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王辛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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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思源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刚刚遥遥,是不是做出了一辈子的承诺。

    事实上,路遥遥是很谨慎的,谈恋爱也是。他是费了很大的努力,才显得云淡风轻,一点一点的,未让她察觉的,拉近彼此的距离。所以,刚刚那句话,不像路遥遥的风格。

    路遥遥说出来,也是愣了愣。原来潜意识里,她是想跟他过一辈子了吗?

    虽然有点害羞,但是她却不后悔,反而像是松了一口气。

    只是,为毛他看着她的眼睛,有点像狼看到大白兔的眼睛一样?特别亮,贼亮。不用这样看她吧?她就是说了一个一辈子嘛。

    “遥遥,你那话我听见了。你说过的,会一辈子陪我过生日,不许赖帐,约定好了。”说完,他伸出手。路遥遥愣了愣,反应过来,他是要拉勾上钓一百年不许变。

    路遥遥觉得好笑,又没来由的有一些心酸。这样拉勾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两人手指相触的时候,都有一些心灵想通了的感觉。只要他愿意,她也愿意一辈子陪他过生日。原来,他内心带着伤痕,所以,才这样没有安全感?才这样,对她有独占欲?所以,他跟唐俊那一次,其实也不能算他错了?

    啊,打住,打住,路遥遥,你真是中了贺思源的毒了。不论他做什么,他都是有理由的,都是可以原谅的,这样想是不对的。可是路遥遥却真的现在心里柔软一片。

    两个大拇指相印,就像两颗年轻的心一样,渐渐靠拢。

    吃蛋糕的时候,贺思源摇了摇头,说他不吃。路遥遥喜欢蛋糕,吃蛋糕时她觉得人生最完美最幸福了。

    刚吃了几口,路遥遥再叉了一勺准备送进嘴里的时候,贺思源偏头亲了下来。他亲的角度,刚好在她嘴角处,他还伸出舌头来,舔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的坐直身,说:“好甜。”

    路遥遥脸渐渐有点热起来。后面,他继续以这样的方式吃着蛋糕。一顿蛋糕吃得暧昧十足,吃得路遥遥口干舌燥,吃得路遥遥觉得,这日子太甜蜜了也让人过不下去了。

    最后,贺思源并不满足这样浅尝辄止的方式,他低下头,亲吻起他渴望以久的红唇。意乱神迷间,他离开她的唇,在她耳边低语:“谢谢你,遥遥~”跟她在一起的第一个生日,虽然平淡却温馨,是他一直期待的。谢谢她的承诺,这是他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也是他过得最有纪念意义的一个生日。往后的时光有她陪伴,他的每一个生日都将赋予新的意义。

    *

    时间一晃而过,第二天就是周五,路遥遥即将去考科目一。晚饭时,景悠叫住了路遥遥:“我们一块吧。”去食堂看了一眼,景悠翻了个白眼:“怎么都这些菜,太难吃了。遥遥,走吧,今天姐请客,跟我出去吃。”

    路遥遥晚上还想着要去英语多功能室,摇了摇头:“改天吧。我今天还有作业没完成。”

    景悠二话不说拉着她就往外走:“不行,你不陪我也得陪。”

    大小姐脾气上来了,十头牛也拉不回。路遥遥干脆放弃抵抗:“行,别拉我了,我走还不行吗?”

    路上遇到了陈米蓝。路遥遥问:“怎么你一个人?”平常戴雪瑶和陈米蓝基本形影不离,甚至外界还有那样的传闻,说她们两个美女百合。若不是戴雪瑶追唐俊人尽皆知,不然估计都信以为真了。

    陈米蓝笑嘻嘻的说:“雪瑶遇到唐俊了,追上去了。”

    景悠发话:“我和遥遥出校去吃饭,你去吗?”陈米蓝眼睛一亮,说:“好啊,我去啊。”她对吃的东西最没抵抗力了。

    景悠对吃的特别挑剔。看了好几家餐馆,当路遥遥和陈米蓝肚子饿得咕咕叫的时候,她才大发慈悲决定了一家西餐馆。

    西餐馆店面宽大,位置之间空隙离得比较远。布置有档次有情调。里面用餐的基本是一对对的多。

    路遥遥跟贺思源到过西餐厅吃过几次。牛排贺思源喜欢七分熟,路遥遥喜欢全熟的。

    “要不还是换一家吧。”作为朋友来说,在这样的西餐厅消费过于破费了。

    景悠拿出一张黑卡,说:“不用为我省钱。我这张卡是无限额卡,随便刷。”

    陈米蓝对景悠的情况不是很了解,闻言忍不住问:“景悠,你爸爸是做什么的?”

