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郊外风筝 相思愁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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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本不想进宫，恒磊却硬生把我带出府。
“磊儿，今日怎么这么高兴？”策马并行时候，我望着弟弟，最近一月思念建辰太甚，不觉间弟弟很久没来找我游戏了。
“阿姐，昨日你出宫太早，不然你今日一定早早起来了。”恒磊高兴地说着，有些自顾自，“昨日你走后皇上来了，杨霖请了旨意，今日大家一起去郊外放风筝。”说着又自顾自傻笑起来。
我有些纳闷，旋即明白过来，“莫不是夏茹也要去？”笑笑地看着弟弟。
“恩恩。”傻小子笑着用力点点头，心里不知在思索什么。兀自笑开。
“我说呢，这阵子见你越发少了，原来是心有所属了。”我嗔怒着，却不禁笑开。也是，我初见建辰时候比弟弟的岁数还小，也不能说些什么，夏茹也的确是不沾染皇宫之气的少见女子。
“阿姐，是在怪恒磊吗？”弟弟似是有些着急，赶忙解释：“每日在宫中要到傍晚才能出来，回家时候爹娘和你都用过晚餐了，我……”嘴一扁，委屈得不行。
我好气又好笑，每日和夏茹厮磨还委屈，但还是忍不住说：“好了好了，阿姐没有怪你。”
话音未落，“因为姐夫每天的信都很多，阿姐才不记得我了呢，云裳什么都跟我说了，哼。”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我失笑，这般调皮的弟弟还未曾见过。
“阿姐快点，就要迟到了。”恒磊扬鞭，快马奔去。
漾起笑容，策马跟上。
*
到了京郊，发现来的人还真不少，身着红衣的杨霖，鹅黄衣裳的施葳，粉红衣衫的夏茹，许久未见仍是一袭素锦的大皇子宇风，着了紫衣的二皇子宇浩然，还有诸位小皇子。看了身着蓝衣的恒磊，不自觉笑笑。握住缰绳，让马儿渐渐减了速，不防众人身前走出二人。
“沐曦，看看谁来了？”皇上满面笑容，宠溺看着身旁的萍盈。佳人早已羞红脸。
下马施了礼，才顾上回皇上：“萍盈也来了。”笑着看她站在皇上身旁，或许是替姑姑完成一种圆满。只是，皇上这般高调，是种补偿还是更大的陷阱。
萍盈笑着走向我，两人漫步渐渐脱离了皇上的身边，“沐儿，你说皇上是不是不喜欢我？”她有些不安地问着。
“怎么会，这可是我知道的皇上第一次带女子出游呢，你怎么这么想？”我有些讶异，如此我已经隐隐担心，萍盈还要怎样的宠爱。
“可是，皇上并不宠幸我……”许是见到我惊讶地神色，又慌忙解释：“姐妹们说男人若是喜欢你自然会……”说着又羞红了脸。
“萍儿，”我拉起她的手，让她看向我，“你确定你准备好了吗？”眼睛定定看向她的眼眸，双手握紧。
她想了稍许，对上我的眼睛，“嗯，萍儿已经及笄，可以嫁人了。沐儿，我想嫁给皇上。”眼里除了坚定和痴迷不见其他。
“好，”我叹气声几不可闻，顿一顿，“待会你与皇上独处时随意哼出上次教你的《龙船调》，就好。”看她用心记下，瞟到公公接近的身影，松开她的手离去了。
重新回到下马的地方，周围只有几位小皇子嬉戏，这里接近河道，风的确大些，仰望天上的风筝，从公公那里讨来喜欢的风筝，逆着风的方向，慢慢将风筝放上天。
不自觉退到一处树林边，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茹儿，对恒磊可有意？”有些急切，有些不安。
