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第3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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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防盗】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最新资讯, 全是晋江文学城。  林大娘说的话,和沈子夏的出入不大, 最主要的是, 说了张金花自己坐那嗑瓜子, 让两个小的干活的事。

    “这不是亲的啊, 就是狠心哟, 要我家珠珠每天干那么活, 我得心疼死, 盖上棺材板,我都要出来给她帮忙,哪能看着还嫌弃孩子,再说了,你们一家子那么多人,让一个孩子洗你们那么多衣服, 合适吗?贤文贤武媳妇还有家玲也都可以洗啊!再说了, 咱们现在不是旧时代了, 现在是新社会主义, 咱们可不兴压榨剥削奴隶的那一套, 金花这样子做,就跟旧时代贵太太剥削奴才一样啊。”

    沈栋材越听, 脸色越差, 目光落在身旁的张金花身上。

    张金花张着嘴, 想说话, 可悲沈栋材那渗人的眼睛盯着,只不停重复,“你别听他们说的,不是这样的……”

    说起来,沈栋材和林大娘的丈夫沈三连是打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平时沈栋材见了林大娘,都要称呼一声嫂子。

    所以比起沈子夏的话,林大娘的话沈栋材更相信一些。

    两人说的出入不大,那证明张金花说谎了。

    特别是林大娘后面说的那几句,让沈栋材的脸色倏然大变。

    他们都是老实巴交的贫农,世代耕田为生,早年鬼子入侵,打了十几年的仗才还了这太平,他是见识了旧时代的黑暗,所以很高兴能迎来社会主义好日子,直说社会主义好,领导人领导的好,是十足的社会主义好分子。

    他虽然在家里说一不二,十分霸道强势,但是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农民,这剥削压榨封建资本主义的行为,是万万不能有的。

    张金花被气了个半死,好你个林凤乔,居然这么污蔑她。

    她知道沈栋材什么德性,所以在林大娘说完之后,忙挤了难看的笑容问道:“林嫂,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什么时候压榨她们两姐妹了?你不要什么话都乱说。”

    林大娘是大队长的娘,可不怕张金花。

    她笑道:“你有没有剥削压榨他们姐妹俩,你心里清楚,我们那么多人可看着呢。”

    其他人纷纷附和,基本都是下午知道事情经过的人。

    张金花是墙倒众人推,她这泼辣贪小便宜的性子本来在村子就得罪不少人,所以大家在看到沈贤国闺女被她一次次磋磨之后,难免找到了这个突破口,想要挫一挫她的锐气。

    “你说什么?别胡说!”张金花大骇,指着林大娘吼道。

    之前林大娘在一群女人面前说,张金花虽然一骇,但是也没什么好怕的,他们最多说说。

    可现在跑沈栋材面前说,意义却不一样了。

    林大娘可不怕她有多难缠,村子里很多妇女怕她,可林大娘的儿子可是大队长,会怕张金花?

    “你有没有剥削压榨两个孩子,你心里清楚,就连大妞欢欢两人,也没少被你使唤吧,张金花,你还真把自己当作慈禧在世呢,可劲儿的使唤这些小辈的。”

    “你……你……”

    她被气的跳脚,刚才开口,被气了个半死的,一直没说话的沈栋材却突然站了起来,伸出手,朝她的方向挥了过去。

    “啪!”

    那一巴掌打了个脆响,张金花只觉得整张脸了都痛的麻了。

    “混帐东西!”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丈夫,“沈栋材,你……”

    “你什么你,还能不能让家里安生点了,搅事精搅事精,你一天不搅事是不是就难受了?啊?我平时在外头,都不知道你这样对几个小的,你怎么当奶奶的,就这样对这几个孩子?”

    沈栋材一张脸憋的通红,胸口因为起伏上下浮动着,气的不轻,特别那双眼,瞪的跟铜铃似得,可把张金花吓惨了。

    沈栋材虽然平时在家里对几个儿子横的很,但是张金花毕竟是他的妻子,加上张金花的哥哥的原因,沈栋材平时就算生她的气,也没像今天打的那么狠。

    沈栋材气的不只是张金花对他这两个孙女怎么样?而是被那么多人看见,现在人家还跑他们家来指摘他们。

    他沈栋材活到六十岁,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丢脸的事情,而丢他的脸的,还是他的妻子。

    张金花被打蒙了,没想到沈栋材的手会打她。

    这些年沈栋材生气了也不是骂她,但是却没有当那么多人的面骂她,还打了她!

