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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76、南澳岛斗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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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冲率领锦衣卫沿海岸线南下,各据点掌柜闻风而逃。

    锦衣卫一路杀到福州,虽然抓到不少喽啰,铲除了林风所布下的据点,却没抓着几个掌柜,更没抓到寇首林风,于是,王冲前往福建巡抚衙门,请巡抚庞尚鹏帮忙,继续搜捕海盗。

    王冲回到京城,刘守有就准备对其发难。考虑到郭奕是成国公老王爷的义女,其母亲在抗击倭寇时战死疆场,被朝廷封为诰命夫人,因此,必须先把他们夫妻分开。

    两年前,郭奕曾主动请缨,要去日本协助她舅舅郭国强,其实是想刺杀织田信长替父报仇,成国公老王爷明白干女儿的心思,就没让她去。

    刘守有认为,发生在南京的徐鲲失踪案、不久前东厂掌刑官黄炳文被害案,都是滞留在日本的海盗所为,他们仍在继续勾结倭寇,潜入境内残害无辜的百姓,以此为借口,他责令郭奕立刻返回日本,会同郭国强继续剿匪,同时,务必要把陆云龙的灵柩运回国;派遣许灵儿去福州,协助福建巡抚衙门追捕林风。

    至于严世蕃运往海外的金银,由于不知藏在何处,必须要先抓到林风夫妇,时机成熟时才能索回,这是成国公老王爷制定的策略,刘守有倒也没强求,谁都明白,这么大一笔巨款,即便林风能配合,想安全运回来也不容易,一旦落入倭寇之手反而不美。

    郭奕知道夫君忠厚老实,作为北镇抚司指挥佥事,刘守有是其顶头上司,为了不使夫君为难,她没做任何申辩。就这样,她带上儿子,和许灵儿一起出发了,她们母子从宁波返回日本,许灵儿独自去往福州。

    福建巡抚庞尚鹏被罢官期间,曾在南京做过钱庄生意,与海瑞交情甚厚,这段书将在第二卷《金陵金梦》里详述,因此,他和许灵儿并不陌生。

    春节过后,庞尚鹏就接到漳州、泉州等地报告,境内突然出现很多逃难者,大有兴风作浪之势。

    许灵儿到来后,展开详细调查,发现他们没在福建境内停留,全都往潮汕地区集结,绝大多数都是林风集团的成员,但没有林风任何消息。

    于是,庞尚鹏把相关情况上奏朝廷,在首辅大学士张居正的主持下,五军都护府和锦衣卫联席召开军事会议,根据现有的情报,大家一致判断,林风团伙极有可能聚集在潮州,并接管了林道乾的旧部,因此,下令调集两广提督殷正茂前去围剿。

    此时,林风团伙已经进驻南澳岛,他们先火并此地一股海盗,开始安营扎寨,由于庄公还没从琉球回来,岛上的生活十分窘迫,就让萧柯组织一伙倭寇,跑到海上打劫商船,很快就筹集到一批物资。

    两广提督殷正茂大军赶来后,聚集在潮州的逃难者突然消失了,他通过调查得知,这是来自粤闽两地的商团首领,聚会的目的是对抗佛郎机商人。

    对于粤闽两地的海商,殷正茂很清楚他们的困境,就没太当回事。

    不久,庄公带着马五商团回来了,随船带来一大笔的银子,他们便开始大兴土木,甚至准备建造战船。

    马五本以为林风早已不在人世,这些年来,他们一直从事正当海上贸易,尽管时刻面临不可预测的风险,赚钱也很辛苦,但乐得一个心安理得,起码良知上不受谴责,突然听说林风要在南澳重操旧业,说实话,若不是为了阿萍,他决计不会跟庄公过来。

    怀着坎坷不安的心情,马五来见林风,而林风对他只说了一句话:过几天就给他和阿萍操办婚事。

    马五又去拜见姐姐罗阿敏,得知她也不认同林风的做法,对海盗行径甚为反感,南澳毕竟距离大陆太近,随时都有被剿灭的危险,于是,她便和马五商议,准备用琉球来的团练弟兄,把林风软禁起来。

    这个设想让马五很震惊,他毕竟是林家的养子,烧酒坊老掌柜对他养育之恩,沉默半晌,他也没敢答应,这件事便暂时搁下了。

    萧柯等人打劫商船的行径,让南海过往客商闻风丧胆,官府很快就聚焦到南澳岛,殷正茂接上峰的指示,派数十艘战舰把南澳给包围了。

    由于没遇到任何抵抗,两广提督殷正茂决定登岛视察,在此之前,林风早听到了风声,让庄公和萧柯等人驾驶海盗船跑了,他派马五以琉球商团的名义出面接待。

    得知岛上的客商来自琉球,殷正茂当时就要把他们赶走。

    于是,马五拿出琉球国照会,还有福州市舶司颁发的船引,告知这位两广提督大人,他们准备在岛上开设烧酒坊,卖往南洋各地,今后交给官府的赋税,每年不少于五万两银子。

    殷正茂派官兵全面展开搜查,既没有找到海盗船,也没有抓到传说中的海盗,除了一坛坛美酒,就是酿酒的器具和不少粮食,认为他们确实是个商团组织,更何况每年还有五万两银子的赋税,就没再深究。

