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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八、堵 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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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这就是睐娘吧,啧啧,真真好模样,”叶睐娘一进和安堂迎面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就上来拉了她的手,“瞧这细皮嫩肉儿的,亲家你放心,睐娘到了我们家,管保不叫她受委屈。”

    叶睐娘惊诧的看着眼前这个满头廉价首饰,一脸劣质水粉的女人,这是青楼里的老鸨?她抽出自己的手,“见过伯母。”

    张氏也是一脸尴尬,她原想着拖着小赵氏,谁知她竟然带着自己娘家弟媳滑氏找上门了,还张口闭口的亲家亲家,谁和这样的人是亲家?“见过你大伯母,这位,你叫表舅母就是了。”

    “她婶子,”那一身火红衣裙的妇人全不在意,大咧咧的坐下喝了口茶道,“这人我也见了,你养出来的姑娘我哪有不满意的,我看过几天就是好日子,我请媒人来送茶礼?”

    这是做什么,叶睐娘扬眉盯着张氏,竟然要把自己嫁给这样的人家,“伯母,这是怎么回事?”

    “大嫂,你们这是做什么?自顾自的跑过来,还茶礼?”张氏脸上挂不住,起身道,“清寒、骄阳,送客~”

    “哎,这话怎么说的,嫂子,你不是说叶家二太太答应把三房的丫头嫁给我小儿子做老婆么?怎么这就变卦了,这我可是不依,你们姓叶的要是说话不算话,我可是要告到官府去的,到时看谁丢人?!”滑氏也是个泼辣的,赵家如今连小富都算不上,叶睐娘的陪嫁在她眼里可是笔不小的数目,这到了嘴边的肉,怎么会吐出来?“怎么,你好歹也是这丫头的大伯母,连个没娘孩儿的婚事都做不得主?”

    小赵氏被弟媳轻视的眼神烤得坐不住了,“他二婶,咱们不是说好了么,将睐娘嫁给我娘家侄子,你怎么翻脸不认帐了?”

    张氏被这两个无赖堵得喘不过气,“我什么时候答应了?!你哪只耳朵听见我答应了?就凭你们姓赵的就想娶叶家的姑娘?来人,把这两人给我送出去。”

    “慢着,”叶睐娘面沉似水,上前一步道,“这位太太,你说我伯母应下了我与你儿子的婚事,那么,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你们议的亲事?又有什么凭据?你若是拿不出来,还敢到处嚷嚷,我叶知秋就算是不要这名声,也要与你到官府走一趟,告你见财起意上门讹诈!”她转头盯着小赵氏,“大伯母,我看你是忘了庄子里的日子了,你是想侄女告到族里,说是蓄谋强占自己侄女的嫁妆来贴补娘家?”

    庄子里的生涯是小赵氏一辈子的伤,如今她回到叶家,已经完全失了叶向荣的宠爱,正妻也不过是个摆设,因为需要支持,她才与娘家加强了联系,毕竟那也是叶向荣的舅家,现在被叶睐娘当众打脸,恼羞成怒道,“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你不想嫁,我们赵家还娶定了!”

    “睐娘,”张氏看着面色苍白的侄女,心虚的解释道,“那天我到正院去跟你大伯商量志恒的亲事,你大伯母提起来,我也就随口敷衍了一句,说是你的亲事等到志恒的事忙完了再议,谁想到她们今天竟然自以为是的跑了来,”想到这对姑嫂,张氏恼怒的啐了一口,“都是狗不识人敬的东西,你放心,伯母怎么会把你嫁到那样的人家去?”

    “有伯母在睐娘从来没有担心过,”叶睐娘心里感叹,若是叶书夏,怕是张氏当场就会说不行了,哪还会有今天这样的羞辱?可是人在屋檐下,自己又能做什么?难道要不依不饶的揪着张氏问她为什么当时不拒绝?“父亲将侄女交给伯母,睐娘自然听伯母的安排。”

    若是她真敢把自己嫁与那样的人家,自己真会听张氏的安排?叶睐娘清楚的听到心里的声音:她不会,她也不会。

    “你说哪个赵家?”吴均从揽翠阁头牌珍翡的屋里出来,听着小厮的禀报,自他知道叶家曾想和牛家议亲起,就在叶家安排了眼线。

    “就是叶家长房太太的娘家,”那小厮偷眼觑了一眼屋内,垂地的珠帘内一个粉装玉裹的美人儿正在抚琴,“根本就是提不起来的破落户,说是看上了三小姐的嫁妆,那叶家大太太还扬言一定要替侄子娶回三小姐。”

    “一定?”吴均薄薄的嘴唇含着一丝讥讽的笑意,“给这些不知道好歹的人点教训。”