    毕竟这男人那么要面子,怎么能在别人面前把家丑扬出去。可今天,他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她。

    沈子夏喜闻乐见,真是打的好。

    张金花就是没被她这便宜爷爷打老实,所以才每天那么嚣张,都快爬到便宜爷爷的头顶了。

    不过也是林大娘给力,没想到会帮的她那么多,以后有机会可要好好感谢林大娘才好。

    刚开始她也只是用哭的来博同情,她吃不准沈栋材的性子,但是她只要哭软,顺便把事情说一遍,沈栋材虽然不至于放过她,至少不会完全相信张金花的话。

    再说,她哭的那么凶狠,街坊邻居靠的那么近,沈栋材就算要揍她,也要看看情况,她一个刚鬼门关走过的人,又被张金花甩了一巴掌,谅沈栋材也不敢乱来。

    她都没有想到剥削压榨封建资本主义这些,倒是林大娘自己想到了。

    ……

    沈贤国和妻子刚去挑完猪粪回来,就看到了家里围了一大堆人。

    有人看见夫妻俩,忙说道:“你们可回来了,你家孩子正在里头呢,你爸可气不轻。”

    沈贤国一听,吓的不轻,忙问:“怎么了?”

    “不知道,说是今天的事,你快进去看看。”

    担心自家孩子,夫妻俩连忙进去,刚好是看到了沈栋材把张金花给打了。

    张金花眼底里啜着泪,一手捂着被打的脸颊,“沈栋材,你打我?”

    沈栋材被气狠了,虽然这么多年,也不是第一次打张金花,但是以前也是气狠了,轻脚踹过她,不会像今天打的那么狠。

    他在气头上,哼了声,“我没打死你算不错了。”

    一旁沈家玲倒是想替张金花说话,但是看到沈栋材的气势,吓的又连忙往后退。

    这个家里,沈栋材如同王法,他们可不敢去触他的逆鳞。

    沈贤文刚好回来,看着那么多人围观,又见自家老娘捂着脸,即便不知道怎么回事,也猜了几分。

    他连忙上前,“爸,你这是干什么?”

    沈贤文的媳妇连忙劝散了门口站着的人,等人走了,一家人才坐在里头,关了门。

    她一愣,又摸了摸,只摸到一个带柄的杯子。

    她记得自己房间床头柜只有一个透明的长圆玻璃水杯,并没有带杯柄的水杯。

    还没等她整明白怎么回事,外头突然有焦急的声音响起。

    “丽敏,夏夏还没醒吗?”

    男人声音刚落,只听一声女人的叹息声响起,“唉,还没醒,你说咱们夏夏怎么那么遭罪啊,小时候没少遭罪,好不容易把身子养好了,又出事了,偏偏爸那边还……”

    女人说到一半,呜咽了起来。

    “你别这样,你这样子要是让夏夏知道,她肯定是担心的。”

    男人的安慰让女人的呜咽声渐渐小了下去,沈子夏看着窗外面闪动的影子,心下狐疑。

    这大晚上的,怎么有人在她屋外说话呢?再说了,这声音听着怎么那么陌生?村子里谁的声音她都是知道的。

    她正想爬起来看,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我去看看她醒了没,这孩子都昏迷几天了。”

    说话间,已经有人踏着步子进来。

    这回沈子夏不淡定了,整个人从床上爬了起来,只是身子骨很软,双手刚撑起床板,却无力的的倒回床上。

    来人手里挂着煤油灯,轻脚走来,听到声音,手上的煤油灯因为紧张不停晃荡着,差点摔了出去。

    李丽敏看着床上的人,大叫着,“夏夏,夏夏……”

    女人的声音引来的门口站着的丈夫,对方大步跨了进来,忙问道,“丽敏,孩子怎么了?”

    只见李丽敏紧张的看着床上躺着的闺女,脚步走过来有些虚浮,嘴里却喊着,“夏夏,夏夏,你醒了?”

    也许是太激动了,女人捂着嘴巴,眼泪不自觉的又流了下来。

    激动间,她也没忘了赶紧把软绵绵躺在床上的沈子夏扶了起来,一边扶一边小心翼翼的问着,“夏夏,你哪儿不舒服跟妈说,知道吗?”

