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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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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两日,林菀依然不见李惟元遣人过来拿这领貂绒斗篷,她想了想,就将这领斗篷折叠的好好的,然后抱在怀中,去了李惟元的小院。

    她刚刚才打听过李惟元今儿有事出门了,所以就赶着他现在不在的时候来还斗篷。

    怡和院到李惟元住的小院中间的这段路以往她是经常走的,可以说哪怕就是路旁的一茎草她都是极熟悉的。现在她一路走来,到处看看,只觉心中又酸又涩。

    等到了小院门口,她站在原地怔怔的看了看好一会两旁的翠竹,然后又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抬手拍院门。

    前来开门的是小扇。

    今儿李惟元带了谨言去赴同僚的约了,她刚刚正在屋子里洒扫,猛然的听到拍门声,她过来开门一看,就见是林菀。

    小扇面上讶异。她没想到这个丫鬟竟然敢来拍这里的院门。满府里的丫鬟仆妇和小厮们谁不晓得相爷这里是禁止旁人随意来的?大家看到相爷的小院都要绕道走的。

    不过讶异过后,小扇对林菀还算是很客气的。

    她问明了她的来意,就伸手接过了她递过来的斗篷,又温和的笑道:“等相爷回来我便会将这领斗篷转交给他。”

    不过她心中却是越发的震惊了。

    李惟元的斗篷如何会在这丫鬟的手中?难不成李惟元这几日见过这个丫鬟不成?

    不过转念一想李惟元那个时候对这丫鬟那样紧张的程度,小扇便也就明白了,于是她的言语态度就越发的温和了起来。

    想了想,她又侧身让了让,说着:“你进来喝杯茶?”虽然说李惟元是从不许旁人进他的院子,但小扇想想前些日子可是李惟元亲自抱了这丫鬟回来的,又亲自的放在了他床上,动作十分的轻柔,想必即便是她现在让这丫鬟

    进了院子,李惟元也不会怪责她的吧?

    但林菀却像是忽然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忙摇手:“不,不,我就不进去了。我,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她转身逃也似的就跑了。

    小扇看着她仓皇的背影很是不解,片刻之后方才摇了摇头,转身关了院门进去了。

    林菀心中确实是极其惊吓的。刚刚这一路上她的心就已经在砰砰砰的快速乱跳个不住了,等小扇开了院子,她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简直就要快从嗓子眼中跳出来一般。

    她也不晓得她这到底是没用,还是近乡情怯,反正她发现自己是不敢进李惟元的小院的。

    那里有她和李惟元那样多的甜蜜回忆,她怕她进去了,止不住的就会伤心落泪,所以算了,还是不进去的好。

    她一路神情恹恹的回了怡和院。不过才刚走到院前的那条青石路上,她忽然就听到有人在叫她:“小蝶。”

    她循声抬头一看,就见周妈妈正身子斜靠在院门上。

    周妈妈身上穿了一件蓝绸夹袄,一件黑绸裙子,头上簪了一根金顶菊花银脚簪子,额头上又勒了一只宝蓝色绣云纹的抹额,一张团白的面上满是笑意,正望着她笑。

    林菀也只能打叠起精神,面上带了两分笑意,走过去叫了一声周妈妈,又要矮身屈膝对她行礼。

    周妈妈忙伸手一把扶住了,笑道:“我打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亲近,你还跟我客气个什么?我又没生个女儿,心里只将你当女儿相待呢,快不要和我客套了。”

    林菀听了,只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可没忘记那日周妈妈是怎么去她屋子里叫骂她起床的。不过她也没说什么,而是拿了钥匙开了院门上的铜锁,推开院门,请周妈妈进去。

    周妈妈还要拉了她的手一块儿进去。

    这些日子周妈妈来的十分的殷勤。那日她就看出来小扇对林菀的不一般了,其后两日她心中想了想,觉得小扇必然同林菀有什么渊源,不然不至于这丫头一来就让她管着怡和院,小扇还放任她住在怡和院

    里。要知道一般的粗使丫鬟哪里有这样的荣幸呢?

    所以周妈妈想了想,便没事就会过来怡和院同林菀说说话。她心中盘算的是,自己以往和小扇都是说不上话的,没那个资格。但人谁不是想往高处走?谨言和小扇两口子可是管着这李府里外一切的,若是能在小扇面前讨了好,还

    愁往后的日子会不好?趁着小扇现在对这丫鬟青眼有加,先和这丫鬟搞好关系再说。所以隔个一两日的她就会到怡和院这里来走一走,同林菀说几句话儿。

    林菀也无可无不可的,反正周妈妈说什么她顺着说也就是了,面上只敷衍着。

    这两日日光却好,如水一般的。林菀早间的时候将衣橱里的衣裙和锦被都拿了出来放在院子里晒,现在一眼瞧过去院子里各处都是五彩锦绣的。

    周妈妈见了,心中自然是艳羡的紧。心里就又想着,这些衣裙都是这样好的料子,随意的拿出去一件不值个几两银子?更不说屋子里面还有那样多的簪环首饰了。又一眼看到林菀身上穿的还是那日的月白色棉布袄和黛蓝色的布绵裙,头上也不过簪了一朵蓝色的绢花并一支素银簪子。她就亲热的拉了她的手,说道:“你可真是个傻的。四姑娘都死了这么些年了,她留下来的这些好东西不也是白白的放在那里张灰发霉?依着我说,小扇奶奶让你守着这屋子,这屋子里的什么衣裙首饰你不能用?谁又晓

    得?哪怕就是你悄悄的拿了几件出去,旁人还能晓得不成?你做什么将自己穿戴的这样的素净,倒将这些好东西白白的放在那里不动?”

