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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遇见你是一种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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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身往家里走,一路上心里都是热乎乎的。

    “许卉!”

    人走到楼下,一开大门就叫楼上的女人,一边爬楼梯一边喊她,“买回来了哦,你起床没有啊?”

    楼上安安静静,没有人应答他。

    等到了卧室,言瑞泽看见床上没人,在原地愣了两秒,转身又往外面走,“许卉,跟我捉迷藏吗?”

    脸上都是笑意。

    他把买回来的食物放在客厅的茶几上,边笑边到处找人,实际上,整栋房子里此时此刻就只有他一个人。

    言瑞泽没找到许卉,不禁皱了眉,立马拿出手机打给她。

    提示他对方正在通话中,言瑞泽挂了电话。

    屋里找了一圈,发现她的包不在了,她的衣服鞋子也都不在了,他很确定,许卉已经离开了。

    就在半个小时前。

    许卉挣扎着拖着酸疼的身体要起床洗漱,这时候手机响起来。

    当时是北京时间上午九点整,那大概是她一生中最难忘的时间。

    她趴在床上接了电话,对方称是柳江市人民医院急救中心,说她的父母出了车祸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许卉根本就没有思考的能力,是本能让她迅速起床穿衣服,连脸都没有洗,顾不上自己,更顾不上外出给他买早餐的言瑞泽,就这样离开了。

    言瑞泽是从公园正门出去找油条摊,许卉为了赶时间,是从二号门出去打出租的,两个人正好错过。

    许卉在出租车上接到程剑锋的电话,程剑锋的父母和许家关系亲近,已经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程剑锋也打算回柳江,问许卉在哪里,要不要接她。

    许卉一接到程剑锋的电话就哭出来了,什么话都说不了,就只是哭。

    程剑锋接到许卉的时候,她已经哭得双眼红肿,程剑锋抱了抱她,把她塞进了车里,立马出发回柳江。

    徽城到柳江也不算远,开车一个多小时。

    一路上许卉一直都在掉眼泪,没有哭出声音,却比放声痛哭更让人心疼。她的父母此时正在医院里,生死未卜。

    上高速的时候,程剑锋转头看许卉,一眼就看见许卉脖子上明显的唇印,斑驳的吻痕。

    想着自己喜欢那么多年的小姑娘现在有了男朋友,其实他心里很难受,但小姑娘不爱他,他也是很无力。

    高速公路上,程剑锋接了父母的电话。

    当时许卉已经没有哭了,坐在副驾上发呆,他皱着眉听完父母说的话,只说了句“我知道了”,就把电话挂了。

    两位长辈抢救无效,宣布死亡,程剑锋的父母知道许卉还在回去的路上,都不敢告诉她,怕她情绪激动。

    程剑锋开着车,全程心理压力都很大。

    因为许卉没过一会儿就会问他,“程大哥,你说我爸妈会不会有事?”

    他都回答,“放心,不会有事的。”

    等车子到了柳江市人民医院,刚停好车,许卉动作极快的就要开车门,程剑锋一把拉住她。

    “程大哥你干什么呀?”

    许卉瞪着眼睛看他,她现在只想快点到爸妈身边去。

    程剑锋难以启齿,目光灼灼看着她好久都没开腔,就只是死死拉住她。

    许卉和他四目相对。

    其实许卉不傻,在来的路上,程剑锋接到那个电话的时候,看了她好几眼,她就知道是和她爸妈有关。

    许卉会猜,是不是程伯伯程伯母打过来的,是我爸妈没得救了吗?他们不敢告诉我吗?

    但她不愿意那样去猜,她就在心里安慰自己,不关我的事,是跟他工作有关的电话……

    此时此刻,程剑锋拉住她,表情复杂且艰难,能猜到的,许卉也都猜到了。

    她一点一点扒开他的手,颤抖着唇告诉他,“让我去见他们。”

    程剑锋终于放开她。

    许卉几乎是用跑的,程剑锋一个男人都得小跑才跟得上,可想而知她泡得有多快。

    等她跑到病房门口,那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全都是他们家的亲戚。

    爷爷奶奶在哭,舅舅舅妈也在哭。

    看见她来了,一个个的都在喊,小卉,你回来了……

    病房里,等待着她的,是两具尚有余温的尸体。

    那是她的爸妈,是永远把她捧在掌心里的爸妈,是对她说“小卉,你要是累了就回家,爸妈养你”的爸妈。

    许卉一眨眼,泪就流出来了。

    双腿无力,咚的一声就跪在了床边。

    程剑锋伸手要扶她,她把他推开,声嘶力竭的吼,“你给我让开!”

    程家父母见状,赶紧招呼自己儿子,“由着她吧。”

    程剑锋扶了扶额,把父母叫出去问话。

    一家三口站在楼梯间,程剑锋皱眉点了根烟,问他爸,“上高速前那个口子那么多摄像头,那货车司机也敢肇事跑路?”

    程爸爸冷笑一声,“可不就是有这种人。”

    程剑锋又道,“交警那边调监控了吗已经?”