    妈?

    沈子夏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煤油灯下的女人。

    女人大概三十左右,皮肤黝黑,但是五官还是很好看的,有点现在人们所说的健康美。

    只是妈这个称呼……为什么那么奇怪?

    沈子夏的爸妈在她十岁的时候就因为一场车祸去世了,家里得到了一点赔偿金,她跟着奶奶一起过,几个叔伯虽然没什么钱,但是对她也不算太差,日子就这么将就着。

    三年前唯一一起生活的奶奶年纪大,在一个冬日里去世了,之后家里就剩下沈子夏一个。

    她毕业之后在市区有工作,但是平时没事都喜欢回到村子住上几天。

    可现在怎么突然冒出个妈抱着她了?

    她心里说不出的怪异,想开口说话,喉咙却火烧一样疼,像有沙子哽在喉咙。

    倒是抱紧着她的李丽敏哪里知道自己的闺女在这场变故中换了芯儿,她只激动着自己的女儿昏迷了五天五夜终于是醒来了。

    门口跟进来的沈贤国看着闺女醒来,忙上前查看,顺便安慰妻子。

    “丽敏,夏夏醒来了,先看看她怎么样了?我去让二关叔过来瞧瞧,你先给她弄点水喝,看看饿了没?”

    听到丈夫的嘱咐,李丽敏这才连忙松开怀里的沈子夏,紧张的询问:“夏夏,你感觉怎么样了?有哪里不舒服,告诉妈妈。”

    沈子夏这会稍微回过点神来,感觉喉咙像被沙子哽着,说了句,“有点渴……”

    “诶,诶,妈妈这就给你倒水。”

    女人说话间已经跑了出去,怕她一个人在房间里,连忙朝着和房间连通的外间房睡觉的大女儿喊道:“春子,你来看着你妹妹,妈去给你妹妹倒水。”

    沈子春沈子秋姐妹两人在听到爸妈声音的时候已经惊醒,包括同房间二叔的女儿欢欢也都起来了,两人正准备下床看看,正好听到李丽敏的声音。

    这边沈子夏在开口说话的时候,已经懵了,目光追随着女人离去的方向,脑海却不停的转动。

    她的声音变的怎么像个小孩子?

    这不是她的声音!

    透过微弱的煤油灯,她看着手上的两只瘦干的有些惨白的手,那是一双不属于她的手。

    她今年二十四岁了,将近一米七的身高,大学毕业两年了,绝对不可能是这短短的小手。

    她震惊的伸手摸着自己的脸颊,发现脸也特别小。

    正惊讶着,有人伸手放在她额头上,“夏夏,你没事吧?”

    这是大姐沈子春。

    她身后还站着一个稍大还有一个稍小的女孩子,分别是沈欢欢和沈子秋。

    沈子夏看着眼前三个半大的孩子叫妹叫姐的,脑袋更懵了。

    她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脑海像看电影一样,突然植入了很多奇怪的片段,那些片段渐渐清晰,她的双眼也随之满满睁大变的发亮。

    脑海里,一个半大的孩子,在河边清洗衣服,后来却被人一脚踹进了河里。

    河水冰凉,孩子不停的呛水,她甚至到了现在还能感受到那种窒息的感觉。

    这……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看到了一些奇怪的画面?

    再看和自己房间完全不一样的四周,看这两人,沈子夏脑海里浮现了一个十分不好的想法。

    还没等她想明白,去了又回来的李丽敏拿着搪瓷缸装了温水拿过来。

    “来,夏夏,水来了。”

    李丽敏小心的把人扶了起来,说了声,“水有点烫。”

    随后又喊着大女儿沈子春去主屋把老爷子沈栋材喊醒,说要厨房的钥匙给沈子夏煮点吃的。

    “夏夏几天没吃东西了,你跟你爷爷好好说一下。”

    沈子春点点头。

    家里厨房的钥匙是后奶张金花的手里拿着,家里只有在做饭时间,张金花才会打开。

    如果只是喊后奶,她肯定没那么爽快给她,只能叫醒爷爷才行。

    沈子春一走,沈贤国就领了个中年男人进来,嘴里喊着二关叔。

    二关叔是村头的大夫,给沈子夏看了看,见她高烧已经退了,人也醒了,嘱咐这两天注意着不要受冻,让高烧反复,就基本差不多好了。

    “大晚上的,怎么就不安生啊?”

