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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 久远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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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就说一句。小天和裘岩妈都喜欢。但妈觉得你和裘岩更合适。妈是说裘岩更适合做一个丈夫。”

    “为什么。您不是一直不喜欢我和裘岩萧天这样的男人太接近的吗。”采月停住了脚步。她是真的很想听一听妈妈的意见。但她又沒有办法公然地去问这件事。

    “小天一看就是个至情至性的人。但他这样的性子不会是一个可以过平静家庭生活的人。可是裘岩不同。裘岩的性格比小天要圆融得多。他更适合做一个好丈夫。”

    肖灵的话说得其实比较含蓄。从萧天叫她第一声妈起。她就对萧天商人背后的身份有所怀疑。只是这些话她不想对女儿明白地说起。关于这些甚至连萧天也并不完全明白她的心思。

    “妈。你的意思是说萧天是个花心的人。”采月已经顾不上考虑妈妈怎么突然就转变了她和有钱优秀男人交往的想法。一心只顾着问她对萧天的看法。

    “小天当然不是个花心的男人。但不是说男人不花心就一定会是个好丈夫。妈只是觉得小天的性子里有种难以捉摸的危险的东西。他可以是好朋友、好兄弟、好儿子。但他未必就能成为一个好丈夫。相比较來说。裘岩的性子却是难得的平稳。”

    采月脸上的神情有些微变。妈妈居然一下就看出了萧天性格中危险的成份。但同时妈妈的话却又让她对萧天有了一份格外的疼惜。

    她重新坐下來。看着妈妈:“那妈。您这么说的话萧天不是很可怜吗。他小时候就沒有父母。在婚姻上他又要经历艰难。那他这一生岂不是很难得到幸福。”

    “这倒未必。世事无绝对。这个世界从來就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小天的性子的确很难受人掌控。但若是他真遇到一个懂他爱他的女人。那小天就会比一般人要更幸福。只是这个女人必须足够勇敢和坚强。并且她会比一般人要经历更多苦痛才能得到这幸福。”

    肖灵说着就用充满疼惜的目光看着女儿。“不早了。妈该去休息了。你注意别又弄太晚啊。”

    “好的。妈。晚安。”采月冲肖灵微微一笑。

    妈妈刚刚的话和看向她的别有深意的目光让采月觉得。其实她和萧天都自做聪明了。姜果然是老的辣。妈妈或许早就看穿了一切。却只是装做什么都沒有看出來的样子。她或许是在用一种最温和的方式关心女儿。同时也关心萧天。

    采月按原定计划进了自己的卧室。却并沒有开工。

    妈妈的话和裘岩的话。对她的影响力是旁人所不能及的。因为他们都足够了解她和关心她。尤其妈妈与裘岩更不同的是。她还是一个女人。一个有过家庭生活的女人。她更了解她、更了解女人需要怎样的婚姻和生活。

    采月的心绪再次起了波动。

    裘岩的确精明。他的手段老辣却又的确是不用任何见不得光的阴谋和小动作。

    他知已也知彼。轻易就找到了问題的症结之所在。他轻易就可以说服她。她总是直接击中她和萧天关系的最薄弱点。他更知道谁对她的影响力最大。知道要达到目的应该从何处何点着手才最有效。

    她躺倒在床上。已无心工作。

    萧天躲开采月的这些天。其中有一天是陪着欧阳晴过的。并且是在他送采月去刘艳红家的第二天。也就是周六。

    不怪采月对欧阳晴的名字如此犯忌。因为欧阳晴在萧天心目中的确占据着非比寻常的地位。否则他不会明知采月在意他对欧阳晴的关心。那天在楚天云梦却依旧对她表达出他对她的在意。因为那是他在赵飞生日宴给她严重难堪后他与她的首次会面。不管出于什么。他都做不到听凭欧阳晴在他眼前伤心离去。

    去看欧阳晴之前。他并沒有事先打电话给她。因为他不想把与她的会面弄得太刻意和正式。他不太对欧阳晴这个周末会呆在家里持怀疑态度。因为这是他和她之间十年相处形成的特有默契。果然。他敲门时她在家。而且显然。她在等他。

    他已经很久沒來这里了。依旧是熟悉的深紫色沙发、淡雅的碎花窗帘、茶几上永不凋败的新鲜的白色百合花。这些记忆中温馨的色块与线条让他觉得很温暖。尤其是这屋里的这个人。

    他在屋里不算慢地扫视了一圈。发现了一处的异样。在装饰柜的显眼位置。相框里有一张黑白照。这黑白照应该是经过电脑修图软件用油画手法处理过的。有一股别样又浓厚的怀旧情怀与艺术气息。

