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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傀儡城堡(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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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未必会信。】晏明光说。

    燕危自然清楚。

    能走到这一步, 并且在善傀出现的最短时间内发现其中默契,直接心狠手辣地放弃了一个自己组织里的玩家获得首分,这群人可以说是他们目前为止遇到的最棘手的玩家。

    三言两语毫无实质证据的话, 并不能够让他们真的直接动起手来。

    但燕危要的也不是他们现在就相信, 要的只是让这四人放弃动手的念头而已——现在和四个玩家正面对上, 不值当。

    此时,晏明光藏在耳中的对讲机传来了林缜那头的声音。鱼飞舟那边不知道是不是把对讲机道具关了, 一直没有东京,而本来在等待着燕危两人的林缜似乎骤然动了起来,他跑得很快, 对讲机中不断地传来高速移动的风声。

    燕危面前,这四人神色各异, 在这片刻的时间里, 总是不自觉就打量着那个长相文秀的男人,甚至开始观察起其他三个队友。燕危的话并没有让他们立刻做出什么冲动的举动,但是却在他们心里埋下了一丝怀疑的种子。

    不论是燕危口中那个有问题的长相文秀的男人, 还是其他三人, 他们都会因为这件事情产生一个念头。

    谁也不知道,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他们中间会不会有人其实是善傀,而他们并不知道?会不会又有人从一开始就装成了玩家, 打算利用完其他人之后也把其他人都杀了?

    那长相文秀的男人目光愈发低沉。他看着燕危,狠戾道:“你还记得‘我’当时从哪里走了吗?带路。”

    “你自己从哪里走,为什么要问我啊,奇奇怪怪的。”

    “那不是我,”这人缓缓举起手中的兵器,对准晏明光和燕危, 说,“那是傀儡,我们现在要找到他。”

    燕危一愣,反应了一会,似乎“这才”意识到这人的意思和这几人带来的危险,赶忙摇头道:“我、我不知道,我和我队友先走了……”

    “不知道任何信息的人,在副本里面是没有价值的,”对方皮笑肉不笑道,“那不如让我们把你送给那个城堡主人吧,他可没说不能给他送玩家。万一你们是傀儡伪装的,那我们可就赚了两分了。”

    “我们怎么可能是傀儡!?它们都表情麻木没有思考能力——”

    “问那么多干什么?下来,带路!找不到‘他’,谁知道你是不是在撒谎?你要是真的在撒谎,我们就把你们两扔到绞肉机里去。”

    燕危咬牙,片刻道:“……行,我带路。”

    晏明光没有动。

    燕危立刻装模作样道:“你这时候就别犟脾气了,我们又打不过……放我下来吧,我只是肩膀受伤了,又不是腿。”

    晏明光神情不变,只是顿了顿,缓缓把燕危从自己背上放了下来。

    燕危在这一瞬间,骤然感受到了晏明光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杀意。这股杀意突然散出,被晏明光那本就冷淡的气质稍稍遮盖,反倒不是那么明显,只有在晏明光身侧的燕危才能感受到。

    比起刚刚看到这几个人的不屑,把他放下来走路,这人反而有杀意了?

    奇奇怪怪的。

    燕危眨了眨眼,忍着伤口的疼痛,走在前头道:“这个方向。”

    那四人互相看了一眼,心中那怀疑的种子愈来愈大,却也表面不露声色地跟着燕危走着。

    燕危每次带路的时候,不仅仅要指着方向,还仿佛怕这几人不认路一样,还要把走的具体方向和大致多少米说出来。

    而对讲机中,林缜那边快速移动的声音还在持续。

    燕危带着这几人朝着林缜发来的定位走,期间不断地偷偷看着排位表。

    除了方才这四个人拿到的首分,排位表没有任何动静。以这批玩家的实力和素质,不可能没有其他人猜不到这些,只不过是现在离时间结束还早,大家又找不出什么分辨的方法,还没有人动手而已。

    燕危猜测,时间后移之后,排位榜的变动速度会越来越快,随后再度跌落到地点。因为一开始玩家们可以收割那些赌楼失败被送进来的,到后面都是角逐下来的玩家,每增加一分都难。

    但如果是这样,玩家们可能会到最后因为互相的忌惮而缓慢停手。

    这并不符合这个副本想让自相残杀越来越激烈的出发点。

    所以……是不是还有潜在的得分方式他没有发现?

    突破点绝对不在最表面的东西。就好像在迷宫里一样,用玩家的鲜血铺路,看上去是一个玩家们通过观察得到的方法,但这其实只是最粗暴最直接的方法,还因此增加了恶傀数量、减少了善傀的数量。

    而进入城堡以后,把看到的玩家都抓到送给黑袍人,就有一半的几率得分,这其实是和迷宫用玩家铺路是一样的道理。只是几率下降,收益上升而已。

    但是丛林迷宫的最后解法其实是伤害自己。

    所以燕危不觉得傀儡城堡的解法只有这么一种,他必须尽快看出其中的玄妙。这一次,他不仅要破局,还必须拿第一,因为只有第一才能拿到副本的额外奖励——最后一枚月轮碎片。

    而这几个玩家,就是他的切入点。

    他们迅速拐过几道弯,和林缜的定位越来越近。

    晏明光突然道:【……你在想什么。】

    近距离和一个人维持着感知迸发的技能并不太难,燕危一直维持着两个人的联系。

    他说:【我在想,到了后面,实力微差的玩家必然会被尽数淘汰,他们死了,最后几天,什么样的利益能够让玩家继续保持厮杀?对付一个十几层、二十几层赌楼失败被强制吸入的玩家,来换取排位的一分和城堡内的十金币,是值得的。但如果对付一个四十八层、拥有抬楼能力的种子玩家,这个收益太不值得了,不如不要。而每一组都有二十八枚硬币,还可以抢独狼玩家的硬币,硬币根本不会是问题。那究竟要靠什么?】

    有什么东西可以让最后存活的那些玩家出手?

