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资本】（3）未卜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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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过年的，资本圈也不肯歇息，涂屹然的假期还没用完，已经被各种电话连番轰炸，他要赶回上海去，于是和唐青悠在澳门机场直接分道扬镳了。
临别，涂屹然问唐青悠：“你还没回复我，什么时间。”
唐青悠一脸茫然：“什么什么时间？”
“结婚的时间。”
唐青悠看着涂屹然带笑的眼睛，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回答：“等，等我手上的项目顺利完成吧。毕竟是我主导的第一个原创剧目。”
涂屹然皱了下眉：“如果有麻烦……算了，工作的事，你就照着你的计划推进吧，不过有句话我还是想说，做事跟做人是一样的，不可能十全十美。所谓的成功，就看你的目标怎么设定了。”
唐青悠毫不犹豫地回答：“我的目标就是投资不要亏本。”说完看了涂屹然一眼，莞尔一笑：“这不是跟你学的嘛！”
“亏本生意有时候我也是会做的。”涂屹然意味深长地看着唐青悠。
唐青悠好奇：“比如呢？”
涂屹然抬手看了看时间，一边盘算着安检到落地的一系列时间安排，一边好像有点敷衍地回答唐青悠的问题：“比如说，我一个钻石单身男青年，被你拖成了大龄未婚男中年，这笔账我就一开始就没算好。”
“以后连本带利还你。”唐青悠笑着将他推入了安检入口。
等涂屹然过了安检，从视线中彻底消失了，唐青悠才仔细回味了一下刚刚的对话，自言自语：“这种事不是女方比较吃亏吗？什么时候性质变了，我怎么不知道？”边笑边摇头。
很快的，唐青悠也坐上了自己的航班，回了自己的家。
落地之后，唐青悠只在家里洗漱换了身衣服，便直奔淇奥报到了。
正月还没过去，唐青悠先把剧本工作提上了日程，要求影公子全力以赴、精编细作。两人在主创小组讨论之前往往会先进行一轮预览，唐青悠凭借自己的专业水平，从台词角度先做一轮修订，以确保整个本子最后呈现出朗朗上口的效果。
就在修订剧本的日子里，唐青悠去提了新车，就在提车的时候，听说吉利的老板成了奔驰最大单体股东，特意给涂屹然发信息炫耀了一番：“你看我都可以去摆摊子卜卦了！”
涂屹然笑道：“看来一切都在掌握中，你现在是春风得意。”
唐青悠说：“目前还没出什么幺蛾子，但你也不要一直提醒我要出问题。你忘了，这世上有个墨菲定律。一直想一件坏事，坏事就往往会发生。”
唐青悠始终还是带着点隐隐的不安，进入原创音乐剧《致我自行车上的姑娘》筹备工作。她做好了接下来的日子全程高压、频密加班的心理准备，也满心祈祷着不要出什么幺蛾子。
召集主创团队开了几次项目会议之后，几个关键的主演卡司在王舒工作室的帮助下很快落实了，男主演古诺是韩国练习生出道，乖巧得堪比小女孩，早早就入了组，
古诺虽然演技平平，好歹有张吸引流量的脸，虽然台词老记不下来，好在唱歌跳舞都不赖。但是王舒导演迟迟没有进组，执行导演又是个较真的，对古诺的表演是各种吹胡子瞪眼无穷尽的抱怨，而古诺又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一句话也不敢顶，今天骂完明天继续，一点演技也没见长进。整个剧组每天都不缺男主演的话题。
相比执行导演，唐青悠这个艺术总监仿佛要求不高，对古诺以鼓励为主，时不时就送他两句好听的：“天道酬勤，你这么努力，会有收获的，加油！”
大家以为唐青悠转了性子了，连邹见锋倪焕尔都奇怪得不行，偷偷前来打探消息：“悠姐，你不担心质量吗？古诺这演技，执行导演说排练时间得比旁人多翻两倍，这……堪忧啊！”
唐青悠私下跟他透了底：“不是我不担心，而是，一早就是捆绑条款，既然已经接纳了古诺，也不能换人，那就只能充分发扬他的优点，掩藏他的不足。现在一直催他骂他有什么用？以他这性格，态度那么好，心里再憋屈都给你点头哈腰的，你有辙？还不如鼓励鼓励他，让他放松心情把台词顺下来就好了，表演什么的，别太强求了。再说，反正这戏里还有王舒呢，王舒一出场，气场全开，到时候也就没古诺什么事儿了。”
