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
一秒记住【阿里文学 www.al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方颜不想跟老太太发生争吵,对于老太太方颜很了解,如果是她认定的事情,一般她都不会改变。
喜欢安宁也是因为安宁学习好,就像是她现在对他们好,是因为卓丽容不下她,所以她现在看明白了,对他们竭力的好。
可是听着婆婆这样说安宁,方颜心里不舒服,狠狠不舒服。
因为什么?
顾安宁在某种程度上对方颜来说像是妹妹,像是自己的侄女。
在一来方颜是老师,她觉得她看人很准。
“你去哪里?”老太太看着方颜穿好衣服像是要出去。
“妈,我去大姐哪儿看看……”
老太太叫住她:“咱们管到这里就行了,谁能想到安宁这孩子……”想想老太太是觉得自己管了顾安宁,可是最后她竟然这样,还是算了,没出息的孩子她不想管:“你也别去了,家里还有孩子呢,把心放在自己孩子身上……”
方颜直接摔了门。
方颜是憋了一肚子的气,因为现实就是这样的残酷。
方颜到了顾家别的没有说,只是说安宁回去看她奶奶了,一会儿回来。
顾妈妈松了一口气,看着顾爸爸,顾爸爸一行人前后就去了火车站。
顾爸爸在火车站等了很火,终于火车进站了,没一会儿姑姑扯着顾安宁走了下来。
顾爸爸一看姑父也跟来了,有些纳闷,怎么他也来了?
因为自己妹妹搭自己钱,所以和妹夫相处的不是很好。
顾家姑姑将顾安宁扯了过来,又将后面的江承宇推过来,指着顾安宁的脸,冷嘲的笑着:“嫂子你养的好孩子,和这个小子昨天在她奶奶以前的房子住了一晚上,干了什么我就不清楚了,人我是给你抓回来了……”
顾妈妈一听,因为火车站有很多的人下车和上车,四周有上车的人对顾安宁指指点点的。
江承宇甩开顾家姑姑的手,冷着脸。
顾妈妈什么都别说,上去给了顾安宁一耳光,顾爸爸是有些傻。
他女儿跟人私奔?安宁才几岁啊?
姑父拉开顾妈妈的手,将安宁扶在怀里,恶狠狠瞪着妻子:“哥,嫂子不是那样的,安宁就是想她奶奶了,回去看看……”
可是顾家姑姑仿佛还嫌气氛不够热闹似的,指着江承宇的鼻子骂着。
“你说是不是拐带我们安宁去私奔的?不对,回的是我妈家,肯定是安宁拐带你回去的……”
江承宇觉得跟这样的人说话完全是丢自己的份儿,犯不上。
小头一扭,看都不看这一家人,到现在为止江承宇在心里为顾安宁偷偷抹了一把汗,摊上这样的家人,没有变态真是不容易。
那姑姑跟傻子似的,不叫人说话,她自己将所有的话都说了,不管她猜测的是对还是错的,以为自己是上帝呢?
还有那她,傻子吧?
就算是自己孩子和人私奔了,按道理来说是不是应该抓过女儿来看看,看看女儿哪里有受伤没有?
方颜从姑父怀里接过安宁,冷着脸看着顾家姑姑。
“有什么事儿回去说,没有必要在这里当耍猴戏的给大家看笑话。”
顾家姑姑还要说废话,姑父拉住姑姑的手。
姑父就是不明白妻子,她是一个特热情心肠也是很好的人,虽然对于妻子搭娘家钱他也不满意,可这不正说明妻子心肠好吗?可是为什么就是跟安宁过不去呢?好好一个孩子,看看这妈妈和姑姑两个人就像是对待阶级仇人一样。
一行人上了车子,方颜载着顾安宁,不停的在前面安慰着。
“安宁,有什么就说什么,不要怕,有舅妈给你顶着,不行舅妈养你。”
方颜真是越看越生气,有大姐这样当妈妈的吗?
还有安宁那姑姑,上来就说这样的话,还是在火车站,有多少人看着?
顾安宁抹掉眼泪问着舅妈:“舅妈你信我嘛?”
方颜在前面点点头,怕顾安宁看不见又重复说了一次:“我信,谁不信我都信。”
“我没有,我是想离开家,可是没有跟人私奔。”顾安宁淡淡的说着。
方颜心里一凉,孩子到底受了什么委屈?竟然会想着要离家出走,不是想奶奶那么简单。
下了车,整片楼都知道顾安宁离家出走了,可是没一会儿看着一个男孩儿被顾爸爸牵了进去,一群邻居站在窗子下面等待着最新的消息。
“你们说说看,到底是怎么了?”顾爸爸问着。
虽然心里有些狐疑,可是顾爸爸还是不信,如果是依宁跟人私奔了,这个他信,安宁他不信。
安宁这孩子啊,他当爸爸的心里有愧疚,从来没有为孩子争取过什么,三番两次的让她遇到这种事情。
江承宇是懒得说,顾安宁是闭上嘴巴不解释。
顾妈妈愤怒的起身,看着顾安宁的脸。
“你还有本事不说话了?年纪小小的竟然跟人私奔,我怎么会生你啊?你跟谁学的?你个卡逼忽忽的……”
“就是就是,嫂子这孩子你得好好打她……”顾家姑姑加油添醋的说着。
江承宇彻底震了。
顾安宁显然已经习惯了。
方颜不敢置信的看着顾妈妈,顾家姑父冷笑着,他觉得顾妈妈太没有素质了,拉着妻子就要出去。
“你干什么要拉我?”顾家姑姑说着就要闹起来。
姑父从来没有对姑姑发过脾气,至少夫妻两人之间的没有。
姑父狠狠一巴掌就打了出去,打在顾家姑姑的脸上,手指在顾家姑姑的脸上。
“那不是外人,你听着别人这样骂你你心里很舒服吗?我以为你一个有心的女人,今天这么一看,你太让我失望了……”姑父说着甩手就离开了。
姑父是教师,骨子里有着自己的清高,他最讨厌的就是会骂人的人,姑姑和顾妈妈这样的,在他心里已经打了负分。
顾家姑姑有点慌,追着自己的丈夫就冲了出去。
方颜看着顾安宁:“去收拾东西,去,现在马上去。”
见顾安宁没有动,方颜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发了脾气。
“我让你去收拾东西,你所有的东西,以后这个家不用回来了。”
顾妈妈还来了脾气对这方颜吼着:“我管教我女儿,你算是哪门子的菜?她去哪里?她是我生的,哪里也不能去。”
顾妈妈将顾安宁拉回来,拉倒自己身边。
顾爸爸觉得自己真的很无能,看看这还是一个家吗?
他以为就算是妻子讨厌安宁,可是安宁到底是她亲生的,可是今天这句卡逼忽忽的话从妻子的嘴里冒出来,顾爸爸彻底傻了。
这不是亲母女,至少亲母女没有这样的,就是后妈也没有这样狠毒的骂自己的孩子。
安宁她还小,而且她的心灵还没有成熟,她的妈妈这样来骂她?
江承宇看着顾妈妈冷哼着。
“我算是明白了我妈为什么说别跟没钱的人家的人说话,跟你说话会脏了我的嘴。”
江承宇一句话彻底让顾妈妈恼怒了,顾妈妈还想去打江承宇,可是江承宇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将顾妈妈的手打下去,恶狠狠的看着顾妈妈。
顾爸爸坐下身子,看着方颜:“方颜你先回家。”
“安宁听见没有,收拾东西去……”方颜吼了一声。
“我说你先走,我家里的事情我会解决……”顾爸爸突然暴怒的吼着。
方颜憋了一肚子的气摔门就走了。
顾爸爸问明江承宇的家住在哪里,让顾妈妈去找他家里的家长过来,将孩子接走。
顾妈妈看着顾爸爸的脸色,一句屁话也没敢说,就出门了。
顾爸爸坐在沙发上,抱着自己的头,他问着江承宇。
“为什么你会和我女儿在一起?”
江承宇耸肩:“不是说我们私奔嘛,那就私奔吧……”
顾安宁不想爸爸误会解释着:“我想去看看奶奶,然后离开这里,不知道为什么他跟在后面……”
顾爸爸点点头,又问像江承宇。
“你为什么跟着安宁?”
江承宇不说话。
为什么就是他自己都不清楚,怎么说?
“安宁啊,去整理衣服去。”顾爸爸想着,女儿在家里,他也没有办法给女儿一个足够的幸福美满的环境,还不如让她跟着方颜去,至少方颜是真心疼安宁的。
“爸……我……”
“去收拾,一会儿爸送你去你姥姥家,听话。”
顾安宁只能收拾衣服。
顾爸爸一个人站起身走进厨房,从江承宇的方向看见顾爸爸抹了一把脸,像是哭了。
江承宇有些发懵,因为在他的印象里,他的父亲都是高高在上的,从来一个眼泪都没有掉过。
顾妈妈按照江承宇说的地方找了过去,站在门前,心里想着还是有钱的人家。
江承宇的母亲在家,打开门看着顾妈妈,一脸的嫌弃之色。
“找谁啊?”口气不怎么好。
顾妈妈也来了脾气,你儿子拐带我女儿还敢对我放横?
“你儿子叫江承宇吧……”顾妈妈问出口。
对方一愣,然后有些焦急的看着顾妈妈:“我们家小宇怎么了?你把他怎么了?”说着直接掐上顾妈妈的胳膊。
顾妈妈甩开对方。
“不是你儿子怎么了?而是我女儿怎么了,你儿子拐带我女儿,现在被人抓到了……”
江承宇的妈妈一愣,昨天小宇一整晚都没有回来,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她担心了一晚上,可是就是不敢对丈夫说,怕是小宇去谁家住了,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
拐带?
被抓?
难道儿子真的拐带了人家的女儿然后被抓了回来?
顾妈妈不屑的掀着唇:“你现在跟我去我家里一趟,咱们当面锣对面鼓的把话说清楚,两个孩子昨天住了一夜,发生什么没有,咱们去医院检查去。”
这个年代,名节对女孩子来说太重要了,要是被人知道了,安宁将来就不用嫁人了。
江承宇的妈妈进了屋子里,没一会儿手里多了一个包,顾妈妈转头就要来开,江家的小轿车开了过来。
江承宇的妈妈上了车,看着顾妈妈用眼睛极其不屑的说着:“上车啊。”
这样的人家,就算是真发生了什么也好解决,要钱就给他们钱好了。
顾妈妈在心里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太不公平了,汽车是不是谁家都有了?
上了车,很快就到了自己家的位置,两个人从车上下来进了楼栋。
江承宇的妈妈披散着大卷发,有些嫌弃的将脚踏进去,一边踩在地上,一边嫌弃的说着。
“这是给人住的吗?简直就是给要饭的人住的……”
顾妈妈差点被气吐血。
两个人进了屋子里,江承宇的妈妈冲过去,抱住儿子,检查着江承宇身上有没有伤痕。
“儿子你跟妈妈说,你昨天真的跟这个丫头睡在一个屋子里了?”
江承宇妈妈小声的借检查儿子的伤痕小声问着。
江承宇虽然是个男孩儿明白的也不多,是住在一个屋子里怎么了?
点点头。
江承宇的妈妈拍拍儿子的脸,让儿子先出去。
“司机在外面等着,你先出去,妈妈有话要和他们说。”
江承宇走过顾安宁身边的时候,眼眸里饱含着同情:“你出来送我一下。”
江承宇的妈妈看着顾妈妈,居高临下的样子。
“说吧,要多少钱?”
他们叫自己来不就是为了钱吗?
如果是为了钱就好解决,给她就是了。
顾妈妈本来想说谁要你们家的丑钱,可是转念一想,看着丈夫一直站在厨房里没有出来的意思。
“一千。”
顾妈妈说的有些心惊胆战,毕竟如果是她,这个钱她肯定是不会给的。
可是对方是江承宇的妈妈,不差钱的江妈妈。
江妈妈将事先准备好的钱扔在地上,特趾高气昂的像是撒花儿一样的撒在地上。
“从今以后让你们女儿离我儿子远点。”
顾妈妈将牛皮纸袋捡起来,打开果然里面有钱,她以为对方只是在吹牛逼,可是没有想到是真的。
她就随意说了一嘴,就真的给了她一千?
