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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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可爱, 此为防盗章哦,订阅比例不够  方才毒酒下肚, 他疼得十分厉害。

    [主人?]系统有些担心, 毕竟这次的原主,可是被冤死的, 戾气极重。

    [别担心,只是太累了。]

    楚宴来的时候, 便接手了原主的记忆。他叫先生的那位, 名为纪止云。

    纪止云恋慕着燕国质子燕离,然而他却不敢向燕离表明自己的心思。某一日, 纪止云遇上了原主叶霖, 他竟然和那位燕离有七分相似。

    纪止云把叶霖接入府中,以慰相思之情。

    叶霖知道,自己不过是个替身, 却还是飞蛾扑火的爱上了纪止云。

    原本他以为, 只要自己一直待在纪止云身边的话, 纪止云会喜欢上他的, 奈何事情却发生了剧变, 燕国不顾质子燕离, 开始攻打周国。

    周国自然要处死燕离,而纪止云却在此时想到了一个法子。

    让与燕离相似的叶霖去死,让他代替燕离上刑场。

    叶霖的真心, 全都被踩到了泥土里, 纪止云当真如此待他, 亲手送了他去死路。

    明日就要行刑,楚宴穿过来的时候,正在牢狱之中。

    “好疼……”

    心上像被挖开了一道口子,正滚滚得淌出鲜血。

    他被喂了必死的毒酒,却因为自己在纪止云走后狠狠的扣了出来,并没有下肚多少。可毒酒的威力仍旧巨大,他此刻肚子里犹如火烧一般。

    太疼了。

    楚宴满脸都是冷汗,眼神却极冷。

    [攻略目标:纪止云。]

    “不能睡,明日就要行刑……我得想个法子,如何才能出去。”

    楚宴的胸腔里都是血腥之气,他撑起自己的身体,却又脱力的瞬间跌倒。

    他闭上了眼,因为极度疲倦,体力不支的陷入了沉睡之中。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身后的官兵押着他,到了邢台之上。

    天边下起了细雪,冰冷的打在自己身上。

    雪花飞舞,已在大地上铺上了一片。

    楚宴跪在邢台之上,脸色苍白如雪。

    他知道,若是到了午时,他就会人头落地。

    “杀了他!燕国胆敢来犯!便杀了他!”

    “燕国屠城,是猪狗不如的畜生,这燕国质子也同样狼心狗肺!”

    下面全是叫嚣着要杀他的百姓,也难怪……燕国势如破竹,就快要攻打至周国皇都了。燕人杀了不少周国的百姓和士兵,他能这么吸引仇恨,也是情理之中。

    楚宴忽然就笑了,明媚的笑容之下,眼泪也落了下来:“先生,你来这里了吗?就连我死之前,你都不肯送我一程。”

    雪下得越来越大了,几乎要淹没一切。

    酒楼那处的纪止云看着这一切,放在栏杆上的手忽然捏紧。

    饶是这样,他也不恨他么?

    自己可是让他代替燕离去死……

    纪止云抿着唇,死死的抑制着自己的情感,他不断的告诉自己,自己喜欢的人是燕离。

    先下燕离在牢狱之中受了伤,一直在昏迷之中。

    他照顾了他许久,可燕离还是没能醒来。

    想起今日是楚宴被行刑,他仍是顾念楚宴的,不想他死得那么痛苦,便为他准备了毒酒。

    没想到……楚宴竟然没有死在牢中。

    纪止云以为是毒酒的计量少了,所以才会造成现在的样子。

    他抿着唇:“傻孩子,喝下毒酒死了,比砍头的疼……少了许多,你非要去尝试更疼的死法。”

    时间过得越来越快,很快就要到午时了。

    邢台之上的楚宴被人砸着臭鸡蛋和菜叶,手上早已经青筋凸起。要不是他强大的演技,楚宴还真的崩不住那副痴心不悔、楚楚可怜的模样。

    施刑人朝刀上喷了一口酒,他看着跪在邢台上的楚宴,心道自己砍头了一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容姿极盛的美人。

    “刀刃锋利,不会让你痛苦的。”

    楚宴嘴唇蠕动了两下,到最后终于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杀吧。

    施刑人也是心怜,不过他知道,这样犹豫不决反而会让楚宴痛苦,还不如一刀干脆的了结。

    正当他的刀子快要落下的时候,一名官兵率圣旨急匆匆的赶来:“刀下留人!”

