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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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明雨觉得这声音耳熟，略踩下了刹车, 回头一看, 一个年近五十的干瘦老头, 正以完全与年龄不符的速度朝她飞速跑来。
给赵老爷子治疗期间两个多月，隔三岔五就见面，叶明雨可没这么健忘，于是立刻就认出来了。
这是当时帮着照料赵老爷子的主治医生甘文强。
一个超级研究狂人。
对她治疗白血病的办法非常感兴趣, 即使遵守约定不能问, 他也在尽力寻求各种蛛丝马迹。
如果不危及自身安全, 她并不介意将这些东西传播出去造福世人，但现实不是。
再有就是, 她救治病人, 除了关键药材的优越性以外，更多靠的是对药性的感知和病人身体情况的精确感知，这些都是一种感觉, 以她目前的能力，无法用语言去描述。
所以，她都尽量避免和他接触。
一见甘文强双眼放光地看着她, 叶明雨就觉得没好事, 略一停顿后, 立刻脚下一踩, 飞速地开溜了。
甘文强原本见她停下, 大喜过望, 哪知她只回头看了一下, 就直接踩着自行车以更快的速度跑了。
强烈的求知欲让甘文强有了惊人的爆发力，他一路飞奔着直接追出了校门，一边跑，一边大喊叶医生。
终于还是在转弯处跟丢了，捂着胸口喘了老半天的气。
一辆黑色的轿车开了过来，摇下了车窗。
前头是来自王家的司机，后排坐着赵家配给甘文强的“助理”。
这助理是赵家派的，但对当初救了赵老爷子的叶明雨，知道的也并不比甘文强多，所以对甘文强前往C大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可如今见他追着一个年轻女生大喊叶医生，顿时就意识到了不对。为了防止甘文强不小心暴、露什么，他马上让司机把车停到了甘文强旁边。
“甘医生，您这是在做什么？”助理冷着脸问。
甘文强看着助理冰冷的神色，总算是从那种突然见到叶明雨的巨大惊喜中回过神来。
如果他不小心暴露了那位神秘医生的存在，他可不敢保证赵家不追究他的泄密责任。
“我认错人了……”甘文强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刚才那个女生，有点像我以前医院遇到过的女医生。”
助理轻咳一声，严肃地道：“您这次来C城有正事，其他的先放一边吧。”
甘文强继续尴尬地笑，王家的司机听得两人这话，顿时露出一个秒懂的神情。
甘文强见状，松了口气。
心想，即使那人真的是那位神秘女医生，王家也未必会关注到她身上去，这就是个小插曲。
叶明雨回到家中，想想还是有些不安。
甘文强怎么会到C城来，而且他刚才那样，让她有些担心秘密被泄露，便直接打电话给了赵西。
“赵先生，今天我在C大遇到了甘医生，他好像认出我了。”她说了今天遇到甘文强的情形。
以前他们有过约定，赵家要为她的身份保密和收尾，那么这件事他们理应去解决。
既然都提到这事，赵西便把C城王家找上门请治好了赵老爷子白血病的医生前往C城治病的事情说了。
“王家我们也不好得罪，原本是想，让甘文强去应付几天的，倒没想到有如此凑巧的事情。”赵西解释道。
又给叶明雨保证，“叶医生您放心，我们绝对会尽全力保护您的身份不泄露，我马上叫甘文强撤回S市。”
“好。”
挂了电话，叶明雨心中还是有些不安，便进了空间制药。
她让父亲关了老家的诊所，来到C市，最主要的目的，便是为了给父亲治病。
过年前，进行了最后的检验后，她便已经确定了父亲的治疗方案。
借口是从中医学院权威教授处要来的偏方，叶传修并没有怀疑，每天按时喝她开的药，如今过了快半个月，已经明显感觉到了血压的降低。
叶明雨经常给他把脉，知道父亲身体的情况，如今窄缩硬化的主动脉，已经逐渐舒化，在药物的加持下，血液输送的压力得到了极大的舒缓。