顾妈妈想着那自己要是说要一万是不是也会给她?
这个可不是,江承宇的妈妈底线就是一千,所以她准备好的也是一千块钱。
江承宇看着顾安宁,叹口气,抱着头看着天空。
“顾安宁,从今天开始我们做朋友吧,我明白你为什么要离家出走了,离开这里吧,去你舅妈家住。”
江承宇不能理解顾妈妈。
妈妈在他的心目中就是一个很伟大的形象,他的妈妈没有工作每天待在家里照顾他,从来没有骂过他,呵护他,给他爱,他真的不能理解顾妈妈的行为。
还有顾爸爸江承宇一样不能理解。
顾安宁的妈妈这样对待她,可是她的爸爸就那么看着不说话吗?
在他的家里,他的爸爸就是一家之主,说了话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就算是妈妈也没有办法改变的。
顾安宁送着他上了车,然后返身回家,才要进门江承宇的妈妈从里面走出来。
看了顾安宁一眼,觉得这丫头还不错,可是谁知道了呢?
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也许就是这个小丫头设计的自己儿子,她不相信儿子会做什么,他们家小宇很单纯,给钱封住那个女人的嘴,无非是不让有言论影响儿子的心情。
“我很怀疑,你这样的家庭培养出来的孩子怎么会考上一中,也是有你那样的妈妈想学好也难。”
说着人就出了走廊,上了车,将自己的鞋子顺着车子就扔了出去。
“晦气,回家。”
因为顾爸爸站在厨房,所以那些看热闹的就是想上前也不好意思,只能一个个的聚在一起讨论着,这顾家到底又发生什么了?
“你们说这顾家怎么每天都有事儿啊?”
“还能因为什么,这不是早就有预兆的,以前那个老二没接回来,也没见有什么事情发生,你看从她被接回来,顾家就没消停过……”
“也是啊你们说上次老林说没事,可是谁不知道啊那老二遇上流氓了,你说这命……”
“估计是命不好吧……”
“你们可得了,命不好什么啊,人家安宁上的是一中,我们这片有几个上一中的,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人家将来就是大学生的苗子,早晚要富贵的,要说命不好的是依宁吧,白长个好样子,命苦呦,她妈没给她一个好使的脑瓜子……”
这群喜欢说人是非,拉家长里短的妇女小媳妇讨厌的就是听别人说顾安宁上了一中。
因为这一片有不少的孩子同一年考高中,这东西就是你家没有我笑话你,你家有,我嫉妒你。
特别是家有考生没有考上的,那心里就更加的微妙。
“说不上怎么考进去的。”
“是啊是啊……”
*
顾妈妈将钱收起来,然后走进厨房里。
“她爸……”
顾爸爸没有理顾妈妈,径直走出厨房,看着顾安宁收拾好的行李,拿起行李。
“走吧。”
顾妈妈急了,看着他们俩要出去,拦在前面不让顾爸爸离开。
“你到底要去哪里?”
顾爸爸伸出手指在顾妈妈的脸上:“你别逼我。”
顾妈妈一抖,让开了身体。
顾爸爸在前面推着车,这些年他也让够了,从今天开始他决定不让了。
“安宁你坐在后面。”顾爸爸淡淡的说着。
安宁乖乖的坐了上去,顾爸爸推着她。
“安宁你别说话,听爸爸说。”
顾爸爸叹口气:“爸爸呢是觉得你妈妈要尖,咱们忍一口气就忍一口气,爸也忍着过来的,可是今天爸发现了,日子不能这样过,就是你要这样过,爸也不这样过了,爸爸对不起你,让你伤心了……”
顾安宁低垂着头。
“你妈呢,人不坏,可是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可能是觉得我没本事,没给她想要的东西,她现在就疯了一样的等着依宁功名成就的然后给她,行了,你妈疼依宁,以后爸爸疼你。”顾安宁小声的抽泣着。
“爸爸,我不怨你。”
方颜听见敲门声,将门打开,看着顾爸爸手里提着行李,赶紧接过来。
“姐夫……”
顾爸爸知道老太太在里面,有些话他必须要说,不然丈母娘这个坎心里会过不去的。
“妈在家呢?”
方颜点点头。
老太太听见顾爸爸的声音本来不想出来,可是听顾爸爸要找她,从里面走出来,怀里抱着孙子。
“呦,你怎么来了?大忙人。”
老太太一出口就是嘲讽。
“妈……”顾爸爸叫了一声。
老太太冷着脸:“别叫我妈,我受不起,你多了不起啊,平时在背后不是看不上我吗?觉得我这个老婆子很刁是不是?”
如果是平常的顾爸爸,也许他会继续装着他懦弱的形象。
“妈,如果你真的很讨厌我,我明天就跟小丽离婚,你放心我说得出我做得到。”
老太太被顾爸爸一句话给弄懵了。
心里打着鼓,这人不会吃错药了吧?
不过想起顾妈妈的钱,老太太明白了,是为了这个生气了。
“你们爱离不离和我没关系……”
方颜有些尴尬的将行李放在地上,推着安宁进了她的房间,然后将门带上。
“妈,姐夫你们好好说……”
顾爸爸摆摆手。
“妈,我今天来也不是为了别的,我来就是为了将安宁送过来,让安宁在您这里呆几天,我和她妈会将离婚的事情处理干净的,到时候我来带安宁走,妈你也不用怕,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养。”
顾爸爸彻底伤心了,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以前他还能漠视,可是他现在自己都忍受不了了。
顾妈妈就像是一个泼妇,像是一个恶毒的女人,他已经受不了了,受不了她总是将自己和以前她接触过的那些高官的儿子比。
既然他不行,那他就退位。
现在离婚还不晚,她还可以去找她的青春。
顾爸爸说完直接穿上鞋就走了。
老太太问着方颜:“他是吓唬人的吧?”
方颜摇摇头。
看着不像。
姐夫这些年在婆婆这里没少受气,上门从来一顿饭不给吃,每年来迎头都是一顿臭骂。
老太太有些急,现在女儿要是离婚了,那以后怎么办?
顾爸爸骑着车子在外面喝了好多酒,然后回了家,顾妈妈和顾海涛都在家。
“爸,你喝酒了?”顾海涛问着爸爸。
顾爸爸拍拍儿子的小脸:“儿子啊,是不是觉得爸爸特懦弱保护不了你二姐?”
顾海涛虽然不明白爸爸为什么这样问,可是他已经不小了,也懂事了。
最终还是点点头,顾爸爸觉得自己是特没本事的,儿子都觉得他窝囊。
“好儿子,你去林阿姨家去玩会儿……”
顾海涛起身离开,顾妈妈叫了儿子两声,她有预感自己要倒霉了。
“海涛……”
顾海涛头也没回的就出了屋子,他今天听自己的伙伴兴致勃勃的讲述着。
“我妈跟我说的,顾安宁她妈指着顾安宁的鼻子骂她,骂她卡逼忽忽的……”
有些小孩子不太懂,问明了才知道是骂人的话。
“你才是卡逼忽忽呢……”
“对对,周明才是……”
顾海涛的心情岂止是能用一个冷字来形容的?
母亲明知道外面那些人会看热闹,可是她却用那样的字眼去骂二姐,海涛真得很失望。
他迫切的想离开家,想离这个家远远的,因为妈妈他讨厌,爸爸他也讨厌。
可是今晚的爸爸似乎又有点什么地方不同。
“依宁归你,安宁和海涛归我,明天天亮了,我们就去离婚。”
碰,一道惊雷直接劈在顾妈妈的头顶。
离婚?
怎么会突然要离婚了呢?
*
不只是顾爸爸和顾妈妈闹了起来,就连姑姑和姑爷也在火车上差点吵了起来。
姑父一路上就在生气,没有跟顾家姑姑说一句话,顾家姑姑自然就将所有的不满都转嫁到顾安宁的身上了。
要是没有她,自己会和丈夫这样吗?
心里也生气,丈夫就为了这样的一个孩子和自己闹?
站在车厢里,姑父的身边正好有人下车,姑父是存心要给姑姑好看的,就自己坐了下去。
顾家姑姑本来看那人起身下车,以为这次他总会找机会跟自己说话了吧?
她的脚还真站酸了,才要颠颠的过去,结果姑父一屁股就坐在位置上了。
顾家姑姑身体瞬间僵硬,缓缓的像是被分解的肢体,有些不便的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脚。
其实她平常给顾依宁送东西的时候也是站着来站着去的,可是从来也没有感觉到过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越是想越是累,就快要站不住了。
“你到底喜欢依宁什么?她除了一张漂亮的脸还有什么?”
姑父还是没忍住将视线转向姑姑。
这姓顾的一家子除了顾安宁就没有一个得他心的,这些年在小敏的身上拿了多少钱?
这些他都当看不见,也不愿意为了钱跟妻子闹别扭,毕竟自己家条件好点,她家人生活不好,搭点就搭点。
可是搭到顾依宁的身上和顾妈妈的身上,姑父就是觉得委屈。
想当初老太太生病的时候,老大和老小,大家都是老太太的子女,凭什么就他一家拿钱?
顾依宁只有要点事情就一定会将电话打过去,过去是电报现在是电话。
姑父可是知道顾依宁的成绩,就那种成绩还上大学呢?
家里蹲着去吧。
顾家姑姑动了动唇,本想好好说,可是话一出口也不知道怎么弄的,就变得有些带刺。
“我喜欢依宁怎么了?我们家依宁又好看又懂事,嘴巴又甜,将来等她发达了……”
姑父就烦这点,顾家姑姑这点就跟顾妈妈如出一辙,认为顾依宁漂亮将来就一定得多么了不起,过的多么好多么完美。
这人为什么就是不长脑子呢?
比依宁好看的有没有?不也照样去当工人,顾依宁怎么了?
顾依宁就多张两条胳膊了还是多张两条腿了?
“不是我说,你就等着她报答你吧,别说我看不起依宁,就依宁这样的,要是能考上大学,我把脑袋揪下来给你当凳子做。”
姑父的声音在顾家姑姑看来,刺耳之极。
他这不是在说依宁,是在借着依宁拐着弯的骂着自己呢。
“你喜欢安宁,安宁好,才多大就跟人家私奔?就那样的孩子,你看着吧,说不上哪天就得被人搞大肚子……”
姑父已经很多年不抽烟了,因为姑姑不喜欢闻见烟草的味道说是天天烧柴火都闻够了,姑父就给借了。
“售货员来包烟。”姑父叫住推着小车的商贩。
“要什么的?”
“大生产。”
“1。2一包。”
将钱递过去,烟被交到姑父手里,烟纸撕开,从里面掏出一根烟,姑父狠狠将烟送进口中。
“我觉得跟你完全就没有办法沟通,行了你自己坐吧。”
姑父说着起身就往外走,姑姑有点怕,他到底要去哪里啊?
姑父提前一站下了车,距离家还有很远,他自己在下面慢慢走着。
顾家姑姑回了家,家里的公公婆婆有些不愿意。
毕竟只要顾家姑姑一出门,他们就知道肯定是给人家送钱去了。
自己家条件是不差,可是都是他们老两口拼死拼活的挣的,他们两个老的,黑手爪子去挣,人家白手爪子就给花了。
“舍得回来了?”
姑姑的公公来着婆婆的手,示意少说两句,毕竟一家人,闹的太难看不好。
可是姑姑的婆婆觉得这样下去没法过了,她不是反对姑姑给娘家搭钱,如果她挣钱,搭多少她都不管,你挣的多你就多搭,都给她都不带管的,可是这钱是她挣的吗?
姑姑第一次和婆婆闹的有些脸红,有些萌萌的。
“妈,怎么了?是不是我回来晚了?”
婆婆直接甩脸子。
“跟回来晚没有关系……你别拉我,这话我要是在不说我会憋死。”婆婆将公公的手推开,冷着脸看着顾家姑姑:“这个家是谁挣钱的?”
顾家姑姑一愣,怎么突然扯到这个问题?