    一道声音从屋子的另一头传了进来,那是沈子夏后奶张金花的声音。

    沈子春看着一脸愠怒的后奶,想到躺在床上多日的妹妹,鼓起勇气,“奶,夏夏睡了五天了,什么都没吃,现在醒来肯定饿了,你就把钥匙给我一下,我去给她煮点米糊吃。”

    张金花可不管沈子春怎么祈求,脸色一直僵着,特别难看,“刚醒来能吃的下什么?喝点水,等明天做早饭再一起吃不就行了吗?”

    厨房的钥匙一直是她掌管着,谁要进厨房,都要跟她拿钥匙,不然厨房谁都能来,家里那么多孩子,一人进来一次,厨房就得空了。

    二关叔还在给沈子夏检查情况,外头张金花的声音屋内的人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沈贤国脸色随着外头的声音一寸寸沉了下去。

    他看了一眼二关叔,对方假装听不到仔细检查沈子夏的身体,神像对妻子嘱咐两句,就急忙忙的走了出去。

    张金花还僵着不愿意给钥匙,对沈子春这么一个小娃娃,她一点也没放心上。

    那躺在床上的不过是个赔钱货,吃什么吃,到时候一家人借着煮东西偷吃其他东西可怎么办?

    沈贤国阴沉着脸走出来,张金花那张得意的脸倏然一怵。

    “夏夏都多少天没吃了?这五天省下的口粮难道还换不了一碗稀粥?”

    张金花被沈贤国这个“大儿子”一吼,吓的连忙后退两步。

    她气道:“老大,你这么大声做什么?我还没耳聋呢。”

    “春子过来就是想拿钥匙煮点稀粥给夏夏喝,她都五天没吃东西了。”

    想到二女儿那一身皮包骨,沈贤国不由的心疼。

    正这时,屋内沈栋材披着衣服走出来。

    仿佛看到主心骨,张金花连忙拉扯着丈夫的手,“你瞧瞧,你瞧瞧,他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我是后妈,所以他们这兄弟两个,都不尊敬我,我说这些,也不过是为了家里着想,一大家子人,每天吃喝得废不少米粮,我这不是想着夏夏那丫头现在刚醒过来,可能吃不下,这才劝他先给她喝点水,等缓过劲了,再吃东西不是更好吗?”

    这是沈子夏自己取的名字,就跟生长素一样,能促进作物生长。

    只是一切弄好之后,她的手指头却不会出水了。

    她苦思冥想了半天,手指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她甚至都在怀疑之前的事情是不是她在做梦?

    还没到中午,张金花就唠嗑回来了,知道沈子夏姐妹在家,直接把做饭的重任交给两人。

    为了防止他们偷吃,张金花搬了张凳子在门口盯着他们做饭。

    等做好了饭,一大家子人都回来了。

    现在虽然不是农忙时节,但是粤省粮食一年能种植多季,所以一村子人很少有闲着的时间,即便是入了冬,也多的是活儿可以做。

    吃饱之后,大家休息了一会,又要去忙碌了。

    下午家里也没什么好忙活,沈子夏的脸色也好些了,就催促着沈子秋去上工,剩下割猪草喂鸡喂鸭捡柴的事情,她自己随便做做。

    沈子秋也不敢在家里待太久,上工能挣点钱帮补家用,虽然一家人住一起,但是多一分钱,也比没有钱钱的好。

    一家人呼啦啦的都走了,家里就只剩下沈子夏和沈家宝以及张金花。

    沈家宝中午要睡觉,二婶赵翠早早把他哄睡了,这样一来,只剩下沈子夏和张金花两人。

    张金花向来是在家里呆不住的,躺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就起身出去闲逛了。

    看着张金花走了,沈子夏连忙进屋子,把房间锁起来。

    她坐在床边,眼睛紧盯着瓦罐,手指正对着瓦罐的方向,等着水流下来。

    刚开始什么都没有,沈子夏也有些气馁,总觉得之前只是老天爷开的玩笑。

    正当她准备把手收回,突然,指尖有水流了出来!

    沈子夏免不得又被吓一跳,回神过来连忙手指对准了瓦缸,水流看起来要比之前在河里的大一些,但是也很快就停了。

    她兴奋的收回停止流水的手,满脸紧张的看着瓦罐。

    接下来,就是等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