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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不孝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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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国侯夫人嘲讽的声音穿透众人的耳朵:“果然是个不孝顺的东西,自己手中有八十几万两的银子,却舍不得给长辈孝敬一点儿!”

    穆楚抬头看向安国侯夫人的方向,一双眸子里闪着光彩。

    “原来夫人家的女儿,都是用自己的嫁妆,给夫人来送礼的!”

    这话让安国侯夫人的脸色沉了一下,大多数女子的嫁妆本来就是长辈给准备的,自然不可能用长辈留下来的东西当做嫁妆再送回去。

    可是穆楚的情况不同,大家俨然都忽略了这一点。

    穆雪的礼物是岳氏准备好的,穆悦身为皇贵妃,随随便便拿出一样东西来都会让人惊叹,可是穆楚……却只有自己娘当初留下来的嫁妆。

    她轻轻侧过身,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前两日去奶奶那里,看奶奶的脸色不是很好,定然是不得安眠,所以这两天楚儿就查阅了不少药方,给奶奶做出了一个香囊来,这香囊只要放在身边,失眠的状态定然会减轻,楚儿手上没有那么多银子,娘留下的嫁妆银子又不能妄动,只好用别的办法,来尽孝道了!”

    穆雪一听,脸色变了变,看到老夫人的脸色明显缓和了,微微握了握拳头,抬起手臂拉了拉穆悦的袖子。

    悦贵妃看了穆楚一眼,轻轻冷笑了一声:“你这不是尽孝道,是舍不得花银子吧,你祖母年纪大了,难免会有些小病,只要买些补品就是,如此大的寿宴,你居然拿出一个上不得台面的香囊来,是不把祖母放在心上吗?”

    “自然不是!”

    穆楚否决了穆悦的话,脸上神色凝重:“只是楚儿觉得,祖母的身体,要比那些看的着却用不上的贵重礼物强很多!”

    “你……”

    穆悦一拍桌子,直接站起身,脸色阴沉的厉害:“你的意思,是祖母信的佛祖,没有用吗?”

    穆楚笑了笑,“贵妃娘娘不要着急,楚儿这么说自然有道理的,先不说您送给祖母的佛经是真是假,就说雪儿妹妹的这个佛像,虽然外表珍贵,可是祖母每年都要收到很多尊,不管大的还是小的,这礼物不能卖不能吃也不能治病,虽有对佛祖的敬意在,但是祖母要每天将所有的佛像都要供奉妥当,且不可以蒙尘,劳心劳力不说,没准并不得佛祖待见,有道是信佛者心中有佛才是真谛,你这般做,是想要祖母多劳累吗?”

    众人明知道穆楚这是在歪理邪说,可是仔细想想她的话,却又觉得有几分道理。

    信佛之人对待佛像更是郑重,但也不是越贵重的佛像就越有意义,往年老夫人收到的佛像都不下几十座,几乎摆满了整个佛堂,现在还一直送着,实在是没有什么新意。

    穆悦站起身,目光灼灼的盯着穆楚。

    她倒是没有在意穆楚后面说了什么,她全身心专注的,都是穆楚说的第一句。

    “你在说,本贵妃请来的佛经,是假的?”

    穆楚点点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是真是假,我不知道,但看众位夫人的反应,恐怕那佛经十分难得,可既然是佛经,又怎可论价值,来当做贺礼呢?”

    穆悦双眼一眯:“不当做贺礼,那还要当做什么?”

    穆楚回头看向目光幽深的老夫人,看到老夫人面色严肃的等着她说完,并没有表现出生气的意思,她这才开口道:“既然是佛经,当然亲自求的才会灵验,像是贵妃娘娘这般直接转赠别人,恐怕没什么效果!”

    穆悦气的双眼微微泛着红意,她没有想到,这丑丫头居然会这般伶牙俐齿,“没想到你的脸虽然毁了,倒还是伶牙俐齿的很,但本宫只问你一句,你凭什么说本宫这份佛经是假的,若是找不到证据,就算你是本宫的妹妹,本宫也不会饶了你,诬蔑贵妃,那是死罪!”

    穆楚望着悦贵妃,没有丝毫害怕。当日兰姑早就将两个人的贺礼间接的派人告诉了她,她又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儿准备就敢上来。

    早就知道这一家子必然会给自己刁难,她不管用什么,都不会逃脱的掉。

    这贺礼一事,是岳氏对她的敲打,何尝不是她反击的好机会。

    穆楚凝视着双眼盛着怒火的悦贵妃缓缓开口:“楚儿没有确实的证据,但却有依据。贵妃娘娘送给老夫人的,应该是前方丈大师的经书,可是前明月寺住持方丈在二十年前的时候就已然圆寂,他生前留下的佛经手抄经书更是珍贵无比,当今太皇太后信佛,特意将他留下的经书封存在了明月寺之中当成贡品,虽然有些夫人并不知道内情,前去求经,但应该都遭到拒绝了吧,敢问贵妃娘娘,你是怎么拿到的呢?”