    “何事?”主事的官员连忙走了过去。

    “燕国议和!大王急宣燕离觐见!”

    此话一出,顿时惹得周围一片哗然。

    势如破竹的燕国怎会在这个时候选择议和?莫非是邢台上的那个人?

    燕国国君顾念兄弟之情……

    众人将目光移到了楚宴身上,他一声素白的囚服,脸色几近惨白。饶是这样,仍旧掩盖不了那极盛的容光,尤其是他这样闭上眼的时候,楚楚可怜,最能勾起心里的一抹涟漪。

    “离公子,跟我们走吧。”

    楚宴再次睁开了眼:“你们……不杀我?”

    “你王兄来了,说是要拿五座城池来赎你。”

    楚宴微怔,不知不觉间已被人拉到了马上,骏马奔腾朝前方离去。

    还在酒楼之上的纪止云也被这样的变故给震惊到,他连忙给了酒钱。

    “诶大人你这是要去哪儿?”

    “进宫!”纪止云的脚步一顿,想起了自己宅院中的燕离,“……还是回府吧。”

    —

    十一月末,大雪包裹了整个皇城。

    楚宴入了王宫,远远看见那边的燕王和周王正在对弈。雪地里盛开了红梅,凛然的盛开在冬日,这样的红梅林里摆了一个棋盘,黑白棋子落下,两人都没有说话。

    楚宴心里有些害怕,毕竟他并非真正的燕离。

    刚出绝境,竟然又被人逼入了绝境。

    倘若被人发现,他也是个死。

    楚宴脸色苍白,强打起精神,希望周王和燕王别有所察觉。

    待他走进,燕王落下了最后一子:“这局算是我胜了。”

    周王哈哈大笑起来:“燕王果然智慧超群。”

    两人相视一笑,可那笑容里完全风起暗涌,互不相让。

    燕王注意到了楚宴,看向了他:“寡人上次见离儿的时候,他不过十岁。”

    燕王身边的侍从淮月提醒道:“然,离公子来周国已经十年了。”

    燕王笑了,又看向了楚宴:“倒是我记性不好,离儿,多年未听你叫我一句王兄了。”

    楚宴总觉得,燕王虽然笑着,可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极冷。

    楚宴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燕王见状,只是将自己的披风解下围在楚宴身上:“天寒地冻,别着凉了。”

    这上面萦绕着淡淡香气,楚宴却一点都不觉得温暖,心忽然沉到了谷底一般。

    这个燕王……厌恶他。

    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厌恶着燕离吧?

    可他为什么要用五座城池来换自己?

    楚宴一时之间完全搞不懂,只好低下了头,将自己的脸都埋入了披风里:“谢王兄。”

    燕王牵唇一笑,又看向了周王:“既然离儿已经来了,议和也谈好了,寡人便带他离开了。”

    周王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便任由燕王从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去了。

    他身边的护卫谨慎的问了一句:“王,为何我们不埋伏诛杀燕王?”

    周王皱紧了眉头:“你懂什么?燕王可是带着三十万大军来的,他身死的消息传出,三十万大军就碾压周国,届时只会落得更加凄惨的下场。”

    不过这个燕王当真心机深沉,明摆着说了议和,可那三十万大军却隐隐有威逼之意。

    若是他不答应五座城池换燕离,估计……燕王就更找得到借口攻打他们周国了。

    此人,甚是危险。

    —

    当楚宴和燕王一起走出周王宫的时候,外面有一辆马车等着他们。

    楚宴身体都在发颤,昨晚的毒酒他吐出来大部分,却还是咽下去了许多。

    燕王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眼底的厌恶更甚。

    这样的眼神,甚至让楚宴觉得,他拿城池换下自己,是想更好的折磨他。

    “王上……既然公子已经回来了……”

    “哼,离儿,你到了王兄的手里,就别想逃了。”

    等等……究竟是什么个情况?

