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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阳的话对苍永丰来说无疑是一种晴天霹雳, 就连跟着一起来的周放和李浩都懵了, 他们提议过来找司阳占卜一下真的只是想要看看这次找苍永丰的姐姐是否顺利,没想到这一占卜, 竟然直接告知了死亡。别说苍永丰无法接受了,就连他们都觉得不可置信。

    周放看了眼毫无血色的苍永丰, 小心道:“阳阳...”他想问司阳这是不是真的,准不准,要不再重新测算一次确认一下?可是这话他没能说出口,三年的相处,司阳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很清楚,没有绝对结果的事情他是不会随口说的。

    李浩将手放在苍永丰的肩膀上安抚道:“你先别急,永丰你先冷静点, 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找到你姐姐, 首先我们得找到人。”

    苍永丰哪怕早有预感失踪的姐姐情况可能不怎么好,甚至内心已经隐隐有了最坏的心理准备, 但当有人将这个最坏的可能告诉他的时候,让他一下子有怎么能接受的了。

    就在半个月之前他还回家过一趟,被喂养的白胖了一些的小侄子,还有气色慢慢调养回来了的姐姐, 那时候他们一家人都好好地。怎么就会变成现在这样。

    苍永丰无法抑制的颤抖着手,浑身发冷:“阳阳...我姐姐, 她, 她真的...”

    司阳点点头:“如果你姐姐还在世, 这白烟不会变色。”

    李浩插话道:“这颜色怎么看起来这么瘆得慌?”

    司阳看了他一眼:“这魂符牵引着的已经不是活人了, 燃烧后体现出来的颜色当然瘆得慌。”

    苍永丰猛地站了起来:“不可能,我不信!我姐姐只是失踪了,我马上回家,我回家说不定就能找到了!”

    周放一把拉住不愿意接受现实的苍永丰:“永丰!”如果是别人他们可能不信,但这话是司阳说的,不说这些年司阳给他们卜卦就没有一次不准过,就上次司阳替苍永丰的姐姐处理阴胎的事情就足以证明司阳是真的有本事的。所以与其让苍永丰逃避现实,不如问问看还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到人,无论生死。

    周放的意思苍永丰哪里会不明白,但就是因为清楚司阳的本事,所以他才更加不愿意接受现实。

    苍永丰突然抓着司阳的手臂:“阳阳,你能不能把我姐姐的魂魄找来,我要知道她在哪儿,是谁害死的她!”

    司阳摇头道:“找不来了,因为魂符的能力便是引魂,如果寻找的人还在世,那么魂符就能有所感应,我会知道她大概在哪个方位,如果找的人不在世了,会将魂魄牵引过来,可是现在魂符已经烧完了,你姐姐的魂魄却没有被牵引过来,那就只有两个可能,一是被什么力量给控制住,或者是被人用阴毒的方法杀死,已经魂飞魄散了。”

    苍永丰不可置信道:“这怎么可能!我姐姐从来都不会得罪人的,跟人说话永远都是细声细气的,是不是林建,除了林建,谁会这么狠毒!”

    司阳轻叹了一声:“闭上眼睛。”

    苍永丰连忙照做,司阳在他眉心一点,将刚刚燃烧魂符时自己所看到的画面传入了他的脑内。因为苍永丰只是普通人,承受能力有限,司阳控制着力道,所以传入他脑中的画面也有些零碎。

    画面中,苍文丽走在一条苍永丰非常熟悉的小路上,那是回家的路,苍永丰从小走到大的路,肯定不会认错。突然从一旁的灌木丛中跳出来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男人,一把捂住苍文丽的嘴,在苍文丽来不及挣扎的时候将她给拖进了灌木丛。

    当时天色有些暗了,原本他家那一带人就不多,白天路上都很少见到什么人,更不用说太阳下山之后了。所以即便苍文丽很用力的在挣扎,但一个女人的力气本身就敌不过男人,更何况苍文丽才出月子。

    画面一转,一个很破旧的,像是废弃仓库的房间,但是房间里有一张很大的铁皮桌子,以及一个浴缸。苍永丰看到自己的姐姐苍文丽被那个穿着一身黑色衣服,带着黑色口罩和黑色帽子的男人放在了装满了水的浴缸里。

    苍文丽很虚弱的躺在浴缸里,脸色苍白,神情似乎有些痛苦,几次想要从浴缸中挣扎出来,可是好像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那个黑衣男人正在往大铁桌上刷着什么东西,神情相当的认真,连一丝余光都没有给浴缸里的苍文丽。老旧的白炽灯在头顶发出昏暗的光芒,一群蚊虫不断围绕着灯泡飞舞,而男人的神态就好像在进行某个古老的仪式,无比的虔诚。

    当整个桌子被刷上了一层像是油脂一类的东西之后,男人走到浴缸前,看着浴缸里嘴巴开合无声的求饶着的苍文丽,连一点眼神波动都没有。

    即便戴着口罩,但是苍永丰依然能感觉出男人的木然和冷漠,他看着黑衣男人将苍文丽从浴缸里抱了出来,苍文丽不知道是被男人喂了药还是做了什么手脚,连一点力气都没有,那惊恐着求饶的声音都像是从喉咙里生刮出来的,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喊着,但却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一样,只能看到嘴型,却吐不出半个字来。

    在苍文丽恐惧着睁大了的眼睛中,男人缓缓拿起一把银白色的小手术刀,刀尖直接刺入了心脏处的皮肤。

    画面到这里就中断了,苍永丰猛地睁开了眼睛,一扭头就直接抱着一旁的垃圾桶吐了。这是人在过激情绪下会产生的症状,也是在承受了司阳影射入脑中的力量之后,身体无法承受的生理反应。