    【我有一个想法,但我需要用已经得分的人试验。刚才我看了排位表,他们这个组织,得到这一分的人,就是这个长相斯文的男人。至于我要怎么试验……你等着看吧。】

    说话间,他们的定位和林缜的定位一瞬间重合了。

    燕危身后,那个组织的其中一个玩家没好气道:“我看你就是在撒谎,这都拐几个弯了还没到?”

    “我真的没有!我遇到人的地方挺远的,因为我还被傀儡追杀了一路,本来就不近……”

    他说着,嗓音一停。

    前方骤然一个人影出现。

    这人穿着帽衫,连衣的帽子掀起,盖住了大半的脸,看不出来长什么模样。他气质颇为外放,能感受的出来是个三四十层的玩家,一看就是个硬茬子。

    这几人并不想节外生枝,打算错身而过,岂料这位玩家骤然停下了,转头对着那长相文秀的玩家。

    那是一个压低了的颇为沙哑的声音:“哎?你怎么在这,刚还说找不到你队友呢,这不是都在吗,还六个人呢……啧,还拉着我问,浪费时间。”

    他说完,也没怎么在意,抬脚就走,只留下那四人面面相觑。

    燕危:“……”

    幸亏这几个人不认识林缜,这个人的演技是真的差的可以!!

    那头,林缜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角落,燕危这才嘀咕道:“我都说了你一直在找队友……那时候还挺着急的呢,你看你还去问了别人,不止我一个人吧……”

    长相文秀的男人面色十分不好看。

    他皱眉沉思,脊背绷直,已然不自觉便警惕了起来。

    晏明光扶着燕危,只是淡淡地看着这些人,双眸望不见底。燕危则是脚步一停,困惑道:“怎么不走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片沉默。

    燕危眸光微转,这一回不再说话了。

    他一个人的话语确实是不可信的,晏明光也同样的说法,也确实还是容易让人怀疑。

    但是谣言向来三人成虎,一切的不相信和质疑都会在一件事情被反复提及之后变成深信不疑。即便是天方夜谭地和一个人说“天要塌了”,第一个人说的时候,别人是不信的,第二个人说的时候,别人也只会觉得胡说八道,可第三个人再说的时候,被告知的对象就会产生一瞬间的“难道天真的要塌了”的动摇。

    在这几个人已经有所警惕的时候,不断地加深燕危说的那番话,这群人不信也会信。

    片刻后,其中一人终于打破了沉默:“你是玩家还是善傀?”

    长相文秀的男人一愣,怒而笑道:“你疯了吗你问我这个问题?我们认识这么久,你难道分不出我和善傀吗?”

    另一人骤然道:“我们刚才观察过的,善傀和玩家没有区别——包括认知。你说你不是,那你怎么证明?”

    “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我本来就不是,我为什么还要证明?”长相文秀的男人冷笑了一声,“就算我是,难道不是应该先把别人解决了吗?你上来就质疑我,我现在怀疑,你是混进我们当中的善傀了。”

    有一人阴阳怪气道:“就算你是?这话是什么意思?”

    燕危抬手,手肘轻碰晏明光,在脑海中对他说:【晏老师,用你那个抬楼获得的技能。】

    短距离瞬时移动。

    晏明光深深地看了这几人一眼,抓起燕危的手,小心规避着燕危的伤口。

    下一刻,两人骤然消失在了这群人的面前。而这群人已经没有理会燕危二人了——他们已然动起手来。

    燕危眼前一闪,便瞧见了穿着黑色帽衫的林缜。不远处传来十分激烈的打斗声,是那四个人在动手的动静。

    林缜啃了一口坚果,悠哉悠哉道:“我们不动手?”

    “不用,等他们分出个胜负就行。到时候输了的那个一定会被其他人抓着送到黑袍人面前——多半是那个假斯文的人,我们在后面跟着,我需要观察一个东西。”

    等这些人打完还要一会。

    燕危缓缓依靠在晏明光的身上,轻轻闭着眼缓一缓。

    耳边传来男人微凉却偏暖的嗓音:“怎么了?”

    燕危摇头:“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既然善傀和玩家都拥有一样的认知,那最本源的问题——我是不是我?”

    他看着刚才那几个玩家间的互相质疑甚至是自我怀疑,一瞬间心底油然而生一种可怕的想法。

    他开始质疑他自己。

    他开始思考,他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他是玩家还是善傀。

    他到底……是不是燕危。

    这样的认知是近乎可怕的——这才第一天。在这样的环境下过上几天,他们会不会完全混乱了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