难怪，但凡听到执行导演抱怨传来，她次次都是装和和事佬强压下来：“新人需要慢慢教。”
业内小有名气的女主演也是职业精神爆表，对古诺是全心帮忙耐心迁就，也给唐青悠省了不少事。
余下便是群戏演员的招募工作，音乐剧不比话剧，对演员的要求是既要会演还要会唱会跳，基本上可以说是“三位一体”，幸而国内引进音乐剧已有些年头，不少大学的艺术类院系开设有音乐剧专业，唐青悠直奔几所在音乐剧表演的专业排名靠前的高校，进行了几轮校园宣讲和招聘，既为剧目巡演做了铺垫性的宣传，也招到了一大批合适的群演。
这个时候，影公子的剧本也已经同步经过了多轮的讨论与修改，并最终定了演出本，剧组建组成功，开始进入了日常排练，淇奥戏剧中心突然热闹了许多。
从前只有在晚上演出时间才灯火辉煌、人头攒动的淇奥戏剧中心，在白天的时候也生机勃勃起来，楼上楼下，排练室、小广场，到处都有帅哥靓女进行小组排练的场景。
这些青春洋溢的年轻人全身充满了力量，他们都抱着大大的梦想，期望在这里打开一扇小小的门，可以最终通往梦想的殿堂。
唐青悠对于这些她叫得出名字或者叫不出名字的人，心怀感恩。他们在努力一起成就的，正是她的梦想。
而人生大概就是这样吧，一路走走停停，会不断遇到很多人，即便自己一动不动，身边也不断会有人来，有人离开，不可避免。
在几乎没有休息日的剧组工作中，明岚突然约她见面，还是非见不可。
要么兹事体大，要么别有内情，唐青悠匆忙赴约。
果然不是小事。明岚这次的见面，竟然是为了告别。这让唐青悠震惊不已。
明岚对唐青悠向来是直言不讳的，此刻也没打算隐瞒：“我办了停薪留职，学校的课先停了，我去给我家小张做陪读。顺便，进修个博士。”
“为什么这么突然？”唐青悠忍不住问她。
明岚淡淡一笑：“其实也算不上突然。你应该知道，老张又升官了。”
唐青悠知道打断人说话实在不好，可她此时真的没忍住：“他升他的官，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就是莫名地有些不安，说不好是怎么回事，就是总觉得会发生点什么。你听过没？人生三大幸事，升官发财死老婆。虽然我已经是前妻很多年了，但毕竟挂过张秉文妻子这个头衔十多年，前面在广电的那十六年没少让他关照。如今他越爬越高也该当个孤家寡人了。我不想凑这个热闹。再说，你也知道，现在国内高校评职称也是跟学历挂钩的，我这个研究生学历不够用了，得再去进修个博士来，最好是海归，省得将来混得比老师好了还不好交代哈哈……”
唐青悠却笑不出来：“岚姐，那我是不是很长时间见不到你了？”
“现在通讯那么发达，想见面不就是按个键的事儿？”明岚道，“再说了，你天天都能把自己忙成这日进斗金的样子，我们就算在一个城市，又能有多经常见面呢？”
“说的也是。对了，你们家小朋友快高中毕业了吧？大学准备念什么呀？”
“还没呢。还有一年多。这不，我紧赶慢赶过去陪读，也是为了孩子的前途，学了那么多年音乐，估计最后还是会考德国的艺术院校吧。”
唐青悠微笑颔首：“那挺好，将来跟我在一个圈子，我终于可以看着一个艺术家成长了。”
“将来搞不好得请你当经纪人。”明岚也笑了，“没有好的运营，艺术家容易饿死。”
两人不知不觉聊到了夜色深沉，不得不就此分手，而到了明岚登机那天，唐青悠更是因为剧组突发事件，没能赶上送机。
剧组的突发时间，说起来够唐青悠糟心的。本来呢，王舒在剧中扮演了一个角色，虽然戏份不多，但角色非常重要，是推动男女主角感情线发展的关键人物。可就在主演群演们都排练得差不多了，一个个眼巴巴满心期待地等着天王巨星王舒大人来走位合排的时候，千里之外的王舒突然给唐青悠传达了一个惊天大霹雳的信息过来：这个戏他演不了了！
虽说男主角是流量担当，但王舒才是实力所归啊，华艺院线买单的那一百场巡演不就是冲着他王舒的牌子吗？他不来，整个剧的所有演员都将被男主角一个人的光芒盖住，然后，彻底沦为一个“青春偶像”音乐剧？
明星舞台剧砸得还少吗？
唐青悠没办法坐以待毙，直接扯了张机票飞奔北京，拽着影公子去找王舒谈判。
唐青悠在王舒工作室排了两天队，终于见到了本尊。
王舒风风火火地出现在唐青悠面前的时候，看到唐青悠一脸怒气难消，上来便是双手合十的连声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唐老师，实在是怠慢了！我在筹备婚礼，实在是抽不开身。”