假以时日进行疗养，血管的弹性会增强，并二次发育，恢复到正常主动脉宽度，到时候不用手术也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但现在，她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她的身份甚至空间全面暴露并且遭遇不测，那么她肯定没有那么多时间给父亲进行最精心的调养。
所以，她只能制作成药，根据预测到的各个阶段的大体情况，去做出中成药，让父亲按期服用。
即使效果会慢些，却依然可以让父亲的身体恢复正常，那样她至少不用太担心父亲了。
*
和叶明雨这边通完电话，赵西思虑一番，马上叫人去删了C大当时的监控。
接着，就给甘文强打了电话，让他以无法治疗陆安安为由，立刻返回华南省。
王彦珂对叶明雨本就有些意思，如果因为关注叶明雨而注意到甘文强的异常那么必然会或轻或重进行威逼利诱。
甘文强一旦扛不住，叶明雨在C大的事情就会泄露，她是C大的学生，只要调出当时的监控一对证，她的身份就再也无法隐藏。
所以，保险起见，必须让甘文强立即离开王家的掌控范围。
甘文强接到赵西让他回华南的电话，还以为是“助理”将今天的事情告了密，有些提心吊胆。
不过，他还是乖乖去向王家两位女主人辞行了。
“怎么这就要走了？”王宁一脸紧张。她治疗陆安安的最大希望，可都放在这位医生身上了。
“王女士，真的很抱歉，我今天也跟我那老学长探讨过了，安安小姐的病，我还是治不了。”甘文强歉意地道，却没透露半分叶明雨的事。
人都是自私的，一个外人再怎么也不能和他自己及家人的身家性命相比。他的妻儿老小都在S市，得罪不起赵家。
“即使暂时没办法，也可以先留在王家看护安安啊，赵老爷子当时情况那么差，都被你治好了，现在没有谁比甘医生你更让我们放心了。”
洪玉兰也挽留道。
“看护费都不是事，当初赵家给你多少，我们也可以照着给。”
“你开价都可以！多少钱我们都愿意给！”王宁激动地道。
甘文强心中叹息，口上却无论如何都坚持着自己治不了陆安安，不想浪费他们时间，而且华南有急事，必须马上回去。
天下少有医者不愿意医治还强按头的事，因为性命掌握在他们手里，一般稍微聪明点的人，都不会把医生往死里得罪。
王家母女两人，见无论如何都留不下甘文强，便只好放弃。
毕竟，已经试过一周了，甘文强是确实对安安的病束手无策，强留着他也不是办法。
第二天送走了甘文强，王宁便给弟弟王彦珂打电话说了这事。
前几天，母亲和弟弟因为弟弟喜欢的女孩子，闹僵了。
王彦珂便搬出了王家别墅园，也不跟母亲联系，这几天一直是她在充作桥梁，做和事佬。
不过，这次王彦珂的态度很坚决，在母亲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并愿意去跟那个女孩子道歉前，他不会再和她通话，也不愿回王家大宅。
接到电话的王彦珂，刚刚打开了C大的校园论坛。他知道，在这上面也能知道一些关于叶明雨的碎片化信息。
这次被叶明雨拉黑后，他改变了对她的策略。
他盲目尊重她的隐私，却导致他对她的事情一无所知，才会走到这副田地。
所以，自那以后，他就随时让人关注着她的动态。
除了想更了解她的情况外，主要也是担心，母亲会因为他的态度，对叶明雨挟私报复。
他的追求，本就已经给叶明雨带来很多困扰了，如果还因为他的家人，让她招致无妄之灾，那他就更加无颜面对她了。
不过，好在这几天因为安安的病情，母亲的心思并没有在这上头。
“阿彦，甘医生回S市去了。”王宁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怎么这么快就让他走？”王彦珂问道，同时鼠标移到了一个帖子上头：
“叶明雨的追求者，真是上到八十岁，下到十八岁啊”
这个标题让他心头一紧。
虽然明知道以她的外貌气质，追求者肯定不少，但亲眼看到，总是叫人不舒服的。
帖子里讲述了楼主昨天下午，在校门口遇见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一路很狂热地追着叶明雨跑的事情。