“茹儿的心，公子知晓。”仍是温婉的调子。我不禁一笑，夏茹还真是建辰的妹妹。
“茹儿，今日我来就是为了讨你一句话。”傻小子仍然不依不饶。
过了不知多久，我假装背对站累了，索性回身，却看到两个相拥的身影。心中一动，用脚轻碾碎石，恒磊闻声看了我，明白我的眼神，牵着夏茹走向树林深处。伊人脸已通红。
拉着风筝走向空地，仰头看向我的纸鸢，越飞越高，要高到建辰看见才好呢。不自觉唇边滑过弧线。
又是几日的日子如水流过，建辰放飞回的信鸽越发少起来，七八日不过四五封短信，直说战事紧张，他又取得大捷，也许不日就能返京。
又是一日从宫中回府，奔入院门，远望沈妈摇头，顿觉失了力气，由云裳扶着走向庭院，将我安置在院中石凳上。
“沐儿，别气馁，辰公子应是这几日忙于战事，没顾上写信吧。”云裳看不过去轻声劝我。
“沐儿，”沈妈朝我走来，不待我应声，“或许是信鸽的问题，忘了路吧，莫急。”沈妈的神色比我也轻松不到哪里，我是她看着长大，感情上本就亲近。
“不会，”我一挥手站起来，坚定说道：“信鸽本是建辰与王凡联络用的，所有驿站都已知晓，并且备了鸽粮喂养。”
快步走到房内，麻利关了门，留她二人在门外，心知这样不好，但亦不想让她人看到我的脆弱。
把自己摔到床上，掩住头，无声哭起来，颤抖厉害。心中空空的感觉让我度日如年，即使掐指算来，建辰出征不过一个半月，但前月的热切联络与现今的冷清对比让我无比心疼。
不知哭了多久，撑起身，在水盆里洗了脸，看铜镜里肿肿的双眼，又不禁自嘲，沐儿，你在怕什么呢，只需安静等待，建辰自然会回来。
安静下心情，去母亲那里请了安，与母亲商量了些许对策，复又回了房。
云裳有些不敢上前，我抬眼，做了娇嗔的表情，“姐姐，我们去做桃花笺可好？”拉着怏怏的她进入造纸的房间，那是我新辟的房间，引入了活水，专门作出我喜欢的桃花笺。
将下人处理好的桃树皮细细捣烂，倒入水槽内，并以竹帘在水中荡料，木料成为薄层附于竹帘上面，其余之水则由竹帘之四边流下槽内。我的桃花笺奇妙之处，在于水槽中加入研磨细细的桃花瓣，纸张不仅会染上淡淡的桃色，更会有花瓣浮于纸上或者浸入纸中，有着凹凸的触感。
然后将帘反复过去，使湿纸落于板上，即成张纸。如此，重复荡料与覆帘步骤，使一张张的湿纸叠积上千张，然后上头加木板重压挤去大部分的水。此时云裳已将炉火升起，我将湿纸逐张扬起，覆在工匠特制的炉上加以焙干。
已近仲夏，天气本就有些燥热，屋里又生了火炉，越发热起来。看着云裳通红的脸颊，我将她赶回房沐浴去了。
不久，捧着还有些微热的桃花笺纸，来到房内。将笺纸铺在书桌上散热，起身沐浴换衣。
待一切舒适干净，将笺纸裁成小条，用笔细细写来：建辰吾爱，君征时日，吾念之心不停，却不可语君，故藏于君，愿待君阅时，以成百年之好。
放下笔，扫一眼，已是娇羞不已。将纸条细细卷了，用蜡封上，放进专门的木匣内。每个接不到建辰信息的日子，我都写一张这样的字条藏起，期待有一日能捧给他。
收拾好书桌，来到床边，从枕下拿出绣了一半的荷包。这是我的秘密，从知道建辰要出征那天就开始动手，首先要在一块红锦上绣成百福图，再做个夹层，装入我在法华寺求来的护身符和采摘的香草。想着能在茹贵嫔生辰时候找人捎给建辰，如今已有五十福字绣在锦上。
