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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 装木讷和真木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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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之前小楼也不见凌乱,但是崔婶儿实在是忙,还要照顾着几个孩子的饮食起居,可没时间这样细细打整。

    而此时崔婶儿还在大嫂柳氏那边帮忙呢,这屋里肯定就是早上见着的那一老一小两人收拾的了。

    果然,程曦跟许三郎一进去,两个人就从偏厅里出来了,并跟许三郎程曦施礼道,“奴婢见过主子,见过夫人。”

    程曦笑着应道,“既然你们来了这里,也算是缘分,你们应该也见着了,咱们这人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规矩,你们只要安安心心的做事,以后也跟大家一样,肯定不会亏待了你们的,还没问你们叫什么呢?”

    那年长的妇人开口应道,“入了奴籍,奴婢等人便只能让主子给赐名。”

    程曦疑惑看向许三郎,眼神询问,“还有这规矩?”

    她买了崔婶儿他们过来,也都是有名有姓的啊?

    许三郎凑到程曦耳边,小声替程曦解释道,“这入了奴籍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以后就会低人一等,有的人更是认为会丢了祖宗的脸,所以很多人卖身入了奴籍之后,就不愿意再姓本性,渐渐也就有了这么个算不上规矩的规矩。”

    程曦了然,这意思也就是愿意继续用本名的,可以继续用,不愿用就让主子赐个名,既然那妇人这么说,程曦便想着她肯定也是不愿意再用原来的姓名,打量着面前中年妇人,想了想,便开口说道,“您就叫琴姑如何?”

    那妇人施礼应道,“多谢夫人赐名。”

    程曦再看向那丫鬟,年纪应该比自己稍稍大上一些,长的也周正,站在那里规规矩矩,安安静静的,给程曦一种如诗如画般的感觉,于是程曦便开口说道,“你就叫小诗如何?”

    那丫鬟荣阳应道,“多谢夫人赐名。”

    程曦道,“姓氏的话,既然来了我们家,就跟着我家相公姓许好了。”

    边说着话,程曦却是一直都在打量着那小丫鬟,心里打着那小丫鬟的主意,这阿文已经成亲了,阿奕有了姐姐,也就着一根筋的阿武,还是个问题,而且就阿武那木讷的性子,指望他自己找个媳妇回来,还真真是堪忧啊。

    总不能让阿武打光棍儿吧,程曦心里想着,便忍不住往门口看了一眼,那跟个柱子似的站在门口,目不斜视的阿武。

    然后程曦便对丫鬟小诗说道,“以前咱们身边大多都是阿武在伺候着,你以后就先跟在阿武的身边吧,多跟着阿武学一学。”

    说完程曦便对那站在门口的人喊道,“阿武。”

    阿武听见里面喊声,快步进来,朝程曦抱拳说道,“夫人,什么事?”

    程曦应道,“这是小诗,以后我们身边就你和小诗一起跟着伺候,你多带带她,小诗,这就是阿武,别看他板着个脸,其实人挺好,你有什么事情尽快找他就是。”

    那小诗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开口应道,“奴婢谨遵夫人吩咐。”

    程曦听得这一长串跟谢恩似的回答,微微皱了皱眉头,开口对阿武说道,“你一会儿单独跟她好好讲一讲,咱们这儿的人平时怎么相处的。”

    只阿武的木讷却是超出了程曦的意料,程曦明明是想给两人制造独处的机会,让两个人多交流交流,而这个阿武,却是并没打算如程曦所说,单独好好跟人家讲一讲,而是直接开口教导,“以后回答不用这般麻烦,回个‘是’,夫人就知道了。”

    程曦得眼角抽了好几抽,伸手用力的捏了捏许三郎的手臂,才忍住没讲阿武一脚踹出去,到最后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你别愣在这里了,该干啥干啥去,看着心烦。”

    阿武却是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招惹夫人不高兴了,疑惑看着程曦,然而一旁的琴姑到底是年纪大些,一看就看明白了这主子的意思,便开口对小诗说道,“小诗,夫人不是说让阿武侍卫好好给你讲一讲平时怎么伺候么,赶紧的跟阿武侍卫一起去外面好好学学。”

    那阿武不明白夫人为何生自己的气,看着夫人一副嫌他碍眼的样子,只得开口应道,“属下告退。”

    想着夫人刚才的吩咐,便对一旁有些不明白怎么回事的小诗说道,“你跟我来吧。”

    等到阿武离开,程曦便忍不住对一旁的许三郎吐槽道,“你说他们几个一起长大,这阿奕跟阿文这般鬼机灵,怎么这阿武就没学半分呢,简直就是根木头。”

    一旁许三郎轻拍着程曦的背,轻声应道,“瞧你这气性,阿武就那性子,你还跟他生气,你不是说我是木头么,她可能随我。”

    程曦瘪了瘪嘴,应道,“你是装木头,他那是真木头。”

    一旁的琴姑在见着主子轻抚着夫人的背安抚时,便很有眼色不动声响的离开了。

    许三郎笑着应道,“要不我打他一顿替你出气?”