王彦珂往下一拉，便看到了楼主上传的照片。
他以往会看到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企业家，没想到，却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干瘦半老头。
等等，他的鼠标一顿，这人很眼熟。
他仔细一回想，才记起，这人是他从华南请回来的白血病专家！
他对自己看人的眼光很有信心，那位专家目光清正，绝对不是什么□□熏心之徒，也不会做出如此不自重的事情。
那么他追着叶明雨是为了什么？
这委实让人有些奇怪。
上次栽了大跟头，他觉得对叶明雨的事情，还是多个探究之心为好。免得她真正遇到了麻烦，他却一无所知。
“阿彦，你在听吗？”
“听着呢，他怎么如此着急非得要走？”王彦珂问道。
“他说华南那边有急事，而且确实救不了安安，所以无功不受禄。”王宁有些无助地道，“怎么办，连这个甘医生也不行，安安的病还能去找谁？”
“姐，你已经尽力了。”王彦珂安慰道。
“你也这样说，你也不想管安安了吗？”王宁幽怨地道。
“你别胡思乱想，我们都是安安的家人，肯定会为她努力到最后一刻的。”王彦珂保证道。
但说到底，外甥女和亲生女还是隔着一层的，连婚都没结过的王彦珂，怎么可能感同身受王宁此刻的痛苦。
从安安查出白血病开始，他们能做的努力都做了。现在之所以还这么积极去帮安安寻医，更多的还是出于对王宁的关心。
“你这么说，我就安心了。”王宁有些哽咽。
两人又说了两句，王宁情绪调整过来了，道：
“明天市卫生局常局长的夫人办生日宴会，我要照看安安，走不开。要不，你去送送妈？”
新余集团涉及到商超食品行业，对于卫生局还是得拉拢着的，所以，这个宴会洪玉兰肯定得去。
“我记得家里有两个司机。”王彦珂冷淡地道，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这次他下定了决心，不可能妥协。
王宁无法，也只得作罢。心想，只能盼着时间久了就自然和解了。
挂了电话，王彦珂叫来了秘书，让他用新余集团的官V公开悬赏，寻找可以治疗骨髓性白血病晚期的明医。
虽然他一向不太相信，民间能有超过正规大医院的神医，觉得所谓能治疗癌症都是以讹传讹，但既然赵家曾经也用过这个方法，那倒不妨再试一试。
吩咐完这件事，又叫了林元过来，让他去问问那司机，昨天叶明雨和甘文强发生了什么事。
第二天，林元就来汇报了结果。
“你是说，甘文强看到她很激动，而且一直大喊叶医生等一等？”
“是的。”林元道。
“后来他跟助理说，以为是以前认识的医生，认错人了。”
“明雨被他吓跑了？”
“对，叶小姐当时骑车骑得很快，甘医生实在追不上了才放弃的。”
“学校的监控调到了吗？”
“去C大保卫科问过了，说是昨天那个路段的监控意外遗失了。”
“车上的呢？”
“车上有的。”林元递上了早就准备好的U盘。
王家的车都比较壕，所以前后左右都配备了行车记录仪，以防各种碰瓷。
王彦珂看完监控，陷入了沉思。
如果仅仅是一般的见到熟人，甘文强不可能如此激动，他也并不是好色之人，其后和助理的对话，很明显是谎言，像是在掩饰什么一样。
再想到甘文强在遇到叶明雨后，就立刻突然地要离开C市，王家开出那么优惠的条件都留不住，再加上C大意外遗失的监控记录。
王彦珂就觉得，怎么看都很蹊跷。
他修长的手指轻扣着桌面，仔细推敲着。
甘文强把明雨叫作叶医生……如果真的如他所说，是看到了以前在医院的熟人，他的称呼更有可能是直呼其名，或者叫小叶。
叶医生，这是对平辈甚至含着一点尊称的意思了。
明雨是会点内科调理方面的东西，却是最近才在小圈子里有点名气的，但甘文强是第一次来C市，这几天又一直在王家，他是怎么知道明雨的？
联想到赵家一开始搪塞的态度，以及赵西对明雨那不明原由的庇护。
种种线索在脑海中浮现，王彦珂电光石火间，突然有了一个惊人的猜想。
……莫非，明雨才是赵老爷子真正的救命恩人？