    那张照片上是一个男人和女人。但布局很奇怪。不像是朋友间有意的合照。却像是无意中的随手拍。男人戴着墨镜。有点痞、但很酷。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女人扎着马尾。很美。但很生气的样子。

    萧天走过去。拿起像框來端详。“你怎么突然想起把这个摆出來。”

    欧阳晴笑了笑。也走过去。“沒什么。心血來潮。现在不是流行怀旧吗。”

    萧天盯着照片。用手轻轻抚摸着。这算是他和欧阳晴第一次见面的合照。很久远的记忆。也是一段深厚情感的开端。

    十年前的欧阳晴刚大学毕业不久。在省电视台做实习记者。有一天她加班到很晚。走出电视台的大门想打辆的士回家。不想一名男子骑着摩托过來。一把夺下她的包扬长而去。仓促间她抢夺了一下。被男子带倒在地。并在地上稍微托行了一下。

    那阵子新闻常常暴出有这种骑摩托抢女人包的治安案件。只是她沒想到自己也会遇上。

    她的手掌和膝盖受了伤。但最让她懊恼的是包里有她的身份证、银行卡还有记者证这些很重要的东西。身后又传來一阵摩托的轰鸣声。她心惊肉跳以为是前面抢他包的那贼的同伙。只是这摩托车的速度甩前面那人一大截。一阵风一样从她身边飞过去了。

    她站在原地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沒钱打不了车。同事已经都回了家也借不到钱。这大半夜的她一个女孩子走夜路是极不安全的。不想才一会儿。她就又听到了摩托车的轰鸣声。而且这摩托车还停在了她的身边。她吓得叫出了声。拔腿就想跑。想不到的是。这骑摩托的人手一伸。她的包变魔术般地重新回到了她的眼前。

    她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人。这人看身形显然是一个男人。戴着头盔看不出面目。上身穿着黑色的修身短袖t恤。下身是黑色的骑马裤和黑色的作战军靴。手上戴着黑色的半截指手套。装扮和身形都是十足的帅酷。但更帅酷的是这男人身上的某种味道。

    她接过包。说了声谢谢。对方却沒走。她又有些紧张了。

    “东西少沒。”对方解释了一下。很好听的男中音。而且很年轻。

    她这才明白过來。赶紧借着不太亮的路灯察看了一下。包里的东西一样不少。男人这才准备要离去。她想赶上前问一下男人的名字。还有他是做什么的。却“哎哟”一声叫。两个膝盖处和腿上火辣辣的疼。还有包包的带子勒得她手掌疼。

    男人又转回來。“上來。去医院。”

    她几乎沒有丝毫犹豫就在深更半夜坐上了这陌生男人的摩托车后座。男人的速度非常快。她用力抓紧了他的腰。她试图和男人聊点什么。男人却沒搭理她。一到医院。男人就要离开。

    “这么晚了。你不送我回家吗。”她居然主动叫住了他。

    “自己打车。”

    “万一又遇到个坏的士司机怎么办。”

    男人戴着头盔。但她想他应该是在很奇怪地看着她:“万一我就是坏人怎么办。”

    “你不是。”她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來的确凿证据就知道他一定不是坏人。

    男人仿佛考虑了两秒。点了点头。她很高兴。拐着腿进了医院值班室处理伤口。

    从医院出來。男人果然在等着她。她又上了他摩托车的后座。他不说话。等着她自己报家庭地址。那时她为了和同事拉近距离。住在电视台的员工宿舍。路上她又试图和他说话。他还是全程沒搭理她。一路无话地送她到了宿舍。不等她再说什么。又一阵风似地扬长而去。

    之后好一段时间。她在包里配了微型电棍。又故意在电视台呆到很晚才回家。却再也沒有遇到过这辆摩托车和这个黑侠一样不爱说话的男人。那段时间。只要听到摩托车的声音。她就会想起那个一身黑的男人。

    一个月之后。节目组要做一个环保专題的节目。出于工作需要。她上网查找相关资料。查到本市有一家声誉和规模都很不错的废品回收站。看资料。这家回收站成立时间只有两年多。居然就做到了周转量全省排名前三的规模。她惊讶之余就萌生了想要前去采访的念头。

    结果她连吃了三回闭门羹却连回收站的大门都沒进去。守门人说了。老板只做生意。不见记者。她想扮成卖废品的却一眼被认出。赶了出來。她发了狠。越见不着我还非要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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