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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六章 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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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正良抬起红彤彤的眼,看着叶老太太,从那双眼睛里,叶老太太看出他的委屈,他的受伤,从那双眼睛里,他似乎又看到了那个人的影子。

    她痛苦的闭上眼,长舒了一口气,“你们都出去,我跟正良有话说。”

    张氏几个闻言便退了出去,只有叶大郎不肯走,“娘,有啥我不能听的,我也想听听。”

    “走!”叶老太太突然神情一变,带着丝沙哑,却狠厉的赶人。

    叶老大吓了一跳,“我出去就是,娘你别生气。”

    屋子里只剩下两人,叶老太太叹了口气,声音虚弱,却是坚定。

    “这件事,本来,我是想一直带到土里,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你有知道的权力。”

    说着,他从怀里掏了掏,掏出来一个玉配来。

    “这件事,一直藏在娘的心里几十年了,这都是因为,娘年轻时候,犯过的一个错误。”

    当年,叶老太太才成亲没多久,与婆婆关系不好,在生下叶大郎后,身子越发差了,叶家那时候有些钱,叶老太太便想着再给叶老爷子抬个平妻,叶老太太自然不让,一气之下跑回了家。

    却不想,就在这当口,那女人就住进了家里,得知这个消息,叶老太太气极了,正巧那天,她救了个受伤的男子,这男子长的俊俏,为了报恩答应娶她,两人便做错了事。

    在那之后,男子就走了,叶老太太苦等他不回,却不想,竟是有了身孕,这可如何是好,只能回了叶家,慌称孩子是之前就有的。

    这样,她生下了叶正良,看到这孩子跟那男人相似的眉眼,叶老太太因爱生恨,越发看不上他。

    因为她对这个孩子不好,所以老太太才把叶正良接了去。

    “老二,这个是当年那人留下的,给你吧!几十年过去了,你也不必找了,找也找不到,是娘对不起你。”

    叶正良泪流满面,看向叶老太太神情惊愣,他,到底是谁?

    他不是叶家的儿子,他的父亲,只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他的母亲,是个红杏出墙的妇人。

    叶正良有些接受不了,死死抱着头。

    叶老太太看着他,却是心里松了一口气,似乎长久的郁结,一下子通了。

    这辈子,不用带着遗憾和恨到土里了。

    叶老太太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强撑着精神。

    “老二,娘对不起你,但是,别怪你大哥。”

    说完,叶老太太头一垂,闭上了眼。

    “娘,娘!子秋,子秋!”

    叶正良抹着眼泪大声呼叫,叶子秋惊的立马推门进来,看到叶老太太这样,也是吓了一跳,上前去把了脉,抬起眼皮看了看,神色凝重。

    “怎么样?你奶怎么样?”

    “爹,你别慌,我奶现在没事,但是,情况不妙。”

    知道叶老太太还在,叶正良提起的心稍放下了些,但叶老太太越发不好,他的心里还是堵着。

    叶大郎见此,却是扑上前去,“娘啊,娘啊,你可不能丢下儿子啊,没有你,儿可怎么办啊!”

    听着似乎也情真意切,让叶正良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她一直以为的大哥,原来不是自己的亲大哥,他没有觉得难过,只是彻底放下了他们之间的芥蒂。

    本不是同根生,又何必太在意。

    叶老太太没有再醒来,每日里只能送进下点米汤和药汁,叶正良和张氏全天的陪着,照顾,这也是他们最后能尽的孝心了,叶正良没有把这那件事,告诉任何人,包括张氏。

    他的心里总是入不下,总是不愿意相信,更加不愿意承认。

    叶子秋看得出来,父亲似是有心事,虽然不知道叶老太太跟他说了什么,但她也不会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

    就这样,两天后,叶老太太最终还是去了。

    本来张氏和叶正良是打算把人带回到家里去的,但刘氏没有同意,这人死在别人家里固然不好,但现在的叶老太太已经这个样子了,况且,刘氏也不把他们当成外人。

    叶老太太去世了,屋子里顿时响起一片嚎哭之声,这声音自然是叶大郎,而叶正良,却是嗓子堵着,一声都哭不出来了。

    只眼泪一直往下流。

    子秋眼圈也红了红,看着叶老太太安静的躺在那,如今的她,再也不会睁开眼,再也不会像从前一样跳着脚骂人了。

    子秋自认不是个自虐的,但仍旧是心里堵的慌,觉得一片凄凉。

    或许人心总是软弱的,不管再不喜欢,再多不堪,在人去世那一刻,都是从心底里就原谅了。

    “爹,我奶现在去了,你们打算怎么办这后事。”

    叶正良看着眼前的叶老太太,虽然知道他去了,可是,却似乎心底总是不愿意相信的,总觉得她还会突然睁开眼来,骂他不孝子。

    可是,都没有。

    她的身体渐渐硬了,变得冰凉。

    几个合力给叶老太太换上了寿衣,而后放在了早备好的棺材里,整个叶家,挂上了白。

    邻居都知道这家的老太太去了,可是,因为并无交集,也只有零零散散的人,来吊唁,送上一点礼品。

    叶子秋不是叶家的人,女子出嫁了,就是夫家的人,不能给叶老太太守灵,只看着张氏和叶大郎叶正良,还有叶长安跪在那里。

    相熟的人都来了,安慰了他们一番,拍拍子秋的肩膀,叫她别伤心了。

    人死不能复生。

    然后,子秋心里却并不是悲伤,而是一种惆怅,人终有一死,叶老太太的死,让他认识到,终有一天,父母会老去,会离开,思及此,叶子秋就觉得心里不知什么滋味。

    三天后,白布都撤去了,只留了两盏白色的灯笼,叶正良跟叶大郎商量了,叶老太太如今去世,要是带回去安葬,这中间的路程太远了,尸身受不了这么久,只能就地火化。

    叶老太太被火化了,而后由叶大郎护送回村安葬。

    只是,这中间又出了差错。

    叶大郎走前,找到了叶正良,“二弟,如今娘去了,你们又不管,是不是得负担一些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