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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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可爱的订阅比例不足哦~此为防盗章节  眼看着车子就要撞上来。

    这一头道观前人群最前头的一个大汉皱起眉头,对着那辆黑色奥迪就是一声大喝:

    “爸!”

    “吱嘎”一声, 车子还真的停了下来。

    在场所有人都怔怔看着大汉, 一脸叹服。

    头儿为了保命, 还真敢叫啊。

    又看来者。

    作为工程施工队,拆迁的活儿也干得多了, 不知道遇上过多少形形色色、奇奇怪怪的阻止拆迁的人物。

    就是不知道,今天这位, 唱的哪出。

    几个人正好奇着,那辆黑色奥迪车门就开了。

    司机绕到后门, 不等他打开车门,里面的人已经自己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来者是一个头发雪白的彪形大汉, 身材魁梧,面容严肃。

    众人一愣, 看了一眼对方,又看了一眼自家老大。

    这完全是老大的老年版啊。

    除了老大脸上还有一条横亘整张脸的大疤。

    白发大汉一下车, 指着疤脸大汉就是一顿臭骂,

    “你这个臭小子, 我都说了这个道观不能动不能动, 你是不是聋了!还是当你老爹死了!”

    众人一愣,还真是头儿的爹啊?

    白发老汉一边说着, 一边甩开司机伸过来就打算扶他的那只手, 冲着疤脸大汉快步走过来,

    “你把人都给我撤了, 不准再拆了, 你这个不敬祖宗的畜牲玩意儿!”

    他说着,就上去拦在了那辆推土机面前。

    黑T大汉皱了一记眉头,“爸,您别闹了,这曾经的观主和我们也不是一个姓,怎么就成了我们家的祖宗了。”

    老爷子闻言,气得整张脸都红了,“我们祖祖辈辈留下来的规矩,供奉这家道观的主人,视这家道观主人为主,你小子不供奉也就算了,连道观都敢拆,你!……”

    疤脸大汉一把搀扶住了自家的老爷子,就怕老爷子气得直接给昏过去,“爸,您可别气着自个儿,您放心,只要这观里的主人回来,我立刻把这道观也重新砌好了还他,我亲自给他当奴才,伺候他吃喝。”

    这观里几百年没什么观主了,偶尔住几个人,也不过就是几个挂单的野道士。

    他也就随口那么一说。

    “啪”的一声,他的后脑勺就被打了一个正着。

    贺勇一脸懵逼地看自家老爷子,

    “爸,你又怎么了?”

    “啪!”贺老爷子对着贺勇的后脑勺又是一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算计的什么?现在就给我停手!”

    贺勇脸色一黑,也不乐意了,

    “爸,停手是不可能的,合同已经签了,这事儿也不是我能做主的。况且,我们也不是完全拆了这个道观,我们只是在原基础上扩建,给他建个大房子还不好啊?”

    贺老爷子一听这话,气得眼冒金星。

    手指指着黑T大汉,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他看着已经被推掉的那些门墙,心底一阵阵的揪心。

    再看儿子。

    当看到儿子脸上勉强忍耐,却依旧流露出来的那一分不以为然和不耐烦的时候。

    贺老爷子心底一沉,他换了一个角度,

    “你知不知道,我们贺家能有今时当日,靠的就是听了祖宗那一声遗训,你非不听……”

    贺勇淡声打断了贺老爷子,“贺家能有今天,靠的那是贺家祖祖辈辈一辈一辈的打拼,靠的是你年轻的时候起早贪黑,靠的是我身上留下的三处伤疤,四处暗伤,和断过的那条腿。”

    贺老爷子愣了一下。

    他抬眸看贺勇,看到贺勇一脸的冰冷,老爷子的眼神彻底黯淡了。

    他脸色紧紧绷着,“大概……贺家是该受这一劫。”

    贺勇听这话说得不详,心里越发不舒服,“贺家是福是祸,跟他绝无什么关系。”

    他转身,给贺老爷子的司机打了一个眼色。

    司机连忙上前,劝老爷子:“老爷子,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好歹给贺总几分面子。”

    贺老爷子闻言,逡巡了一圈四周围,又看了贺勇半晌。

    许久的时间,他的脸上透出几分疲惫。

    贺家公司,早就不是他说了算了。儿子大了,也不是他能随意做主的了。

    他一言不发地转过了身,回了黑色奥迪车上。

    车子如来时候一样,到转过头,一路绝尘而去,留下一片寂静飞扬的黄土。

    贺勇摘下了帽子,“什么观主,什么破道观,拆了还能怎么的!”

