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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大陆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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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训完大陆后,艾米又把枪口对准了豪哥,“哥,你应该收手了,再这样下去,早完连你自己都害进去,你以前听我的,到美国多好,我在那面有贸易的渠道,你可以去做正规生意,不用像现在打打杀杀,担心吊胆。现在弄成这样,谁都不怨,只能怨你自己,对不对?”

    艾米说完,一向强硬的豪哥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乐了,那一刹那,大陆从豪哥仅剩的那只独眼中,看到了从没流露过的乖顺而温暖的神情。

    大陆从豪哥房间出来,就一直想着这个让他下不来台的艾米。不管这个女人如何训他,他还是在心里很感激她,因为她让大陆把通话记录成功的换了出来。

    她虽然从黑暗中而来,却给他带来了光明,由此,大陆从心里对这个女人生发出一种特殊的情怀。而且最关键的,艾米的一举一动和她的咄咄逼人的气质,太像一个人了,那个人就是他在警校时的女友阿芒。虽然事情过去那么长时间了,但大陆到现在都没想明白的一件事儿就是。

    ‘阿芒为什么会喜欢上自己?’

    阿芒是他警校的师妺,外表虽然白皙漂亮,但骨子里却像个男孩一样,争强好胜,处处不落人后,刚一进警校,很多性格张扬外化的男同学就自动围绕在阿芒身边,替她打饭,请她看电影,轮番献媚。

    大陆那时性格特别腼腆,虽然也喜欢阿芒,却因为性格原因,只是远远躲在人群后,看着那些各方面条件比他出色的男同学花一样围了上去,又纷纷落败沮丧而去。看戏一样地体会着那种风云变幻。直到有一天阿芒突然走到他面前说,“你为什么不追我?”

    大陆就傻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脸色通红地一连说了好几个我,后面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最后还是阿芒主动跟他说,“你做我男朋友吧?”

    后来大陆跟阿芒好了以后,有一天问阿芒,“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阿芒的回答让大陆差点背过气去,“因为我更像个男孩,而你更像个女孩。所以,以后我罩着你!”

    但后来阿芒发现自己走了眼,因为大陆的性格根本就不是阿芒想象的那样,别看他表面腼腆,偶尔说话会脸红,但骨子里却有那么一股不服输的劲儿,所以,很快,大陆就显示出了作为警察的很多过人禀赋。

    无路是格斗还是射击,都是全班第一,阿芒死活不服,死死咬住大陆,但大陆始终把阿芒甩在身后,直到毕业考试成绩出炉后,大陆是全年级第一,而阿芒则是第二名,但却是女生的第一。

    大陆终于舒了口气,逗阿芒说,“现在知道咱俩谁是男生谁是女生了吧,以后还是我罩着你吧。”

    令大陆没有想到的是,他这句玩笑一出,阿芒就跟她分了手。阿芒的出现和离开就像两个巨大的问号留在了大陆的内心里,成为他长大成人最难解的两个迷,直到后来他似乎找到了答案,想找个机会去找阿芒验证时却已经失去了这个机会,因为这时他已经做了卧底。

    大陆一毕业就被赵天义调入了缉毒警行列,而且又被提到了金三角特训队中,而阿芒则因为成绩出色如愿以偿进了刑警队,去了一线。就这样,大陆远离了阿芒,那个曾经像男孩一样罩着他、喜欢教训她的女孩。

    这么长时间在一起相处,其实大陆已经感觉到表明性格要强的阿芒内心其实特别软弱,因为有一次大陆在训练中受了伤,阿芒给他上药,看到了骨头白茬,当时脸色就白了,眼圈红了起来。

    那是大陆第一次看到了阿芒软弱的一面,也就是在那一瞬间,他真正爱上了表面刚强内心软弱的阿芒,并隐隐感觉到有朝一日阿芒一定会受到伤害,而当那一天伤害出现的时候,他一定要出现在她的身旁。

    可是,组织却选择他做了卧底,生生地把他跟阿芒的爱情剪断,他只能把这一切埋在心底,等待着那有朝一日的出现,他已经在心里想好了,如果等任务完成,他们重逢,阿芒还没有男朋友的话,他就一定要娶她。

    今天,艾米的出现,让他再一次想起了阿芒,他不明白这是什么原因。

    ‘难道是上天知道我心里的秘密,就突然将另外一个相似的女孩打发到我的生活中来吗?’

