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入宫遇故 及笄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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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恒磊一同入了宫，微低着头循着前日的路线走向我的座位，不料半道被人拦下，一双黑色官靴出现在眼前，一只脚微翘，“敢问小姐芳名”。我如同梦中惊醒般抬起头，看着眼前浅揖却仍半眯着眼探索看我的男子，眼中划过惊异。
“方姑娘，这位是李相爷二公子李泽。”书院师傅帮我开解的声音在耳边不大不小的响起。
我回过神，微叹气：“小女方沐曦，见过李二公子。”双手交叠，在身侧行礼。
他受下这礼，却说“不必如此多礼。”在我起身时，眼睛朝我眨了两下。“真是有缘呢”，他越过我时低声说道。
听到这话，我急忙低下头，生怕脸上的红晕会泄露我的心思。即使与建辰相恋不短，仍是在对着陌生男子时忍不住羞涩。
神情恍惚地听书院师傅讲授课业，脑中不断闪现昨日建辰述说时候真诚的眼光，偶尔闪过一个灰黑色身影。本疑惑没有看到建辰，却想起来建辰昨日告诉我，从今日起，他和两位皇兄还有王凡都要上朝了，让我在书院照顾好自己。本应是好生祝贺一番的，昨日却失神到几乎没听进去，心下略略失落。
勉强打起精神听课，却发现阅远的师傅比起谨幽的师傅们更加谨小慎微且恭敬不已，微微哂笑。向四周看看，恒磊认真而专注，施葳时而得意时而蹙眉，杨霖扑扇大眼睛一幅不知所云而专注模样，夏茹不甚了了却暗暗点头，李泽却是在闭目养神。略感无聊，眼角却发现一个明黄色身影在靠近。
“皇上驾到，微臣未能远迎……”师傅在看到皇上时已大声呼出并行君臣之礼了。学生们却站起来面面相觑，不知行什么样的礼，跪也不是，揖也不是，福也不是地一时愣在那里。
“罢，罢，免礼，你这夫子倒让学生们不知所措了。”皇上爽朗地笑开了，“你们也免礼罢，在这书院里不用拘泥于礼。”说罢，目光似有意无意扫过我，朝着上首走去了。
“哦，李相的虎子也入宫了，这便齐全了。”龙颜大悦，说的话却让情势急转直下，“浩然也跟过来了，今日就试你一试，免得阅远的孩子们说朕偏心。”
我转头看向身后，想寻找建辰的身影，却只看到一个陌生面孔，身着紫衣，紫冠绾发，眉眼与建辰有些相像，眸中深不见底，英气不及建辰，书卷气不及大皇子宇风，邪佞之气不如李泽，但却有骨子里透出来的高贵之气。若是承袭前朝传统，皇后之子二皇子宇浩然当是太子之选，当真是高不可攀。
见我看他，二皇子对我微微一笑，虽是示好之举，仍然有疏离之感。我只得报以一笑，略躬身，算是行礼，母亲教导不能在宫中失了礼数。
“当今三分天下，我苍龙、北邺和大理，若北邺出兵大理欲将其吞并，我国如何自处？”皇上一句话让书房内每人思量不已。
不过一会，李相公子已抢先开口：“臣以为，当今三分天下而天下安，北邺民风彪悍且军力一直为三国之首，若我相帮则大理速灭，时北邺虽胜而亦损兵折将、国力衰弱，我可出兵奇袭之，可迅灭之，我国自可一统中原。”一席话，言者雄心壮志，听者暗自腹诽。
“儿臣以为，三分天下而天下立，若一统天下则天下乱。北邺若出兵大理，我若助北邺或按兵不动，皆会致天下于不顾，生灵涂炭。故应出兵助大理，归其土地，返其臣民，重立三国之势，方可安天下。”二皇子不紧不慢说出，却让在场闻者欲泣泪，此不为仁何而为仁。
但观皇上，仍然面沉如水，不知心思何意。
“父皇，茹儿有个请求，眼下虽是隆冬，但若是到了阳春三月，诸位姐姐们还有皇弟们没有回谨幽书院，可否让皇家儿女们领着臣子臣女们游一游御花园。皇宫美是美，可是总要有人赏啊。”夏茹盈盈开口，结束了让人窒息的寂静。
皇上转了笑，“准了，茹儿总是这般可人。”
这日皇上又和众人闲话了一会才起驾，总算不是如前日一般拂袖而去。
在平静度过了一段日子，终是迎来了三月三。这一日是我和施葳的及笄礼日。我朝祖制，不论是否有婚约，女子都要在十五岁那年三月三举行及笄礼，也就宣告了女子长大，不能再如同小孩子一般，也可以婚嫁了。
父母提前了三日请求皇后作为主宾为我加笄，皇上也允了由茹贵嫔作为施葳的主宾，同时还说要观礼。父母告诉我时三人并不为所动，倒是恒磊为皇上驾临而欢呼雀跃。