    当苍永丰好不容易缓过来了,靖柔连忙上前清理了一番,又给苍永丰重新倒上了一杯温茶。苍永丰还在亲眼看到姐姐的死亡中没能回神,李浩和周放并不太清楚苍永丰刚开看到了什么,从司阳点了苍永丰的眉心到他转身吐了之间,只有短短几秒的时间而已,他们自然想象不到苍永丰亲眼见过了自己亲人的死亡过程。这会儿见到漂亮小姐姐不嫌脏的帮他们同学清理脏污,连忙起身想要帮忙。

    靖柔处理脏污的时候,从梦也从后院来到了客厅,朝着主人的客人礼貌的点头,在客厅里点燃了一支熏香,那香味极淡,却相当的好闻。李浩和周放本来因为深夜多少有些困倦,闻到香味之后好像整个清爽了几分,精神都好了些。而苍永丰情绪也慢慢缓和了下来,只是双目一片血红,显然他刚才所看到的画面对他的冲击不小。

    周放怕他还不舒服,轻拍着他的后背:“怎么样,好点没?怎么突然吐了?”

    苍永丰闭了闭眼,声音嘶哑道:“我看到了,我姐姐。”

    周放和李浩惊讶道:“看到了?你姐姐在哪儿?你怎么看到的,是刚刚阳阳戳你的那一下?”

    苍永丰捂着脸,无比痛苦道:“是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他杀了我姐姐,很有可能,那个男人就是最近弄得人心惶惶的碎尸杀人狂。”

    李浩和周放互看了一眼:“杀人狂?你说你姐姐是被校园碎尸案的杀人狂给害死的?你看到那人的模样没,四周的环境呢?”

    李浩道:“我家在警局有熟人,永丰你好好想想,我马上帮你联系人去查探。”

    苍永丰抹了一把满是眼泪的脸,朝司阳嘶哑着嗓子道:“有纸笔吗?”

    司阳朝靖柔看了一眼,靖柔连忙到一旁取了纸笔递给他。

    在苍永丰将自己所看到的记忆还算深刻的东西画下来的时候,周放朝司阳问道:“阳阳,你刚刚那一点,是怎么让永丰看到的,真的能看到姐姐死前的事情吗?”

    司阳道:“这魂符有引魂的能力,通过生辰八字,还有亲人的血缘之力,即便魂魄不在了,只要尸身还在,多少还是有点牵引力的,即便这股牵引力无法将魂魄引来,但也可以感受到死者生前最后一段记忆内的东西。不过这也只能在人死七天内才行,超过七天,生气散尽那就用不了。”

    周放忍不住道:“那能让我也看看吗,永丰担心他姐姐,看到的画面肯定都是围绕他的姐姐,我说不定能观察到永丰没注意的地方。”

    司阳瞥了他一眼,让靖柔将桌面上的东西都清理掉:“你跟死者又没有血缘关系,身上又没有半点道行,没见刚刚永丰就看了那几秒钟就吐成那样,就你这什么关系都没有的想要看就是窥探他人隐私,遭了反噬可不是吐一吐那么简单的,说不定会直接变成傻子,你要看?”

    周放连忙摇头,李浩打完了电话过来朝他们道:“通过我老爸的关系拿到了这次碎尸案负责人的电话,好像是刑警支队的队长庞争,阳阳,我能把这里的地址发给他吗,或者我们干脆在附近定个酒店也行,估计这事没那么容易解决。”

    司阳无所谓道:“发吧,你们也别回学校了,就暂时在我这儿住下吧。”

    即便上面专门成立了破案组,还调派了一些专家来帮忙研究破案,但死了两个人,案子还依旧是毫无进展,这让庞争的压力不是一般大。全国的关注,上面不断的加压,还有根据凶手目前所知的作案习性,也许现在已经有第三个人遇害了,再过几天,或许会在某高校内再次发现尸块。如果这种事再来第三次,他简直不敢想情况会糟到什么程度。

    庞争刚刚挂了妻子的电话,看了眼时间,凌晨一点多了,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打算去冲杯咖啡继续研究那闭上眼睛都能背下来的案件信息,刚走没两步又听到电话响。看了眼陌生的来电,庞争微微蹙眉,按下了接通。

    挂了电话,庞争火速叫上两个组员飞车到这片富人区,不管这通电话的真假,只要有一点点的线索就绝对不能放过!

    根据电话中说的地址,庞争等人来到小区门口,保安可能是被通知过,查看了一下他们的证件和名字便让他们进去了,一路寻着门牌号来到之前电话里说的地方,一个模样古典秀清的女人站在门口,见到他们什么都没说就开门领着他们进去了。

    一路上庞争和他带的两个组员职业习惯性的观察环境还有人,一个人哪怕是走路的姿态都能看出很多东西来,只是眼前这个女子背影形态走路的步伐都莫名有种违和感,但这种违和感源自哪里他们又说不上来。

    还有从踏进这个大门的一瞬间,那门里门外的两个世界感觉的相当明显,那并非温度带来的变化,而是一种气息的变化,就像是一般人进入了几百年的古屋中能感觉到那种时光留下的古朴和阴森一样。明明是窗明几净现代感十足的房子,却让他们觉得处处透着一种看不透的感觉。

    庞争和他的两个组员不自觉的警惕了起来,一进屋,庞争第一眼就是本能观察分析屋中的人,四男两女,一个女人是刚刚替他们引路进来的,还有一个女人像是女仆一般的站在一旁,四个男生看年纪都不大,看模样神态明显还是一群学生,一眼扫过,凭借他办案多年的犀利眼光,也能将屋中众人看个七七八八,唯一让他看不透,甚至本能忌惮的则是坐在沙发正中央,那个眉目最为精致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