唐青悠也是无奈，直奔主题希望王舒可以收回成命。
王舒一脸抱歉的表情一直就没散下去的迹象：“唐老师，这个音乐剧是我个人非常珍惜的作品，我也不想缺席任何一场排练，但终身大事更重要，您说是吗？”
唐青悠想到涂屹然的提醒，心里默默叹了句，涂大神果然有神棍潜质，未卜先知！她还真是遇到麻烦了！
大过年的，资本圈也不肯歇息，涂屹然的假期还没用完，已经被各种电话连番轰炸，他要赶回上海去，于是和唐青悠在澳门机场直接分道扬镳了。
临别，涂屹然问唐青悠：“你还没回复我，什么时间。”
唐青悠一脸茫然：“什么什么时间？”
“结婚的时间。”
唐青悠看着涂屹然带笑的眼睛，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回答：“等，等我手上的项目顺利完成吧。毕竟是我主导的第一个原创剧目。”
涂屹然皱了下眉：“如果有麻烦……算了，工作的事，你就照着你的计划推进吧，不过有句话我还是想说，做事跟做人是一样的，不可能十全十美。所谓的成功，就看你的目标怎么设定了。”
唐青悠毫不犹豫地回答：“我的目标就是投资不要亏本。”说完看了涂屹然一眼，莞尔一笑：“这不是跟你学的嘛！”
“亏本生意有时候我也是会做的。”涂屹然意味深长地看着唐青悠。
唐青悠好奇：“比如呢？”
涂屹然抬手看了看时间，一边盘算着安检到落地的一系列时间安排，一边好像有点敷衍地回答唐青悠的问题：“比如说，我一个钻石单身男青年，被你拖成了大龄未婚男中年，这笔账我就一开始就没算好。”
“以后连本带利还你。”唐青悠笑着将他推入了安检入口。
等涂屹然过了安检，从视线中彻底消失了，唐青悠才仔细回味了一下刚刚的对话，自言自语：“这种事不是女方比较吃亏吗？什么时候性质变了，我怎么不知道？”边笑边摇头。
很快的，唐青悠也坐上了自己的航班，回了自己的家。
落地之后，唐青悠只在家里洗漱换了身衣服，便直奔淇奥报到了。
正月还没过去，唐青悠先把剧本工作提上了日程，要求影公子全力以赴、精编细作。两人在主创小组讨论之前往往会先进行一轮预览，唐青悠凭借自己的专业水平，从台词角度先做一轮修订，以确保整个本子最后呈现出朗朗上口的效果。
就在修订剧本的日子里，唐青悠去提了新车，就在提车的时候，听说吉利的老板成了奔驰最大单体股东，特意给涂屹然发信息炫耀了一番：“你看我都可以去摆摊子卜卦了！”
涂屹然笑道：“看来一切都在掌握中，你现在是春风得意。”
唐青悠说：“目前还没出什么幺蛾子，但你也不要一直提醒我要出问题。你忘了，这世上有个墨菲定律。一直想一件坏事，坏事就往往会发生。”
唐青悠始终还是带着点隐隐的不安，进入原创音乐剧《致我自行车上的姑娘》筹备工作。她做好了接下来的日子全程高压、频密加班的心理准备，也满心祈祷着不要出什么幺蛾子。
召集主创团队开了几次项目会议之后，几个关键的主演卡司在王舒工作室的帮助下很快落实了，男主演古诺是韩国练习生出道，乖巧得堪比小女孩，早早就入了组，
古诺虽然演技平平，好歹有张吸引流量的脸，虽然台词老记不下来，好在唱歌跳舞都不赖。但是王舒导演迟迟没有进组，执行导演又是个较真的，对古诺的表演是各种吹胡子瞪眼无穷尽的抱怨，而古诺又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一句话也不敢顶，今天骂完明天继续，一点演技也没见长进。整个剧组每天都不缺男主演的话题。
相比执行导演，唐青悠这个艺术总监仿佛要求不高，对古诺以鼓励为主，时不时就送他两句好听的：“天道酬勤，你这么努力，会有收获的，加油！”
大家以为唐青悠转了性子了，连邹见锋倪焕尔都奇怪得不行，偷偷前来打探消息：“悠姐，你不担心质量吗？古诺这演技，执行导演说排练时间得比旁人多翻两倍，这……堪忧啊！”