    “肯定啊,这在咱们这算是很大的交通事故了,两口子又是人民教师,肯定要重视的啊。”

    “那就好。”

    程剑锋将烟头扔到垃圾桶,“小卉家里边的事你们照看着点,追悼会和出殡什么的,能帮的就帮,我给她找个律师,搞死那个人。”

    说完就要走,程母一把拉住他追问,“阿锋你和小卉你们又好了吗?”

    程剑锋皱眉,“没好就不能帮她了啊?”

    程母放了手,叹气,“那倒不是,妈这不是挺喜欢小卉吗。”

    程剑锋笑了笑,转身走开。

    程母问程父,“你说咱们阿锋这么好,小卉是怎么看不上他啦?”

    程父瞥她一眼,“男女感情的事,哪能看谁好不好就喜欢他啊,你当年不也看上一贫如洗的我?”

    ……

    程剑锋回到病房,看许卉一直在那跪着,也不哭,也不说话,这大概是她这一辈子受过的最大重创,程剑锋知道,她应该是好长时间走不出来。

    她跪着,他双手插兜站在她旁边看着,一直陪着她。

    许卉的爷爷奶奶白发人送黑发人,奶奶承受不住打击,昏过去好几次,此时已经住进了病房。

    爷爷年事已高,也被好几个人围着,生怕他出事。

    有几个亲戚看着程剑锋和许卉形影不离,都在背地猜测两个人的关系。

    许卉的叔叔阿姨们就说,阿锋和小卉从小就一个院子里长大的,谈恋爱也正常啊,郎才女貌,很登对。

    程剑锋听了一笑置之。

    许卉跪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整个人都僵硬了,程剑锋怕她身体撑不住,就劝她起来。

    她眼睛一直盯着被白布遮住的人,似乎是没听见程剑锋在说话。

    程剑锋见她这样,也是没招了,直接把她抱起来送回家去。

    原本许卉不哭不闹,刚被他抱起来,就又哭又闹,连带着骂,对他又踢又打,疯了一般。

    家里叔叔阿姨看着,看程剑锋任打任骂的样子,心里颇为欣慰:小卉爸妈走了,幸好还有个男朋友对她关怀备至。

    许卉被程剑锋送回家,程剑锋把她锁在家里,她气急败坏把家里的能砸的东西都砸了,哭也哭了,闹了闹了,程剑锋就是不让她再去医院。

    最后许卉崩溃的哭着跪在他面前,“程大哥我求你了,我爸妈已经死了,让我再陪陪他们吧。”

    程剑锋将她扶起来,擦掉她脸上的眼泪,刚擦干净,那些眼泪又源源不断的流出来了。

    “晚点,他们会把叔叔阿姨送到殡仪馆,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你得答应我,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情。”

    他将许卉抱在怀里,紧紧的抱住她,听她声嘶力竭的痛哭。

    下午,许卉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程剑锋将她抱到了她的卧室去。

    刚给她盖上被子,她的手机就响了。

    来电显示“言瑞泽”三个字,程剑锋想了一下到底要不要帮她接这个电话,如果对方是她男朋友,听到他的声音会不会误会?

    正想着,那边已经挂了。

    这样就最好了,他也不愿意做让人误会的事。

    可是就在他放下手机的时候,又响起来,还是言瑞泽打来的。

    程剑锋皱了下眉,到底还是接了。

    “喂,你好。”

    “……你哪位?”

    “我是许卉的朋友,她现在……”

    程剑锋看了一眼睡着了的许卉,措辞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说她睡了?还是说她在忙?好像如何说,都显得很暧昧。

    对方也是干脆的人,在程剑锋犹豫那几秒,他说道,“行吧,她要是空了,就让她给我回个电话。有劳。”

    “好。”

    对方教养很好,不多问,也很得体,这让程剑锋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对他产生了好感。

    程剑锋放下手机,出了许卉的卧室,给她带上了门。

    ……

    安静的客厅里,放在茶几上的豆浆油条早就凉了,那是早上言瑞泽买回来给许卉吃的。

    许卉一声不响离开已经几个小时了,言瑞泽打了几次电话,那头终于接通,但接电话的,是一个男人。

    对方的声音听起来温和有礼,哪怕他是个男人,言瑞泽也并没有反感。

    只是他一时间答不上来许卉在做什么,这让言瑞泽感到疑虑。

    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言瑞泽并不是武断的人,也不会因一个电话下什么定论,他不骄不躁,等许卉给他电话。

    今天是周日,案例要回大院陪家人吃饭。

    言瑞泽在家里等许卉电话始终没有等到,下午五点多,驱车去了军区大院。

    同一时间,乔湘也坐在去公公婆婆家吃饭的车上,言瑞森开车,她坐的副驾,言嘉楠在后排抱着言嘉睿。

    言嘉睿喜欢自己哥哥抱他,一路上都没有哭一声,还嘻嘻哈哈的直笑。

    那些叔叔阿姨都说睿睿长得越来越像嘉楠了,言嘉楠嘴上不承认,心里却想,这是我亲弟弟,能不像我吗?

    言嘉楠有时候挺自恋的,觉得自己家里人都长得好看,是来自他们强大的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