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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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恩斯在没有丝毫光线的小黑屋里待了很久,用尽了所有方法也没能打破史蒂芬·斯特兰奇设下的屏障。

    当他第290次尝试用拳头砸碎墙壁时, 忽然在黑暗中有人画出了一个火花圈, ‘伸手没有回收拳’, 用尽了力气的他毫无防备的打空, 一个趔趄后, 他站在了斯塔克大厦顶层。

    ——或者说是已经加急修复成功的‘复仇者总部’。

    左边是上级要求他捉的金发小姑娘,右边是不知道什么摸进地下试验室的蒙面小男孩。

    ——哦他的造型可真奇怪。

    巴恩斯在上个世纪都没见过这么简陋的战衣。

    ‘一切以上级命令为主!’是巴恩斯坚守的原则, 所以在站稳的第一瞬间他一个紧急脚步刹车站稳, 回头对准阿芮尔就又是一拳。

    可惜这会儿不仅阿芮尔有魔杖在手,还有警惕保护的彼得在后,和虎视眈眈的托尼在前。

    所以在他的拳头还没能砸向阿芮尔,就因要躲射向他手的蜘蛛丝和冲击炮而被迫改变方向, 巴恩斯立马下蹲,拳头伸开五指抠向木质地面。

    尖锐的机械陷入地板作为身体稳固的支撑, 在冲击炮与蜘蛛丝空中相遇并一同打向背后刚修缮好的墙壁时,巴恩斯已经一个转身冲到了门口。

    优秀的士兵能准确评判出什么状况下该强撑着打, 什么状况是一点胜算都没,要立刻逃跑。

    只可惜巴恩斯漏算了那个‘一开始高度戒备,后期却因外表而放松警惕’的人。

    “统统石化!”

    阿芮尔被震耳的墙壁破裂声吓到时, 眼睛是跟着巴恩斯的, 在巴恩斯刚从地上站起时她就甩动了魔杖。

    当咒语吟唱完时,男人的手甚至还没按下电梯下降键。

    不过比起被阿芮尔偷袭, 眼前的电梯门给巴恩斯带来的震惊恐怕更大:“……”他做错了什么才会被传送到这样一个鬼地方?

    楼层高的让他无法破窗逃跑就算了, 为什么连个正常点的门都没有?

    楼层高就可以只设置电梯而不装安全逃生通道了吗?

    憋着脏话骂不出口的巴恩斯, 复杂的看着电梯上快速跳动的数字越来越接近顶层。

    ——按照这个上升速度,就算刚才他真的成功按下了‘下降键’,等电梯门打开时恐怕连他的尸体都凉了。

    看见阿芮尔将其中之一的危险人物控制住,托尼非常满意的点头。

    “干得漂亮,my darling。”他对阿芮尔眨眨眼,长翘的睫毛上下煽动,看得阿芮尔突然想吃焦糖淋过的奶油甜筒,“过来,到我身后。”

    然后他转手对准彼得,语气还从蜜糖味的冰淇淋变成了无味的冰块:“又是你,你到底为什么总跟着阿芮尔,解释不清楚的话你只能选择从这里跳下去,或者……”

    他威胁式地对彼得晃晃手臂。

    被偶像极端的差别待遇怼到心塞的彼得·帕克慌张地抬起双手,拼命挥动:“不是这样的,Mr.Stark,我是去救M……救阿芮尔的!请你冷静一下!”

    走到一半的阿芮尔也赶紧一步跨到中央,展开双臂护住身后的彼得:“他是好人,可能只是路上看到我有危险,才会跟上来。”

    阿芮尔紧张极了,双眼紧盯着托尼不放,生怕自己一移开眼男人真的就会对小蜘蛛射出冲击波。

    可殊不知,在托尼的眼中,她娇小的身材根本遮不住彼得的全部。

    不过她着急时头发跟着身子晃动的样子倒是很可爱,像是布丁在碟子里小幅度弹跳。

    托尼为了欣赏小可爱耽误了几秒收回手的动作,贾维斯见状,恰到好处地插入提醒:“Sir,波兹小姐让我及时提醒你,这面墙是花了重金修理的。”

    而与此同时,电梯上方的数字终于停止了跳动,定格在‘当前楼层’的字样上。

    顶层没有数字。

    ‘叮——’的一声,电梯大门打开,一个男人的腿大步向外迈出。

    贾维斯紧接着提醒道:“是史蒂夫·罗杰斯,以及您半个小时前约下的夏洛克·福尔摩斯侦探,与约翰·华生医生。”

    阿芮尔原地蹦了下,惊讶地几乎吼了出来:“WHAT?!”夏洛克,华生?!

    她没听错吧?

    托尼为什么要约这两个人来?

    阿芮尔第一次觉得贾维斯的低音炮变得不再迷人了,这简直是如同噩梦般的提醒。

    她想要躲藏,也想要给自己使用隐身咒逃跑,可就因为刚刚长达三秒钟的惊讶耽误了所有可实行的逃脱计划。

    ——门外的男人已经看到了她。

    不过夏洛克没有说话,甚至连视线都没再她的身上多停留几秒,就移到了托尼和彼得的身上。

    像是这两个‘针锋相对’的人比阿芮尔更让他感兴趣。

    身后的华生戳了戳他的背:“夏洛克……”

    相比伪装达人福尔摩斯先生,史蒂夫就显得真诚多了。

    他本来是下楼接两个侦探回顶层作战会议室,一起研究如何寻找出阿芮尔下落的,谁知道电梯门一打开托尼就送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看着眼前将手伸向‘下降键’,头发蓬乱的男人,史蒂夫不可置信地深吸了一大口气。

    是他!

    即使戴着面罩他也不会认错,他绝对不可能认错!

