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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共和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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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不能怪林中天如此的无礼,要怪就就怪时下的照片像素太低,色彩太单一。

    平时,林中天也有看报的习惯,特别是南方的中国民国建立以来,那更是什么报纸都看,他需要了解到最新的消息,他想亲眼目睹这场变局。

    比如说,自革命以来,那些个革命功勋,就开始被一些投机者开始排挤和暗杀,最为轰动的便是陶成章案。

    陶成章,字焕卿,号陶耳山人,汉族,浙江绍兴人,民主革命家。光复会创始人之一,少有志向,以反清复汉为已任,为提前结束清王朝统治,先后两次赴京刺杀慈禧太后未果,后只身东渡日本学习陆军。第二年回国后,积极参与革命活动,破衣敝屣奔走革命,“四至杭州而不归”,奔走于浙、闽、皖各地联络革命志士。

    民国创立后,他力辞接任浙督,积极准备北伐,设北伐筹饷局、光复军司令部,任总司令。一九一二年一月十四日凌晨,陶成章被暗杀于上海广慈医院,年仅三十四岁。

    此时,距离陶成章被暗杀已经过了一个月,案子虽然破了,但其结果令人很不满。

    简简单的将一个王竹卿推出来便想就此了事?!

    若是林中天不知道这本是个谜案,那也就罢了,可偏偏他了解这个案子,加上他很是不喜欢那些个自诩为革命斗士的功勋们,所以,他利用手中的资源,不断的在暗中推波助澜,特别是他旗下的《华夏报》那更是一天一篇小剖析,三天一篇大文章,五天来次声讨,七天来个责问。

    总之,将祸水和种种证据都向那些人靠拢,特别是文章里时不时的含沙射影的指向大总统先生,惹得医生出生的孙文是火气特大,几次下令要封掉《华夏报》报社,幸好脑子没有被气坏,不然真做出这件事来,那指不定事情会往什么方向发展。

    宋教仁,自钝初,号渔父,湖南常德桃源人,民国的缔造者,崇尚宪法治国,也是国内第一位倡导内阁责任制的政治家……

    一连串和宋教仁有关的消息,从林中天脑海里如泉水一般的涌现了出来。

    越是知道的多,越是头疼。

    真的,此时林中天真的感觉到头大了。

    可以记载在历史中的名人,这两年来林中天并不少见,用生物上的名词来讲,抗体早已产生,不再有见到名人时的激动或恐惧啥的。

    但是,眼前的这个人,也就是宋教仁,带给林中天的冲击力很大。

    文字上的人,相片上的人,和眼前这个真真实实的人差别真的很大很大,大到相差十万八千里之远。

    说实在的,在林中天前世中,他崇拜过一阵子宋教仁,在他看来,宋教仁就是烂泥中的莲花,一堆政客和小人及伪君子中的真君子。

    对的,宋教仁是个真君子。

    他爱着这个腐朽不堪的国家,他爱着革命这项崇高的事业,他甘愿为革命献出生命来,他希望用自己的行动来赢得革命阵营里的众人的支持,和国民的支持,他……

    不管宋教仁如何的伟大,他终究是个政治家,不管他如何的君子,他还是免不了惹上一身的骚。

    政治是肮脏的,若是可以的话,林中天是一辈子都不愿意和这类东西打交道的。

    此时已经明晓了面前站着的人是谁,林中天不再托大,而是站起身来,走到桌子的另一边,对着宋教仁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小子无礼,还请先生见谅,若先生不嫌弃的话,可否让小子陪您吃顿饭。”

    这些话,都是出自肺腑之言,一点作假的意思都没有,再说了,作假又有什么意思。

    看到这小孩前后数秒间的反差如此之大,越发的勾起了宋教仁想探一探究竟的念头。

    宋教仁没有说什么,而是很主人一般的扯开椅子,便坐了下来。毕竟是政府高官,农林部总长耶。

    林中天也回到了座位上,他招来小二,让他又添了些饭菜。

    虽说中天商行算是日进斗金,但林中天却没有养成那种大把大把用钱如流水的公子哥,他这个公子哥对自己可是很扣门的,每顿顶多一菜一汤,有时候直接就是一盘汤菜而已。

    倒不是林中天不喜好这舌上的味道,腹中之欲,而是……他有病!