    一旁忽然响起一个清越的声音,不疾不徐地道,

    “别的我不知道,不过你要继续拆,不仅败家破财,还有血光之灾。”

    贺勇一愣,朝着说话的人看去。

    是白色救护车后面坐着的一个小姑娘,穿着一件青黑色的褂子,披散着一头黑色的长发,皮肤极白,一双黑色的眸仁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所在的方向。

    乍眼一看,有些说不出的渗人。

    这不是……挖掘机刚刚挖出来的那个小姑娘吗?

    “你胡说什么?”

    也不知道年纪这么小,一看就还在念书的一个小姑娘怎么会被活埋在地底下的。

    要是他们再晚发现那么一会儿,估计她就没命了。

    警察刚刚做完笔录回去。

    这小姑娘一问三不知,还不乐意立案。

    没想到,这会儿她忽然开口了。

    但是说的实在不是什么好话。

    殷云扶面无表情,淡淡看了贺勇一眼,木木地道,“没有胡说,你继续拆这个道观,马上就要大难临头了。”

    贺勇有些不舒服的皱起眉头,“不拆?要是我们不拆这座道观,你就死了你知不知道?”

    殷云扶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不会死。”

    贺勇愣了一下。

    一个人被埋在地下,怎么可能不死。要知道她刚被挖出来的时候,整个人连呼吸都没了。

    随后后面是醒了过来,但再晚一会儿,那不就真的死了吗?

    他下意识地看向殷云扶身边的那个医生,“医生,她没事吧?”

    怎么感觉这个小女孩脑袋坏掉了?一个人缺氧时间过长,确实有可能造成脑损伤。这小姑娘被埋了那么久,这个可能性还真不小。

    医生看着手里的仪器,额头上有汗,摇了摇头,“不清楚,现在没法确定。”

    他面前那台心电仪上,是一条平直的直线。

    而心电仪的电极端,正贴在殷云扶的身上。

    小女孩看起来虽然有些惊吓过度,但是会说话会动,即便有什么问题,心跳肯定是不可能没有的。

    可是这台仪器他前一天才刚用过。

    医生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摸到了殷云扶的手腕,入手处只觉得一阵冰凉。

    下一秒,那只手腕就像一条活鱼一样,从他的手底下滑开了。

    医生愣了一下,一抬眸,就碰到殷云扶沁凉的目光。

    二人对视。

    殷云扶面无表情,“你要做什么?”

    医生笑容有些尴尬,“我给你看看病。”

    殷云扶闻言,忽然就从救护车后面跳了下来,一把拉掉了原本医生放在她身上的那几个电极,神色淡淡看着医生,“我没病。”

    经过刚刚的接触,她已经读取了一部分医生的记忆,也知道了现在这个年代的一些概况。

    当然,说是概况,就真的只是一些概况,他的一些更细节私密的记忆她现在提取不到,那需要用到搜魂术,以她身体现在所留存的灵力,根本不可能完成。

    她知道医生就是古代大夫一样的身份,也知道这里是拆迁现场。

    这个拆迁队要拆掉的,就是面前这座道观。

    眼看着殷云扶要走掉,医生伸出手就想拉住她,却失手没拉住,眼睁睁看着她往道观的方向去了,“诶,你干什么去,还没检查完呢。”

    殷云扶置若罔闻,她脚步迅速,一刻不停直奔着道观门口,显然是要进道观。

    贺勇见状,大跨步追过来。“喂,你去那儿干什么,拆迁重地懂不懂?”

    道观的门已经塌了一小半,整个建筑颤颤巍巍,危险的很。

    她身上还一点防护措施都没有,就这么直愣愣地往里面跑。

    这还叫没病,他看这小姑娘分明就是坏了脑子了。

    贺勇脚上一跛一跛的,速度倒也不慢,眼看着就要追上殷云扶。

    殷云扶察觉到贺勇的靠近,扭头看向男人,目光中没有一点波动,对着那个医生指了指贺勇,“他倒是很快就要有伤了。”

    贺勇脚步一顿,脸上猛的就阴沉了下来,“你这小姑娘也太不知好歹了吧?!”