    身后带着两个侍卫,三个人手里都抱着两坛酒进门来的阿奕,刚好听见了许三郎的话,一脸警惕的看着许三郎开口说道,“主子,夫人,我最近没干什么事情热惹您们生气吧?”

    阿奕身后的两个侍卫,却是两眼放光,一副恨不得手舞足蹈替自家主子打油打气现在就上的样子,看看许三郎程曦,又看看他们的头头儿奕哥。

    许三郎将两人的表情看在眼里,心道自己这侍卫一个个的是不是都有些走偏了?

    不等许三郎答话,程曦就挥了挥手,对阿奕说道,“不关你的事儿,不过你倒是可以帮帮忙,能不能帮我把阿武那个榆木脑袋好好瞧一瞧,让他变聪明点。”

    阿奕一听程曦这语气,便知道肯定不关自己的事儿了,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将怀里抱着的两坛酒拿过去偏厅的桌上放下,嘴里开口说道,“夫人您这就为难我了,您若是让属下替您揍一顿阿武,我们几个合起来倒是可以办到,可您想让他那可榆木脑袋开窍,属下实在是无能为力。”

    程曦看着阿奕一副就等着她下令好去揍人的期待表情,很是无语的挥了挥手,“酒留下,人可以走了。”

    阿奕看到自家主子投向自己的眼神,放下酒边快步往门外走,边开口说道,“夫人您可记得您答应属下的,酒泡好了可有我一份啊,正好这个时候属下也该去接欣儿了。”

    说完人便已不见了踪影,那两个侍卫也跟着出去了,他们得去找阿武哥打听打听,看看他到底又干了什么蠢事儿。

    屋里再次只剩下两个人,程曦去了偏厅后面的架子上,将琴姑已经用竹簸箕装起来的野杨桃拿了下来,放到了酒坛边上,然后对一旁的许三郎说道,“你去给我打两桶清水来。”

    许三郎点点头便出了门,等到许三郎一离开,这琴姑又出现了,看着程曦在对着一簸箕杨桃挑挑捡捡,便开口问道,“夫人可要奴婢帮忙?需要挑哪样的?”

    程曦摇了摇头,开口说道,“你再去给我找两个干净的簸箕来好了,我记得昨天带回来的杨桃不止这些,你把另外的也给我找来吧。”

    琴姑听得程曦吩咐,应下便转身去办了,程曦便继续挑挑拣拣的将那些熟透的杨桃挑了出来,只留了硬些的杨桃打算泡酒。

    好在这也杨桃大多都是硬的,若是吃的话还要在家里放一放,但若是泡酒却是刚好。

    没一会儿琴姑就将簸箕和杨桃都找来了,程曦想着在屋里弄又要把琴姑他们刚收拾干净的客厅给弄脏了,于是跟着琴姑合力将杨桃和酒搬了出去,刚好小楼外面有一颗大榕树,程曦觉得是个纳凉的好地方,之后便让阿文找人做了石桌石凳,程曦跟琴姑便将杨桃和酒都搬去了那边。

    等搬到这边琴姑打算帮忙,程曦便开口说道,“这边不用您帮忙的,崔婶儿不在,您去厨房那边看看吧,几个孩子和欣儿小姐放午学了就要回来吃饭,您去催催厨房可不能搞太晚,耽误了他们下午上课。”

    琴姑应下,便转身离开了,只留程曦自己一个人坐在树下挑拣着杨桃。

    程曦突然就想起自己小的时候,就坐在奶奶的身边,看着奶奶这样挑拣杨桃,等遇到有熟透的,就会给到自己的手里,然后奶奶慈祥的笑着嘱咐,“慢些吃,皮要剥干净。”

    只每当自己刚开始剥,奶奶又会不放心的将自己手里的杨桃接了回去,边剥边开口说道,“还是我来吧,外面这毛都要让你给弄进里面去了,这要吃到了喉咙里,可有得难受。”

    后来自己被接到了父母的身边,见到奶奶就少了,只到自己生病,爷爷奶奶也被接来了城里,时长都陪在自己的病床边,面上仍旧带着慈祥的笑意,开口安抚着她,“曦儿啊,好好吃药养病,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只程曦不止一次见到,自己睁开眼睛时,奶奶那慌慌张张来不及擦掉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