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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岗前培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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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赵易在白天无事的时候经常站在窗前,望着社区办公室,回想着他的美梦,越想越觉得自己身上发热,越想越觉得心里冒火,两眼发赤、热血奔流。

    五月份,黄洁和赵易都接到了通知,到党校进行公务员上岗前三个月全脱产培训,市里与县里的分批进行,两人又过上了大学时代的生活。

    但二人都发现气氛变了,以前大学的时候都是以学习为主,娱乐为辅,现在学习已经不重要,娱乐也不重要,认识人最重要。

    每天除了上课时间之外,每个人都在最大限度地努力地认识更多的人,无论是餐饮时间还是课余之后,每个人都在拉关系,当时流行的一句话是:“多认识几个人,多学会几个词。”在这句最高指示之下,男人转瞬之间都似乎变成了交际先生,而女人无论美丑都成了交际花。打听别人的隐私成了正常的交流语言。

    正所谓“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大家学习还不到一个星期,就已经在教室、食堂、甚至是寝室都分出了数个帮派,说是帮派有点用词不当,应该说是分成了数伙,伙?伙是什么呢?团伙?算了还是小圈子吧。

    每个小圈子都有自己的老大,不对,应该说是主要召集人,多是以单位性质分划分,例如党群口、政府口、政法口等等。但口是大圈子,又有群团,系统等各种五花八门的分法。渐渐又分出了类似太子党,富二代的小小圈子。这两类人轻易不与这些人勾搭,许多人多是在这个班挂个号,或者占个床位,个个神龙见首不见尾。

    但这一切,赵易是分不清的,他根本不懂什么是党群口?什么是政府口?不知道党与群到底是怎么口到一起的?也不知道政法口里到底包含了多少个政与法有关的单位。

    直到有一天,赵易一个人孤令令地在食堂的一隅吃饭,而其它的餐桌之上都是满座一大桌,甚至有的端着餐盘还要再挤一挤。

    而赵易的这张桌子只有他孤伶伶地一个人。终于,赵易觉得有什么不对?不对在哪呢?他突然像找不到妈的羊羔一样,用眼神在人群中搜寻着黄洁。

    自从来到党校之后,黄洁就像消失了一样,不,应该说是在赵易的眼前消失了。恰恰相反,黄洁已经成了一个公众人物,无论她走到哪里,她都会发现身边有一群苍蝇,更确切地说应该是蚊子,赶也赶不开还想吸几口血。

    妇联的招牌自然使黄洁成了党群口的名人,貌美如花与热情大方成了沟通所有帮派的万金油,无论走到哪里,她都会像一块沙糖,一勺蜂蜜,转瞬之间就会溶化在热情洋溢的氛围里。但时间不长,她就会变成一个圈子的中心,一个人群中的焦点,只要有她在,就会暴发出笑声甚至是掌声。

    此刻的黄洁正在与未来政府部门的一群人在吃饭,虽然每天都是自助餐,但几个主要小圈子的桌子都吃得是那么漫长。

    当黄洁与赵易的眼神相撞的时候,黄洁忽然感到赵易是那么的孤单,冷俊的表情,幽深的眼睛,额前的几缕乱发好似代表着他的桀骜不驯与孤傲,虽然很帅却难以近人。

    黄洁忽然想到赵易这种人可能不适合这种工作?我做错了吗?不,赵易是聪明的,他并不比任何人笨,甚至因为良心与正义感还比其它人强很多,现在一个人形单影只像一头孤狼一样。

    他到底缺什么?他不会逢迎,不会趋炎附势,在这个圈子里简直就是另类,如果这样下去一定是不行的。

    黄洁闪了两下眼睛,冲赵易招手,整个餐桌上的人都顺着黄洁的眼光看去,一个孤单寂寞面无表情的冷峻孤傲男人。

    黄洁大声喊道:“赵易,你坐那么远干什么?快到我这里来。”说着,站起身从旁边的桌子边抽过来一个空椅子,餐桌上的其它人都挪了挪给让出个地方,椅子摆好了,赵易还在犹豫。

    黄洁又叫道:“还看什么呢?快过来啊?”

    赵易只得端着餐盘来到黄洁的身边坐下。

    黄洁这才对大家说道:“我老同学赵易,还是我小表弟,今年考上人事局了。”

    小表弟?念过大学的人都明白小表弟与一个女生是什么关系,餐桌上的人忙起身与赵易一一握手。都说:“老弟怎么不早说啊,咱们这些人还有政府口同志,以后还要多交流交流啊。”说完都在哈哈。其实这些人早都知道赵易的身份,只是看他冷冷的,不招人待见,也都不理他,看在黄洁的面子上,都与他寒暄几句。

    赵易的到来并没有使大家气氛有任何影响,每个人都像演讲一样说着社会上的乱事,却没一个是正经的。赵易只是默默的听着,或者嗯嗯几声,心里对这些围着美女的苍蝇相当的讨厌,但也只能面无表情地忍着。

    饭后,送了餐盘,黄洁主动走到赵易的身边说道:“赵易,我们出去走走吧?”

    赵易只简单地“嗯”了一声。

    校园的环境真好,两个人又感觉到了大学时候的气氛,春天的阳光暖暖的照着,紫丁香是开得那么灿烂。虽然没有风,但花香四溢。

    黄洁高盘发髻,上穿一件花格开领胶衫,下身呢料一步长裙,黑色短靴,优雅而又端庄,在花树前亭亭玉立地弄了一个姿式,深吸了一口气眯着眼睛假装陶醉地说道:“这花真香啊。”

    赵易对与花媲美的黄洁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冷漠地说道:“嗯,是有点刺鼻子。”

    黄洁忽然回头,瞪大眼睛看着赵易,终于发现赵易缺什么了?

    这个呆瓜,他不仅仅是不会奉迎,还不会说话。

    赵易见黄洁回头却是吓一跳,看着黄洁类似痴呆的大眼睛,怪问道:“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黄洁收回了眼神,扭过头放下了手才笑说道:“没什么,好几天没看见你,看我的老弟精神了没有,嗯,比来的时候精神多了,又白又胖。”说完还上前像个姐姐似的抚弄了赵易的头发几下。

    赵易觉得香风扑面,看着黄洁关切的眼神,抽了一下嘴角,算是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