    他追上来不让她进去也是为了小姑娘好。

    贺勇看着殷云扶,神色间惊疑不定。

    这小姑娘看起来普普通通一个,竟然还是一个高人吗?

    看她身上穿的老古董的褂子,和她奇奇怪怪的言行举止。

    看起来还……真是啊!

    高人的举止总是那么不拘一格的。

    其他人看着殷云扶,也是一改之前不耐不屑的表情。

    有感激,有好奇。

    只是碍于贺勇,大家不敢上来搭话。

    “现在我能进去了吗?”殷云扶看贺勇。

    贺勇皱起眉头,看了一眼道观。

    道观的格局,是北面和西面环山,东面延伸出去,是一处悬崖,南面开了大门。

    巨石就是从西面山上延伸出来的那一部分掉下来的。

    原本门前能够通车的地方,此刻被巨石拦了一大半。

    工程车子也坏了,短时间想要开工肯定是不太可能了。

    “行,不过你得穿戴安全帽,我陪你进去。”

    虽然损失不小,但他现在整个人还沉浸在死里逃生的感慨中,一时顾不上那些。

    怎么都没想到,这山上边,看起来稳稳当当的巨石会忽然坠下。

    他示意所有人把地方收拾一下,看看能不能把石头弄走。

    自己则拿了顶安全帽,给殷云扶戴上。

    殷云扶皱了一记眉头,没躲掉贺勇戴帽子的手。

    她紧绷着一张小脸,默默看了贺勇一眼。

    贺勇看着殷云扶,嘿嘿一笑,“你戴这帽子比我们这些大老粗好看。”

    设计粗犷的安全帽,戴在殷云扶的头上,衬得她那张脸只有巴掌大,粉粉糯糯就像一只汤圆,让人忍不住想揉一揉。

    贺勇莫名的手痒,在他动手前,殷云扶却忽然绕过了他,沉默地朝着道观里走进去了。

    贺勇愣了一下,快步跟上,超过殷云扶为她引路。

    一进入道观,贺勇扭头就想问殷云扶:“你知道东西大概在哪儿吗?”

    话音刚落,身后的女孩就又超过了他。

    贺勇:“……”

    这孩子怎么跟个小炮弹似的,性子这么急。

    他也不问了,直接跟了上去。

    七拐八拐。

    殷云扶对着道观熟悉的跟在自家庭院一样。

    走到一扇门前,门却是上了锁的。

    女孩皱起眉头。

    贺勇走得满头大汗,他毕竟腿脚没那么方便,即便不是很影响走路,但这样快速地长时间行走还是有些吃力的。

    看到殷云扶停下来,他稍稍松了一口气,“再往里就进不去了,我们只负责拆外面的部分,这里面是被锁死的,不能动,你东西应该也跑不到里头去。”

    殷云扶看了相较一眼大门上崭新的铁锁,她扭头离开。

    贺勇刚刚松了一口气,就见她也不知道拐去了哪里,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他连忙又追上去。

    最终殷云扶在一个偏院的小门前停了下来。

    这个偏院,上面写着‘奇珍阁’三个大字,门庭却是破败的很。

    门本来就不大,门上面的漆已经掉光了,连门栓都坏了大半。

    贺勇喘着气,一边走过来一边道,“你怎么找到那个偏门的,诶,我说,别进了,这地方真的不能进。”

    “吱嘎”一声,殷云扶直接推开了门,“我的东西就在里面。”

    贺勇看着殷云扶的目光,愣了一下,犹豫片刻,“你确定吗?”

    殷云扶轻轻地点了点头。

    贺勇被殷云扶这小眼神一看,心脏有点受不了,“行吧,那你快点,不准拿别的东西啊,就只能拿你的东西。”

    殷云扶嘴角一勾,一双眼睛忽然就弯了起来,她轻轻的点了点头,“嗯。”

    小路两旁杂草疯长,即便是中间的鹅卵石里,也有不少顽强的杂草冒起来。

    而庭院里的那个屋子,门两旁,纸张已经差不多烂光的窗户,就像是两只黑洞洞,凝望着他们的眼睛。

    贺勇看着,后背莫名一毛。

    而殷云扶已经朝着小屋子快步走过去了。

    “吱嘎”一声。

    屋子的门被打开。

    殷云扶的脚步忽然一顿,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她这个动作让原本跟在她身后的贺勇心越发抽紧了,“怎么了?”

