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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泼皮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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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重八就这样安顿下来,在陈浩跟马秀英的照顾下养伤。

    马姑娘太漂亮了,一双大眼,双眼皮,梨花带雨,身材婀娜,好比四月里的牡丹花。

    每次看到他,朱重八就流哈喇子,眼睛跟钩子一样,将秀英姑娘勾得浑身又痒又痛。

    马秀英过来送饭,他的眼睛总是不离开她的身,哈喇子掉碗里都不知道。

    瞧着他没出息的样子,马秀英将饭碗咣当砸在桌子上,怒道:“看什么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踩个稀巴烂!”

    女孩说完,白也一眼,扭扭搭搭走了,不想跟他扯上任何关系。

    陈浩赶紧抬手拉拉小朱说:“兄弟,别那么没出息,先把口水擦了行不行?”

    瞧着马姑娘姣好的身影,朱重八擦擦嘴巴问:“陈浩哥,你跟她啥关系?”

    陈浩说:“她是我姐。”

    “啊?马姑娘最多也就十七八岁,咋会是你姐?”朱重八还不信。

    陈浩说:“人家辈分大啊,我娶了她妹妹,是她妹夫,当然要叫人家姐。”

    “喔,原来是这样……。”小朱一边回答,眼睛一边往外面瞄,还想多看马秀英一眼。

    “八弟,你是不是瞧上了我姐?”陈浩笑眯眯问。

    “是,太漂亮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俊俏的姑娘。”

    朱重八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个时候,很明显他配不上马秀英。

    秀英姑娘虽说不是枝头的凤凰,可也是有钱人家出来的大家闺秀。

    一个讨饭的乞丐,咋能娶上这么好的姑娘?只能望美兴叹。

    陈浩立刻说:“我给你俩做媒咋样?干脆,你把我姐娶了,做我姐夫算了。”

    “啊!真的?哎呀那可太好了!”朱重八一听竟然蹦跶起来,乐得手舞足蹈,鼻涕泡都出来了。

    可后来一想立刻气馁了,马姑娘啥身份?自己啥身份?就算女孩肯嫁给她,用啥来养活?

    难不成让她跟自己一起去做讨饭婆?

    于是他只能摇摇头说:“算了,乌鸡怎能配凤凰?我不敢!怕她瞧不起我。”

    “那你喜欢不喜欢她?”陈浩又问。

    “当然喜欢了,我朱重八这辈子能娶上这样的媳妇,虽死无憾!!万一她瞧不上我咋办?”小朱还是没底气。

    马行无力皆因瘦,人不风流只为贫啊。

    “如果我保证你能成功,几年以后她会嫁给你,你追不追?”陈浩问。

    “当然追啊……。”

    “那还愣着干啥?撒开脚丫子上啊!我看好你!”陈浩赶紧给他鼓励和信心。

    然后踹他一脚,把朱重八从屋子里给踹到了院子中间。

    朱重八一个趔趄栽出来,看到马姑娘在哪儿洗衣服。

    于是,他整理一下满是窟窿的上衣,提了提补了八个补丁的裤子,呵呵一笑,死皮赖脸靠了过去。

    他终于开始追逐马秀英了。

    俗话说饱暖思银欲,现在吃饱了,喝足了,心里瞬间升起更高的追求。

    那就是讨个媳妇,生个娃,过正常人的日子。

    “马姑娘,洗衣服呢?你歇着,我来我来……。”小朱屁颠颠蹲下,赶紧跟马秀英抢着洗衣服。

    哪知道马秀英停下手使劲瞪他一眼,只回答三个字:“滚犊子!!”

    小朱讨个没趣,觉得好尴尬,可他的脸皮厚,很有锲而不舍的精神。

    不管三七二十一,他抢过秀英姑娘手里的衣服,帮着她洗起来。

    马秀英懒得搭理他,站起来走了,女孩拿起扁担挑上水桶,打算到村外的小河里去挑水。

    朱重八一瞧马姑娘走了,衣服也不洗了,立刻跟在后头撵了出去。

    马秀英来到清澈的小河边,挑了两桶水,刚刚走上岸,朱重八就过来了。

    “马姑娘,你身子弱,我来帮你挑水,我力气大,是男人,你歇着……。”说着,他又过来抢夺她的扁担。

    马秀英拗不过,只好把水桶给他。

    朱重八挑起两桶水,一点也不费力,脚步很轻盈。

    他人高马大,当初在皇觉寺里做沙弥的时候,整整挑了四年的水,力气早就练出来了。

    马秀英还是懒得搭理他,径自回到家,将半簸箕麦子放在石磨上,慢慢推起来。

    朱重八将水倒进水缸里,看到女孩在推磨,他又屁颠颠过来了。

    “哎呀妹子,你可别,这那是你们女人干的活儿?我来我来,你别累着……。”说完,他立刻过来帮着秀英姑娘推磨。

    马秀英一瞪眼:“你啥意思?嫌弃我不会操持家务?”