    他虚弱的朝燕王喊了一句:“王兄……”

    燕王什么都未说,只是让楚宴和他一起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颠簸,直把楚宴的腰都颠得散架了。

    燕王咳嗽了起来,一脸冰冷之色,根本就不像是在周王宫那样的温和。

    “王,快喝些热汤吧。”

    “淮月,快些回天旭城,暂时别管寡人。”

    “……诺。”淮月只好驾车驾得更快了,原本五天的路程,他们三天就到了那个地方。

    一路上,楚宴发现,燕王的身体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差。

    他不敢和燕王说得太多,害怕露出马脚。

    燕王用五座城池换了他,倘若被发现他是假冒的,喜怒无常的燕王定会将他斩杀。

    怀着这种心情,楚宴和燕王好不容易才到了天旭城。

    这里原来也属于周国,只是被燕王占领罢了。因此燕王现在暂住的并非是庄严的燕王宫,而是天旭城的行宫,比之燕王宫简陋了不少。

    当燕王下了马车,去行宫的时候,来往宫人娴熟的给他推出了木质轮椅。燕王忍着脚疾,皱着眉头走了过去。

    只是连日奔波,他的腿忽然一软,就朝前面跌落。

    楚宴下意识的想拉住他下跌的身体,下一秒,楚宴便因为重心不稳而跌倒在地。

    而燕王的身体,直接朝他压了过来。

    一阵天旋地转间,燕王就这么把他压在了身下。而外人看,却怎么都像是燕王跌在他怀里来了。

    楚宴:“……”

    燕王:“……”

    宫人们被这意外给吓傻了,连忙把燕王扶起来。

    燕王脸色阴沉的坐到了轮椅上,气息不顺的狠狠咳嗽了起来。

    他的气压极低,楚宴也只好灰溜溜的跟在他身边走,完惹……调戏了一个见面不久的人。

    楚宴发誓,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否则也不会摔得这么没有美感!

    等到了寝宫,燕王的气显然是还没消的。

    不过寝宫里面已经不复外面的寒冷,里面加满了炭火,逐渐变得暖和起来了。

    燕王单手托腮的看着他,身上萦绕着慵懒之气:“离儿,你知道你在我眼底像什么吗?”

    “什、什么?”

    “一只披着老虎皮的兔子,逗一逗就会全身发抖。”

    楚宴:???

    燕王笑了起来,眼底暗潮涌动:“小兔子就得关在笼子里才会听话,你说是吗?”

    楚宴没能听懂燕王究竟是什么意思,面露懵懂之色。

    燕王在他耳边低声呢喃:“洗干净,你就得进笼子了。”

    楚宴在心里沉痛的说:[……我发现竟然有人比我还皮。]

    也许是楚宴想通了,不再为难自己。而林瑾之入宫也跑得比往常更勤了。

    楚宴身体一直不好,穿着薄薄春衫在院子里烫了一壶酒。

    袅袅白气,酒香升起,细闻之下满腹芳香。

    当林瑾之过来的时候,便看到如斯美景。树上有花瓣飘到楚宴的墨发之中,一阵风儿吹过带起花瓣飞舞于空中。连同花瓣一起飘落过来的,还有那忽略不了的酒香。

    酒不醉人人自醉,林瑾之一时被迷醉了眼,站在那边久久没有说话。

    楚宴容姿极盛,远远望去当真犹如一幅画卷,让人不忍打扰。

    “瑾之?”楚宴似乎见到了他,便懒懒的朝他伸出了手。

    林瑾之连忙走去,顺道将他的手握住:“春日尚寒,陛下怎么不多穿件衣衫?”

    楚宴却笑: “都四月了,哪里还冷?”

    林瑾之不做言语,心里却想着太医说的话。

    陛下身子虚,总会畏寒,也许到了五月正式暖起来的时候,才不用担心。

    “坐下,陪朕喝一杯。”

    林瑾之听罢,便顺势坐了下来:“这一杯,敬陛下。”

    他一口而饮,楚宴也拿起杯子把春酒饮下。

    不过数杯之下,楚宴就有些醉了。林瑾之望着他,酒水顺着脸颊逐渐朝下,侵染了胸前的衣衫。他尚未束发,只是懒懒的披散着,这般望去倒平添羸弱风流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