    “不见了。”殷云扶声音沉沉。

    从见面到现在,贺勇算是在她脸上看到的第一个称得上凝重的表情。

    这让贺勇的心里更加毛了,“你到底丢了什么东西,包包?手机?还是别的什么?”

    殷云扶凝着眉头,“棺材。”

    贺勇:“……”

    屋子里一片死寂。

    几秒的时间,他才回过神, “是我想的那个棺材吗?”

    殷云扶扭头看了贺勇一眼,抿紧了唇瓣,沉吟着道,“长方形,漆的黑漆,装死人用。”

    以她从医生那里获得的常识,在现代这东西依旧叫棺材没错。

    等了半天没等到贺勇的回答,她好奇地问:“你见过吗?”

    贺勇深吸了一口气,“没有。”

    话音刚落,他清晰的看到殷云扶的脸上露出一丝失望,那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瞬间眼睫就垂了下去,眼眸黯淡了。

    贺勇摸了摸后脑勺:“屋子里一看就没有棺材,要不我们去别处找找?”

    殷云扶两条眉毛耷拉着,“他刚刚还在这。”

    贺勇对小孩子从来都是不耐烦的,面对殷云扶就是莫名的高声不起来,一副好脾气,“但是现在不在了。”

    “嗯。”殷云扶点了点头,但脚步就是不挪一下。

    她没想到自己沉睡了几百年,一醒来官官就会不见了。

    牛鼻子明明说会保管好她的官官的!

    官官就是她的棺材。

    也是她的本命灵器。

    他们二人从她灵智初开,一直相伴了上千年。

    官官叫她姐姐,她把官官当弟弟。

    贺勇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或者我拆道观的时候,替你留心着?”

    殷云扶眼眸微微撑大了,“你还要找死?”

    贺勇:“……能不能不提这两个字?”他抬手撸了撸自己的头发,“而且……刚刚那个血光之灾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殷云扶皱着两条细细的眉毛,“哪有那么简单的。”

    贺勇的心里“咯噔”一声,“那不算吗?”

    殷云扶确定了官官不在这里了,也就迈着小步子闷闷地往外走出去了,一边走一边回答贺勇道,“你不知道自己拆的是谁的地方吗?”

    贺勇皱了一记眉头,有些怀疑地看了殷云扶一眼,“你的?”

    从刚刚开始,他就一直觉得不对劲的很。

    这小姑娘对这个道观实在太熟悉了,出现的也太巧合。

    殷云扶没回头,闷头往前走,“不是我的,是张玄静那个小气鬼的,你把他的道观都拆了,他还能让你那么轻松过关才叫奇怪呢。”

    她说话的时候,不耽误走路。

    七拐八拐的,又从道观里拐出来了。

    贺勇跟在她身后头,皱眉思索。

    张玄静这个名字好耳熟。

    想了半天,一直到迈出道观观门的时候,他才记起,道观的第一任创始人的名字,好像就叫这个。

    贺勇:“……”

    他怎么听怎么觉得诡异。

    这小姑娘怎么好像和张玄静还挺熟的样子。

    和一个死了几百年的人熟?

    他打了一个寒噤。

    还没等他想明白,二人已经绕出了道观。

    贺勇第一眼就看到不远处自己的手下围成了一个大圈,正低着头七嘴八舌不停谈论着什么。

    最中间的一个拿着自己的手机。

    “聚在这儿干什么呢,活儿都干完了?”

    几个人一惊。

    中间那人的手机已经被贺勇给拿了过去,“说了工地不许玩手机,你们都不长记性是吧?”

    手机是之前那个司机的,他皮肤黝黑,长了两条浓浓的眉毛,像两条毛毛虫一样横亘在眼睛上。

    浓眉搓了搓手,讪讪笑着,“头儿,今儿不是不开工了吗,我们就休息会儿。”

    他朝着贺勇伸出手,

    “把手机还给我呗。”

    贺勇冷哼了一声,“手机还给你们又能干什么?就看那些个女主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