    景悠听了这话,脸色立即沉了下来:“别跟我提那个人。”

    到吃饭的时候,她们之间的气氛还是有点僵。路遥遥有心打圆场,她看到远处,说:“快看,帅哥。”陈米蓝立即看了过去,然后有点失望:“遥遥,你都有贺学长了,还看得下别人的帅吗?”那男人是有点小帅吧,但不管是跟贺思源和唐俊,差得还是有点多啊。

    这样一聊,话匣子倒是打开了。三个女生,边吃边聊,倒也挺惬意。

    但这份惬意没持续多久。

    “景悠!”一个有点尖利的声音。路遥遥抬起头,看到了一个中年美貌妇女以及一个长相秀气甜美的女生走了过来。

    “姐姐~”景菲唤了一声,那姐姐叫得才叫婉转。

    路遥遥和陈米蓝都有一些惊讶。没想到景悠还有一个妹妹啊。景悠头也没抬,专心的将最后一块牛排吃下去。今天的牛排味道还不错。她又喝了一杯果汁,最后用餐巾纸优雅的擦拭了嘴角。

    她看向路遥遥她们,问:“都吃好了吗?还要再加点别的吗?不用的话,我们就回去吧。”

    美貌夫人气得鼻孔冒烟。

    景菲嘟了下唇:“姐姐,你怎么见到妈都不打招呼呢?你不叫我就算了,毕竟你一直不喜欢我。不管我做什么,你都觉得我是错的。可是妈是长辈,见到妈叫一声就那么难吗?”

    路遥遥近了看,发现景菲和景悠是有点像的。不过比起景菲甜美可人的形像,路遥遥却觉得,冷艳的景悠好像更让她心生亲近。

    景悠冷冷的说:“妈?你问问你妈,是生过我还是养过我?是你的妈,不是我的妈!就算现在顶着景夫人的名号,继配的还是继配的,别以为自己就真的是原配了。”

    刘细丽本来还顾着点这是公共场合,不能失了礼数。但听到景悠的话,她气得甩手就给景悠一巴掌。

    最近景家不好过,新能源那一块,没有王辛远公司给的合作项目,生意一落千丈。本有意向的几家都持观望态度。既然王家都不给合作了,是不是得罪了王辛远?若他们贸然行事,如果惹怒了王辛远,就得不偿失了。

    景文博也因为这样,回来也没有好脸色。还将刘细丽的零用钱也限制了。刘细丽过得不好,今天见景悠丝毫不受影响,忍不住来气。

    那一巴掌并没有打到景悠,景悠握住了刘细丽的手,握得很紧。她的眼里有寒冰:“你以为我还像以前那样随你欺负?从现在开始,我景悠不欠景家任何人,更不欠你的!再对我动手,小心我向王辛远吹枕边风。”

    以前景悠最不屑把王辛远拿来当挡箭牌,但现在,她却觉得,用用又何妨,以前是自己傻是自己坚持。她的坚持换来了什么?陈嘉越的背叛,景家人的得寸进尺。

    果然,王辛远的名号一搬出来,刘细丽变了脸色。继而又有些恼羞成怒,她居然被这样一个小辈拿捏住了:“好你个贱丫头!”

    “哦,我怎么不知道,我未来的老婆,居然被别人叫贱丫头?”低沉的男声,带点威慑力从身后传出来。

    景悠没有回头,却被王辛远拥入了怀里,背贴着的胸膛,强健有力,宽阔值得依靠。

    不过,这男人倒挺会说的。他未来的老婆?呵,她怎么不记得他有向她求过婚。作戏嘛,谁不会。既然他都这么卖力的演出来维护自己了,她为什么不配合。

    念及此,景悠转过身来时,换上了惊喜的表情,一双眼睛眼波流转,艳光四射:“老公,刚刚这位刘细丽还想打我!”就兴她刘细丽吹枕边风?告状谁不会!

    这是景悠第一次喊王辛远老公。这声老公极大的取悦了王辛远。

    王辛远看向刘细丽,不怒自威。刘细丽腿脚都有一些发软,额上也冒了汗,就听王辛远说:“不知道小悠哪里做得不好,值得你大动干戈?”

    明则疑问,实则谴责。他王辛远的女人,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来指手划脚。

    刘细丽变了脸色,忙辩解:“王总,误会,这是误会。”

    王辛远低头细细打量景悠,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竟觉得王辛远的神情无比温柔,声音带着让人沉溺的宠溺:“小悠,真没有哪里受伤?”