    临走时,殷正茂对马五等人训诫一番,拉走了一船的烧酒。

    官兵走后,罗阿敏再次来找马五商议,如此做法做只能糊弄一时,早晚还得出事;而马五不敢轻易与林风为敌,他建议,除掉庄公和萧柯这两个倭寇,或许能迫使林风改邪归正。

    罗阿敏深以为然,为了全家人的命运,不得不和林风暗中博弈,又给马五出个主意,让他带领手下的团练兄弟,以巡逻之名每日出海,到外海去寻找庄公、萧柯等倭寇,设法把他们全部干掉,今后必将天下太平。

    半年多来,许灵儿在福州协助办案,除了南海经常有案件发生,福建境内比较平静,林风团伙似乎已经烟消云散,继续留下来起不到什么作用,因牵挂远在日本的父亲、还有郭奕母子,便主动请缨前往日本。

    得到批准后,巡抚衙门帮她联络一艘商船,船主是老成持重的漳州商人林邵琦,多年来往返于福州、琉球和萨摩之间,从未出过任何事。

    许灵儿搭乘商船前往萨摩,刚驶过台湾海峡,正在甲板上和船主林邵琦聊天,忽然发现航向有问题,二人来到司针房门外,明晃晃的弯刀救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林邵琦当场就吓瘫了,只见海盗挥舞着钢刀,还有人端着火绳枪冲进船舱,命令大家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为了搞清这伙海盗的来历,许灵儿放弃了逃走的机会,这时,就听庄公大声讲道:“各位不用怕,咱们现在去南澳岛,带你们去喝喜酒如何?”

    整个船舱都没人敢吭声,这艘商船绕到台湾外海,朝南海海域驶去……

    这些天来,琉球团练四处寻找庄公和萧柯,跑遍附近海域,一直找不着他们的踪迹,忽然有天傍晚,他们发现一艘大船朝南澳而来,马五赶忙驾驶快艇迎过去,在那艘商船的甲板上看见了庄公。

    不用说,这是海盗挟持来的一艘商船,马五急忙命团练弟兄做好准备,在登岛之前,策动客商一起反抗,趁机杀掉这些倭寇。

    庄公站在船头上,忽然发现好几条巡逻船,他还以为是来送信的,便大声问道:“马五兄弟,我们可以靠岸吗?”

    马五答道:“官府最近还在监视我们,暂时不能登岛,等晚上再说。”

    庄公信以为真,便让商船驶往南部海域,巡逻船也跟来了,在海上漂浮期间,马五率领团练兄弟登上这艘商船。

    由于海盗人数太多,马五等人上船后,没敢轻举妄动,由于他和许灵儿在南京见过,见他们走进船舱,许灵儿明白了这伙海盗的来历。

    马五等人在船舱里转悠一圈,趁着萧柯等海盗不注意,他们开始抢劫财物、殴打客商,试图制造混乱场面,借机杀掉庄公和萧柯等人,而这些商人实在太老实了,全都双手抱着头蹲在那儿,任凭他们拿走一切,也没一个人敢反抗。

    当马五来到许灵儿近前时,他顿时就惊呆了,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阿萍天天念叨的这位姐姐,竟然会在船上。

    于是,马五蹲下身,假装检查许灵儿的包裹,低声讲道:“许千户,真对不起!没想到你会在这儿,请配合我们制造骚乱,趁机杀掉那两个倭寇,其他人不足为虑。”

    许灵儿点点头,刚准备起身配合马五的行动,却被身后的林邵琦紧紧拽住了。

    马五并不认识林邵琦,但由于林邵琦经常前往首里城经商,还曾到林家烧酒坊拉过酒,所以,他认识这位团练头目。

    林邵琦爬到马五近前,低声哀求:“酒坊少东家,这么一闹,我、我就是众矢之的,我、我可不想死,饶了我吧。”

    这时,负责监控船舱的萧柯,握着弯刀走了过来,大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马五知道,这个计划可能要泡汤,抬手给了萧柯一记耳光,骂道:“不长眼睛的东西!居然劫持我们烧酒坊的老主顾。”

    众海盗把火绳枪全都对准马五,萧柯咧咧嘴,知道他是林风的连襟兄弟,也没敢造次,朝手下人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对林家烧酒坊的历史,林邵琦多少知道一些,哭诉道:“少东家,求求你,到了南澳,船上的东西全归你,放我们这些人走吧。”

    马五心想,林风岂能轻易放你走?

    商船继续在海上漂浮,马五希望能遇到官兵的战船,一直等到深夜,也没等来官兵,只好把这艘商船驶往南澳。

    商船在后江湾码头靠岸,趁着海盗驱赶客商、搬运货物之际,马五亲自护送许灵儿下船,悄悄把她送到罗阿萍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