婆婆掉着脸子继续说道。
“现在教师挣的不多,你也知道教师不是什么热门的职业,你们吃的穿的都是我跟你爸每天早上赶集给你们挣出来的,我们两个老不死的不求别的,可是你花钱的时候是不是应该多想想啊?你的手怎么就那么大?你家的人缺钱你就给,你是富翁啊?你有钱你自己给啊,你出去挣去,要是挣的多,你愿意给多少我都不管。”
对媳妇儿她已经算是够开明的了。
媳妇儿的娘家妈生病的时候,媳妇儿拿了那么多钱,她有说过一句话吗?
有说过一句反对的话吗?
她也是做人家母亲的,想着将来自己要是老了,也不希望儿子就看着自己死,算是一报还一报了。
可是小敏感过恩嘛?
小敏的脸皮她看着比城墙还要厚。
顾家姑姑很想马上反讥回去,可是自己没理,又没有反驳的理由,一个人摔了门直接回了屋子里。
公公指着婆婆的脸骂着:“你就作吧,她愿意给就给呗……”
婆婆瞪了公公一眼。
“我要是不说,她就添着脸,我们两个老的成天在外风吹日晒的,人家白手爪子就直接给人了,你说有这样的东西吗?”
婆婆故意想着顾家姑姑屋子的方向说着。
*
“明天我们两个就去离婚,依宁给你,别人我想你也不会要,海涛和安宁归我。”
顾爸爸说完直接上了儿子平时睡的床,拉上被子就睡了。
顾妈妈吓傻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
怎么会突然要离婚?
因为顾安宁离婚?顾安宁跟人私奔结果他还怨到自己头上?
“我不活了我,你这没良心的,你的好女儿啊,她和人私奔现在你怪到我的头上……”
顾妈妈说着就冲着顾爸爸冲过去,捶在顾爸爸的身上。
顾爸爸懒得去理她。
可是顾妈妈委屈啊,顾妈妈觉得自己都快憋屈死了,人在生气的时候,总是不理智的。
顾妈妈穿着拖鞋走到外面,一群小媳妇在聊天,看着顾妈妈走出来。
“呦依宁妈妈啊,这是怎么了?脸这么黑?”
“听着你家吵吵闹闹的,又吵架乐?”
顾妈妈原本是什么都不想说的,可是左右的人都在安慰她,她觉得自己委屈就将事情的始末给说了出去。
“安宁跟人私奔?”
“天啊这孩子,你得好好管教她,她怎么和依宁差这么多?”
“就是就是,不过依宁妈啊,你没带着安宁去医院检查检查?”
顾妈妈一愣,检查什么。
一个女人在顾妈妈的耳边悄声说了两句。
“这年头男人都在乎那层膜,要是等以后安宁结婚的时候没见血,那她婆家还不得找你家门来……”顾妈妈也是现在才想起这个问题,她之前虽然觉得顾安宁是和那个男孩儿私奔了,可是孩子能懂那些吗?
在顾妈妈的脑子里想着,最多也只是亲亲或者摸摸吧?不能到那一步吧?
旁边的一家小媳妇儿看出了顾妈妈所想的,她女儿今年中考落榜,马上就要去当工人了。
看着顾家的两个女儿都上高中了,小的在一中,大的在八中,凭什么啊?
凑近顾妈妈的身边,在顾妈妈的耳边音调平静的说着。
“你们家安宁也不是头回了,上次不是还闹过那一出吗?弄不好就是那些人和她都是认识的,你从小就对她不好,这样的孩子最容易心里出现问题,这次两个孤男寡女的,不要小瞧现在的孩子,他们什么都懂……”
顾妈妈眼睛一瞟一瞟的,有点心不在焉的说着。
“哪有那么严重,不可能把……”
可是想想,那个江承宇的妈妈为什么这么容易就给了自己y一千块?
是不是说明她女儿不是处女了?
顾妈妈的头一阵一阵的发沉,有点恨自己嘴巴快。
嘱咐了她们两句:“这事儿千万被说出去了,我女儿的后半生都在你们身上了,千万别说啊,当我求你们了……”
顾妈妈双手作揖恳切的说着,越是想越是后悔,不应该说的。
太过于冲动了。
那几个女人了解的点点头。
“放心吧,我们还能去毁了孩子……”
“是啊,放心,我不会说的……”
“你就将心放在肚子里吧,我们不会说……”
顾妈妈怕自己在说错什么话,赶紧就回了家。
“听说没?顾安宁跟人私奔了,听说过了一夜……”
“不可能把……”
“不可能?是她妈自己说出口的还能是骗人的?”
“好好一个孩子毁了,这一片将来有谁敢娶她家的孩子啊……看着脑子挺灵的怎么干这种傻事……”
顾妈妈以为顾爸爸只是生气,早上请过来就忘记了。
一起床果然没有看到顾爸爸的人,顾妈妈笑了。
就说他是吓自己的,还在自己面前装,吓死他也不敢跟自己离婚。
顾爸爸真的只是说说?
现在怕了所以自己就躲出去了?
不是。
顾爸爸去了单位开了介绍信,将车子在窗子下面停好,然后打开门。
顾妈妈听见开门声,想着自己就下坡算了,不追究他了。
顾爸爸进门将单位开的介绍信扔在桌子上。
顾妈妈还以为是顾爸爸写的检讨信,笑着拿起来,看了一眼,脸上的笑容全部裂开成了碎片,一片一片的落在地上,手脚发凉。
“老公……”
“什么都别说了,对自己亲女儿你都能下这样的狠心,更何况是对我呢,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你和你妈一样……”
顾妈妈摇着头,声音里已经带了哭音。
“我没有看不起你,都是安宁的错,要不是她……”
顾爸爸像是被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就连动一下都觉得是奢侈。
“你就是这样,什么事情都推到安宁的头上,就算没有安宁这个婚我也离定了,你尊重过我吗?我不跟你争吵不是因为我打不过你,那是因为我尊重你,我觉得我没有给你更好的生活,我心里对不起你。”
“每一年去你妈家的时候,你妈是怎么看我的?她是怎么对我的?我不是看别人的面子,我都是看你面子,因为她是你妈,所以不管能忍的不能忍的,我都忍了。”
“可是你呢?越来越多的挂在嘴边的就是,如果你以前和那个男人怎么怎么样了,既然你这么怀念他,那么我给你机会,给你去找他的机会。”
“还有安宁不是捡来的,她是从你肚子里生出来的,是你生的,为什么对依宁就能和颜悦色的?对安宁就像是看见了杀父仇人?你是因为安宁是我妈带大的吧?”
顾爸爸粗粗喘口气,可是没忍住,咣当一声踹飞了椅子。
“我妈怎么你了?你说安宁你不能带,生下来就送我妈哪里去了,我说过什么没有?我妈那么大年纪给你带孩子得过你一个笑脸没有?我妈说让我们将孩子带回来可是你呢?你他妈的骗了我妈的钱就走了,我妈最后连米都没有吃上,你让她吃土豆?”
顾爸爸这些事不愿意去想,因为一想就觉得自己不堪,无耻。
他这样的算是儿子吗?
他妈辛辛苦苦的将他们兄妹三个给拉扯长大了,可是他们到底给了母亲什么?
“那不是你的主意……”顾妈妈糯糯的说着。
这些事情都是经过他同意的,他现在怎么翻脸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自己身上了?
顾爸爸闭上眼睛,微微地仰起脸。
“是啊,都是经过我同意的,所以我混蛋,现在这个混蛋不想和你过了,穿衣服。”
顾妈妈全身颤抖,拉住顾爸爸的手。
“她爸,我道歉,我错了……”
顾妈妈知道顾爸爸现在是认真的了,不敢在起屁了。
顾爸爸神色很是平静,微微睁开眼睛,扒开顾妈妈的手:“不,你没错,是我错了,我是中邪了,竟然会去算计我老娘,她是怎么把我们兄妹三个给带大的啊?她死的时候我甚至没有给她买过一件衣服,除了跟她要钱,我还做过什么?所以你什么都不用说了,这个婚离定了……”
顾爸爸说着就要离开,顾妈妈跪在地上抱住顾爸爸的大腿。
“她爸,她爸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改……”
“你错了要我原谅你,那就把我妈还给我……”顾爸爸模糊的说着。
本来只是打算吓吓顾妈妈,并没有认真,可是说着说着,顾爸爸就发现自己真的不是人。
养了他这样的儿子还不如养条白养狼。
顾爸爸进来的时候门并没有关紧,老太太昨天也担心了一夜,想着顾爸爸的话。
顾爸爸在她的心里一直就是一个很窝囊的人,自己和女儿说什么就是什么,所以她也就是嘴上骂骂。
一到外面听见顾爸爸的吼声,一开门就看见女儿跪在地上,赶紧两步走过去。
不管怎么样,看着顾妈妈这样跪在地上,老太太看不了也接受不了。
“你起来,起来……”说着就去拉顾妈妈。
可是顾妈妈不起来,拉着老太太的手,哭着:“妈,你帮我跟他说,我错了,我不离婚……”
老太太看着这个样子,估计是动真格的了,心里一抖。
“叫孩子她妈先起来吧,毕竟我这个做妈的还在……”
“妈,不,徐老太太你叫你女儿起来,我先去外面等她,这个婚,离定了……”
顾爸爸说着不管顾妈妈和老太太直接摔门就出去了。
“妈,他要和我离婚,离了婚我可怎么活啊……”
顾妈妈平时就是说说,以前的那个人,人家的老婆比自己年轻漂亮怎么会来找她呢?
加上她生了三个孩子,就算只是带依宁,她也养活不了一个依宁啊。
离了婚她又不是什么美女,离了婚谁娶她?
老太太打断顾妈妈的哭声,吼着:“别哭了,你先听我说……”
*
顾依宁看着王梓飞,纪蝉推推她,依宁有些不愿意的起身,走到王梓飞的面前。
“阿姨说你跳舞跳的很好,能不能教教我?”依宁保持着一脸的笑容。
顾依宁毕竟已经十九了,身材越来越出落得标志,半弯着小腿,将手伸在王梓飞的面前,只不过她的后背有些僵硬。
她更愿意跟王妃沟通些,毕竟王妃不会给人难堪,可是眼前的这个人根本不管你是谁,就算是纪阿姨他也一样不给面子。
王梓飞带着兴趣的眼眸长长的拉在顾依宁的身上,看的依宁有些发慌。
心里不尽怨恨着纪蝉,待得好好的非要她跟王梓飞学跳舞。
才要收回去手,王梓飞突然伸出手拉了顾依宁一把,顾依宁一个不稳被他拉进了怀里。
纪蝉的眸子里终于多了一抹笑容。
她现在只希望这个顾依宁能嫁给飞飞,这样……
音乐响起,王奶奶看着客厅中在摆动的两人,越是看越是觉得满意。
“妈,看飞飞和依宁合适吧……”纪蝉适当的说了一句。
王奶奶点点头。
顾依宁垂下脸,也许是因为娇羞,脸蛋红红的一片,红色蔓延到了脖子上。
王梓飞本来就高,加上瘦,所以一眼看过去觉得人特别的高,高出顾依宁一个头都不止。
他听到纪蝉的话后,突然唇瓣贴在顾依宁的耳朵上,依宁的脸都快烧着了。
他……
他到底要干嘛吗?
王梓飞将声音压得极低,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着。
“顾依宁,你有个妹妹叫顾安宁吧?今年十六岁,你十九岁,我奶奶遇见的那个应该是你的妹妹吧……”
顾依宁手脚发凉,突然要挣扎开,脸上的红色马上变成了青色,像是中毒了一样,她要挣脱,可是王梓飞一个用力又将她拉了回去,眸光精致而剔透,唇边泛起笑靥。
“你以为我们家没人知道吗?我弟弟、我、包括你喜欢的纪阿姨谁都知道,只有你这个希望变成你亲奶奶的奶奶还被蒙在鼓里……”
说着王梓飞似笑非笑的用力推了顾依宁一把。
依宁狼狈的跌倒在地,不敢抬头,只能看着地面。
王奶奶起身走过去,将顾依宁扶起。
“飞飞你干什么呢?为什么要推依宁?”
王梓飞脸上的表情一闪即逝,对王奶奶微微弯身。
“这个原因奶奶你应该问问顾小姐。”说着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看向顾依宁:“顾小姐是吗?”
