”这会儿,元首也家常极了。听了,永熙也是笑呵呵,现在一家人的活力全牵在这小孙子上了。不过,止不住心酸的是,永熙常常抱着止宁想,要是正阳能醒来……我这辈子,真就无求了!……“正阳你也别太操心,他最近恢复得很好,醒来也是早晚的事……”元首知道他的心结,还是安慰道。是的,何止永熙一家,正阳,还不是他一家子最大的牵挂,曼丽几乎每天都会去看他,正阳似乎听得到,着实也是最听她的,自身顽强地也在极力与病痛抗争……

    ……

    酸梅在医院门口接到的曼丽。

    是的,曼丽才从正阳那边儿出来。

    “今天怎么样,”酸梅开车,问,

    曼丽望着车窗外,“今天又给他补了一个创面,肯定疼死了……”说着,又是眼泪流,

    酸梅叹口气,单手拍拍她膝盖,“哎,这都是脑补的,哪就疼死了,他要有知觉早叫起来了,你不说他最怕疼吗。快别哭了,你呀,这辈子看来为他流的眼泪最多,天天这么来一下,就不能叫你去看他,本来眼睛就不好,受得了呀?”

    曼丽抬手手背直抹眼泪,看来也是怕把眼疾勾出来,那可麻烦了,不仅可能真不能来看正阳了,恢复上班更不可能。可还边嘟囔,“他是最怕疼,我给他做手术那会儿,那苏韫就那么喊得……”

    “会好的,不说他这身边多高精尖的医疗条件,光只这一天比一天恢复的状况,这孩子有毅力扛下来的。”

    曼丽也直点头,像个孩子既应和别人也鼓励自己,“是的,他今天各项指标又比昨天更稳定些了,肯定会好的!”

    酸梅笑,看她一眼,“我说呀,你每天亲他一下比任何良药只怕都管用,你试了没?”

    曼丽还在抹眼睛,可哪还有眼泪了,就还往窗外看,躲啥一样,

    酸梅追着问,“亲了没有撒。”

    好久,

    曼丽点点头。

    娇羞了一下,想起他的伤情,又忧伤下来。别说,曼丽很直接呢,每次都亲他的唇,然后细细说,“快好起来,听见没有,元西……”像乞求,像命令,反正殇zhe不已……

    哎,

    正阳啊,

    你要真听得见,晓得心该化成啥样儿了,曾经做梦都想着她这样啊……

    除夕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