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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我现在正服下的毒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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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也是我现在正服下的毒药

    1、

    蓝昼乖张的脾气害他初入华尔街的时候吃了不少苦头,可当他从那些头破血流的危殆困境里走过来,他深刻明白了一个道理:只要我蓝昼足够牛逼、那些被我怼的人就不敢打我。

    想通了这个道理,蓝昼的乖张再也没了上限,今晚要不是夏白看着,安妮摸他手的时候,他就想把她从三楼扔下去了。

    贺世那个王八蛋,送来这种惹事精,周一股市一开,他就去做空贺世公司的股票,也让贺世尝尝这种被刺心的感觉!

    心中恼怒,他眼角余光却始终关注着身旁的人,夏白的手刚一动,他立刻劈手抢过她面前的杯子!

    "……"三个女的都看向他。

    "别再喝了,你醉了。"蓝昼只看夏白,意有所指地对她说。

    "这是茶,刚才你给我倒的,"夏白温柔的笑容里浮着浅浅的苦意,"你忘了?"

    蓝昼垂眼看看杯中白水,对哦,"钟意蓝昼"这一题、从一开始她就没得答,因为他一来就换走了她的酒,没有给她钟意他的权利。

    他的女孩,有点可怜。

    趁他垂眸僵住,夏白拖过他面前的空酒杯,咕嘟咕嘟咕嘟倒满一杯红酒。

    "这杯才是--钟意蓝昼,"她转头看向蓝昼,笑嘻嘻地轻声问:"喝吗?"

    蓝昼,你要不要我钟意于你?

    "喝。"蓝昼迎着她的目光,微妙残忍地笑着,然后在她骤然亮起的璀璨目光里,他端起那杯酒一饮而尽。

    钟意蓝昼嘛……没有人比他更钟意他自己啦!蓝昼骄傲地挺起了胸膛。

    "我去,自恋狂!"蓝清明喝起了倒彩,安妮则眼神微妙地在蓝昼和夏白之间转来转去,而夏白……醉态可掬的夏白微微歪着头,温柔又悲伤地看着蓝昼。

    "小明,我们差不多散了吧,"安妮捅捅蓝清明,"我回家跟你顺路,我带你一段。"

    客厅只剩下两个人,灯火融融,酒杯碗盏狼藉,夏白和蓝昼安静枯坐,各想心事,沉默得毫不尴尬、一派自然。

    到底还是被她逼到了这一步啊,蓝昼从回来前就精心部署,预判她的心思比操心一厂的重了一百倍,他太了解夏白,如同夏白了解他一样,这样的重逢,危险系数是蓝昼的能力无法控制的。想要在夏白手里再度全身而退,他得拿出比十年前更多的自私、残忍、不甘和果断。

    可是这十年,他的这些武器被朝朝暮暮的想念磨得很钝了,如今两个人之间夏白才是战神,他对战的策略是走为上、躲着她,但凡像现在这样被她堵在死角,她手里的武器都还没举起来呢,他看着灯下她温柔静好的柔美脸颊、直想丢盔弃甲跪地投降。

    嗓子发干难受,蓝昼重新倒了杯水,放到她面前,轻声说:"酒喝多了,口渴吧?"

    夏白点头,一下一下,呆呆的好萌。蓝昼心都要被她点碎了,忍不住抬手端起杯喂到她唇边,看她小鸟啄食一般低头浅浅喝一口,他揉揉她头发,"还想要什么吗?我给你拧个毛巾擦脸?"

    夏白摇摇头,突然侧过脸,用一种迷途小动物的眼神看着他,茫然的、渴求的:"要抱抱。"她很小声很小声地说。

    苍天啊!蓝昼在这一刻真的只想死!死掉了就不用被她这么折磨了!

    "你……"他话一出口,第一个字就干枯地声音都哑了,喉结滚滚地上下耸动,半晌也没能把整句话说出来。

    他不肯抱。

    夏白凄惶地垂下脸,不再拿那种眼神盯着他,心里的茫然像是冬天凌晨浓重雾气,她耷拉着头、泫然欲泣地吸了吸鼻子。

    只吸了一声,就被他抱进了怀里。

    两张椅子随之相撞,"咚"的一声,夏白被他粗鲁的力道吓一跳,"呃"一声打嗝。蓝昼在她头顶笑了,嗤嗤的笑的动静,他语气却好像很生气啊:"我给你投资个学校吧!你当校长!"

    "啊?"夏白听不懂,"什么学校?"

    "勾引男人啊!"蓝昼生气地说,"你有办学资格!"

    夏白紧紧抿住嘴唇,这时候可不能笑出声,不然他恼羞成怒就不好哄啦!"我没有啊……"她弱弱地说着,两手怯怯地抱住他腰背,整个人软软趴在他怀里,吸吸鼻子、可怜巴巴:"啊,头晕!"

    活该!叫你喝那么多酒!蓝昼咬牙切齿地将人整个端起来、端到怀里,一只手搂着她,一只手轻轻在她额头上按。"好点吗?"怕高声吓着她,蓝昼声音柔地不像话:"你额头可真油,都能炒盆菜了。"

    夏白睁开眼睛瞪他,两人四目相对,这样亲密的抱在一起、极近的距离,却没有任何生疏之感。

    这大约就是: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蓝昼……"眼前突然被他用手遮住,夏白无措地轻声抱怨。

    "你睡吧,我等你睡着了我再走。"他的话,遮住她眼睛,他才能说出口:"明天早晨醒过来,就当是做了一场梦。明天我们再见面,我也不会记得今晚这些。"

    手指间温热的湿意,抵不过蓝昼眼里的痛意,他硬着心肠轻声地笑,"你十八岁的时候我都不要你,二十八岁……你是要被我耽误一辈子吗,傻妞!"

    她不说话,连啜泣的声音都没有,就这样安静地流眼泪。十年前他走时也是这样,临走去她房间与她道别,她趴在枕头上假装睡得很熟,可那编织凉席的线沾了水会变色,蓝昼看得一清二楚。

    十年之后她还是这样哭,蓝昼绝望地想,那这十年里呢?她想他的时候都在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