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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青砖房(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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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角门边有一地金灿灿的阳光,阳光里有淡紫色的落花,随着风不住上下纷飞,宛若紫雾,穿着白色绸缎长衫的公子站在那里,周围被紫雾笼罩,若不是他的脸上戴着一张

    面具,让人无端生了些畏惧,否则看上去实在是养眼。

    守角门的婆子探出了半个头来,盯着崔大郎看了一阵子,又缩了回去,抓起一把瓜子开始慢慢的剥。

    自家公子实在可惜了,这般身姿挺拔,脸上要是没有疤痕,那也该是玉树临风的翩翩佳公子了,只可惜……唉。

    崔大郎出神的盯着院子外头的小巷,有些心焦,胡三七出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回来呢?卢姑娘会不会跟着他一块到兰府来?

    卢姑娘……只要念到这三个字,心里瞬间就有几分甜。那日他与她并肩站着看雨的时候,他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唯恐惊扰了她,有她站在身边,风雨再大他也浑然未觉,只晓得有一个人就在身边,她的每一句话都在拨动他的

    心弦,让他感到莫名的愉悦。他与她,是命中注定的有缘人,否则为何在寻寻觅觅这么久以后,爹娘才给他定下这门亲事?崔大郎嘴唇边露出了一丝笑容,想到初次见到卢秀珍的情景,他扶住她,柔

    软的腰肢在他手下,仿佛一用力就会被折断。

    “公子,公子!”

    胡三七的声音在不远处传了过来,崔大郎精神一振,赶紧朝角门外边看了过去,门口依旧是空荡荡的一片,半个人影全无。

    “公子,我在这里呢。”声音是从身后响起的,崔大郎一回头,胡三七已经箭步如飞的朝他奔了过来:“我跳墙过来的。”

    “卢姑娘呢?”崔大郎睁大了眼睛,卢三七逾墙而过,卢姑娘又在哪里?

    胡三七一脸尴尬:“公子,卢姑娘说她不来。”

    “不来?”崔大郎的心猛然一沉,全身都冷了半分,他一直在想着见到她该说什么话,可以……她竟然不来。“我扮了个货郎挑着担子去找她,跟她说公子想照着她画一幅仕女图,她只是推说家中有事走不开,让公子找个丫鬟去照着画便是了,唉……”胡三七摇了摇头:“我想多劝

    她几句,可她家人实在太多,都没找到机会。”

    “人多?为甚?”崔大郎有些惊奇,家里平常鲜少有人上门,今日怎么会人多?“公子,你难道忘记了?你养父养母家在盖新房子,你们村不少人过来帮忙的来啦,今日在挖地基砌墙,我瞧着那架势,是准备起一个大宅子了。”胡三七摸了摸脑袋:“卢

    姑娘或许真没时间过来哪,你养父母家现在是她当家,有啥事都在找她。”

    “哦,原来如此。”崔大郎点了点头:“是我心急了,不该去打扰她。”

    口里说得轻松,可还是有几分怅怅然,盛春景色如画,却难以提起他的兴致,一颗心早就飞到了青山坳,想到了那热火朝天的场面。

    若是他还在青山坳,肯定会和她一块儿带着弟弟们给自家盖房子,可现在他只能站在这里,呆呆的望着一地寂寞的落花,什么都不能做。

    “胡护卫,家里盖房子,我是不是也该为他们做点什么?”崔大郎抬起手来,广袖垂地。他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的衣裳,太累赘太繁琐,举手投足之间,轻软的绸缎卷着手臂似乎是一种无形的束缚。他还是喜欢在青山坳的时候穿着的那种短裳,袖子一捋裤腿一

    卷就能下地插秧收割,利索得不行。“公子,你不可能再回青山坳了,还能为他们做啥呢?”胡三七一脸无奈,他能理解崔大郎的心情,可是他也明白崔大郎现在不再是以前的崔大郎,若是他再回青山坳,不

    说他的亲人会将他当成游魂,这事传了出去,那些敌对自然会闻风而来,青山坳自此不会再有一户叫崔老实的人家。

    “唉……”崔大郎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既觉无力又觉难受。“公子,别想这么多了,走一步看一步罢,现在情况比原来好多了,总有一日公子能堂堂正正的回青山坳去,那时候再出手相助罢,给些银子啥的,让你养父养母他们过得

    舒舒服服,这样也算是尽孝了。”

    “银子?”崔大郎脸上一亮:“是呢,他们正是需要银子的时候。”“可是公子你现在根本没法子回青山坳了啊。”胡三七上下打量了崔大郎几眼,公子现在这模样与刚刚来的那样子根本就没有变,虽然穿着新衣裳,眉宇间那气质有些不一