    穆悦瞪大双眼,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穆楚会连这些都一清二楚。

    听她说的头头是道,她心中有些慌乱,因为这些东西就连她都不知道,若不然的话,她哪里有机会,去寺中拿到经书。

    这经书一定是真的,那些僧人不敢欺骗她,可是这会儿不管怎么安慰自己,悦贵妃的心中都有了裂痕。

    “这件事本宫都没有听说过,你一个留在内阁的女子,怎么会知道的?”

    不少夫人也都点了点头,当年方丈大师圆寂的时候,不少人还都是闺阁之中的少女,二十几年的功夫过去,哪里还有人去追究这个,她们大多数都知道的,唯有经书珍贵罢了。

    穆楚眨了眨眼睛,虽然艰难,但是当年的原主在林嬷嬷的教导下,还是认识了很多字,又因为没有银子去买纸和书,把玉琢公主留下来的书几乎全都看了一遍,虽然后来烧了,但那些知识,还都记在她的脑海之中。

    穆楚的记忆本就超群,如今更是能够过目不忘,书中有不少说的是朝廷野史和近年来发生的一些大事,所以穆楚虽然闭门不出,但是书中有记载的内容,她还是都记得的。

    即便她自己都不知道书中所说是真是假,但用来忽悠人的话,已经足够了。

    “不管我是怎么知道的,贵妃娘娘不妨回去的时候,去寺庙之中好好派人查看一下,这经书,到底是真还是假的!”穆楚敢这么说,已然是料定了穆悦绝不会上明月寺追查这些东西。

    这事情传扬出去,终究对她都没有好处。

    穆悦紧抿着唇,脸颊涨红,只感觉今天的脸已经被丢尽了。

    刚才众人有多么拥戴追捧她,这会儿看着她的眼神就有多么古怪。

    不光是悦贵妃这般,就连老夫人的脸色也变了,只感觉拿在手中的经书,是个烫手山芋。

    因为朝中太皇太后信佛,虽然多年不问世事,但是大臣家中还是多了不少信佛之人,在皇城之中,明月寺的地位更是盎然。

    只是自从前方丈去世以后,新方丈就有些碌碌无为了,即便身份仍旧尊贵,可寺中却出现了不少腐败之风,这些事情就算没有闹到御前,在众人心中也是有数的。

    “仅凭你的几句话,就说本宫的经书是假的,谁能相信你?”穆悦感觉到了周围寂静的氛围,心跳的有些加快,但她到底是主长六宫的贵妃,不可能这么快就被穆楚打败。

    她气息沉稳,目光之中虽然有那么一点儿的慌乱,但面色却很镇定。

    穆楚颔首轻笑:“如果是真的,那贵妃娘娘便是大罪,这经书是太皇太后御赐给明月寺的,明月寺的人拿出来给贵妃娘娘送礼,这追究下来恐怕……”牵连甚广。

    最后的几句话,穆楚在心里补充了一下,她虽然不是有意要搅乱了老夫人的寿宴,可别人这般逼迫她打压她,她也不是好惹的。

    玉琢公主留下来的书穆楚相信肯定都是真的,就算不是,谁又能找来太皇太后和她对峙。

    即便是那些野史,也要有事实编纂才行。

    太皇太后即便如今不再管理后宫的一些事物,可是余威犹在,当年几个国家联手来犯的时候,太皇太后的刚劲手段,恐怕还有很多人留在心中。

    穆悦抿着唇,一双冷艳的眸子里透着丝丝杀机,但是她强自忍耐了下来,侧过头,慢慢说道:“那你胡说八道编出来的一件事,又有谁能证明是真是假,恐怕不过是你用来害本宫的借口罢了!”

    穆楚抬起头,面上虽然丑陋,可那双黑眸却充满自信。

    坐在不远处的黑衣男子见到此处,目光泛着幽幽的冷光。

    一旁站着的中年男子脸色出现了一些变化,脸上却有了一点儿赞许的表情。

    可看了看自家的主子和上方那女子的容颜,只感觉有些可惜了。

    这样的女子,很聪明,只是那张丑的脸,却是没办法让人直视下去,这女子无财无势,根本没有办法帮助洛王殿下任何忙,太后将她赐婚给洛王,明显是为了羞辱他家主子。

    这女子若真的嫁过去,恐怕也难逃一个厄运,谁叫她出生在这种皇城大家?

    而且依着主人的秉性,根本不会多看着女人一眼,不直接杀了丢出去,她就已经福大命大了。

    果然,洛王的微微潋起眸子,慢慢垂头:“无聊,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