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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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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生前的生活很平凡,一直循规蹈矩的活了二十年,直到一场大病要了我的命。那天晚上我死在自己的床上,灵魂从躯体中飘了出来,漂浮在半空中看着自己的尸体……”

    洞神的声音低沉没有感情,就像是一杯白水,就连说到自己身死后看到母亲痛苦难过的时候,依然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死后的生活比生前让我开心,因为见识到了许多不曾见过的事,也遇到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人,就连传说中的地府鬼卒我也见过……”

    当他说到这,我很是惊讶,这个世界上真有地府的存在啊,虽然我也见到过不少鬼物,但是却从没见过地府的鬼卒出现过,我还以为地府是不存在的呢。

    洞神没有停顿,接着说道:“随着做鬼的时间越来越长,我的力量也越来越大,能做到的事情也越来越多。渐渐的,我有些迷失于这种力量的增长之中,沉浸于这力量给我带来的无尽好处。我死后的第三百年,我变得疯狂起来,做起事来开始变得肆无禁忌,也是那时候我遇到了一个人,一个道士。”

    “时间太久远了,我已经不记得他的名字了,只记得他降服了我,将我镇压在一棵大树下。我在树下被困了两百多年,这两百年来我想通了许多事情,也明白了许多道理。如果没有那个为了家庭而努力伐树的樵夫的话,我可能依然困在树下。”

    “我脱离了大树的镇压,重新回到世间上,但两百年的时光太久了。世道变得太快,就连当时的朝代也换了,我的那些所谓的血脉亲人也过了不知多少辈了,我忽然之间感觉自己变成了孤家寡人。时间太过可怕,任何东西都敌不过。接下来的那段漫长岁月里,真的是我最迷茫的一段时间,我一直飘荡在世间,看尽人间悲苦喜乐。”

    澈丹小和尚听到这,低声诵了声佛,双手合十,“世间皆苦,唯有登得彼岸,方能脱离痛苦,得大自在、大极乐。”

    “小师傅说的对,这个道理我想了许久许久才明白。但奈何我为鬼太久,一身阴力与罪孽连佛门高僧都不能度化。”洞神抬起头,眼神空洞,但依然紧紧的抱着常莉。

    “这种日子又过了许久,大概有几十年或者几百年吧,那时候的我已经不太在意时间的流逝了。直到三十年前的一天,我又遇见了一个道士,他改变了的生活。到了现在我依然记得他的名字,他叫做唐子道。”

    听到唐子道的名字,我咽了口唾沫,不自觉的看了一眼小柔,和我做出同样举动的是蒋天阳这个四眼田鸡。

    “唐子道先生是个有趣的人,我与他促膝长谈了七天七夜后,我决定跟随他一起游走世间。我陪伴着他在世间行走了五年后,因为出于某些不能说的原因,我离开了他,来到了这里。也是在这里,我遇到了婷儿……”

    说到这,洞神复又低下头,看向怀抱中的常莉。即使相隔甚远,我依然能看到他眼中有柔情浮现。

    “我初遇到婷儿的时候,她才五岁,那时候的她个子小小的,人也长得黑黑的,像一颗发育不良的小豆子……但是她却有一双极为明净的眼睛,那双眼睛是那么美好,似乎装下了世间的所有。第一眼,我就对她产生了浓浓的兴趣,我附身于一颗大树之上,因为她虽然是个女孩子,但却像一个小男孩一样调皮,喜欢在那颗大树上玩闹。”

    “她每天都会来,我每天也都会在那等她,她很孤独,基本没有什么玩伴。所以我附身的那颗大树就是她最好的玩伴,她每天都会对着树说上许多,我只是静静的听着,从没现身让他发现我的存在。日子又这么过去了十年,她从小女孩变成了小姑娘,一样的不起眼,但那双眼睛依然是那么美好。”

    “但人与事终究会改变,有一天旁晚,她双眼微红的来到大树下,只是静静的在那站着,什么也没有说。我不知她出了什么事,也没有办法帮助她,她也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从那以后,她来的次数越来越少,每次到来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开心,我眼睁睁的看着她那双明亮的眼睛慢慢变得暗淡,再次体会到了心痛的感觉,那一刻我明白自己喜欢上她了。”

    “但是那又能怎么样?人鬼殊途!我是鬼,她是人!我该怎么做才能帮到她!”洞神的声音变得激动起来,“然后她忽然消失了一段时间,再也没有来过。那段时间里,我度日如年,最后终于狠下心来,决定去找她!”

    “结果呢?”小柔轻声开口问道。洞神笑了一下,道:“她嫁人了,也怀孕了……”

    我叹了口气,一个男人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别人结了婚,而且怀孕了,这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尤其是女方根本不知道有那么一个男人存在……

    “但是她过的并不幸福。”洞神又继续道:“那个男人比她大了二十岁,整天就知道喝酒,喝醉了就打她!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蒋天阳忽然打断道:“所以你杀了那个男人。”

    “是!”洞神的语气变得凶恶,“当他再次醉酒后一脚将婷儿踹倒在地,致使婷儿流产的时候,我望着婷儿脚下的鲜血,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泛起的杀意,我以最残忍的方法杀了那个男人,并且直接将他的灵魂用阴火灼烧到魂飞魄散!”

    蒋天阳笑了一下,道:“再然后呢,那个男人死后,婷儿的生活恐怕不但并没有变好,反而变得更坏了吧。按照时间上来说,那件事应该发生在十几年前吧,十几年前的苗疆大地的农村里可不像现在这样。婷儿会受到婆家的刁难吧,村里出现这种事,别人的疯言疯语也会指向婷儿吧。”

    “哈哈……”洞神发出一阵大笑,“你说的不错,我在这个世间上活了这么久,本该早就想到,但奇怪的是,不知为何当时我就是一心想要杀了那个男人,根本没有想到过那个男人死后会给婷儿带来怎样的麻烦。”

    “让我猜猜看。”蒋天阳摆出一副福尔摩斯的样子,“那样的生活压在一个还不满二十岁的少女身上,估计让她承受不住吧。她要么选择自尽,要么就是因为扛不住压力导致身体情况每日愈下,最终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