顾依宁不敢抬头,她一直以为瞒得好好的,原来都知道了。
要是王奶奶知道了……
顾依宁在王梓飞离开家的时候有些慌张的对纪蝉和王奶奶说着。
“纪阿姨,奶……王奶奶我要回家了,我想我妈妈了……”
顾依宁攥着自己的手指,手指已经冷得像是一块冰,浑身透着冷气。
王奶奶看着顾依宁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自然不能让她走,可是在她不注意的时候,依宁自己偷偷跑了。
纪蝉很狐疑,飞飞到底跟依宁说什么了?
顾依宁怎么会突然变了一个人?
*
顾依宁一路小跑跑回家,就怕后面有人在追她。
心里害怕极了,现在他知道了,是不是一会儿等晚上回去就要告诉王奶奶了?
依宁现在只想扑进妈妈的怀里,抱着妈妈哭一场,她怎么办?
她的梦碎了。
她的梦碎了。
一边跑着,一边抹着眼泪。
回到家里老太太和顾妈妈谁都不在了,顾爸爸也离开家了,顾依宁打开房门,里面一个人没有。
今天学校打扫卫生,她就没有去,怎么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呢?
顾爸爸为了冷静自己在厂子里住,按照老太太说的给顾妈妈几天时间。
顾妈妈被老太太带回家了,顾依宁自己在家里等了半天也没看见一个人回来。
一直等到中午,肚子有些饿,满屋子找着东西吃,可是家里什么都没有。
依宁的泪一串一串的往下落。
“妈你去哪里了?”
坐在沙发上哭,一直哭,哭倒最后觉得自己更饿了,没有办法,只能自己做饭。
可是依宁不是安宁,她什么都没有做过,根本就不会。
将大米扔进锅子里,记得妈妈往里面放水了,接了一盆冷水倒进去一半,直接将小锅里面填满了水。
看着慢慢的一锅,看着嘎子灌这东西要怎么打呢?
用手抹抹小脸,脸上的眼泪弄了一脸,一甩成花猫了。
凭着感觉来,拧开嘎子开关,听见里面有喷气的声音,立马又将开关给关上了。
坐在地上,两条腿直踢着。
“妈,我要饿死了……”
下午顾依宁终于想起来了,去妈妈单位找,可是单位的人说顾妈妈今天根本就没来上班,而且也没有请假,他们这个月本来还打算给她评先进工人呢,现在彻底作废了。
这样的没有纪律的还评什么先进工人?
依宁傻眼了,她不知道爸爸的单位在哪里,怎么办?
因为从来有事都是找妈妈,所以觉得不知道爸爸的单位也没什么,毕竟爸爸的工作单位让依宁觉得很丢人。
依宁脸上的颜色逐渐变色。
是不是爸爸妈妈不要自己了?
一定是安宁和海涛说什么了。
顾依宁走回家,坐在家门外,她已经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林家阿姨听见顾家的门关关合合的,打开门往外一看。
“依宁?”
这依宁怎么坐在地上了?
顾依宁总算是看见熟人了,扑进林家阿姨的怀里。
“林阿姨,我爸爸妈妈不要我了,他们都走了,谁都找不到……”
顾依宁觉得自己彻底绝望了,是不是妈妈觉得王奶奶把自己给拆穿了,所以她也不要自己了?
她在心里想着,肯定是这样了。
现在安宁什么都比自己好,安宁以后就是自己的位置了。
林家阿姨叹口气将顾依宁带进家里。
“没事儿,你妈妈和你爸爸吵架了,晚上就回来人了。”
给顾依宁做了一顿饭,顾依宁看着桌子上的菜,动了半天筷子,将筷子放在桌子上。
“林阿姨,我先回家了。”
就是她家没钱的时候,妈妈也没有给她吃过这些东西,白菜?
依宁在心里想着林阿姨真是抠门,自己就是一个小孩子,能吃她多少东西。
林家阿姨一看顾依宁的样子也明白了,人家是觉得她怠慢人家了。
勉强笑着,留住顾依宁,将自己中午买来准备晚上给儿子吃的肉丝炒了,快速端上桌。
依宁脸皮抖动了一下,这些天在王家每天都吃肉,都吃恶心了,在也不想看见肉了,她想吃妈妈做的菜,想吃妈妈特意为自己做的菜。
甩头,极其反常的就是连头也没回,逃难似地直接回家了。
林家阿姨冷笑着,这人人都说依宁有礼貌?
她这个样子就叫有礼貌?连安宁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
臭丫头,那你就饿死看谁管你。
本来林家阿姨是想说的,顾妈妈被她妈妈给带走了,可是看依宁这个样子,索性一句话也不说了。
顾依宁在酝酿情绪,等着妈妈回来好个妈妈哭着看。
可是睡了过去,一直到天黑了,顾爸爸顾妈妈甚至顾海涛顾安宁一个影子都没有出现。
依宁饿的胃都要快抽筋儿了。
她捂着肚子在沙发上打滚,想着中午林家阿姨给自己做的菜,勉强支撑起身去敲门。
林家阿姨带着儿子去洗澡了,林家叔叔也不在,在外面和别人下棋呢。
顾依宁扁着嘴,抬起小脸的时候,眼泪珠子已经断了线的落下来,所有情绪在瞬间崩裂。
一脚踹在林家阿姨的门上。
“就连你也欺负我,你算是什么东西……”
顾依宁抱着肚子回了家里。
*
“海涛呢?”徐云海问着方颜。
方颜指指楼下还在玩的顾海涛,徐云海叹口气。
“姐夫要离婚?”
方颜有些幸灾乐祸的点点头,现在好了,婆婆和大姑姐两个都慌了。
方颜觉得顾妈妈这种人不给她点厉害看看,她就会一直骑在你头顶拉屎。
昨天那是什么场合?
顾安宁不是捡的,不是别人生的,是她亲亲的亲女儿。
她是怎么骂安宁的?
做母亲的怎么会忍心那样的骂孩子?
“你昨天也听见大姐是怎么骂安宁的了,大姐根本就一点素质都没有……”
徐云海有些不愿意了,不管怎么说顾妈妈是他亲姐姐,他自己可以说,可是这种话从方颜的口中说出来,他觉得有些刺耳,有些不舒服。
方颜也是觉得太痛快了。
大快人心所以有些口无遮拦了。
“行了,赶紧将菜摆上桌。”徐云海撂下脸就出了厨房。
方颜吐吐舌头,糟糕了,云海就讨厌这个。
方颜听着外面顾妈妈的哭声,不知道怎么回事,越是听越是觉得爽。
不过犯不上因为一个这样的大姑姐搭上自己的幸福,方颜端着菜进出于厨房,徐云海听见儿子哭,哄着儿子。
方颜对这窗外喊了一声:“海涛上来吃饭……”
这海涛明年就要中考了,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啊。
顾海涛咚咚的跑上来,方颜踩着拖鞋到自己的卧室里喊了一声:“安宁,洗手吃饭,今天舅妈给你做好吃的了。”
顾安宁心里很不舒服。
毕竟她就算是不得妈妈喜欢,可是她不愿意看见父母离婚。
顾妈妈还在哭,老太太推了她一把。
“行了,除了哭还有什么本事?”
顾妈妈这个时候也只能跟老太太耍耍脾气了,目光紧紧锁在老太太的脸上。
“都是你,你是怎么对依宁她爸的,他能不记得吗?结婚这么多年,在你家吃过一顿饭吗?现在你开心了,我们要离婚了……”
老太太无语,这完全是不讲道理。
他们闹离婚,现在都是她的错了?
“妈,姐吃饭……”徐云海叫了一声。
老太太勉强压下火气:“走,去吃饭。”
顾妈妈脖子一梗,继续生气继续哭。
“不吃,饿死算了。”
老太太一巴掌打在她的头上。
“不吃拉倒,饿死你。”
说着起身就出了房间,看着顾安宁端着饭碗,别有深意的说了一句。
“你看看你妈现在就是榜样,什么好的不学……”
“妈……”
“妈……”
徐云海和方颜同时喊出口。
徐云海眼中的不赞同,方颜眼中的不愿意犹如锁紧紧拷住老太太。
徐云海觉得母亲就是这样,她喜欢一个人就喜欢的没有道理,就像是安宁开始的时候,无论说什么她就是喜欢。
讨厌的时候也没有原因,就像现在,就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彻底将顾安宁给打入阿鼻地狱。
安宁渐渐胸口开始痛,绷得双肩剧痛。
“姥姥吃饭……”顾安宁夹了一筷子的菜夹到老太太的碗中,可是老太太下一个动作让所有人都震了,将顾安宁夹进去的菜给夹了出去,扔在桌子上。
方颜狠狠踩了徐云海一脚,徐云海现在根本没有办法说什么,毕竟这个是自己的母亲,他要给母亲留点面子。
顾安宁觉得凉气一丝丝的渗进骨子里。
顾安宁能忍,顾海涛不能忍。
他长大了,多多少少也明白了顾爸爸和老太太之间的恩怨,将饭碗就砸了出去,直接砸在地板上。
虽然是地板,可是顾海涛毕竟是一个男孩子,用了大力气。
碗整个碎掉了,发出很清脆的响声。
“你个死老太太你凭什么将我二姐夹给你的菜扔出去?”
说着不管别人怎么想,拉着顾安宁就往外走。
“我们走,就是要饭也不来这里,饿死也不吃嗟来之食……”
方颜低垂着脸,这当着老太太的面摔了碗还了得?
顾妈妈听见儿子的话,冲出来就要修理这个小子,可是顾海涛跑的快,一会儿就不见影子了。
“妈,你消消气……”顾妈妈说着。
老太太慢慢站起身,将筷子摔在桌子上,唇角抖动了一下,满脸的肉都在动,有些狰狞。
“行啊,你家的事我不管了,你也给我滚,从今以后姓顾的谁也别进我家的门。”
气死她了,竟然连个孩子也敢说她?
放肆。
这三个孩子,一个娇气的很,一个学人家不着调跟人私奔,小的根本就是没礼貌。
*
顾海涛拉着顾安宁一路跑着。
“你能不能有点脾气啊?为什么不生气?妈那么对你也不生气,那个死老太太那么对你也不生气……”
顾海涛有些像是绷不住的崩溃。
他真的不能理解二姐,到底在忍什么?
顾安宁叹口气,他现在太冲动了也太小了,就是跟他说了他也不会懂。
“海涛那个人是姥姥啊,不能这样说话……”
顾海涛冷哼一声没有在跟顾安宁说话,两个人一前一后回了家,顾依宁还在沙发上挺尸呢。
顾安宁和顾海涛打开门就看见她躺在沙发上,吓了一跳。
顾依宁见终于有人回来了,呼吸有些急促。
“去做饭……”
她现在饿的就连动一动都不能,整个尾部都要炸掉了。
顾海涛本来就气不顺,遇上顾依宁倒霉的,他就顺便了。
“你自己没长手?凭什么要我二姐给你做?不许做。”顾海涛拉着顾安宁的手,不让她动。
海涛毕竟已经是大男孩儿了,力气很大,顾安宁根本不能动。
顾依宁哼哼着,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是不是因为她顶替安宁的福分,现在福分没有了,老天要她的命了?
依宁胡乱的想着,自己不是顾安宁,她是顾依宁。
想着想着眼泪掉的更凶,一抽一抽的,胃部就更疼了。
“我是你姐,你们应该的,去做饭……”依宁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就喊了这么一句。
安宁看着依宁的脸色有些怪,准备上前,顾海涛拉住她。
“你管她干嘛?她管你了吗?”
顾安宁叹口气:“海涛让我去看看,不然她也许是生病了……”
顾海涛也发现了顾依宁似乎有点不对,平常她不是这样的,要是放在平常,她早就上手了,可是今天就一直躺在沙发上没有动。
松开了拉着顾安宁的手。
安宁走到依宁的面前,蹲下身伸出手去摸摸依宁的头,温度还好。
“你哪里疼?”安宁问着依宁。
依宁咬着牙关,打死也不肯说,顾安宁见她没有打算说,起身顾依宁却拉住了她的手。
“我的胃部好疼,一天没吃饭了……”
顾安宁赶紧去厨房里做饭。
顾依宁闭上眼睛,眼泪像是打开闸门的洪水,憋也憋不住。
顾安宁,今天的种种,他日我必定算数奉还。
方颜不想跟老太太发生争吵,对于老太太方颜很了解,如果是她认定的事情,一般她都不会改变。
喜欢安宁也是因为安宁学习好,就像是她现在对他们好,是因为卓丽容不下她,所以她现在看明白了,对他们竭力的好。
可是听着婆婆这样说安宁,方颜心里不舒服,狠狠不舒服。
因为什么?