叶明雨觉得这声音耳熟，略踩下了刹车, 回头一看, 一个年近五十的干瘦老头, 正以完全与年龄不符的速度朝她飞速跑来。
给赵老爷子治疗期间两个多月，隔三岔五就见面，叶明雨可没这么健忘，于是立刻就认出来了。
这是当时帮着照料赵老爷子的主治医生甘文强。
一个超级研究狂人。
对她治疗白血病的办法非常感兴趣, 即使遵守约定不能问, 他也在尽力寻求各种蛛丝马迹。
如果不危及自身安全, 她并不介意将这些东西传播出去造福世人，但现实不是。
再有就是, 她救治病人, 除了关键药材的优越性以外，更多靠的是对药性的感知和病人身体情况的精确感知，这些都是一种感觉, 以她目前的能力，无法用语言去描述。
所以，她都尽量避免和他接触。
一见甘文强双眼放光地看着她, 叶明雨就觉得没好事, 略一停顿后, 立刻脚下一踩, 飞速地开溜了。
甘文强原本见她停下, 大喜过望, 哪知她只回头看了一下, 就直接踩着自行车以更快的速度跑了。
强烈的求知欲让甘文强有了惊人的爆发力，他一路飞奔着直接追出了校门，一边跑，一边大喊叶医生。
终于还是在转弯处跟丢了，捂着胸口喘了老半天的气。
一辆黑色的轿车开了过来，摇下了车窗。
前头是来自王家的司机，后排坐着赵家配给甘文强的“助理”。
这助理是赵家派的，但对当初救了赵老爷子的叶明雨，知道的也并不比甘文强多，所以对甘文强前往C大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可如今见他追着一个年轻女生大喊叶医生，顿时就意识到了不对。为了防止甘文强不小心暴、露什么，他马上让司机把车停到了甘文强旁边。
“甘医生，您这是在做什么？”助理冷着脸问。
甘文强看着助理冰冷的神色，总算是从那种突然见到叶明雨的巨大惊喜中回过神来。
如果他不小心暴露了那位神秘医生的存在，他可不敢保证赵家不追究他的泄密责任。
“我认错人了……”甘文强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刚才那个女生，有点像我以前医院遇到过的女医生。”
助理轻咳一声，严肃地道：“您这次来C城有正事，其他的先放一边吧。”
甘文强继续尴尬地笑，王家的司机听得两人这话，顿时露出一个秒懂的神情。
甘文强见状，松了口气。
心想，即使那人真的是那位神秘女医生，王家也未必会关注到她身上去，这就是个小插曲。
叶明雨回到家中，想想还是有些不安。
甘文强怎么会到C城来，而且他刚才那样，让她有些担心秘密被泄露，便直接打电话给了赵西。
“赵先生，今天我在C大遇到了甘医生，他好像认出我了。”她说了今天遇到甘文强的情形。
以前他们有过约定，赵家要为她的身份保密和收尾，那么这件事他们理应去解决。
既然都提到这事，赵西便把C城王家找上门请治好了赵老爷子白血病的医生前往C城治病的事情说了。
“王家我们也不好得罪，原本是想，让甘文强去应付几天的，倒没想到有如此凑巧的事情。”赵西解释道。
又给叶明雨保证，“叶医生您放心，我们绝对会尽全力保护您的身份不泄露，我马上叫甘文强撤回S市。”
“好。”
挂了电话，叶明雨心中还是有些不安，便进了空间制药。
她让父亲关了老家的诊所，来到C市，最主要的目的，便是为了给父亲治病。
过年前，进行了最后的检验后，她便已经确定了父亲的治疗方案。
借口是从中医学院权威教授处要来的偏方，叶传修并没有怀疑，每天按时喝她开的药，如今过了快半个月，已经明显感觉到了血压的降低。
叶明雨经常给他把脉，知道父亲身体的情况，如今窄缩硬化的主动脉，已经逐渐舒化，在药物的加持下，血液输送的压力得到了极大的舒缓。
假以时日进行疗养，血管的弹性会增强，并二次发育，恢复到正常主动脉宽度，到时候不用手术也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但现在，她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她的身份甚至空间全面暴露并且遭遇不测，那么她肯定没有那么多时间给父亲进行最精心的调养。
