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章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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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得呆了,原来我以往对他出兵的猜测全都是错的。呆了好一会儿,我想起他说的最后那句话,不禁大吃一惊,问道:“那时你也在西域?”

    他点了点头,说道:“没错,这样的大事,不亲自去我怎么放心得下?”

    想起他说的怕去晚了我已出嫁,我不禁问道:“如果那时候我已经嫁了,你会撤兵吗?”

    那样的话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

    “不会,即使你嫁了,我也会把你夺回来。”

    他说得斩钉截铁,我恍然大悟,说道:“所以你非杀了那罕不可?”

    他回答得倒很坦然:“我没有下令杀他,虽然我嫉妒他,也确实想过要杀了他,可是我也清楚,杀了他会让你难过,也会让你恨我,我不会图一时痛快去干这样的傻事。”

    “既然你没有下令杀他,他怎么会死?你真以为我那么好骗?”

    他显得很纠结,好一阵子才正了正神色,似乎下了决心,说道:“事已至此,我想有些事情还是说出来的比较好,反正你已经很恨我,也不会有比这更坏的结果了。”

    他虽然这么说了,但眉宇间还是有点难堪,说起话来也不如平日那么利索,“我确实没有下令杀他,只是下令一定要活捉他,我……你骂我卑鄙也好,混蛋也好,我确实是想活捉他,用他来作一个筹码,只要他在我手里,我就可以……用他来做交换条件,让你答应嫁给我。”

    我说道:“你确实卑鄙。”

    他避开了我的目光,说道:“我没想到他会死,如果他没死,你就不会这么恨我。看到他死我就知道坏了,这会成为我们之间一个难解的结。我当时大发雷霆,责令卫燎调查是谁竟敢违抗军令杀了我要的人,卫燎调查了一番,可是毫无结果,因为当时两军混战,谁会留意别人怎么射箭的?”

    他恨恨地说:“当时出兵紧急,除了安西都护府的驻军和我带去的羽林军,还有从河西和陇右调来的驻军,只怕这些军队中有我的宿敌安插的人,故意杀了那罕,增加你我的仇恨,让局势脱离我的掌控。”

    “我当时用雷霆手段突袭你们,就是想速战速决,避免战火扩大。可他一死,我就知道不可能了。以你当时的状况,我不敢逼你,而你父王也在调兵遣将,我只能再战。当我知道你父王派来的统帅是你最亲的哥哥,为了不再出意外,我下了最严厉的军令,只许将耶诺活捉,谁敢抗命,凌迟处死,灭九族。”

    他吁了一口气,说道:“还好,这一次没出岔子,你父王也答应把你嫁给我,我总算如愿以偿。塔娜,我这样做只是为了娶你,你相信我。”

    我这时才想到,如果他不想娶我,在我战败被俘虏的时候就可以直接要了我,把我带回中原,因为按照我们西域的规则,我从被他俘虏的那一刻起就是他的奴隶了,他要怎么对待我都可以,我根本无法反抗。在西域,因为国家被异族所灭而沦为奴隶、饱受凌辱的公主还少吗?他只是逼我和亲,并没让我亡家灭国,更没有虐待我,相比那些公主,我不知道幸运了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