顾安宁在某种程度上对方颜来说像是妹妹,像是自己的侄女。
在一来方颜是老师,她觉得她看人很准。
“你去哪里?”老太太看着方颜穿好衣服像是要出去。
“妈,我去大姐哪儿看看……”
老太太叫住她:“咱们管到这里就行了,谁能想到安宁这孩子……”想想老太太是觉得自己管了顾安宁,可是最后她竟然这样,还是算了,没出息的孩子她不想管:“你也别去了,家里还有孩子呢,把心放在自己孩子身上……”
方颜直接摔了门。
方颜是憋了一肚子的气,因为现实就是这样的残酷。
方颜到了顾家别的没有说,只是说安宁回去看她奶奶了,一会儿回来。
顾妈妈松了一口气,看着顾爸爸,顾爸爸一行人前后就去了火车站。
顾爸爸在火车站等了很火,终于火车进站了,没一会儿姑姑扯着顾安宁走了下来。
顾爸爸一看姑父也跟来了,有些纳闷,怎么他也来了?
因为自己妹妹搭自己钱,所以和妹夫相处的不是很好。
顾家姑姑将顾安宁扯了过来,又将后面的江承宇推过来,指着顾安宁的脸,冷嘲的笑着:“嫂子你养的好孩子,和这个小子昨天在她奶奶以前的房子住了一晚上,干了什么我就不清楚了,人我是给你抓回来了……”
顾妈妈一听,因为火车站有很多的人下车和上车,四周有上车的人对顾安宁指指点点的。
江承宇甩开顾家姑姑的手,冷着脸。
顾妈妈什么都别说,上去给了顾安宁一耳光,顾爸爸是有些傻。
他女儿跟人私奔?安宁才几岁啊?
姑父拉开顾妈妈的手,将安宁扶在怀里,恶狠狠瞪着妻子:“哥,嫂子不是那样的,安宁就是想她奶奶了,回去看看……”
可是顾家姑姑仿佛还嫌气氛不够热闹似的,指着江承宇的鼻子骂着。
“你说是不是拐带我们安宁去私奔的?不对,回的是我妈家,肯定是安宁拐带你回去的……”
江承宇觉得跟这样的人说话完全是丢自己的份儿,犯不上。
小头一扭,看都不看这一家人,到现在为止江承宇在心里为顾安宁偷偷抹了一把汗,摊上这样的家人,没有变态真是不容易。
那姑姑跟傻子似的,不叫人说话,她自己将所有的话都说了,不管她猜测的是对还是错的,以为自己是上帝呢?
还有那她,傻子吧?
就算是自己孩子和人私奔了,按道理来说是不是应该抓过女儿来看看,看看女儿哪里有受伤没有?
方颜从姑父怀里接过安宁,冷着脸看着顾家姑姑。
“有什么事儿回去说,没有必要在这里当耍猴戏的给大家看笑话。”
顾家姑姑还要说废话,姑父拉住姑姑的手。
姑父就是不明白妻子,她是一个特热情心肠也是很好的人,虽然对于妻子搭娘家钱他也不满意,可这不正说明妻子心肠好吗?可是为什么就是跟安宁过不去呢?好好一个孩子,看看这妈妈和姑姑两个人就像是对待阶级仇人一样。
一行人上了车子,方颜载着顾安宁,不停的在前面安慰着。
“安宁,有什么就说什么,不要怕,有舅妈给你顶着,不行舅妈养你。”
方颜真是越看越生气,有大姐这样当妈妈的吗?
还有安宁那姑姑,上来就说这样的话,还是在火车站,有多少人看着?
顾安宁抹掉眼泪问着舅妈:“舅妈你信我嘛?”
方颜在前面点点头,怕顾安宁看不见又重复说了一次:“我信,谁不信我都信。”
“我没有,我是想离开家,可是没有跟人私奔。”顾安宁淡淡的说着。
方颜心里一凉,孩子到底受了什么委屈?竟然会想着要离家出走,不是想奶奶那么简单。
下了车,整片楼都知道顾安宁离家出走了,可是没一会儿看着一个男孩儿被顾爸爸牵了进去,一群邻居站在窗子下面等待着最新的消息。
“你们说说看,到底是怎么了?”顾爸爸问着。
虽然心里有些狐疑,可是顾爸爸还是不信,如果是依宁跟人私奔了,这个他信,安宁他不信。
安宁这孩子啊,他当爸爸的心里有愧疚,从来没有为孩子争取过什么,三番两次的让她遇到这种事情。
江承宇是懒得说,顾安宁是闭上嘴巴不解释。
顾妈妈愤怒的起身,看着顾安宁的脸。
“你还有本事不说话了?年纪小小的竟然跟人私奔,我怎么会生你啊?你跟谁学的?你个卡逼忽忽的……”
“就是就是,嫂子这孩子你得好好打她……”顾家姑姑加油添醋的说着。
江承宇彻底震了。
顾安宁显然已经习惯了。
方颜不敢置信的看着顾妈妈,顾家姑父冷笑着,他觉得顾妈妈太没有素质了,拉着妻子就要出去。
“你干什么要拉我?”顾家姑姑说着就要闹起来。
姑父从来没有对姑姑发过脾气,至少夫妻两人之间的没有。
姑父狠狠一巴掌就打了出去,打在顾家姑姑的脸上,手指在顾家姑姑的脸上。
“那不是外人,你听着别人这样骂你你心里很舒服吗?我以为你一个有心的女人,今天这么一看,你太让我失望了……”姑父说着甩手就离开了。
姑父是教师,骨子里有着自己的清高,他最讨厌的就是会骂人的人,姑姑和顾妈妈这样的,在他心里已经打了负分。
顾家姑姑有点慌,追着自己的丈夫就冲了出去。
方颜看着顾安宁:“去收拾东西,去,现在马上去。”
见顾安宁没有动,方颜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发了脾气。
“我让你去收拾东西,你所有的东西,以后这个家不用回来了。”
顾妈妈还来了脾气对这方颜吼着:“我管教我女儿,你算是哪门子的菜?她去哪里?她是我生的,哪里也不能去。”
顾妈妈将顾安宁拉回来,拉倒自己身边。
顾爸爸觉得自己真的很无能,看看这还是一个家吗?
他以为就算是妻子讨厌安宁,可是安宁到底是她亲生的,可是今天这句卡逼忽忽的话从妻子的嘴里冒出来,顾爸爸彻底傻了。
这不是亲母女,至少亲母女没有这样的,就是后妈也没有这样狠毒的骂自己的孩子。
安宁她还小,而且她的心灵还没有成熟,她的妈妈这样来骂她?
江承宇看着顾妈妈冷哼着。
“我算是明白了我妈为什么说别跟没钱的人家的人说话,跟你说话会脏了我的嘴。”
江承宇一句话彻底让顾妈妈恼怒了,顾妈妈还想去打江承宇,可是江承宇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将顾妈妈的手打下去,恶狠狠的看着顾妈妈。
顾爸爸坐下身子,看着方颜:“方颜你先回家。”
“安宁听见没有,收拾东西去……”方颜吼了一声。
“我说你先走,我家里的事情我会解决……”顾爸爸突然暴怒的吼着。
方颜憋了一肚子的气摔门就走了。
顾爸爸问明江承宇的家住在哪里,让顾妈妈去找他家里的家长过来,将孩子接走。
顾妈妈看着顾爸爸的脸色,一句屁话也没敢说,就出门了。
顾爸爸坐在沙发上,抱着自己的头,他问着江承宇。
“为什么你会和我女儿在一起?”
江承宇耸肩:“不是说我们私奔嘛,那就私奔吧……”
顾安宁不想爸爸误会解释着:“我想去看看奶奶,然后离开这里,不知道为什么他跟在后面……”
顾爸爸点点头,又问像江承宇。
“你为什么跟着安宁?”
江承宇不说话。
为什么就是他自己都不清楚,怎么说?
“安宁啊,去整理衣服去。”顾爸爸想着,女儿在家里,他也没有办法给女儿一个足够的幸福美满的环境,还不如让她跟着方颜去,至少方颜是真心疼安宁的。
“爸……我……”
“去收拾,一会儿爸送你去你姥姥家,听话。”
顾安宁只能收拾衣服。
顾爸爸一个人站起身走进厨房,从江承宇的方向看见顾爸爸抹了一把脸,像是哭了。
江承宇有些发懵,因为在他的印象里,他的父亲都是高高在上的,从来一个眼泪都没有掉过。
顾妈妈按照江承宇说的地方找了过去,站在门前,心里想着还是有钱的人家。
江承宇的母亲在家,打开门看着顾妈妈,一脸的嫌弃之色。
“找谁啊?”口气不怎么好。
顾妈妈也来了脾气,你儿子拐带我女儿还敢对我放横?
“你儿子叫江承宇吧……”顾妈妈问出口。
对方一愣,然后有些焦急的看着顾妈妈:“我们家小宇怎么了?你把他怎么了?”说着直接掐上顾妈妈的胳膊。
顾妈妈甩开对方。
“不是你儿子怎么了?而是我女儿怎么了,你儿子拐带我女儿,现在被人抓到了……”
江承宇的妈妈一愣,昨天小宇一整晚都没有回来,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她担心了一晚上,可是就是不敢对丈夫说,怕是小宇去谁家住了,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
拐带?
被抓?
难道儿子真的拐带了人家的女儿然后被抓了回来?
顾妈妈不屑的掀着唇:“你现在跟我去我家里一趟,咱们当面锣对面鼓的把话说清楚,两个孩子昨天住了一夜,发生什么没有,咱们去医院检查去。”
这个年代,名节对女孩子来说太重要了,要是被人知道了,安宁将来就不用嫁人了。
江承宇的妈妈进了屋子里,没一会儿手里多了一个包,顾妈妈转头就要来开,江家的小轿车开了过来。
江承宇的妈妈上了车,看着顾妈妈用眼睛极其不屑的说着:“上车啊。”
这样的人家,就算是真发生了什么也好解决,要钱就给他们钱好了。
顾妈妈在心里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太不公平了,汽车是不是谁家都有了?
上了车,很快就到了自己家的位置,两个人从车上下来进了楼栋。
江承宇的妈妈披散着大卷发,有些嫌弃的将脚踏进去,一边踩在地上,一边嫌弃的说着。
“这是给人住的吗?简直就是给要饭的人住的……”
顾妈妈差点被气吐血。
两个人进了屋子里,江承宇的妈妈冲过去,抱住儿子,检查着江承宇身上有没有伤痕。
“儿子你跟妈妈说,你昨天真的跟这个丫头睡在一个屋子里了?”
江承宇妈妈小声的借检查儿子的伤痕小声问着。
江承宇虽然是个男孩儿明白的也不多,是住在一个屋子里怎么了?
点点头。
江承宇的妈妈拍拍儿子的脸,让儿子先出去。
“司机在外面等着,你先出去,妈妈有话要和他们说。”
江承宇走过顾安宁身边的时候,眼眸里饱含着同情:“你出来送我一下。”
江承宇的妈妈看着顾妈妈,居高临下的样子。
“说吧,要多少钱?”
他们叫自己来不就是为了钱吗?
如果是为了钱就好解决,给她就是了。
顾妈妈本来想说谁要你们家的丑钱,可是转念一想,看着丈夫一直站在厨房里没有出来的意思。
“一千。”
顾妈妈说的有些心惊胆战,毕竟如果是她,这个钱她肯定是不会给的。
可是对方是江承宇的妈妈,不差钱的江妈妈。
江妈妈将事先准备好的钱扔在地上,特趾高气昂的像是撒花儿一样的撒在地上。
“从今以后让你们女儿离我儿子远点。”
顾妈妈将牛皮纸袋捡起来,打开果然里面有钱,她以为对方只是在吹牛逼,可是没有想到是真的。
她就随意说了一嘴,就真的给了她一千?