所以，她只能制作成药，根据预测到的各个阶段的大体情况，去做出中成药，让父亲按期服用。
即使效果会慢些，却依然可以让父亲的身体恢复正常，那样她至少不用太担心父亲了。
*
和叶明雨这边通完电话，赵西思虑一番，马上叫人去删了C大当时的监控。
接着，就给甘文强打了电话，让他以无法治疗陆安安为由，立刻返回华南省。
王彦珂对叶明雨本就有些意思，如果因为关注叶明雨而注意到甘文强的异常那么必然会或轻或重进行威逼利诱。
甘文强一旦扛不住，叶明雨在C大的事情就会泄露，她是C大的学生，只要调出当时的监控一对证，她的身份就再也无法隐藏。
所以，保险起见，必须让甘文强立即离开王家的掌控范围。
甘文强接到赵西让他回华南的电话，还以为是“助理”将今天的事情告了密，有些提心吊胆。
不过，他还是乖乖去向王家两位女主人辞行了。
“怎么这就要走了？”王宁一脸紧张。她治疗陆安安的最大希望，可都放在这位医生身上了。
“王女士，真的很抱歉，我今天也跟我那老学长探讨过了，安安小姐的病，我还是治不了。”甘文强歉意地道，却没透露半分叶明雨的事。
人都是自私的，一个外人再怎么也不能和他自己及家人的身家性命相比。他的妻儿老小都在S市，得罪不起赵家。
“即使暂时没办法，也可以先留在王家看护安安啊，赵老爷子当时情况那么差，都被你治好了，现在没有谁比甘医生你更让我们放心了。”
洪玉兰也挽留道。
“看护费都不是事，当初赵家给你多少，我们也可以照着给。”
“你开价都可以！多少钱我们都愿意给！”王宁激动地道。
甘文强心中叹息，口上却无论如何都坚持着自己治不了陆安安，不想浪费他们时间，而且华南有急事，必须马上回去。
天下少有医者不愿意医治还强按头的事，因为性命掌握在他们手里，一般稍微聪明点的人，都不会把医生往死里得罪。
王家母女两人，见无论如何都留不下甘文强，便只好放弃。
毕竟，已经试过一周了，甘文强是确实对安安的病束手无策，强留着他也不是办法。
第二天送走了甘文强，王宁便给弟弟王彦珂打电话说了这事。
前几天，母亲和弟弟因为弟弟喜欢的女孩子，闹僵了。
王彦珂便搬出了王家别墅园，也不跟母亲联系，这几天一直是她在充作桥梁，做和事佬。
不过，这次王彦珂的态度很坚决，在母亲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并愿意去跟那个女孩子道歉前，他不会再和她通话，也不愿回王家大宅。
接到电话的王彦珂，刚刚打开了C大的校园论坛。他知道，在这上面也能知道一些关于叶明雨的碎片化信息。
这次被叶明雨拉黑后，他改变了对她的策略。
他盲目尊重她的隐私，却导致他对她的事情一无所知，才会走到这副田地。
所以，自那以后，他就随时让人关注着她的动态。
除了想更了解她的情况外，主要也是担心，母亲会因为他的态度，对叶明雨挟私报复。
他的追求，本就已经给叶明雨带来很多困扰了，如果还因为他的家人，让她招致无妄之灾，那他就更加无颜面对她了。
不过，好在这几天因为安安的病情，母亲的心思并没有在这上头。
“阿彦，甘医生回S市去了。”王宁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怎么这么快就让他走？”王彦珂问道，同时鼠标移到了一个帖子上头：
“叶明雨的追求者，真是上到八十岁，下到十八岁啊”
这个标题让他心头一紧。
虽然明知道以她的外貌气质，追求者肯定不少，但亲眼看到，总是叫人不舒服的。
帖子里讲述了楼主昨天下午，在校门口遇见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一路很狂热地追着叶明雨跑的事情。
王彦珂往下一拉，便看到了楼主上传的照片。
他以往会看到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企业家，没想到，却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干瘦半老头。