    他真的有病,病的还挺严重。

    他这个病,就是不能吃太多东西,不能吃太好的东西,总之,他就该过那种穷日子,天生的穷命。

    这病本来是没有的,就是到了天津后才查出来的。

    不过,这并不影响道林中天的生活,不就是吃差点,吃少点嘛,有什么的,反正前世就这么过来的,轻车熟路而已。

    言归正传。

    却说宋教仁和林中天二人,一大一小隔着方桌对视而坐着,相互盯看着对方,不发一语,导致周围的气氛让人感觉很是压抑,很不爽。

    良久,宋教仁率先打破了这种僵局,开口笑道:“贤侄哪里人啊,家中都有些什么人,……”

    沉默了这么久,道出来的却是这么一句客道的寒暄家长里短,不由不让林中天大跌眼睛。

    按说,林中天这出了名的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此时却在心里不停地犹豫徘徊着,他不想说假话骗面前这君子般的人物,但,他又怕自己一旦说了实情会给自己以后的生活带来诸多的不便。

    现在,虽然满清倒台了,但北洋集团还健在,而且实力还壮大了不少。

    他林中天可是被送到这来当质子的,也就是人质。

    作为人质,那就该有人质的觉悟。

    你可以做生意,你可以无理取闹,你可以纨绔冲天,你可以杀人如麻,……

    但是,你不能明目张胆的和南方革命人士勾结在一起,你不能背叛所属的北洋集团。

    这是规矩,这是制度,这也是底线。

    一旦越过这底线,那就是由战友走向敌人。

    现如今,林雄带着林家寨一众虽然在奉天一带混得那是如鱼得水,各家工厂企业什么的也是进入了发展期,但,这也还只是一颗颗小幼苗,经不起大风大浪,得需要时间来成长,否则的话,那只有灭亡这一条道可走了。

    正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

    现在北洋就是颗大树,林雄若是舍弃他而去和那既不干正事,又满嘴跑火车的革命党人混迹在一起,那不是自寻死路又是哪般。

    林中天在心里来回的盘算着利益得失,不管哪一种,算来算去,这结果都很明显,革命党人靠不住,该说假话还得说。

    可是,林中天实在是不忍心对着这不管是正史还是野闻,不管是自己人还是敌人,都为之称赞的宋教仁说假话。

    纠结再三之后,林中天一咬牙,像是舍生取义一般,做下了艰难的抉择。

    “先生说笑了,小子哪里敢高攀啊,小子是中天商行的林中天,中天商行的总裁宋兴是小子的大伯。”林中天虽然嘴上嘻嘻笑笑的,但说话间那身上有一股子不可言喻的气息,随着他的话音而散播着。

    小小年纪,身上就有这等气息,实在是难得可贵。

    世人不都说,富贵传三代,三代出贵族嘛,这小子,不简单。一些不明情况的食客也受到了林中天的那股子气息,不由的感慨着。

    林中天的声音不是很大,但字字皆如惊雷一般的被灌输进了宋教仁的耳朵里。

    特别是“中天商行“四字,那更是惊得宋教仁就差当场跳了起来。

    幸好这一身的修身养气功夫不错,不然,还真的弄出笑话来。

    虽然宋教仁的神色掩饰的很好,让人并不能瞧出他心里的震惊之色,但那眼睛是心灵之窗,加上林中天这猴精一般的小子,虽然是一抹而闪的精光,但还是被他给捉捕到了。

    自己虽然心里早就知道自己一旦说出那四个字,面前的这位爷肯定会露出些惊愕的神色来,但现实到来了,还是不由不让林中天暗自欣喜一番。

    毕竟这中天商行可是由自己一手建立并壮大到现如今的地步的,说夸张点,中天商行是自己的孩子都不为过。

    缓过几息后,宋教仁正了正身,一脸温煦的笑容,就像初春的太阳能将这冻雪融化开来一样。

    笑道:“我说呢,原来是中天贤侄啊,我和你大伯可是老相识了,此番路过天津,若不是事情急时间紧凑,我是准备去拜访你大伯的。”

    政客就是政客,说假话心里一点负担都没有。林中天看着一笑笑呵呵的宋教仁,心里不停地腹诽且鄙视着。

    “哦,原来先生与我大伯认识啊,那我怎么没听大伯提起过呢。”

    说实在的,在一些事情上面,就是那些久居官场,浸淫了一辈子官学的老奸巨猾们都耍赖不过林中天。

    宋兴虽然和宋教仁同为一姓,也不是他嘴里说的什么故交,但也打过照面,电报什么的也是有过联系,但那也只是宋教仁的热忱邀请宋兴加入革命队伍,为革命的壮大做贡献而已。

    现在林中天说从没听宋兴在他面前提起过宋教仁,这话若是被宋兴听见,他会做和感想。

    他在人前一定会顺着林中天说,人后,那可就说不准了。虽说他比较宠着、惯着他,但他做出了事,该罚的还是会罚的,在这一点上一点也不会含糊,若是换个人来管着林中天,指不定现在他会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乱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