顾妈妈想着那自己要是说要一万是不是也会给她?
这个可不是,江承宇的妈妈底线就是一千,所以她准备好的也是一千块钱。
江承宇看着顾安宁,叹口气,抱着头看着天空。
“顾安宁,从今天开始我们做朋友吧,我明白你为什么要离家出走了,离开这里吧,去你舅妈家住。”
江承宇不能理解顾妈妈。
妈妈在他的心目中就是一个很伟大的形象,他的妈妈没有工作每天待在家里照顾他,从来没有骂过他,呵护他,给他爱,他真的不能理解顾妈妈的行为。
还有顾爸爸江承宇一样不能理解。
顾安宁的妈妈这样对待她,可是她的爸爸就那么看着不说话吗?
在他的家里,他的爸爸就是一家之主,说了话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就算是妈妈也没有办法改变的。
顾安宁送着他上了车,然后返身回家,才要进门江承宇的妈妈从里面走出来。
看了顾安宁一眼,觉得这丫头还不错,可是谁知道了呢?
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也许就是这个小丫头设计的自己儿子,她不相信儿子会做什么,他们家小宇很单纯,给钱封住那个女人的嘴,无非是不让有言论影响儿子的心情。
“我很怀疑,你这样的家庭培养出来的孩子怎么会考上一中,也是有你那样的妈妈想学好也难。”
说着人就出了走廊,上了车,将自己的鞋子顺着车子就扔了出去。
“晦气,回家。”
因为顾爸爸站在厨房,所以那些看热闹的就是想上前也不好意思,只能一个个的聚在一起讨论着,这顾家到底又发生什么了?
“你们说这顾家怎么每天都有事儿啊?”
“还能因为什么,这不是早就有预兆的,以前那个老二没接回来,也没见有什么事情发生,你看从她被接回来,顾家就没消停过……”
“也是啊你们说上次老林说没事,可是谁不知道啊那老二遇上流氓了,你说这命……”
“估计是命不好吧……”
“你们可得了,命不好什么啊,人家安宁上的是一中,我们这片有几个上一中的,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人家将来就是大学生的苗子,早晚要富贵的,要说命不好的是依宁吧,白长个好样子,命苦呦,她妈没给她一个好使的脑瓜子……”
这群喜欢说人是非,拉家长里短的妇女小媳妇讨厌的就是听别人说顾安宁上了一中。
因为这一片有不少的孩子同一年考高中,这东西就是你家没有我笑话你,你家有,我嫉妒你。
特别是家有考生没有考上的,那心里就更加的微妙。
“说不上怎么考进去的。”
“是啊是啊……”
*
顾妈妈将钱收起来,然后走进厨房里。
“她爸……”
顾爸爸没有理顾妈妈,径直走出厨房,看着顾安宁收拾好的行李,拿起行李。
“走吧。”
顾妈妈急了,看着他们俩要出去,拦在前面不让顾爸爸离开。
“你到底要去哪里?”
顾爸爸伸出手指在顾妈妈的脸上:“你别逼我。”
顾妈妈一抖,让开了身体。
顾爸爸在前面推着车,这些年他也让够了,从今天开始他决定不让了。
“安宁你坐在后面。”顾爸爸淡淡的说着。
安宁乖乖的坐了上去,顾爸爸推着她。
“安宁你别说话,听爸爸说。”
顾爸爸叹口气:“爸爸呢是觉得你妈妈要尖,咱们忍一口气就忍一口气,爸也忍着过来的,可是今天爸发现了,日子不能这样过,就是你要这样过,爸也不这样过了,爸爸对不起你,让你伤心了……”
顾安宁低垂着头。
“你妈呢,人不坏,可是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可能是觉得我没本事,没给她想要的东西,她现在就疯了一样的等着依宁功名成就的然后给她,行了,你妈疼依宁,以后爸爸疼你。”顾安宁小声的抽泣着。
“爸爸,我不怨你。”
方颜听见敲门声,将门打开,看着顾爸爸手里提着行李,赶紧接过来。
“姐夫……”
顾爸爸知道老太太在里面,有些话他必须要说,不然丈母娘这个坎心里会过不去的。
“妈在家呢?”
方颜点点头。
老太太听见顾爸爸的声音本来不想出来,可是听顾爸爸要找她,从里面走出来,怀里抱着孙子。
“呦,你怎么来了?大忙人。”
老太太一出口就是嘲讽。
“妈……”顾爸爸叫了一声。
老太太冷着脸:“别叫我妈,我受不起,你多了不起啊,平时在背后不是看不上我吗?觉得我这个老婆子很刁是不是?”
如果是平常的顾爸爸,也许他会继续装着他懦弱的形象。
“妈,如果你真的很讨厌我,我明天就跟小丽离婚,你放心我说得出我做得到。”
老太太被顾爸爸一句话给弄懵了。
心里打着鼓,这人不会吃错药了吧?
不过想起顾妈妈的钱,老太太明白了,是为了这个生气了。
“你们爱离不离和我没关系……”
方颜有些尴尬的将行李放在地上,推着安宁进了她的房间,然后将门带上。
“妈,姐夫你们好好说……”
顾爸爸摆摆手。
“妈,我今天来也不是为了别的,我来就是为了将安宁送过来,让安宁在您这里呆几天,我和她妈会将离婚的事情处理干净的,到时候我来带安宁走,妈你也不用怕,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养。”
顾爸爸彻底伤心了,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以前他还能漠视,可是他现在自己都忍受不了了。
顾妈妈就像是一个泼妇,像是一个恶毒的女人,他已经受不了了,受不了她总是将自己和以前她接触过的那些高官的儿子比。
既然他不行,那他就退位。
现在离婚还不晚,她还可以去找她的青春。
顾爸爸说完直接穿上鞋就走了。
老太太问着方颜:“他是吓唬人的吧?”
方颜摇摇头。
看着不像。
姐夫这些年在婆婆这里没少受气,上门从来一顿饭不给吃,每年来迎头都是一顿臭骂。
老太太有些急,现在女儿要是离婚了,那以后怎么办?
顾爸爸骑着车子在外面喝了好多酒,然后回了家,顾妈妈和顾海涛都在家。
“爸,你喝酒了?”顾海涛问着爸爸。
顾爸爸拍拍儿子的小脸:“儿子啊,是不是觉得爸爸特懦弱保护不了你二姐?”
顾海涛虽然不明白爸爸为什么这样问,可是他已经不小了,也懂事了。
最终还是点点头,顾爸爸觉得自己是特没本事的,儿子都觉得他窝囊。
“好儿子,你去林阿姨家去玩会儿……”
顾海涛起身离开,顾妈妈叫了儿子两声,她有预感自己要倒霉了。
“海涛……”
顾海涛头也没回的就出了屋子,他今天听自己的伙伴兴致勃勃的讲述着。
“我妈跟我说的,顾安宁她妈指着顾安宁的鼻子骂她,骂她卡逼忽忽的……”
有些小孩子不太懂,问明了才知道是骂人的话。
“你才是卡逼忽忽呢……”
“对对,周明才是……”
顾海涛的心情岂止是能用一个冷字来形容的?
母亲明知道外面那些人会看热闹,可是她却用那样的字眼去骂二姐,海涛真得很失望。
他迫切的想离开家,想离这个家远远的,因为妈妈他讨厌,爸爸他也讨厌。
可是今晚的爸爸似乎又有点什么地方不同。
“依宁归你,安宁和海涛归我,明天天亮了,我们就去离婚。”
碰,一道惊雷直接劈在顾妈妈的头顶。
离婚?
怎么会突然要离婚了呢?
*
不只是顾爸爸和顾妈妈闹了起来,就连姑姑和姑爷也在火车上差点吵了起来。
姑父一路上就在生气,没有跟顾家姑姑说一句话,顾家姑姑自然就将所有的不满都转嫁到顾安宁的身上了。
要是没有她,自己会和丈夫这样吗?
心里也生气,丈夫就为了这样的一个孩子和自己闹?
站在车厢里,姑父的身边正好有人下车,姑父是存心要给姑姑好看的,就自己坐了下去。
顾家姑姑本来看那人起身下车,以为这次他总会找机会跟自己说话了吧?
她的脚还真站酸了,才要颠颠的过去,结果姑父一屁股就坐在位置上了。
顾家姑姑身体瞬间僵硬,缓缓的像是被分解的肢体,有些不便的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脚。
其实她平常给顾依宁送东西的时候也是站着来站着去的,可是从来也没有感觉到过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越是想越是累,就快要站不住了。
“你到底喜欢依宁什么?她除了一张漂亮的脸还有什么?”
姑父还是没忍住将视线转向姑姑。
这姓顾的一家子除了顾安宁就没有一个得他心的,这些年在小敏的身上拿了多少钱?
这些他都当看不见,也不愿意为了钱跟妻子闹别扭,毕竟自己家条件好点,她家人生活不好,搭点就搭点。
可是搭到顾依宁的身上和顾妈妈的身上,姑父就是觉得委屈。
想当初老太太生病的时候,老大和老小,大家都是老太太的子女,凭什么就他一家拿钱?
顾依宁只有要点事情就一定会将电话打过去,过去是电报现在是电话。
姑父可是知道顾依宁的成绩,就那种成绩还上大学呢?
家里蹲着去吧。
顾家姑姑动了动唇,本想好好说,可是话一出口也不知道怎么弄的,就变得有些带刺。
“我喜欢依宁怎么了?我们家依宁又好看又懂事,嘴巴又甜,将来等她发达了……”
姑父就烦这点,顾家姑姑这点就跟顾妈妈如出一辙,认为顾依宁漂亮将来就一定得多么了不起,过的多么好多么完美。
这人为什么就是不长脑子呢?
比依宁好看的有没有?不也照样去当工人,顾依宁怎么了?
顾依宁就多张两条胳膊了还是多张两条腿了?
“不是我说,你就等着她报答你吧,别说我看不起依宁,就依宁这样的,要是能考上大学,我把脑袋揪下来给你当凳子做。”
姑父的声音在顾家姑姑看来,刺耳之极。
他这不是在说依宁,是在借着依宁拐着弯的骂着自己呢。
“你喜欢安宁,安宁好,才多大就跟人家私奔?就那样的孩子,你看着吧,说不上哪天就得被人搞大肚子……”
姑父已经很多年不抽烟了,因为姑姑不喜欢闻见烟草的味道说是天天烧柴火都闻够了,姑父就给借了。
“售货员来包烟。”姑父叫住推着小车的商贩。
“要什么的?”
“大生产。”
“1。2一包。”
将钱递过去,烟被交到姑父手里,烟纸撕开,从里面掏出一根烟,姑父狠狠将烟送进口中。
“我觉得跟你完全就没有办法沟通,行了你自己坐吧。”
姑父说着起身就往外走,姑姑有点怕,他到底要去哪里啊?
姑父提前一站下了车,距离家还有很远,他自己在下面慢慢走着。
顾家姑姑回了家,家里的公公婆婆有些不愿意。
毕竟只要顾家姑姑一出门,他们就知道肯定是给人家送钱去了。
自己家条件是不差,可是都是他们老两口拼死拼活的挣的,他们两个老的,黑手爪子去挣,人家白手爪子就给花了。
“舍得回来了?”
姑姑的公公来着婆婆的手,示意少说两句,毕竟一家人,闹的太难看不好。
可是姑姑的婆婆觉得这样下去没法过了,她不是反对姑姑给娘家搭钱,如果她挣钱,搭多少她都不管,你挣的多你就多搭,都给她都不带管的,可是这钱是她挣的吗?
姑姑第一次和婆婆闹的有些脸红,有些萌萌的。
“妈,怎么了?是不是我回来晚了?”
婆婆直接甩脸子。
“跟回来晚没有关系……你别拉我,这话我要是在不说我会憋死。”婆婆将公公的手推开,冷着脸看着顾家姑姑:“这个家是谁挣钱的?”
顾家姑姑一愣,怎么突然扯到这个问题?