    林菀心里有事,不大耐烦理会她,所以听了周妈妈说的这话,她也只是笑了笑,然后低了头,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手从周妈妈的手掌心里抽了出来。

    周妈妈却又动起了歪脑筋。这满院子的锦绣之色,在她眼中却全都是黄白之色,她心中岂有个不想的?又见林菀相貌生的极好,性子看着也是个温软的,一看就是个好拿捏的,若娶了她做自己的媳

    妇儿,那也是不差的。更何况若娶了她回去,她自然就要听她这个做婆婆的话。到时这怡和院里的东西,她过个两三日的就让林菀拿一两样出去,谁还能晓得也怎的?这样一想,周妈妈就又伸手来拉了她的手,面上堆叠起万般慈爱的笑意,亲亲热热的同她说道:“这几日我在回事处那里问了问,没想到你竟然是个这么可怜的,老子娘都

    死了,这世上一个亲人也没有。我听了,心里实在是替你难过。”见林菀只低着头不说话,她就又说道:“你也是知道的,我这辈子统共也就生了两个儿子,并没有一个女儿。那日我头一次看到你,心里就觉得和你甚是投缘。这几日我又

    冷眼看下来,你这样好的一个性子,凡事都是个出挑的,所以我这心里的意思,倒是想去求了小扇奶奶,让她能答应将你许配给我家老大做个媳妇儿呢。”

    林菀心中震惊,抬头看她。

    这是个什么鬼?好好儿的周妈妈要她做她的儿媳妇?这玩笑可就开大了。

    “周妈妈,”她就面上带了两分勉强的笑意,说道,“您别和我开玩笑了。这事肯定是不成的。”周妈妈却是说道:“这事有个什么不成的?难道你心中还不愿意不成?这你可就是个傻的了。你也晓得我现管着这李府里的一干粗使小丫鬟,家里人也都在这李府里当着极要紧的差事,不瞒你说,我这手头上也是从容的,比着外面那些小官小吏家里也是不差的。而你嫁的又是老大,俗话说国有宰相,家有长子,往后我们家这些家产不还都

    是你们两个的?到那时你们两个也是使奴唤婢的,不比你过两年年岁大了,拉出去随意的配了一个低贱的小厮好?”

    她说的颇推心置腹,但林菀听了,却只啼笑皆非:“周妈妈,多谢您的好心。但这事我真答应不了。”周妈妈听了,就有些撂下了脸来:“往常这府里多少丫头想要攀附我家,给我做儿媳妇呢,我都没有答应。我这也是心里疼惜你,觉得跟你投缘,所以才巴巴儿的过来同你

    说这些个话。这事你可要想好了,错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到时你便是后悔也迟了。”

    林菀听了,心里也就有些不大高兴起来。这周妈妈明面上说的都是为她好一样,但内里跟逼婚有什么不一样?于是她也撂下了脸来,不紧不慢的说道:“周妈妈,我这进府还没多少日子,心里还想着要好好的干几

    年呢,又哪里会这样快的就嫁人?再说了,这府里比我强的丫鬟多了去了,您再去寻摸个好的来做您的儿媳妇也就是了,又何必要只看着我这棵歪脖子树呢?”周妈妈只被她这番话给气的眼睁睁的。不过她也有些臊了,面上就带了几分热意:“是我求着你做我儿媳妇也怎的?不过是看你可怜,好心的想要照拂你一二罢了,既是你

    不领情,这些话就只当我没有说过。”

    说罢,她起身站了起来,气愤愤的抬脚就走了。

    林菀也没有留她,看着她走了就去将院门关了起来,随后又转身回来,慢慢的将院子里晒的衣裙和锦被都一样样的收了起来放到了衣橱衣柜里。

    李惟元回来的时候已是掌灯时分了,小扇听到拍门声,赶忙的就过去开门。

    然后她鼻端立时就闻到了一股子淡淡的酒气。

    她用目光无声的询问谨言,相爷是不是喝酒了?谨言也无声的点了点头。小扇心中讶异。李惟元是甚少喝酒的,他仿似随时随地都要保证自己足够清醒,所以很少会去沾染酒这种会让人理智不清的东西,但是今儿他怎么就喝酒了?而且闻着他

    身上的这酒气,想必他还是喝了不少的。

    但小扇也不敢问,她只是赶忙的转身去打了一盆温热的水来。

    李惟元就着这盆水洗了脸,又洗了手,接过小扇双手递过来的干净手巾擦手,一边又问着:“今日可有什么事?”

