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生活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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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年三十好几了，跟悦姐认识也有十多年了，这十多年里头，事发生的也有挺多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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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哥偏着头，顿了顿，道，“想听听不？”
我迟疑了一会，还是点头了。
轻笑了一声，峰哥自顾自的从兜里拿了烟出来，分给我一根之后，他就把烟盒随手扔到了面前的桌子上了。
啪嗒----
两声脆响，我俩点了烟。
办公室里，烟雾缭绕，而峰哥的讲述，也渐渐开始了，就好像是满不在意的模样一样，他说着自己从前的一切。
他是个有故事的人，从小，他生活在江浙省的一个公路都没有的山村里头，在他那个时候，上学什么事儿的，那都得翻两个多小时的山去十几公里外的县城才行。
两个多小时，上学时间是七点，每天都是天微微亮就起床，可以想象，这种条件是有多么的艰苦。
可也是在这种艰苦的环境下，在峰哥十岁那年，家里却是又发生了一件近乎让人绝望的事情----
房子因为峰哥他娘烧灶的时候没弄干净火，把房子烧起来了。
可房子里面可还有钱呢，这可是峰哥他爹那辈人的命根子。于是，他爹在大火中冲了进去，最后，被烧成了重伤。
后来，命是保住了，可整个人却是落得了个不能自理的地步。他娘呢，又是个没骨气的货色，在照顾了他爹两年后忍不了了，勾搭上县城的一个有钱人跑了，再也没了音讯。
家里的重担，一下子落在了十二岁的峰哥身上。
老爹不能自理，老娘跟人跑了，他自己也还是上学的年纪，那咋办？
只能是靠偷，靠抢了。
也是因为这个，村里人都不待见峰哥，暗地里都还朝他吐口水呢，毕竟，无论是什么时候，偷盗的事情，都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峰哥还说，他当时都不知道自己因为这个进过多少次的看守所了，出来进去，出来进去。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没办法啊，这事，得做啊，不然怎么活？
而遇见悦姐，也还是因为抢这事儿。
当时他十八岁，悦姐还是初中生，看模样都才是十二三岁的模样。他在街上看到悦姐，就觉得悦姐挺漂亮的，穿的也好，肯定是个有钱人家的姑娘。
可有钱人，也确实是有钱人。只不过，她爹手段大的厉害。
因为峰哥抢了悦姐当时身上的两百多块钱，使得悦姐去跟自己爹告了状，一气之下，悦姐她爹直接就把峰哥弄进了看守所里头，吃了大半个月牢饭。
也是在这段日子里，悦姐她爹查到了峰哥的信息，觉得他挺可怜的，就让峰哥跟着他干，说能包吃包住，还能赚大钱！
这对于当时的峰哥来说，简直就是做梦了一样。悦姐她爹做的，是不正经的营生，见不得光彩，而峰哥也是在跟着悦姐她爹的两年多时间里头，见不得光的事儿越做越多。
用峰哥说的道上的话来讲，就是运货，黑吃黑。
虽然，峰哥知道，这是碰了条的事儿，要是被发现了，铁定是要进大牢的，但为了他爹能去治身子，自己能活的有钱花，那就让他做什么都愿意。
不过，做这事，哪有不被发现的时候呢，干到第三年，峰哥做事没处理好尾巴，被条子抓了，进了牢。
也好在悦姐她爹有情义，花了一年多时间捞他，终于是在一年零三个月的时候把他捞了出来。
他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医院，可却被悦姐她爹拦住了。
他告诉峰哥说，在峰哥进去的第五个月，他爹就死了，死在了病房里头，临死前，嘴里不断念叨着的，就是峰哥的名字！