婆婆掉着脸子继续说道。
“现在教师挣的不多,你也知道教师不是什么热门的职业,你们吃的穿的都是我跟你爸每天早上赶集给你们挣出来的,我们两个老不死的不求别的,可是你花钱的时候是不是应该多想想啊?你的手怎么就那么大?你家的人缺钱你就给,你是富翁啊?你有钱你自己给啊,你出去挣去,要是挣的多,你愿意给多少我都不管。”
对媳妇儿她已经算是够开明的了。
媳妇儿的娘家妈生病的时候,媳妇儿拿了那么多钱,她有说过一句话吗?
有说过一句反对的话吗?
她也是做人家母亲的,想着将来自己要是老了,也不希望儿子就看着自己死,算是一报还一报了。
可是小敏感过恩嘛?
小敏的脸皮她看着比城墙还要厚。
顾家姑姑很想马上反讥回去,可是自己没理,又没有反驳的理由,一个人摔了门直接回了屋子里。
公公指着婆婆的脸骂着:“你就作吧,她愿意给就给呗……”
婆婆瞪了公公一眼。
“我要是不说,她就添着脸,我们两个老的成天在外风吹日晒的,人家白手爪子就直接给人了,你说有这样的东西吗?”
婆婆故意想着顾家姑姑屋子的方向说着。
*
“明天我们两个就去离婚,依宁给你,别人我想你也不会要,海涛和安宁归我。”
顾爸爸说完直接上了儿子平时睡的床,拉上被子就睡了。
顾妈妈吓傻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
怎么会突然要离婚?
因为顾安宁离婚?顾安宁跟人私奔结果他还怨到自己头上?
“我不活了我,你这没良心的,你的好女儿啊,她和人私奔现在你怪到我的头上……”
顾妈妈说着就冲着顾爸爸冲过去,捶在顾爸爸的身上。
顾爸爸懒得去理她。
可是顾妈妈委屈啊,顾妈妈觉得自己都快憋屈死了,人在生气的时候,总是不理智的。
顾妈妈穿着拖鞋走到外面,一群小媳妇在聊天,看着顾妈妈走出来。
“呦依宁妈妈啊,这是怎么了?脸这么黑?”
“听着你家吵吵闹闹的,又吵架乐?”
顾妈妈原本是什么都不想说的,可是左右的人都在安慰她,她觉得自己委屈就将事情的始末给说了出去。
“安宁跟人私奔?”
“天啊这孩子,你得好好管教她,她怎么和依宁差这么多?”
“就是就是,不过依宁妈啊,你没带着安宁去医院检查检查?”
顾妈妈一愣,检查什么。
一个女人在顾妈妈的耳边悄声说了两句。
“这年头男人都在乎那层膜,要是等以后安宁结婚的时候没见血,那她婆家还不得找你家门来……”顾妈妈也是现在才想起这个问题,她之前虽然觉得顾安宁是和那个男孩儿私奔了,可是孩子能懂那些吗?
在顾妈妈的脑子里想着,最多也只是亲亲或者摸摸吧?不能到那一步吧?
旁边的一家小媳妇儿看出了顾妈妈所想的,她女儿今年中考落榜,马上就要去当工人了。
看着顾家的两个女儿都上高中了,小的在一中,大的在八中,凭什么啊?
凑近顾妈妈的身边,在顾妈妈的耳边音调平静的说着。
“你们家安宁也不是头回了,上次不是还闹过那一出吗?弄不好就是那些人和她都是认识的,你从小就对她不好,这样的孩子最容易心里出现问题,这次两个孤男寡女的,不要小瞧现在的孩子,他们什么都懂……”
顾妈妈眼睛一瞟一瞟的,有点心不在焉的说着。
“哪有那么严重,不可能把……”
可是想想,那个江承宇的妈妈为什么这么容易就给了自己y一千块?
是不是说明她女儿不是处女了?
顾妈妈的头一阵一阵的发沉,有点恨自己嘴巴快。
嘱咐了她们两句:“这事儿千万被说出去了,我女儿的后半生都在你们身上了,千万别说啊,当我求你们了……”
顾妈妈双手作揖恳切的说着,越是想越是后悔,不应该说的。
太过于冲动了。
那几个女人了解的点点头。
“放心吧,我们还能去毁了孩子……”
“是啊,放心,我不会说的……”
“你就将心放在肚子里吧,我们不会说……”
顾妈妈怕自己在说错什么话,赶紧就回了家。
“听说没?顾安宁跟人私奔了,听说过了一夜……”
“不可能把……”
“不可能?是她妈自己说出口的还能是骗人的?”
“好好一个孩子毁了,这一片将来有谁敢娶她家的孩子啊……看着脑子挺灵的怎么干这种傻事……”
顾妈妈以为顾爸爸只是生气,早上请过来就忘记了。
一起床果然没有看到顾爸爸的人,顾妈妈笑了。
就说他是吓自己的,还在自己面前装,吓死他也不敢跟自己离婚。
顾爸爸真的只是说说?
现在怕了所以自己就躲出去了?
不是。
顾爸爸去了单位开了介绍信,将车子在窗子下面停好,然后打开门。
顾妈妈听见开门声,想着自己就下坡算了,不追究他了。
顾爸爸进门将单位开的介绍信扔在桌子上。
顾妈妈还以为是顾爸爸写的检讨信,笑着拿起来,看了一眼,脸上的笑容全部裂开成了碎片,一片一片的落在地上,手脚发凉。
“老公……”
“什么都别说了,对自己亲女儿你都能下这样的狠心,更何况是对我呢,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你和你妈一样……”
顾妈妈摇着头,声音里已经带了哭音。
“我没有看不起你,都是安宁的错,要不是她……”
顾爸爸像是被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就连动一下都觉得是奢侈。
“你就是这样,什么事情都推到安宁的头上,就算没有安宁这个婚我也离定了,你尊重过我吗?我不跟你争吵不是因为我打不过你,那是因为我尊重你,我觉得我没有给你更好的生活,我心里对不起你。”
“每一年去你妈家的时候,你妈是怎么看我的?她是怎么对我的?我不是看别人的面子,我都是看你面子,因为她是你妈,所以不管能忍的不能忍的,我都忍了。”
“可是你呢?越来越多的挂在嘴边的就是,如果你以前和那个男人怎么怎么样了,既然你这么怀念他,那么我给你机会,给你去找他的机会。”
“还有安宁不是捡来的,她是从你肚子里生出来的,是你生的,为什么对依宁就能和颜悦色的?对安宁就像是看见了杀父仇人?你是因为安宁是我妈带大的吧?”
顾爸爸粗粗喘口气,可是没忍住,咣当一声踹飞了椅子。
“我妈怎么你了?你说安宁你不能带,生下来就送我妈哪里去了,我说过什么没有?我妈那么大年纪给你带孩子得过你一个笑脸没有?我妈说让我们将孩子带回来可是你呢?你他妈的骗了我妈的钱就走了,我妈最后连米都没有吃上,你让她吃土豆?”
顾爸爸这些事不愿意去想,因为一想就觉得自己不堪,无耻。
他这样的算是儿子吗?
他妈辛辛苦苦的将他们兄妹三个给拉扯长大了,可是他们到底给了母亲什么?
“那不是你的主意……”顾妈妈糯糯的说着。
这些事情都是经过他同意的,他现在怎么翻脸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自己身上了?
顾爸爸闭上眼睛,微微地仰起脸。
“是啊,都是经过我同意的,所以我混蛋,现在这个混蛋不想和你过了,穿衣服。”
顾妈妈全身颤抖,拉住顾爸爸的手。
“她爸,我道歉,我错了……”
顾妈妈知道顾爸爸现在是认真的了,不敢在起屁了。
顾爸爸神色很是平静,微微睁开眼睛,扒开顾妈妈的手:“不,你没错,是我错了,我是中邪了,竟然会去算计我老娘,她是怎么把我们兄妹三个给带大的啊?她死的时候我甚至没有给她买过一件衣服,除了跟她要钱,我还做过什么?所以你什么都不用说了,这个婚离定了……”
顾爸爸说着就要离开,顾妈妈跪在地上抱住顾爸爸的大腿。
“她爸,她爸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改……”
“你错了要我原谅你,那就把我妈还给我……”顾爸爸模糊的说着。
本来只是打算吓吓顾妈妈,并没有认真,可是说着说着,顾爸爸就发现自己真的不是人。
养了他这样的儿子还不如养条白养狼。
顾爸爸进来的时候门并没有关紧,老太太昨天也担心了一夜,想着顾爸爸的话。
顾爸爸在她的心里一直就是一个很窝囊的人,自己和女儿说什么就是什么,所以她也就是嘴上骂骂。
一到外面听见顾爸爸的吼声,一开门就看见女儿跪在地上,赶紧两步走过去。
不管怎么样,看着顾妈妈这样跪在地上,老太太看不了也接受不了。
“你起来,起来……”说着就去拉顾妈妈。
可是顾妈妈不起来,拉着老太太的手,哭着:“妈,你帮我跟他说,我错了,我不离婚……”
老太太看着这个样子,估计是动真格的了,心里一抖。
“叫孩子她妈先起来吧,毕竟我这个做妈的还在……”
“妈,不,徐老太太你叫你女儿起来,我先去外面等她,这个婚,离定了……”
顾爸爸说着不管顾妈妈和老太太直接摔门就出去了。
“妈,他要和我离婚,离了婚我可怎么活啊……”
顾妈妈平时就是说说,以前的那个人,人家的老婆比自己年轻漂亮怎么会来找她呢?
加上她生了三个孩子,就算只是带依宁,她也养活不了一个依宁啊。
离了婚她又不是什么美女,离了婚谁娶她?
老太太打断顾妈妈的哭声,吼着:“别哭了,你先听我说……”
*
顾依宁看着王梓飞,纪蝉推推她,依宁有些不愿意的起身,走到王梓飞的面前。
“阿姨说你跳舞跳的很好,能不能教教我?”依宁保持着一脸的笑容。
顾依宁毕竟已经十九了,身材越来越出落得标志,半弯着小腿,将手伸在王梓飞的面前,只不过她的后背有些僵硬。
她更愿意跟王妃沟通些,毕竟王妃不会给人难堪,可是眼前的这个人根本不管你是谁,就算是纪阿姨他也一样不给面子。
王梓飞带着兴趣的眼眸长长的拉在顾依宁的身上,看的依宁有些发慌。
心里不尽怨恨着纪蝉,待得好好的非要她跟王梓飞学跳舞。
才要收回去手,王梓飞突然伸出手拉了顾依宁一把,顾依宁一个不稳被他拉进了怀里。
纪蝉的眸子里终于多了一抹笑容。
她现在只希望这个顾依宁能嫁给飞飞,这样……
音乐响起,王奶奶看着客厅中在摆动的两人,越是看越是觉得满意。
“妈,看飞飞和依宁合适吧……”纪蝉适当的说了一句。
王奶奶点点头。
顾依宁垂下脸,也许是因为娇羞,脸蛋红红的一片,红色蔓延到了脖子上。
王梓飞本来就高,加上瘦,所以一眼看过去觉得人特别的高,高出顾依宁一个头都不止。
他听到纪蝉的话后,突然唇瓣贴在顾依宁的耳朵上,依宁的脸都快烧着了。
他……
他到底要干嘛吗?
王梓飞将声音压得极低,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着。
“顾依宁,你有个妹妹叫顾安宁吧?今年十六岁,你十九岁,我奶奶遇见的那个应该是你的妹妹吧……”
顾依宁手脚发凉,突然要挣扎开,脸上的红色马上变成了青色,像是中毒了一样,她要挣脱,可是王梓飞一个用力又将她拉了回去,眸光精致而剔透,唇边泛起笑靥。
“你以为我们家没人知道吗?我弟弟、我、包括你喜欢的纪阿姨谁都知道,只有你这个希望变成你亲奶奶的奶奶还被蒙在鼓里……”
说着王梓飞似笑非笑的用力推了顾依宁一把。
依宁狼狈的跌倒在地,不敢抬头,只能看着地面。
王奶奶起身走过去,将顾依宁扶起。
“飞飞你干什么呢?为什么要推依宁?”
王梓飞脸上的表情一闪即逝,对王奶奶微微弯身。
“这个原因奶奶你应该问问顾小姐。”说着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看向顾依宁:“顾小姐是吗?”