    景悠摇了摇头。就算恨刘细丽,可是她也不想无中生有。她景悠不算个好人,但绝对算是个坦荡磊落的女人。

    王辛远对刘细丽皱了皱眉,说:“景文博教女人的功夫也不怎么样。这样的人,生意真交到他手上,得三思啊。”话音落,刘细丽再也支撑不住,颓然倒了下去。

    “妈!”景菲着急的接住了刘细丽。

    景悠向王辛远介绍:“我的朋友路遥遥,上次你见过。这个是我的同学,陈米蓝。”

    王辛远礼貌的颔首:“谢谢你们陪小悠来吃饭。今天这顿饭就算我请了。下次再来这家西餐厅吃饭,只要报上我的名字,什么东西都随便吃,免费的。”他态度一下又变得可亲了一点。然后接着说:“不介意我把小悠带走吧?”

    直到他们离开了,陈米蓝才如梦初醒:“这个是景悠的未婚夫?哇,好帅哦。从天而降,解救被人欺负的心上人,太帅啦。虽然年纪看起来大了点,可是年纪大点的才会疼人。遥遥,我决定了,我要找个比我大十岁的老公。”

    路遥遥翻了个白眼:“三岁一个代沟,十岁就是三个代沟了,你确定要找这么大的?”

    她喜欢年纪相当一点的。可以一起经历很多的事情。年长一点的,是社会阅历和经验以及地位远远高出一大截。可是他之前的努力,之前经历过的风霜,是与你无关的。你可以享受他现在成功后带来的既定利益,可是却无法在他最困难的时候站在一边,告诉他,你一直在,你会跟他一起努力。

    陈米蓝想了想,小脸一脸纠结:“哎呀,那该怎么办啊。”

    “随缘吧。”路遥遥点了下她的头,着什么急啊。陈米蓝是个很好的女孩子,肯定会有男生发现她的好。

    景悠跟王辛远出了西餐厅的门,马上变脸了。

    “松开你的手,现在你演戏也演完了,我要回学校去。”

    王辛远有一段时间没见着景悠了。今天是刚飞回来,却没料到居然在这里遇到了小丫头。

    他伸出手亲昵的捏了捏她的脸,说:“忘恩负义的,没良心的丫头。刚刚是谁为你解围的?用完了就扔?没那么好的事情,现在跟我回去。”

    跟他回去?看着那熟悉的狼性的目光,想也知道王辛远拐她回去准没好事。她傻了才跟他回去。

    “我下午有课!”

    “逃课。我倒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爱学习了。”

    “不去,不去,我不去!”景悠撒腿就跑。结果悲摧的,没跑两步,就被王辛远捞进了怀里,直接按进了车里。

    景悠要反抗,王辛远在她屁股上拍了几下,说:“乖点!”景悠羞愤交加。她到底算什么?刚刚王辛远说她是他的未婚妻,可是她却知道,这不过是他为了解围才说的场面话。王辛远也不可能娶她,她也从未心存幻想。

    想到这里,她安静了下来。再等三年,等她拿到毕业证,她就可以离开他了。

    王辛远沉稳的开着车。三十多岁的男人,沉稳又有风度。开着价值七八百万的豪车,却没有一丝自得。

    王辛远见景悠安静了下来,不由还有一些不习惯。偏头看了她一眼,却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王辛远忍不住嘴角翘了起来。景悠这几天失眠得厉害,今天一上车,舒适的座位,熟悉的气味,一种自己也未察觉到的安心袭来,她很快就睡去了。

    王辛远觉得最近,小丫头让他有点看不懂了。其实他也不明白,最近她在折腾什么。时而欢喜,时而忧郁,时而阴郁。哪像现在,睡着了多乖巧。如果她能乖巧点,那他多省心。

    车驶入府南别墅区。黑色厚重的栏杆自动开启。王辛远将车驶进去,自有佣人上前打开了车门。他把手指放在唇边,示意佣人噤声。景悠正睡得香,睡着了的她,收起了张牙舞爪的利齿,整个一乖巧女孩的模样。

    王辛远下车,准备去抱景悠下来。还没打开副驾驶的门,一条消息进来了,没有署名,几张相片。相片是上次陈嘉越当了景家说客,来找景悠说话,在咖啡馆的相片。

    景悠垂了头搅拌着咖啡,陈嘉越一脸忧郁一脸情意一脸无奈的看着她。

    王辛远的怒火腾的冒了出来。他大力的拉开车门,直接就将景悠往下拖。连安全带都没顾上解。怪不得不肯跟他回来,怪不得最近对他是若即若离,原来跟旧爱是打算重续前缘了吗?他不许。从景家将景悠送过来开始,景悠这一辈子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景悠吃痛醒来,有一些懵懂,起床气很重。对上王辛远盛着怒火的阴沉双眼,景悠破口大骂:“臭流氓,你又发什么疯?”王辛远冷笑了一声,直接扛着她上了楼。

    景悠极力挣扎:“你要干什么?禽兽,放我下来!”