    小朱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你长这么俊俏,当驴子一样拉磨,是暴殄天物,这样,我拉磨,你看着,陪着我说话。”

    马秀英怒道:“我跟你没话说,爱推,你一个人推!”

    女孩径自又走了,于是朱重八只好一个人磨了半口袋麦子。

    几天的时间,自从朱重八来到马家以后,显得可勤奋了,啥活儿都干。

    挑水,劈柴,洗衣服,拉磨,只要是力气活儿,他一个人全包了。

    他一直在讨好秀英姑娘,也在讨好马老婆儿。

    他非常亲热地喊马老婆儿婶子,还夸她老当益壮,宝刀不老,越来越年轻。

    还有更厉害的,每天早上起来,他总是帮着马二娘提尿盆。

    晚上帮着老婆子将尿盆拎进屋,第二天早上再把臭烘烘的尿盆从屋子里拎出来,跟伺候自己的老娘一样。

    把马老婆儿乐得,一个劲地夸这后生好,在闺女的面前帮他说了不少的好话。

    陈浩也赞叹一声说:“皇帝就是皇帝,大丈夫能屈能伸啊……不亏是厚黑学的祖师爷。”

    马秀英一直是马二娘的一块心病。

    现在二闺女出嫁了,找到了如意郎君,她想把大姑娘也嫁出去。

    不能再等了,万一跟陈浩假成亲的事儿泄露出去,朝廷一定会派人来抄家。

    正瞌睡嘞,来个枕头,眼前的朱重八就是最理想的人选。

    人是丑了点,可粗柳的簸箕细柳的斗,世上谁嫌男人丑啊?

    于是,在陈浩的怂恿下,马二娘开始劝说闺女了。

    “妮儿啊,你年纪不小了,该成个家了,小朱这孩子不错,别挑了,差不多就嫁了吧。”

    马秀英听了娘的话却很生气,凤眼一瞪:“我不嫁!要嫁你去嫁!”

    马老婆儿说:“这孩子,我嫁给他,你爹咋办?净说胡话……。”

    “我的事儿你别管,自己的婚事,我自己会做主!!”马秀英气愤愤怒道。

    朱重八越是一副下贱的样子巴结她,她越是觉得讨厌。

    这样的男人很不可靠,没有一点男子气概。今天他会对她卑躬屈漆,低三下四,明天照样会对别的女人卑躬屈膝,低三下四。

    而且马秀英发现,男人一直在故意隐藏自己,对他根本看不透,朱重八的心机太深了。

    这一点她是有依据的。因为小朱伤好以后,每天晚上出去偷山民的东西吃,就是个泼皮无赖。

    马家村本来就穷,穷得叮当响,村里几户偷偷喂养鸡鸭的女人,牲畜都被朱重八偷光了。

    这孙子偷东西很有一套,抓个知了,用线绳子捆了,丢给不远处的鸡鸭。

    那些鸡鸭发现有知了在地上扑棱,立刻扑过去啄食。

    吃了知了的鸡鸭发不出声,不能动弹,只能任他摆布,生生被小朱用线绳拉进怀里,就那么抱走。

    拔毛以后,用火一烤,然后他一个人狼吞虎咽。

    他的东西不给家里人吃,也不跟陈浩一起分享。

    朱重八自己也不知道,马秀英已经偷偷观察他很久了。

    所以,马姑娘觉得这个人很自私,绝不能同甘共苦。

    终于,朱重八住进马家七八天以后,山里的那些寡妇跟留守女人一起过来讨伐,纷纷跟马老婆儿抗议。

    “马二娘!让你那亲戚赶紧走吧,你不知道,俺家的鸡都被他偷光了……你难道没看见,他一到晚上,那眼睛就跟黄鼠狼似得,烁烁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