    小扇听了,便赶忙的去取了那领黑色的貂绒斗篷,又双手递了过来:“这是今儿上午小蝶姑娘特地送过来的。”

    李惟元擦着手的动作一顿。

    他看着小扇手里捧着的那领斗篷,折叠的整整齐齐的。伸手拿了过来,鼻端仿似还能嗅到幽幽梅香。

    李惟元心中微动,随后又问道:“她,有没有进来?”

    小扇摇头:“奴婢是请了她进来坐一坐,喝杯茶的,但她听奴婢这样说,反倒跟受了什么惊吓一般,立时转身就走了。”

    她竟是不敢进来看一看的么?他这处院子里的一草一木还都是当年她亲手布置的呢。

    想到这里,李惟元心中刚刚才起的那丝柔软立时就没有了,烛光下望来,他一张脸阴沉似水。

    他转身毫不在意的将手里拿着的这领貂绒掷到了一边的桌面上,一句话也不说的就转身往西次间的书房中走,然后坐在书案后面的圈椅中闭目养神。

    小扇自然也不敢再说什么,忙端了铜盆,脚步轻轻的退了出去。

    等她将铜盆里的残水泼到了院子的桂花树下,一探头,忽然就看到谨言正站在外面,有人在低声的同他说着什么。而谨言的面上看着甚是严肃。

    片刻的功夫,那人就走了,谨言则是急忙抽身就进了院子里来,又急急的要去找屋里。

    小扇忙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轻声的说道:“我看相爷正在气头上呢,我劝你若没有什么要紧的事现下就别进去触霉头。”

    不想谨言却是十分肃色的说道:“这可是件顶要紧的事。若我现在不去告诉相爷,等往后他晓得了,我的这小命竟也是不用要了。”

    说着,就挣脱小扇的手,大步的走进了屋子里去。然后他就见李惟元正背靠在圈椅背上闭目养神。

    谨言顿了顿,随后小心翼翼的开口:“相爷,刚刚暗卫来报,有件关乎小蝶姑娘的要紧事。”

    立时就见李惟元睁开了双眼来,目光也望了过来:“什么事?”于是谨言就将今儿周妈妈同林菀说的那番话细细的都说了一遍:“……那个周妈妈的意思,竟是要小蝶姑娘嫁给她的大儿子。不过这事小蝶姑娘已经当场就严词拒绝了。但暗卫说那周妈妈瞧着很不甘心的模样,回去之后恶狠狠的拍桌子摔凳子,还放话说小蝶姑娘竟然敢这么给她没脸,她必然不会轻易的饶恕了她的。到时她要小蝶姑娘求着

    她嫁她儿子。”

    说完之后,他就抬眼小心的觑着李惟元的神色,就见李惟元的双眼危险的半眯了起来,眸光暗沉犀利。

    这个周妈妈算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胆敢要婉婉嫁给她的儿子,还要婉婉求她?“这种人还留在我府中做什么?”李惟元身子往后一靠,语气冰冷,“趁夜将她连同她的家人都剥光了衣裳,扔到乱葬岗子去。再遣人守在乱葬岗子附近守着,但凡见他们逃

    出来了,立时就又原路撵回去。”李惟元七年前在大觉法师面前发过誓,但凡只要李令婉能够回来,他愿意终生不杀一人的。这些年他已经甚少下狠手了,除非真的是惹怒了他。而且他也不会直接下杀手

    ,只会将那些人扔到一些处境极其艰险的地方去,由着他们自生自灭。自然,其实这些人的下场一般都会是个死。譬如说上次他将皇极会里反叛他的那些人全都绑到大船上然后让这只船在大海中漂流,又如同这次,他要将周妈妈一家人全都

    剥光了扔到乱葬岗子去。

    不说乱葬岗子那里晚上有许多野狼出没,在那待上一夜的人基本都要葬身狼口,只说这样大冷的天,身上不着寸缕,被这凛冽的夜风一吹,那基本也都是要冻死的。

    不过谨言跟在李惟元身边这些年,许多事也都见过了,当下他一点也不震惊李惟元对周妈妈一家人的这个处置,恭敬的应了一声,随后就下去办理了。

    但凡涉及到四姑娘的事,相爷总归是极为震怒的。更何况这个周妈妈竟然这样的胆大包天,要四姑娘嫁给她的儿子。还放言要四姑娘求她。

    四姑娘是相爷心尖上的人,相爷都恨不能将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四姑娘,又如何能容忍这样的事?等他走后,李惟元又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了一会,然后他忽然就高声的叫了小扇进来,吩咐她:“明日你去将小蝶带到我这小院里来。往后她只贴身伺候我,旁的事都不用

    她做。”

    他都将她放在府中了,可没想到竟然还会有人惦念上让她做儿媳妇。他如何能忍?往后总归还是要将她日夜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才放心的。

    而且贴身丫鬟这样的事……

    李惟元的目光就慢慢的幽暗了下来,唇角也微微的弯了起来。他心中还是很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