    样,可旁人一看就知道他依旧还是青山坳那个崔大郎。“我不能回去,你们可以代我回去啊。”崔大郎有些兴奋,转过头来盯住了胡三七:“当时你们是怎么把我从坟里挖出来的,现在你就可以替我将银子送回到我爹娘那里去。

    ”

    “啥?”胡三七瞪大了眼睛:“公子你是啥意思?”“我爹娘他们不是在盖房吗?你们夤夜将一包银子埋到地底下,假装我过世的爷爷埋下的,那包银子里头夹一张纸,就说是他知道我爹以后日子会过得不好,特地埋了这包

    银子等着他以后挖地的时候……”崔大郎越说越兴奋,点了点头:“就这样。”“公子,这样不好吧?”胡三七摸了摸脑袋:“你那大伯二伯都是些厉害角色,若是假借你爷爷的名义,只怕他们会过来闹事,到时候公子送出去的银子落到你养父母手中,

    最多不过三分之一。”胡三七摇了摇头:“不妥当,不妥当。”“那有什么,上头就写是我爷爷特地留给我爹的,知道分家以后我爹肯定会受欺负,被赶着来住茅草棚,也算是一种弥补。”崔大郎此番跟铁了心一般,说得格外笃定:“你

    去管事那里取三百两银子,就说是我要的,趁着晚上送过去。”三百两银子?胡三七越发觉得不妥当,崔老实的爹本来是农夫,做过些贩卖牛羊的买卖,可也不至于阔绰得还有三百两银子埋到地下不花的,若是那包银子被起了底,说

    了出去,青山坳肯定没一个相信的——三十两银子还差不多。

    “怎么了?”崔大郎见胡三七不肯挪脚,有几分着急:“胡护卫,你还在想啥哩?”“公子,我知道你着急想要帮你养父母过好日子,可银子得一点点的赚,不能急于求成,你自己想想,三百两银子,够一家买田买地做乡绅了,你爷爷若是有三百两银子的闲钱,他能埋到地下留着给你爹?旁人会怎么看这三百两银子?这样不是会给你养父母惹更大的麻烦?”胡三七觉得此刻自己实在是太聪明了,能替公子拨开迷雾,看清现

    在的局面。

    “唔……你说的也有道理。”崔大郎点了点头:“胡护卫,你看着办吧。”

    胡三七最后决定埋二十两银子,这个比较符合一个生意没做很大的小商贩藏私房钱的数额。是夜他带着几个手下偷偷的去埋银子,刚刚好是十五,月明如水,几个人偷偷摸到青山坳的时候还有些提心吊胆——那次他们去偷挖崔大郎出来时,天高月黑,又是在坟

    山那边无人走动,此时要到有人居住的地方,自然不是一般的困难。几个人猫在树上等着崔老实家微弱的灯光终于不见,又等了一炷香的功夫,这才从树上飞身而下,很小心的拿着锄头一点点的挖着泥土,动作幅度不敢太大,生怕惊醒了

    屋子里的人。几个壮汉犹如少女绣花一般,格外的精细。

    “这差事实在难做。”一个护卫压低了声音,直起身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娘的,真恨不能几锄头下去就挖出个大坑来。”

    “别出声,赶紧挖,这么慢咱们得挖到天明才行哪。”胡三七弯腰在那浅浅的沟里,用铲子将刚刚挖出的黄泥扒开了些:“赶紧些,埋了东西好去睡觉。”

    一干护卫好奇的看着胡三七放在沟底的箱子:“头儿,这里头装的是啥?”“这个就不管你们的事了,反正是好东西。”胡三七笑眯眯的回了他们一句,他已经擅自将公子的命令略做修改,相信那卢姑娘冰雪聪明,肯定能猜到是谁送她银子的罢?

    一想到翌日卢秀珍他们挖地基时将这箱子挖出来不知道有多惊奇,嘿嘿嘿,胡三七心里暗戳戳的笑了。

    “六丫。”

    卢秀珍坐起身来,眼睛朝窗户外边看了看,一地银色月光,宁静而柔美。

    “大嫂,怎么了?”六丫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你做噩梦了?”“你听到啥声响没有?”卢秀珍有些不安心,自从家里的院墙被拆了以后,她就有些忐忑不安,总觉得外边有一双眼睛在朝屋子里张望。今晚睡着睡着竟然还听到细微的响

    动,既像是在做梦,又像是现实里的声响,那种半梦半醒的感觉尤其让她不安,抓着薄薄的被子挣扎了两下,还是坐了起来。

    窗外的院落里,一层银霜般的月华,树木沐浴在银色的月光里,就如披着轻纱一般,威风吹过,树叶簌簌的响着。

    卢秀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或许是自己太紧张了,梦里听到的响动只不过是树叶摩挲罢了。快些将院墙砌好,自己就会睡得安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