失神间，针刺入指尖，我放下绣品，将手指放入唇中轻轻吸吮。想着那日建辰的吻，手指覆上双唇，不禁娇羞中藏笑；又念及建辰出征，心下黯然，不由得流泪。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为了一个他又哭又笑，摸着腮边的泪珠，想着自己滑稽模样，不禁笑出声。手机用户请浏览m.wenxue6.com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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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本不想进宫，恒磊却硬生把我带出府。
“磊儿，今日怎么这么高兴？”策马并行时候，我望着弟弟，最近一月思念建辰太甚，不觉间弟弟很久没来找我游戏了。
“阿姐，昨日你出宫太早，不然你今日一定早早起来了。”恒磊高兴地说着，有些自顾自，“昨日你走后皇上来了，杨霖请了旨意，今日大家一起去郊外放风筝。”说着又自顾自傻笑起来。
我有些纳闷，旋即明白过来，“莫不是夏茹也要去？”笑笑地看着弟弟。
“恩恩。”傻小子笑着用力点点头，心里不知在思索什么。兀自笑开。
“我说呢，这阵子见你越发少了，原来是心有所属了。”我嗔怒着，却不禁笑开。也是，我初见建辰时候比弟弟的岁数还小，也不能说些什么，夏茹也的确是不沾染皇宫之气的少见女子。
“阿姐，是在怪恒磊吗？”弟弟似是有些着急，赶忙解释：“每日在宫中要到傍晚才能出来，回家时候爹娘和你都用过晚餐了，我……”嘴一扁，委屈得不行。
我好气又好笑，每日和夏茹厮磨还委屈，但还是忍不住说：“好了好了，阿姐没有怪你。”
话音未落，“因为姐夫每天的信都很多，阿姐才不记得我了呢，云裳什么都跟我说了，哼。”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我失笑，这般调皮的弟弟还未曾见过。
“阿姐快点，就要迟到了。”恒磊扬鞭，快马奔去。
漾起笑容，策马跟上。
*
到了京郊，发现来的人还真不少，身着红衣的杨霖，鹅黄衣裳的施葳，粉红衣衫的夏茹，许久未见仍是一袭素锦的大皇子宇风，着了紫衣的二皇子宇浩然，还有诸位小皇子。看了身着蓝衣的恒磊，不自觉笑笑。握住缰绳，让马儿渐渐减了速，不防众人身前走出二人。
“沐曦，看看谁来了？”皇上满面笑容，宠溺看着身旁的萍盈。佳人早已羞红脸。
下马施了礼，才顾上回皇上：“萍盈也来了。”笑着看她站在皇上身旁，或许是替姑姑完成一种圆满。只是，皇上这般高调，是种补偿还是更大的陷阱。
萍盈笑着走向我，两人漫步渐渐脱离了皇上的身边，“沐儿，你说皇上是不是不喜欢我？”她有些不安地问着。
“怎么会，这可是我知道的皇上第一次带女子出游呢，你怎么这么想？”我有些讶异，如此我已经隐隐担心，萍盈还要怎样的宠爱。
“可是，皇上并不宠幸我……”许是见到我惊讶地神色，又慌忙解释：“姐妹们说男人若是喜欢你自然会……”说着又羞红了脸。
“萍儿，”我拉起她的手，让她看向我，“你确定你准备好了吗？”眼睛定定看向她的眼眸，双手握紧。
她想了稍许，对上我的眼睛，“嗯，萍儿已经及笄，可以嫁人了。沐儿，我想嫁给皇上。”眼里除了坚定和痴迷不见其他。
“好，”我叹气声几不可闻，顿一顿，“待会你与皇上独处时随意哼出上次教你的《龙船调》，就好。”看她用心记下，瞟到公公接近的身影，松开她的手离去了。
重新回到下马的地方，周围只有几位小皇子嬉戏，这里接近河道，风的确大些，仰望天上的风筝，从公公那里讨来喜欢的风筝，逆着风的方向，慢慢将风筝放上天。
不自觉退到一处树林边，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茹儿，对恒磊可有意？”有些急切，有些不安。