    王辛远是把她摔在了床上,摔得她眼冒金星,行啊,够狠的!

    “唔~”景悠狠狠的要咬王辛远,结果王辛远伸出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又恶狠狠的吻了下来。身体力行的,他要让她明白,什么是禽兽。

    景悠这次被他做得昏死过去。晕倒前,她真的不明白,这货又受了什么刺激了。

    等她悠悠醒转,已经是半夜了。她口渴得厉害,直接起身光脚找水喝。身上也没穿衣服,就着了条小内裤下床。腿间酸得厉害,身上青瘀的痕迹密布。

    景悠碰了一下,疼得她嘶了一身。王辛远这畜牲这次下手还真够狠的。他们住的这一幢别墅,除了她和王辛远,没有佣人会上前来。

    书房里,一丝光线从虚掩的门漏了出来。景悠偏头看了一眼,王辛远没在。她撇了下嘴,接了一杯水喝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喝完了第一杯,还觉得不够。

    喝第二杯的时候,景悠一抬头,嘴里的水噗一下吐了出来。

    王辛远站在对面阳台那里,背靠着栏杆。阳台没开灯,客厅也是没开灯的。王辛远的身影隐在一片黑暗之中,只有手上的香烟有着红点在亮着。

    这人什么时候在那里的,也不吱一声,吓不吓人啊。

    景悠心里有气,也不理他。放下水杯,转声就走。

    “过来!”王辛远命令道。

    景悠翻了个白眼,继续往前走。她的身影,就着走廊灯暗暗的光线,玲珑的曲线尽入王辛远的眼底。

    二十一岁的女孩子,经过他的开发,犹如最鲜美多汁的水蜜桃。

    王辛远的喉结滚了滚:“不要让我再说第二次。”声音带了点沙哑以及压抑的情欲。景悠随手捞起旁边的一条丝巾,背对着他系在了胸部上,打了个结。

    疏不知,这样的打扮,要露不露的,比刚刚的直白更具有诱惑力。看着她一步一步款款而来,王辛远眸子渐深,这丫头,真的有惑人的本事。

    景悠走到他的面前,轻佻的搭上了他的肩,风情万种:“不知道王总找我,有何贵干?难道你想说刚刚你还不尽兴?可是人家都被你做晕过去了。”

    呕,一句话说得她自己都想吐了。但看到他越来越阴沉的脸色,能够刺激到他,景悠又觉得很解气。

    王辛远抓住了她作乱的手,一把将她按在了阳台的栏杆上,他从身后拥住了她。

    有些粗砺的指腹,爱怜又眷恋的在她无一丝赘肉的紧实滑腻腰腹上摩娑,反复流连。

    她能感觉到他已情动,但他却仍然隐忍又克制。

    他低下头,声音在耳畔响起:“这么急着想摆脱我了?我不在家的时候,看样子你也过得很精彩啊。你说,陈嘉越有没有像我这样对你?”

    说完,他的吻落了下来,咬上了她小巧的耳朵,一路往下,他说:“陈嘉越有没有这样?他这么年轻,体力是不是比我更好,嗯?”

    一种类似羞辱的感觉传来。

    景悠心里升起悲凉的感觉。原来,在他的心里,他一直是这样想她的吗?一边当着婊子玩物,一边还钓着初恋?

    当他将她的头扭过来,寻到她的唇时,景悠狠狠咬上了他的唇,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开来。

    景悠的眼里有光,愤恨的光:“王辛远,你个混蛋!你是畜牲!我恨你!”

    王辛远能看到她眼里有一些扭曲的恨意的光芒,心一惊,他松开了她。

    景悠转身跑开了。然后,过了十分钟,王辛远听到了别墅停车场门开的声音,一辆车如炮弹似轰的一声弹调出去,然后消失在夜色中。

    王辛远从阳台的圆桌上拿出烟盒,重新拿了一根烟,划着火柴点燃。

    他很少用打火机,火柴也不是普通的火柴,而是定制的,市面上根本买不到。

    用力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他的手指夹住了那根烟,手搭在阳台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出了神。

    恨他?是该恨他的。她的人生,完全是因为他而改变了。如果没有遇到他,说不定她现在也像普通的女大学生一样,跟陈嘉越谈一份校园里的恋爱,也会吵架,但很快又会和好。然后,两人将来毕业了,可能会同居。但按陈嘉越的个性来说,说不定两人是一毕业就结婚。

    可是现在,既然烙上了他王辛远的女人的名号,她就别想再过这种平凡又幸福的生活了。

    当看到陈嘉越跟景悠在一块的相片时,他承认自己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