等等，他的鼠标一顿，这人很眼熟。
他仔细一回想，才记起，这人是他从华南请回来的白血病专家！
他对自己看人的眼光很有信心，那位专家目光清正，绝对不是什么□□熏心之徒，也不会做出如此不自重的事情。
那么他追着叶明雨是为了什么？
这委实让人有些奇怪。
上次栽了大跟头，他觉得对叶明雨的事情，还是多个探究之心为好。免得她真正遇到了麻烦，他却一无所知。
“阿彦，你在听吗？”
“听着呢，他怎么如此着急非得要走？”王彦珂问道。
“他说华南那边有急事，而且确实救不了安安，所以无功不受禄。”王宁有些无助地道，“怎么办，连这个甘医生也不行，安安的病还能去找谁？”
“姐，你已经尽力了。”王彦珂安慰道。
“你也这样说，你也不想管安安了吗？”王宁幽怨地道。
“你别胡思乱想，我们都是安安的家人，肯定会为她努力到最后一刻的。”王彦珂保证道。
但说到底，外甥女和亲生女还是隔着一层的，连婚都没结过的王彦珂，怎么可能感同身受王宁此刻的痛苦。
从安安查出白血病开始，他们能做的努力都做了。现在之所以还这么积极去帮安安寻医，更多的还是出于对王宁的关心。
“你这么说，我就安心了。”王宁有些哽咽。
两人又说了两句，王宁情绪调整过来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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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余集团涉及到商超食品行业，对于卫生局还是得拉拢着的，所以，这个宴会洪玉兰肯定得去。
“我记得家里有两个司机。”王彦珂冷淡地道，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这次他下定了决心，不可能妥协。
王宁无法，也只得作罢。心想，只能盼着时间久了就自然和解了。
挂了电话，王彦珂叫来了秘书，让他用新余集团的官V公开悬赏，寻找可以治疗骨髓性白血病晚期的明医。
虽然他一向不太相信，民间能有超过正规大医院的神医，觉得所谓能治疗癌症都是以讹传讹，但既然赵家曾经也用过这个方法，那倒不妨再试一试。
吩咐完这件事，又叫了林元过来，让他去问问那司机，昨天叶明雨和甘文强发生了什么事。
第二天，林元就来汇报了结果。
“你是说，甘文强看到她很激动，而且一直大喊叶医生等一等？”
“是的。”林元道。
“后来他跟助理说，以为是以前认识的医生，认错人了。”
“明雨被他吓跑了？”
“对，叶小姐当时骑车骑得很快，甘医生实在追不上了才放弃的。”
“学校的监控调到了吗？”
“去C大保卫科问过了，说是昨天那个路段的监控意外遗失了。”
“车上的呢？”
“车上有的。”林元递上了早就准备好的U盘。
王家的车都比较壕，所以前后左右都配备了行车记录仪，以防各种碰瓷。
王彦珂看完监控，陷入了沉思。
如果仅仅是一般的见到熟人，甘文强不可能如此激动，他也并不是好色之人，其后和助理的对话，很明显是谎言，像是在掩饰什么一样。
再想到甘文强在遇到叶明雨后，就立刻突然地要离开C市，王家开出那么优惠的条件都留不住，再加上C大意外遗失的监控记录。
王彦珂就觉得，怎么看都很蹊跷。
他修长的手指轻扣着桌面，仔细推敲着。
甘文强把明雨叫作叶医生……如果真的如他所说，是看到了以前在医院的熟人，他的称呼更有可能是直呼其名，或者叫小叶。
叶医生，这是对平辈甚至含着一点尊称的意思了。
明雨是会点内科调理方面的东西，却是最近才在小圈子里有点名气的，但甘文强是第一次来C市，这几天又一直在王家，他是怎么知道明雨的？
联想到赵家一开始搪塞的态度，以及赵西对明雨那不明原由的庇护。
种种线索在脑海中浮现，王彦珂电光石火间，突然有了一个惊人的猜想。
……莫非，明雨才是赵老爷子真正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