“茹儿的心，公子知晓。”仍是温婉的调子。我不禁一笑，夏茹还真是建辰的妹妹。
“茹儿，今日我来就是为了讨你一句话。”傻小子仍然不依不饶。
过了不知多久，我假装背对站累了，索性回身，却看到两个相拥的身影。心中一动，用脚轻碾碎石，恒磊闻声看了我，明白我的眼神，牵着夏茹走向树林深处。伊人脸已通红。
拉着风筝走向空地，仰头看向我的纸鸢，越飞越高，要高到建辰看见才好呢。不自觉唇边滑过弧线。
又是几日的日子如水流过，建辰放飞回的信鸽越发少起来，七八日不过四五封短信，直说战事紧张，他又取得大捷，也许不日就能返京。
又是一日从宫中回府，奔入院门，远望沈妈摇头，顿觉失了力气，由云裳扶着走向庭院，将我安置在院中石凳上。
“沐儿，别气馁，辰公子应是这几日忙于战事，没顾上写信吧。”云裳看不过去轻声劝我。
“沐儿，”沈妈朝我走来，不待我应声，“或许是信鸽的问题，忘了路吧，莫急。”沈妈的神色比我也轻松不到哪里，我是她看着长大，感情上本就亲近。
“不会，”我一挥手站起来，坚定说道：“信鸽本是建辰与王凡联络用的，所有驿站都已知晓，并且备了鸽粮喂养。”
快步走到房内，麻利关了门，留她二人在门外，心知这样不好，但亦不想让她人看到我的脆弱。
把自己摔到床上，掩住头，无声哭起来，颤抖厉害。心中空空的感觉让我度日如年，即使掐指算来，建辰出征不过一个半月，但前月的热切联络与现今的冷清对比让我无比心疼。
不知哭了多久，撑起身，在水盆里洗了脸，看铜镜里肿肿的双眼，又不禁自嘲，沐儿，你在怕什么呢，只需安静等待，建辰自然会回来。
安静下心情，去母亲那里请了安，与母亲商量了些许对策，复又回了房。
云裳有些不敢上前，我抬眼，做了娇嗔的表情，“姐姐，我们去做桃花笺可好？”拉着怏怏的她进入造纸的房间，那是我新辟的房间，引入了活水，专门作出我喜欢的桃花笺。
将下人处理好的桃树皮细细捣烂，倒入水槽内，并以竹帘在水中荡料，木料成为薄层附于竹帘上面，其余之水则由竹帘之四边流下槽内。我的桃花笺奇妙之处，在于水槽中加入研磨细细的桃花瓣，纸张不仅会染上淡淡的桃色，更会有花瓣浮于纸上或者浸入纸中，有着凹凸的触感。
然后将帘反复过去，使湿纸落于板上，即成张纸。如此，重复荡料与覆帘步骤，使一张张的湿纸叠积上千张，然后上头加木板重压挤去大部分的水。此时云裳已将炉火升起，我将湿纸逐张扬起，覆在工匠特制的炉上加以焙干。
已近仲夏，天气本就有些燥热，屋里又生了火炉，越发热起来。看着云裳通红的脸颊，我将她赶回房沐浴去了。
不久，捧着还有些微热的桃花笺纸，来到房内。将笺纸铺在书桌上散热，起身沐浴换衣。
待一切舒适干净，将笺纸裁成小条，用笔细细写来：建辰吾爱，君征时日，吾念之心不停，却不可语君，故藏于君，愿待君阅时，以成百年之好。
放下笔，扫一眼，已是娇羞不已。将纸条细细卷了，用蜡封上，放进专门的木匣内。每个接不到建辰信息的日子，我都写一张这样的字条藏起，期待有一日能捧给他。
收拾好书桌，来到床边，从枕下拿出绣了一半的荷包。这是我的秘密，从知道建辰要出征那天就开始动手，首先要在一块红锦上绣成百福图，再做个夹层，装入我在法华寺求来的护身符和采摘的香草。想着能在茹贵嫔生辰时候找人捎给建辰，如今已有五十福字绣在锦上。
失神间，针刺入指尖，我放下绣品，将手指放入唇中轻轻吸吮。想着那日建辰的吻，手指覆上双唇，不禁娇羞中藏笑；又念及建辰出征，心下黯然，不由得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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