唐青悠私下跟他透了底：“不是我不担心，而是，一早就是捆绑条款，既然已经接纳了古诺，也不能换人，那就只能充分发扬他的优点，掩藏他的不足。现在一直催他骂他有什么用？以他这性格，态度那么好，心里再憋屈都给你点头哈腰的，你有辙？还不如鼓励鼓励他，让他放松心情把台词顺下来就好了，表演什么的，别太强求了。再说，反正这戏里还有王舒呢，王舒一出场，气场全开，到时候也就没古诺什么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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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青春洋溢的年轻人全身充满了力量，他们都抱着大大的梦想，期望在这里打开一扇小小的门，可以最终通往梦想的殿堂。
唐青悠对于这些她叫得出名字或者叫不出名字的人，心怀感恩。他们在努力一起成就的，正是她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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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岚对唐青悠向来是直言不讳的，此刻也没打算隐瞒：“我办了停薪留职，学校的课先停了，我去给我家小张做陪读。顺便，进修个博士。”
“为什么这么突然？”唐青悠忍不住问她。
明岚淡淡一笑：“其实也算不上突然。你应该知道，老张又升官了。”
唐青悠知道打断人说话实在不好，可她此时真的没忍住：“他升他的官，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就是莫名地有些不安，说不好是怎么回事，就是总觉得会发生点什么。你听过没？人生三大幸事，升官发财死老婆。虽然我已经是前妻很多年了，但毕竟挂过张秉文妻子这个头衔十多年，前面在广电的那十六年没少让他关照。如今他越爬越高也该当个孤家寡人了。我不想凑这个热闹。再说，你也知道，现在国内高校评职称也是跟学历挂钩的，我这个研究生学历不够用了，得再去进修个博士来，最好是海归，省得将来混得比老师好了还不好交代哈哈……”
唐青悠却笑不出来：“岚姐，那我是不是很长时间见不到你了？”
“现在通讯那么发达，想见面不就是按个键的事儿？”明岚道，“再说了，你天天都能把自己忙成这日进斗金的样子，我们就算在一个城市，又能有多经常见面呢？”
“说的也是。对了，你们家小朋友快高中毕业了吧？大学准备念什么呀？”
“还没呢。还有一年多。这不，我紧赶慢赶过去陪读，也是为了孩子的前途，学了那么多年音乐，估计最后还是会考德国的艺术院校吧。”
唐青悠微笑颔首：“那挺好，将来跟我在一个圈子，我终于可以看着一个艺术家成长了。”
“将来搞不好得请你当经纪人。”明岚也笑了，“没有好的运营，艺术家容易饿死。”
两人不知不觉聊到了夜色深沉，不得不就此分手，而到了明岚登机那天，唐青悠更是因为剧组突发事件，没能赶上送机。
剧组的突发时间，说起来够唐青悠糟心的。本来呢，王舒在剧中扮演了一个角色，虽然戏份不多，但角色非常重要，是推动男女主角感情线发展的关键人物。可就在主演群演们都排练得差不多了，一个个眼巴巴满心期待地等着天王巨星王舒大人来走位合排的时候，千里之外的王舒突然给唐青悠传达了一个惊天大霹雳的信息过来：这个戏他演不了了！
虽说男主角是流量担当，但王舒才是实力所归啊，华艺院线买单的那一百场巡演不就是冲着他王舒的牌子吗？他不来，整个剧的所有演员都将被男主角一个人的光芒盖住，然后，彻底沦为一个“青春偶像”音乐剧？
明星舞台剧砸得还少吗？
唐青悠没办法坐以待毙，直接扯了张机票飞奔北京，拽着影公子去找王舒谈判。
唐青悠在王舒工作室排了两天队，终于见到了本尊。
王舒风风火火地出现在唐青悠面前的时候，看到唐青悠一脸怒气难消，上来便是双手合十的连声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唐老师，实在是怠慢了！我在筹备婚礼，实在是抽不开身。”
唐青悠也是无奈，直奔主题希望王舒可以收回成命。
王舒一脸抱歉的表情一直就没散下去的迹象：“唐老师，这个音乐剧是我个人非常珍惜的作品，我也不想缺席任何一场排练，但终身大事更重要，您说是吗？”
唐青悠想到涂屹然的提醒，心里默默叹了句，涂大神果然有神棍潜质，未卜先知！她还真是遇到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