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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我如何能想得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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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呢?”顾思瑶飞快摆手,谄笑道:“表小姐一看就知是性情直爽之人,再说,自家人,说什么都无所谓了!”

    “自家人?”林碧涵歪着头咯咯笑,“瑶儿姐姐,你跟我表哥,成亲了吗?没有吧?听说,成了一半换了人……”

    顾思瑶听到这句话,殷勤的笑意,立时僵滞在脸上。

    “碧儿!”林清远黑下脸,“你都胡说八道些什么?”

    “这个……也不能说吗?那我不说了,什么话也不说了!”林碧涵被父亲训斥,忙不迭的捂住嘴。

    顾思瑶掠了她一眼,妩媚黑眸间掠过一抹异样,但很快,她又笑起来,笑得比刚才还要甜美亲切。

    “林大人,表小姐天真活泼,您莫要吓到她了!你们是王爷的至亲,这王府就是你们的家,在自己家里,哪还有禁忌?”她上前一步,亲亲热热的挽住林碧涵的手,道:“表小姐,您可别被林大人吓到了!王爷前儿还跟我说,说他只有你这一个妹子,打小儿在北州长大,吃了不少苦,如今回了萧京,定要把你伺候好,好好的弥补一回!”

    林碧涵听到这番话,心里十分受用,当下也不再为难她,也伸出手,亲亲热热的搂住了她。

    “瞧你这嘴,跟抹了蜜似的!难怪我表哥喜欢你,现在啊,连我也不由得喜欢上你了呢!”

    “表小姐真会夸人!”顾思瑶垂首低笑,“你这爽利的性子,我也是瞧一眼就喜欢的不得了!你住进来,我就有人作伴了!真是太好了!”

    萧长安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些假大空的话,有些尴尬的拧过头去。

    他生平最厌恶深宫后宅女子那一套虚伪心机争斗,此时见了,难免心生腻烦。

    但到底是自己亲人,又不好说什么,只好假装听不见也看不见,只道:“天儿热,舅父,舅母,你们一路劳顿,快请进去叙话吧!”

    “是啊是啊!”顾思瑶笑意盈盈,殷勤周到,颇有当家主母之风,“你们住的院子,王爷早就差人收拾好了!我已让下人备好了香茶和消暑的梅子汤,你们好好歇息一阵!这以后啊,来日方长,有什么体已的话儿,慢慢聊!”

    “好!”林清远大笑一声,在萧长安和顾思瑶的引领下,进入王府。

    王府拱门处,侧妃何清兰,带着丫环绿翘,默默站在那儿,看门外那一群人。

    “小姐,咱们不要到门前去迎吗?”绿翘轻声问。

    “不敢去!”何清兰扯着嘴角笑了笑。

    “不敢?”绿翘愕然,“这……这有什么不敢的?”

    “绿翘,你觉得,这王府之中,有你家小姐存在的必要吗?”何清兰反问。

    绿翘轻叹一声,垂下眼敛。

    “没有!”何清兰自问自答,“自我嫁进去,就如同一只泥牛入了海,半点声息也没有了!没有洞房花烛夜,没有回门,自大婚那日起,王爷就没踏进我的门!”

    “不,这样说不对!”她说到一半忽又摇头,“他不是没踏进我的门,他是根本就连影子都不会让我看到,我离他最近的时候,反而不是婚后,而是今年宫宴,他就坐在我斜对面……绿翘,我好后悔,那次宫宴,我不该去的!”

    “小姐,你别难过了!”绿翘轻声安慰她,“虽然再不受宠,却也总比那位明王妃强吧?她不光不受宠,还整日受虐,被折腾得命都差点没了呢!她想过小姐这样的清静日子,还过不到呢!”

    “你倒真会安慰人!”何清兰苦笑。

    “事实如此嘛!”绿翘轻笑,一抬头远远的看到顾思瑶在林家人当中长袖善舞的模样,不由轻唾了一口,“如今,倒还是这位瑶姑娘风光呢!”

    “是啊!”何清兰掠了一眼,满面感伤的移开视线,“她永远都是王爷的心头宠,我和那位王妃,是明媒正娶的,如今倒像是王府里的丫头……罢了,不说了!”

    “小姐,要不,咱也别迎了吧!”绿翘忿然道,“左右迎不迎,他们也不在意的!”

    “他们在不在意,那是他们的事,可是,这迎不迎,却是我该尽的礼数!”何清兰扶着墙,“不过就是见个礼说句客套话罢了!”

    说话间,萧长安一行人已经快走到园门前。

    “妾身何氏,参见舅父舅母大人!见过表小姐表公子!”何清兰双腿微屈,向林家人行礼。

    “免礼!”林家人自然也知道她是谁,更知道她的身份,笑着回应了一句,就此掠了过去,竟是没多看她一眼。

    好在何清兰也早已习惯被冷落忽视,那颗对萧长安的思慕之心,也早已是零落成泥碾作尘,此时也只是淡淡一笑,并未多言,亦不跟随,尽了该尽的礼数后,自顾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萧长安引着林家人进了早就收拾好的扶云院。

    扶云院是萧长安母后林扶云昔年居住的地方,之前元允帝还未被封为太子,只是亲王,她是亲王侧妃,在未入宫封后之前,一直住在这里。

    身为娘家人的林家,昔年自然是常来此处,如今十几年过去,这扶云殿仍在,可孝宁皇后林扶云却早已化作枯骨一堆,再见不到昔年的鲜活面容。

    林清远故地重游,内心悲痛,未进院门,已红了眼眶,待踏进去,看到那旧时景物,立时老泪纵横。

    “妹妹,妹妹啊,兄长回来了,你的亡魂若在,便出来与兄长一会!这一别十年,兄长便是想去你坟前看看你,都不能成行!妹妹,兄长实在是没用!兄长没有护住你啊!”

    他这一哭,林氏和林碧涵也是面色凄然,长子林靖轩一直不说话,此时淡淡开口:“父亲,逝者已去,且想开些吧!”

    “如何能想得开?”林清远捶胸顿足,“我如何能想得开?妹妹,你冤屈而死,我却无力为你昭雪冤情,时至今日,你仍然不能归于皇陵,只能一人孤零零的葬在那荒野之中,身为一母同胞的兄长,我实在是愧对于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