说到这里，峰哥突然停下了，把手上的烟头往地上一扔，他又拿起了一根点了上。
眼中带起了追忆，峰哥的神情满是伤感：“我还记得，姚爷当时对我说的，他说我爹在临死前都念叨着想见我一面，说想儿了。直到咽气的时候，他都没闭眼……”
轻笑了一声，峰哥抽了口烟，压着自己已经颤抖的声音继续说道：“他苦了一辈子，大半辈子躺在床上，临死了，他都没闭眼，小孟，你知道我听到这个的时候心里多疼嘛？”
我没说话，点了点头，我能明白，峰哥那时候一定比我现在还难受，毕竟……
这是丧亲之痛！
换而言之，如果是陈潇死了，那我也一定会是跟峰哥一样的感受，对于我而言，陈潇，就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我当时真的挺后悔的，后悔我在我爹死的时候都没送他一程。”
峰哥把烟头又一次的扔到了地上，说道，“可我也没怪姚爷，毕竟姚爷对我来说，有着大恩。在我出狱后，他也没让我去运货，只是让我来魔都，把这会所交给我来打理了。
因为当时悦姐还小，也就十六七岁吧，还在上学，打理场子，就算悦姐想，那姚爷不会让她来。
不过现在吧，我算是从前线退居幕后了，悦姐是二十四岁考完研后来接的手，到现在，也打理了三年多了，还是把能手。”
峰哥整理了一下情绪，转开了话题，笑着问我说道：“小孟，我是个没文化的人，你说，研究生是不是很牛啊？”
我点了点头，嗯了声，说道：“大学学位之后是研究生学位。”
“学霸？”峰哥问道。
我点头：“学霸。”
“果然是姚爷的女儿。”
峰哥笑了起来，情绪已经回到了刚刚的那样，可在他目光中，我依旧还是看到了一丝伤感。
我没把这个点出来，只是在峰哥身边附和着笑了起来。
“对了。”
峰哥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神情突然变得严肃了，“今天跟你说的这些，你可得把嘴皮子管牢了，别给我泄出去了。”
“明白。”
我点头，表示了明白，心中，也是升起了些暖流。
我知道他这是信任我，才会跟我讲这些，即便我把事举报出去了，那后果肯定会很严重。就算是不考虑后果，我在良心上，也觉得对不起峰哥。
于情于弊，我都会守口如瓶……
“那就好。”
峰哥严肃的神情缓和了下来，脸上重新挂起了笑，他把话题转开了……
“我今年三十好几了，跟悦姐认识也有十多年了，这十多年里头，事发生的也有挺多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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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哥偏着头，顿了顿，道，“想听听不？”
我迟疑了一会，还是点头了。
轻笑了一声，峰哥自顾自的从兜里拿了烟出来，分给我一根之后，他就把烟盒随手扔到了面前的桌子上了。
啪嗒----
两声脆响，我俩点了烟。
办公室里，烟雾缭绕，而峰哥的讲述，也渐渐开始了，就好像是满不在意的模样一样，他说着自己从前的一切。
他是个有故事的人，从小，他生活在江浙省的一个公路都没有的山村里头，在他那个时候，上学什么事儿的，那都得翻两个多小时的山去十几公里外的县城才行。
两个多小时，上学时间是七点，每天都是天微微亮就起床，可以想象，这种条件是有多么的艰苦。
可也是在这种艰苦的环境下，在峰哥十岁那年，家里却是又发生了一件近乎让人绝望的事情----
房子因为峰哥他娘烧灶的时候没弄干净火，把房子烧起来了。
可房子里面可还有钱呢，这可是峰哥他爹那辈人的命根子。于是，他爹在大火中冲了进去，最后，被烧成了重伤。
后来，命是保住了，可整个人却是落得了个不能自理的地步。他娘呢，又是个没骨气的货色，在照顾了他爹两年后忍不了了，勾搭上县城的一个有钱人跑了，再也没了音讯。
家里的重担，一下子落在了十二岁的峰哥身上。
老爹不能自理，老娘跟人跑了，他自己也还是上学的年纪，那咋办？
只能是靠偷，靠抢了。