    说罢头也不回的转身进屋,那样的女子岂是什么人的配得上的,待叶志恒的亲事了了,他会亲自上门提亲,用最风光的婚礼将叶家的姑娘迎回吴家。

    “小姐,小姐,”大清早李子从外面进来,“外院那边出事了,太太都过去了呢~”

    锦言与锦观正服侍叶睐娘洗脸,锦言笑道,“看李子姐的样子,怕不是好事,咱们快些,小姐还要过去劝着太太呢。”

    这丫头倒是聪明,叶睐娘将手巾递给锦观,下个月新嫂子就要进门了,会出什么事?“常妈妈,常妈妈,”外院大清早的出事,莫不是方妈妈祖孙等不得了。

    “妈妈,你到外面去看看吧,我怕今儿这事我不便出面,”叶睐娘坐到妆台前,锦观手极巧,是叶睐娘首席化妆师。

    “咱们小姐也是‘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李子是来报告消息的,大概的缘故也知道一些,现在看叶睐娘派出了常妈妈,不由奉承道。

    叶志恒卧房里只有张氏,方妈妈和荷丫儿,叶志恒只穿着中衣,一脸难堪的坐在床上。

    张氏冷冷的看着跪坐在地上的小丫头,她显然还没有来及梳妆,一头青丝披在肩上,粉紫的中衣胡乱的系了带子,半敞的领口处露出一抹雪色,泪水正不停的从大大的眼睛中流下,看起来既可怜又无辜。

    “志恒,这是怎么回事?”张氏对儿子的表现很不满,想爬主子床的丫头她见的多了,若是儿子看上了,她也不会反对,但现在儿子明显还是一脸懵懂,摆明了是被人给算计了。

    叶志恒昨天被吴均请去喝酒,晚上回来喝的有些高了,根本就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早上一睁眼,就看到荷丫儿只穿了件红肚兜躺在自己身边,把他吓得当时就叫了出来,更没想到的是方妈妈居然恰巧来给荷丫儿送药,闯进来就要求自己禀明了母亲与荷丫儿开脸,这到底哪儿跟哪儿啊?

    “儿子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是儿子不争气,”叶志恒觉得自己都没脸见人了,“但凭母亲处置。”

    方妈妈看着张氏冷冽的目光,心里一颤,她太了解自己这个主子的脾性了,这是不相信自己和孙女了,但不相信又如何?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满院子的下人都知道了,张氏是个爱面子的,不会就这么糊糊涂涂的过去,再说了,自己也不能让她就这么糊涂了事,儿媳已经被撤了差使,孙女再不挣来前程,以后这叶家内院哪儿还有方家立足之地。

    “唉,也怪老奴没有教好孙女,”方妈妈抹了一把眼泪,顿足道,“早上我想着荷丫儿昨个儿就说头疼,今天就送伤风散过来,谁知道就听到少爷在屋里喊,这才冒冒失失的进来了,谁想到…”

    “这两个孩子都小,竟都傻在这里不知道怎么办呢~”说到这里方妈妈扑通一声给张氏跪下道,“还求太太看在老奴服侍您一辈子的面儿上,给我们荷丫头一个下场,她如今还怎么嫁人啊~”

    这老杀才真是唱作俱佳了,知道儿子喝了酒,就让孙女爬床,然后大清早就来堵,再请自己来作主,张氏原本就打算给叶志恒安排通房的,这原就是大家子里的规矩,也考虑过方妈妈服侍自己一辈子,给她这个体面,但不是用这种方法,“起来吧,你都这么说了,我要是再不体谅你们祖孙的一片忠心,成什么了?”

    张氏起身扶起叶志恒,“你也别跪着了,不过是收用了个丫头,又不是犯了什么错,如今你也长大了,下月又要成亲,你看院子里谁还中你的意,再挑一个收了房,有道是好事成双。”

    再挑一个,叶志恒有些癔症,自己是怎么“收用”了荷丫儿他都想不起来了,还要再挑一个?

    “是啊,太太说的对,”方妈妈目的达到,至于张氏让再挑一个,她也不放在眼里,两个好,两个通房,新奶奶来了才不会枪打出头鸟,拿自己孙女做伐。

    “进来个人把窗户开开,看这酒味儿,”张氏也不耐烦在这里多待了,“志恒你再歇会儿,青杏呢,进来服侍少爷歇下。”

    今天发生的什么事正个院子的人都知道了,这时候叫她进去,青杏满脸的不情愿,但主命不可违,也只能硬着头皮进来,“奴婢见过太太。”

    “帮少爷把床上的东西换了,再把窗户开一会儿,记得一会儿熏上香,”张氏边吩咐边往床上打量,“天凉了,给少爷换了铺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