女儿节不紧不慢地来了。
及笄礼在“家庙”之中进行，沐浴后的我等待在正堂东边搭建的设施，称为“东房”中。默想着及笄礼的程序。此刻作为主人的父母应是立于东面台阶位等候宾客，作为有司的沈妈应是托盘站在西面台阶下。
听见公公的呼号“皇上驾到、皇后驾到、茹贵嫔驾到、二位公主驾到”，心下明了，皇上应是到了，却不知为我带来的赞者是哪位公主。【文学楼】低头看了自己身上的采衣采履，短褂裤，灰布为衣，朱红色的锦边，普通布鞋，伸手整理了头上的双鬟髻，房外的丝竹之音已经开始。
低头默想：此刻正宾即是皇后来到，父母亲应上前迎接，相互行正规揖礼后入场，主宾落坐于主宾位；客人就座于观礼位；宾客都落坐后主人才就座于主人位。
房外已经传来父亲的致辞的声音“今日，小女方沐曦行及笄礼，感谢皇恩浩荡，得以诸位观礼！”略顿一下，“及笄礼始，沐曦入场。”
听到父亲呼唤，刚刚进入东房的公主不待我细打量已经走出房去，按程序应是以盥洗手，于西阶就位，听到玉娟轻声唤我，心道，该是我了。遂走出房来，至场地中，面向南，向观礼宾客行揖礼，抬头是看到建辰笑笑看我的眼眸，心中鼓起莫大的勇气。后面向西正跪坐在笄者席上。公主走上前来用随身带的梳子轻轻为我梳了头，然后把梳子放到席子南边。
之后正宾皇后起身，见她今日穿了正红绣凤的朝服，头梳反绾髻，脚踏金丝绣履，父母亦起身相陪。皇后于东阶下盥洗手，拭干。相互揖让后皇后与父母各自归位就坐。
在沈妈的示意下，我转向东正坐，沈妈手托盘上，奉上了罗帕和发笄，皇后走到我的面前，站定，高声吟诵祝词“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然后跪坐在席上为我梳头加笄，然后起身回到原位。同样身着朝服的公主为我正了正笄，我起身，站定，除皇上贵嫔外，宾客向我作揖祝贺，原来王凡也来了，微笑，莫不是为了一会可以去施葳那边。和公主轻步回到东房，公主从等在那里的沈妈手上托盘取过衣物，我静等片刻后，一起进入房内更换素色襦裙。
我接过了公主手中衣物，她坐下审视我：“的确是个聪敏的女子，怪不得三弟钟情于你。”似是见我疑惑地眼神，不待我问出，自顾自端起茶杯，抿一口：“我是长公主，华阳，你不曾见过。”
我冲她点一点头，福一福身，“见过公主。”拿起淡紫色襦裙穿上，用细布带绾住腰身。公主见我已穿着好，起身打开房门。
我身着襦裙出房，向来宾展示。走上前向父母行跪拜大礼，以示感念父母养育之恩。又走回席旁向东正坐，皇后再洗手，复位，沈妈奉上发钗，皇后接过，走到我面前，高声吟诵祝词：“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公主在我身旁为我除去刚才加上的发笄，皇后跪坐下，为我簪上发钗，然后起身复位。公主为我正了发钗，和我起身，接受了宾客作揖祝贺后，又一同回到东房，公主取过曲裾深衣，二人进入房内。
换好衣服出来后，向来宾展示后，走到皇后身前，行跪拜之礼，以示对师长和前辈的尊敬。复回到席子，面向东正坐。皇后再洗手，复位，接过沈妈风尚的钗冠，来到我的面前，高声吟诵：“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公主为我除去刚才的发钗后，皇后跪坐，为我加上了钗冠，然后起身复位。公主为我正冠。接受了宾客的作揖祝贺后，我和公主回到东房，公主取了沈妈递送的大袖长裙礼服。
换好衣服后，我身着大袖礼服、钗冠出房，向来宾展示，又走到皇上面前，行跪拜之礼，以示忠君报国的决心。
此时鼓乐喧天，沈妈撤去了及笄礼的陈设，在在西阶位置摆好醴酒，皇后一摆手，请我入席，于是我走到席的西侧站定，面向南。
皇后向着西边，沈妈奉上酒，我转向北，皇后接过醴酒，走到我的席前，对着我，念祝辞曰：“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我再行拜礼，接过醴酒。皇后亦回拜。接着我入席，跪着把酒撒些在地上作祭酒。然后持酒杯轻抿，再将酒置于几上，沈妈奉上饭食，我接过，稍微吃了一些。接着拜向皇后，她亦答拜。于是我起身离席，站到西阶东面，面朝南。