也是因为这个，村里人都不待见峰哥，暗地里都还朝他吐口水呢，毕竟，无论是什么时候，偷盗的事情，都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峰哥还说，他当时都不知道自己因为这个进过多少次的看守所了，出来进去，出来进去。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没办法啊，这事，得做啊，不然怎么活？
而遇见悦姐，也还是因为抢这事儿。
当时他十八岁，悦姐还是初中生，看模样都才是十二三岁的模样。他在街上看到悦姐，就觉得悦姐挺漂亮的，穿的也好，肯定是个有钱人家的姑娘。
可有钱人，也确实是有钱人。只不过，她爹手段大的厉害。
因为峰哥抢了悦姐当时身上的两百多块钱，使得悦姐去跟自己爹告了状，一气之下，悦姐她爹直接就把峰哥弄进了看守所里头，吃了大半个月牢饭。
也是在这段日子里，悦姐她爹查到了峰哥的信息，觉得他挺可怜的，就让峰哥跟着他干，说能包吃包住，还能赚大钱！
这对于当时的峰哥来说，简直就是做梦了一样。悦姐她爹做的，是不正经的营生，见不得光彩，而峰哥也是在跟着悦姐她爹的两年多时间里头，见不得光的事儿越做越多。
用峰哥说的道上的话来讲，就是运货，黑吃黑。
虽然，峰哥知道，这是碰了条的事儿，要是被发现了，铁定是要进大牢的，但为了他爹能去治身子，自己能活的有钱花，那就让他做什么都愿意。
不过，做这事，哪有不被发现的时候呢，干到第三年，峰哥做事没处理好尾巴，被条子抓了，进了牢。
也好在悦姐她爹有情义，花了一年多时间捞他，终于是在一年零三个月的时候把他捞了出来。
他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医院，可却被悦姐她爹拦住了。
他告诉峰哥说，在峰哥进去的第五个月，他爹就死了，死在了病房里头，临死前，嘴里不断念叨着的，就是峰哥的名字！
说到这里，峰哥突然停下了，把手上的烟头往地上一扔，他又拿起了一根点了上。
眼中带起了追忆，峰哥的神情满是伤感：“我还记得，姚爷当时对我说的，他说我爹在临死前都念叨着想见我一面，说想儿了。直到咽气的时候，他都没闭眼……”
轻笑了一声，峰哥抽了口烟，压着自己已经颤抖的声音继续说道：“他苦了一辈子，大半辈子躺在床上，临死了，他都没闭眼，小孟，你知道我听到这个的时候心里多疼嘛？”
我没说话，点了点头，我能明白，峰哥那时候一定比我现在还难受，毕竟……
这是丧亲之痛！
换而言之，如果是陈潇死了，那我也一定会是跟峰哥一样的感受，对于我而言，陈潇，就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我当时真的挺后悔的，后悔我在我爹死的时候都没送他一程。”
峰哥把烟头又一次的扔到了地上，说道，“可我也没怪姚爷，毕竟姚爷对我来说，有着大恩。在我出狱后，他也没让我去运货，只是让我来魔都，把这会所交给我来打理了。
因为当时悦姐还小，也就十六七岁吧，还在上学，打理场子，就算悦姐想，那姚爷不会让她来。
不过现在吧，我算是从前线退居幕后了，悦姐是二十四岁考完研后来接的手，到现在，也打理了三年多了，还是把能手。”
峰哥整理了一下情绪，转开了话题，笑着问我说道：“小孟，我是个没文化的人，你说，研究生是不是很牛啊？”
我点了点头，嗯了声，说道：“大学学位之后是研究生学位。”
“学霸？”峰哥问道。
我点头：“学霸。”
“果然是姚爷的女儿。”
峰哥笑了起来，情绪已经回到了刚刚的那样，可在他目光中，我依旧还是看到了一丝伤感。
我没把这个点出来，只是在峰哥身边附和着笑了起来。
“对了。”
峰哥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神情突然变得严肃了，“今天跟你说的这些，你可得把嘴皮子管牢了，别给我泄出去了。”
“明白。”
我点头，表示了明白，心中，也是升起了些暖流。
我知道他这是信任我，才会跟我讲这些，即便我把事举报出去了，那后果肯定会很严重。就算是不考虑后果，我在良心上，也觉得对不起峰哥。
于情于弊，我都会守口如瓶……
“那就好。”
峰哥严肃的神情缓和了下来，脸上重新挂起了笑，他把话题转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