    是那个他以为早已经不在的男人!

    最后一面是生死离别,从此几十年都没再见过。想念,后悔,抱歉,以及苏醒后时常觉得与现代社会格格不入的不安排斥感,都让史蒂夫在见到这个昔日的战友时,无数感情一同涌上心头。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

    史蒂夫开心的握住了巴恩斯的胳膊:“吧唧!”

    说不出任何话,只能用凶狠的眼神来回应史蒂夫的巴恩斯:“……”谁他妈是吧唧!

    这边的两个男人眼里只有彼此,那边还被偶像用高危险武器指着的彼得在看到夏洛克时,几乎要喜极而泣。

    他赶紧对绕过史蒂夫往里走的夏洛克大喊:“Doctor!你看到了全过程!可以帮我向Mr.Stark解释一遍吗!”

    彼得根本没想为什么五分钟没见,斯特兰奇博士不仅刮了胡子甚至还改变了发型,事实上他连夏洛克和斯特兰奇相差了几个年代的服装都没注意到。

    他急着想证明自己的清白,不过,这倒不仅仅是因为生命安全受到威胁,更多的是被崇拜了很久的超级英雄误会成反派的郁闷才对。

    可怜的孩子,他本来还想在下个假期去斯塔克企业打工呢。

    夏洛克若无其事地瞥了一眼已经吓到浑身僵硬的阿芮尔,然后才回头对不停拿手指捅他背部提醒‘阿芮尔存在’的华生示意:“Dr Watson,他在喊你。”

    “不,不不不……”彼得结巴地摆手,“我不是在喊……”

    一时间,场面陷入了无法解释的混乱当中,除了阿芮尔本人外,在场的每一位都无法完全捋清楚当中的关系。

    可正是因为了解这里面的每种关系,阿芮尔才觉得头疼。

    即使她从那个卷毛侦探进门后,就极力低下头连下巴都快要戳到锁骨了。即使卷毛侦探的目光从不在她身上停留超过1秒。

    可阿芮尔还是能感受到,那个男人的视线一寸寸掠过她的身体,将她所有的小心思都看穿了。

    其实来地球这么多年,她在每个国家,或者说每类人面前披着的马甲都不同,但没有一个人的目光会像他那么让阿芮尔害怕。

    ——毕竟他可是夏洛克·福尔摩斯!

    不说话会被他像是透视机一样的双眼,把心肝脾肺肾都拍成片子,放到观片灯上毒舌点评。说话没说好也不行,一句话暴露智商,就立马会被他怼成金鱼脑。

    一想到在英国强撑着才没被夏洛克用‘愚蠢’代称的那几个月,阿芮尔就觉得胃里有空气在往外挤,她好像又想打嗝了。

    TAT救命!

    “Well,well,well,”被各种声音吵到头痛的托尼直接妥协收回‘武器’,并摊开双手对前面的人耸肩,“你们不用这么紧张,我本来也只是想吓唬吓唬他而已。”

    “手心离目标偏移3cm,胳膊向下倾斜,没有伸直。就算真的会从里面射出什么武器也会打偏,不会致命,甚至连擦伤都不会发生。”更何况男人刚才的所有目光都放在那个女人身上,根本没分一点儿注意力在蜘蛛侠这里。

    夏洛克还是待在门口脚步没动一下,双手放在身后的同时,进行着语速极快的分析,“所以斯塔克先生刚刚说的是实话。”

    “谢谢,聪明的侦探,”托尼忽然对这个福尔摩斯有了那么点好感,明明在电话里他还觉得对方心高气傲又脾气大,现在看来应该只是英国人惯有的特性,不是在针对他,“进来吧,随便坐。”

    他随手指了指屋内的沙发,并喊住一旁蹑手蹑脚企图趁机从窗外爬走的彼得:“嘿,想离开的话从电梯走。”

    这里这么高,就算是这两天经常出现在新闻上的蜘蛛侠,托尼也觉得还是不要冒这个险为妙。

    被抓个正着的彼得反倒不好意思走了。

    电梯门口站着一个劲儿自言自语,丝毫没发现老朋友到现在没说话的史蒂夫,和发现恶狠狠瞪眼没有效果,对方依旧很嗨,于是放弃挣扎冷漠平视前方的巴恩斯。

    彼得看了看,总感觉那边的气氛比这里还诡异。

    他打了个激灵又站回到阿芮尔的旁边。

    夏洛克没有说话,他对托尼点点头,然后径直走向沙发坐下。

    在经过阿芮尔时他的视线都没偏一下,表情冷静,步伐稳健,连坐下的动作都是优雅利落的。

    但算是了解夏洛克的阿芮尔明白,这几秒内,他应该已经将在场的所有人都分析过了一遍,毕竟他拥有高速处理任何事情的大脑。

    托尼敏锐地察觉到,在夏洛克刚出现时,阿芮尔非常紧张,但因为阿芮尔经常会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小事做出紧张反应,所以他开始只是把这当做巧合。

    可当看着夏洛克从阿芮尔身边走过时,女孩明显有吞咽口水的动作,托尼不得不眯起眼仔细观察这个福尔摩斯侦探了。

    他将手套脱下,看似漫不经心地问了句:“你们两个认识吗?”

    托尼根本没有点明名字,连眼睛都只是再看夏洛克一人而已,却没想到这个问题会有三个人一起秒速回答。

    夏洛克/阿芮尔:“不认识。”前者冷静,后者慌张。

    “他们认……”华生原本想代替这两个人回答,可谁知他们两个否定的那么迅速,这让他在结尾时生生转换了语调,“……识?”

    托尼疑惑地看向华生:“……?”

    夏洛克和阿芮尔也一起不赞同地看向华生。

    唯一的老实人华生叹了口气:“……”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觉得自己与世界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