顾依宁不敢抬头,她一直以为瞒得好好的,原来都知道了。
要是王奶奶知道了……
顾依宁在王梓飞离开家的时候有些慌张的对纪蝉和王奶奶说着。
“纪阿姨,奶……王奶奶我要回家了,我想我妈妈了……”
顾依宁攥着自己的手指,手指已经冷得像是一块冰,浑身透着冷气。
王奶奶看着顾依宁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自然不能让她走,可是在她不注意的时候,依宁自己偷偷跑了。
纪蝉很狐疑,飞飞到底跟依宁说什么了?
顾依宁怎么会突然变了一个人?
*
顾依宁一路小跑跑回家,就怕后面有人在追她。
心里害怕极了,现在他知道了,是不是一会儿等晚上回去就要告诉王奶奶了?
依宁现在只想扑进妈妈的怀里,抱着妈妈哭一场,她怎么办?
她的梦碎了。
她的梦碎了。
一边跑着,一边抹着眼泪。
回到家里老太太和顾妈妈谁都不在了,顾爸爸也离开家了,顾依宁打开房门,里面一个人没有。
今天学校打扫卫生,她就没有去,怎么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呢?
顾爸爸为了冷静自己在厂子里住,按照老太太说的给顾妈妈几天时间。
顾妈妈被老太太带回家了,顾依宁自己在家里等了半天也没看见一个人回来。
一直等到中午,肚子有些饿,满屋子找着东西吃,可是家里什么都没有。
依宁的泪一串一串的往下落。
“妈你去哪里了?”
坐在沙发上哭,一直哭,哭倒最后觉得自己更饿了,没有办法,只能自己做饭。
可是依宁不是安宁,她什么都没有做过,根本就不会。
将大米扔进锅子里,记得妈妈往里面放水了,接了一盆冷水倒进去一半,直接将小锅里面填满了水。
看着慢慢的一锅,看着嘎子灌这东西要怎么打呢?
用手抹抹小脸,脸上的眼泪弄了一脸,一甩成花猫了。
凭着感觉来,拧开嘎子开关,听见里面有喷气的声音,立马又将开关给关上了。
坐在地上,两条腿直踢着。
“妈,我要饿死了……”
下午顾依宁终于想起来了,去妈妈单位找,可是单位的人说顾妈妈今天根本就没来上班,而且也没有请假,他们这个月本来还打算给她评先进工人呢,现在彻底作废了。
这样的没有纪律的还评什么先进工人?
依宁傻眼了,她不知道爸爸的单位在哪里,怎么办?
因为从来有事都是找妈妈,所以觉得不知道爸爸的单位也没什么,毕竟爸爸的工作单位让依宁觉得很丢人。
依宁脸上的颜色逐渐变色。
是不是爸爸妈妈不要自己了?
一定是安宁和海涛说什么了。
顾依宁走回家,坐在家门外,她已经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林家阿姨听见顾家的门关关合合的,打开门往外一看。
“依宁?”
这依宁怎么坐在地上了?
顾依宁总算是看见熟人了,扑进林家阿姨的怀里。
“林阿姨,我爸爸妈妈不要我了,他们都走了,谁都找不到……”
顾依宁觉得自己彻底绝望了,是不是妈妈觉得王奶奶把自己给拆穿了,所以她也不要自己了?
她在心里想着,肯定是这样了。
现在安宁什么都比自己好,安宁以后就是自己的位置了。
林家阿姨叹口气将顾依宁带进家里。
“没事儿,你妈妈和你爸爸吵架了,晚上就回来人了。”
给顾依宁做了一顿饭,顾依宁看着桌子上的菜,动了半天筷子,将筷子放在桌子上。
“林阿姨,我先回家了。”
就是她家没钱的时候,妈妈也没有给她吃过这些东西,白菜?
依宁在心里想着林阿姨真是抠门,自己就是一个小孩子,能吃她多少东西。
林家阿姨一看顾依宁的样子也明白了,人家是觉得她怠慢人家了。
勉强笑着,留住顾依宁,将自己中午买来准备晚上给儿子吃的肉丝炒了,快速端上桌。
依宁脸皮抖动了一下,这些天在王家每天都吃肉,都吃恶心了,在也不想看见肉了,她想吃妈妈做的菜,想吃妈妈特意为自己做的菜。
甩头,极其反常的就是连头也没回,逃难似地直接回家了。
林家阿姨冷笑着,这人人都说依宁有礼貌?
她这个样子就叫有礼貌?连安宁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
臭丫头,那你就饿死看谁管你。
本来林家阿姨是想说的,顾妈妈被她妈妈给带走了,可是看依宁这个样子,索性一句话也不说了。
顾依宁在酝酿情绪,等着妈妈回来好个妈妈哭着看。
可是睡了过去,一直到天黑了,顾爸爸顾妈妈甚至顾海涛顾安宁一个影子都没有出现。
依宁饿的胃都要快抽筋儿了。
她捂着肚子在沙发上打滚,想着中午林家阿姨给自己做的菜,勉强支撑起身去敲门。
林家阿姨带着儿子去洗澡了,林家叔叔也不在,在外面和别人下棋呢。
顾依宁扁着嘴,抬起小脸的时候,眼泪珠子已经断了线的落下来,所有情绪在瞬间崩裂。
一脚踹在林家阿姨的门上。
“就连你也欺负我,你算是什么东西……”
顾依宁抱着肚子回了家里。
*
“海涛呢?”徐云海问着方颜。
方颜指指楼下还在玩的顾海涛,徐云海叹口气。
“姐夫要离婚?”
方颜有些幸灾乐祸的点点头,现在好了,婆婆和大姑姐两个都慌了。
方颜觉得顾妈妈这种人不给她点厉害看看,她就会一直骑在你头顶拉屎。
昨天那是什么场合?
顾安宁不是捡的,不是别人生的,是她亲亲的亲女儿。
她是怎么骂安宁的?
做母亲的怎么会忍心那样的骂孩子?
“你昨天也听见大姐是怎么骂安宁的了,大姐根本就一点素质都没有……”
徐云海有些不愿意了,不管怎么说顾妈妈是他亲姐姐,他自己可以说,可是这种话从方颜的口中说出来,他觉得有些刺耳,有些不舒服。
方颜也是觉得太痛快了。
大快人心所以有些口无遮拦了。
“行了,赶紧将菜摆上桌。”徐云海撂下脸就出了厨房。
方颜吐吐舌头,糟糕了,云海就讨厌这个。
方颜听着外面顾妈妈的哭声,不知道怎么回事,越是听越是觉得爽。
不过犯不上因为一个这样的大姑姐搭上自己的幸福,方颜端着菜进出于厨房,徐云海听见儿子哭,哄着儿子。
方颜对这窗外喊了一声:“海涛上来吃饭……”
这海涛明年就要中考了,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啊。
顾海涛咚咚的跑上来,方颜踩着拖鞋到自己的卧室里喊了一声:“安宁,洗手吃饭,今天舅妈给你做好吃的了。”
顾安宁心里很不舒服。
毕竟她就算是不得妈妈喜欢,可是她不愿意看见父母离婚。
顾妈妈还在哭,老太太推了她一把。
“行了,除了哭还有什么本事?”
顾妈妈这个时候也只能跟老太太耍耍脾气了,目光紧紧锁在老太太的脸上。
“都是你,你是怎么对依宁她爸的,他能不记得吗?结婚这么多年,在你家吃过一顿饭吗?现在你开心了,我们要离婚了……”
老太太无语,这完全是不讲道理。
他们闹离婚,现在都是她的错了?
“妈,姐吃饭……”徐云海叫了一声。
老太太勉强压下火气:“走,去吃饭。”
顾妈妈脖子一梗,继续生气继续哭。
“不吃,饿死算了。”
老太太一巴掌打在她的头上。
“不吃拉倒,饿死你。”
说着起身就出了房间,看着顾安宁端着饭碗,别有深意的说了一句。
“你看看你妈现在就是榜样,什么好的不学……”
“妈……”
“妈……”
徐云海和方颜同时喊出口。
徐云海眼中的不赞同,方颜眼中的不愿意犹如锁紧紧拷住老太太。
徐云海觉得母亲就是这样,她喜欢一个人就喜欢的没有道理,就像是安宁开始的时候,无论说什么她就是喜欢。
讨厌的时候也没有原因,就像现在,就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彻底将顾安宁给打入阿鼻地狱。
安宁渐渐胸口开始痛,绷得双肩剧痛。
“姥姥吃饭……”顾安宁夹了一筷子的菜夹到老太太的碗中,可是老太太下一个动作让所有人都震了,将顾安宁夹进去的菜给夹了出去,扔在桌子上。
方颜狠狠踩了徐云海一脚,徐云海现在根本没有办法说什么,毕竟这个是自己的母亲,他要给母亲留点面子。
顾安宁觉得凉气一丝丝的渗进骨子里。
顾安宁能忍,顾海涛不能忍。
他长大了,多多少少也明白了顾爸爸和老太太之间的恩怨,将饭碗就砸了出去,直接砸在地板上。
虽然是地板,可是顾海涛毕竟是一个男孩子,用了大力气。
碗整个碎掉了,发出很清脆的响声。
“你个死老太太你凭什么将我二姐夹给你的菜扔出去?”
说着不管别人怎么想,拉着顾安宁就往外走。
“我们走,就是要饭也不来这里,饿死也不吃嗟来之食……”
方颜低垂着脸,这当着老太太的面摔了碗还了得?
顾妈妈听见儿子的话,冲出来就要修理这个小子,可是顾海涛跑的快,一会儿就不见影子了。
“妈,你消消气……”顾妈妈说着。
老太太慢慢站起身,将筷子摔在桌子上,唇角抖动了一下,满脸的肉都在动,有些狰狞。
“行啊,你家的事我不管了,你也给我滚,从今以后姓顾的谁也别进我家的门。”
气死她了,竟然连个孩子也敢说她?
放肆。
这三个孩子,一个娇气的很,一个学人家不着调跟人私奔,小的根本就是没礼貌。
*
顾海涛拉着顾安宁一路跑着。
“你能不能有点脾气啊?为什么不生气?妈那么对你也不生气,那个死老太太那么对你也不生气……”
顾海涛有些像是绷不住的崩溃。
他真的不能理解二姐,到底在忍什么?
顾安宁叹口气,他现在太冲动了也太小了,就是跟他说了他也不会懂。
“海涛那个人是姥姥啊,不能这样说话……”
顾海涛冷哼一声没有在跟顾安宁说话,两个人一前一后回了家,顾依宁还在沙发上挺尸呢。
顾安宁和顾海涛打开门就看见她躺在沙发上,吓了一跳。
顾依宁见终于有人回来了,呼吸有些急促。
“去做饭……”
她现在饿的就连动一动都不能,整个尾部都要炸掉了。
顾海涛本来就气不顺,遇上顾依宁倒霉的,他就顺便了。
“你自己没长手?凭什么要我二姐给你做?不许做。”顾海涛拉着顾安宁的手,不让她动。
海涛毕竟已经是大男孩儿了,力气很大,顾安宁根本不能动。
顾依宁哼哼着,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是不是因为她顶替安宁的福分,现在福分没有了,老天要她的命了?
依宁胡乱的想着,自己不是顾安宁,她是顾依宁。
想着想着眼泪掉的更凶,一抽一抽的,胃部就更疼了。
“我是你姐,你们应该的,去做饭……”依宁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就喊了这么一句。
安宁看着依宁的脸色有些怪,准备上前,顾海涛拉住她。
“你管她干嘛?她管你了吗?”
顾安宁叹口气:“海涛让我去看看,不然她也许是生病了……”
顾海涛也发现了顾依宁似乎有点不对,平常她不是这样的,要是放在平常,她早就上手了,可是今天就一直躺在沙发上没有动。
松开了拉着顾安宁的手。
安宁走到依宁的面前,蹲下身伸出手去摸摸依宁的头,温度还好。
“你哪里疼?”安宁问着依宁。
依宁咬着牙关,打死也不肯说,顾安宁见她没有打算说,起身顾依宁却拉住了她的手。
“我的胃部好疼,一天没吃饭了……”
顾安宁赶紧去厨房里做饭。
顾依宁闭上眼睛,眼泪像是打开闸门的洪水,憋也憋不住。
顾安宁,今天的种种,他日我必定算数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