    达子这些天突然之间闲了下来,每天,华哥都要拉上他在私家游艇上,一边浏览湄公河的风光,一边喝着这里独有的蛇酒,沿途观赏着乡野村庄、硕果累累的香蕉树、芒果树、莲雾,热情奔放的三角梅,总之,尽享热带雨林那独有的特色。

    每逢下雨时,两个人就坐在伞下边喝酒边欣赏着雨景,华哥边喝边跟他聊着金三角的风土人情和自己的人生经历,而达子的内心却是五味杂陈,他看着外面旖旎的风光,心里却想着这几天的过往,越发的感觉到自己迷茫起来。

    他知道这种宁静绝对不会是常态的,华哥这几天不去忙着集团的事,而专门来陪他,他觉得很不正常,他的内心深处,总存在着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预感。而这种山雨什么时候来,他不清楚。只能期待着它慢一些到来。

    华哥也看出来他有些恍惚,以为他还在自责着湄公河上的失利,就把他桌前的酒杯倒满。

    “来达子,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好好享受今天才是最重要的,来,哥给你朗诵一首诗。”

    华哥说着,端着酒杯站了起来,“是酒就说明白,让我豪饮开怀,别让我偷偷的喝,如果能公开,人生就是酒醉一场又一场,循规蹈矩岂能得到欢快,哪一个酒徒不似新月当空,周围美女如群星大放光彩!”

    华哥说完,哈哈大笑着,一饮而尽。

    那一刹那,达子看着华哥有点恍惚,觉得眼前的华哥突然穿越到了宋朝,变成了一个纵情声色的诗人,魅力十足。

    其实,这几天的朝夕相伴,让达子越来越多地对华哥有了更深的了解,而每当华哥真情流露时,达子都会从心底生发出了一种愧疚之情,达子幼年丧父,在他的成长岁月中,没有一个男人一直在他的身边陪伴,他遇到事情时,都是自己想办法,没有人会像父亲一样去给他指点出正确的方向。

    这么多年,他一直渴望着能有一个男人走入他的生活,像父亲一样陪伴在他的身边,在他的人生中,与他一起前行。所以当那个大学导师进入他的生活时,他真的把那个人当做了自己的父亲,是那个人教会了他更多的化学知识,使他在专业的学识领域中,取得了别人所没法获得的成绩。

    他在那个时候,真正的感受到一个男人在他的生活中带给他的帮助,他觉得这就应该是父亲所能给予子辈的东西,那段时间,他就是把导师看成了父亲,用一颗爱父之心,在帮着导师做事,然而,他的导师却骗了他,把他送进了监狱。他开始恨他的导师,觉得内心伤害了他对他的感情。

    直到导师被枪毙以后的很长时间,他都没有原谅他。他不明白导师为什么会骗他,他在寻找答案。

    直到后来的某一天,他在监狱中才突然恍然大悟,自己受的欺骗,不是因为毒品,而是因为父爱。那是一种痛苦的失落。现在,自己又陷入了毒巢之中,眼前的这个男人无微不至的关怀着自己,而且还和他讲着他人生的道理,他恍惚间又觉得有了父爱的感觉。但这个是真的父爱吗,他从没有体会到,也不懂。他只是觉得华哥在贩毒份子的那层外表的笼罩下,有着一个真男人的性情。

    “今天,咱们就好好的轻松一下,达子,你知道我每天有多么不安吗?,我有好久没有过这种毫无事情打扰的生活了。”

    华哥再次把二人的酒倒满。

    “我这辈子,可能注定就不可能过上安定的生活,每一天,我都处在紧张的气氛中,因为太多的危险在等待着我。就连睡觉,我也是带着枪的。”

    华哥泯了一口酒,望向河岸接着说。

    “做这行,做久了,人都要做疯了,没有办法,谁让咱们是提了脑袋过生活的人,所以我刚才说的享受好现在,才是真的。不知道在下一刻的什么时候,我就消失了”

    华哥说到这里不觉有些感伤,他的眼眶已经有些湿润,他看着达子,想着自己打拼的当年,当年,他也是这样年富力强,可是岁月真的催人老。他已然步入了暮年。

    达子听华哥对自己说出了这么一番话,他能感觉到华哥是把真心托付给了自己。他为华哥的这份真情而感动着,他举起了酒杯。

    “华哥,要我做什么,你随时吩咐。”

    华哥的电话响了起来,华哥看着电话号,欣喜的接了起来。态度也谦卑了许多,最后说着,好,就这么定了。”

    华哥把电话挂断,高兴的对达子说,“来,弟弟,干了这杯。现在该是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虽然达子不知道华哥具体指的是什么,但那一瞬间,他知道,真正的山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