之后皇后起身下来面向东。父母起身下来面向西。皇后为我取字，念祝辞曰：“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爱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曰希媛甫。”我答：“希媛虽不敏，敢不夙夜祗奉。”又向皇后行揖礼，皇后回礼，走回席位。接着我跪在父母面前，聆听父母行教诲礼。父亲只曰：“愿不负心，只唯幸事。”听完后我几欲落泪，答：“儿虽不敏，敢不祗承！”接着对父母行拜礼。然后我起身分别向在场的所有参礼者行揖礼以示感谢。回身立于场地中央，先后行揖礼于：正宾、客人、乐者、有司、赞者、旁观群众、父母。受礼者皆微微点头。之后我与父母并列，皇上和茹贵嫔亦起立。父亲面向全体参礼者宣布：小女沐曦笄礼已成，感谢各位宾朋嘉客盛情参与。拉着我向全场再行揖礼表示感谢。
皇上对父母微点头，冲我笑了笑，说道：“摆驾施府。”手机用户请浏览m.wenxue6.com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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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正宾皇后起身，见她今日穿了正红绣凤的朝服，头梳反绾髻，脚踏金丝绣履，父母亦起身相陪。皇后于东阶下盥洗手，拭干。相互揖让后皇后与父母各自归位就坐。
在沈妈的示意下，我转向东正坐，沈妈手托盘上，奉上了罗帕和发笄，皇后走到我的面前，站定，高声吟诵祝词“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然后跪坐在席上为我梳头加笄，然后起身回到原位。同样身着朝服的公主为我正了正笄，我起身，站定，除皇上贵嫔外，宾客向我作揖祝贺，原来王凡也来了，微笑，莫不是为了一会可以去施葳那边。和公主轻步回到东房，公主从等在那里的沈妈手上托盘取过衣物，我静等片刻后，一起进入房内更换素色襦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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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好衣服后，我身着大袖礼服、钗冠出房，向来宾展示，又走到皇上面前，行跪拜之礼，以示忠君报国的决心。
此时鼓乐喧天，沈妈撤去了及笄礼的陈设，在在西阶位置摆好醴酒，皇后一摆手，请我入席，于是我走到席的西侧站定，面向南。
皇后向着西边，沈妈奉上酒，我转向北，皇后接过醴酒，走到我的席前，对着我，念祝辞曰：“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我再行拜礼，接过醴酒。皇后亦回拜。接着我入席，跪着把酒撒些在地上作祭酒。然后持酒杯轻抿，再将酒置于几上，沈妈奉上饭食，我接过，稍微吃了一些。接着拜向皇后，她亦答拜。于是我起身离席，站到西阶东面，面朝南。
之后皇后起身下来面向东。父母起身下来面向西。皇后为我取字，念祝辞曰：“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爱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曰希媛甫。”我答：“希媛虽不敏，敢不夙夜祗奉。”又向皇后行揖礼，皇后回礼，走回席位。接着我跪在父母面前，聆听父母行教诲礼。父亲只曰：“愿不负心，只唯幸事。”听完后我几欲落泪，答：“儿虽不敏，敢不祗承！”接着对父母行拜礼。然后我起身分别向在场的所有参礼者行揖礼以示感谢。回身立于场地中央，先后行揖礼于：正宾、客人、乐者、有司、赞者、旁观群众、父母。受礼者皆微微点头。之后我与父母并列，皇上和茹贵嫔亦起立。父亲面向全体参礼者宣布：小女沐曦笄礼已成，感谢各位宾朋嘉客盛情参与。拉着我向全场再行揖礼表示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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