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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季皖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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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尚玉儿真的穿上了盔甲,骑在马上准备出去的那一瞬间,她突然明白了燕王的执念。

    长江后浪推前浪,燕王早已经不再上战场杀敌,可是燕王每天必定会做一件事情,亲自擦拭自己的盔甲,擦拭自己的剑,随后便会发呆一炷香的时间。

    以往她认为这是燕王的执念太深,已经不上战场了,又何必再对着这些东西伤神呢,现在她明白了,这些不是那些个死的物件,这是个活的东西,他象征着燕王的热血,同样他也象征了无限的荣光。

    而当沈良看到那一片红火之时,有刹那间的出神,思及这些日子,却是没有见过这个小将。

    “来者何人,我的刀下可从来不死无名之人。”

    沈良的骄傲自大让尚玉儿有一丝不屑,同是亲兄弟,怎那个就如此低调行事,这个就如此的高调呢。思及此,她抬头,却正看到那城墙之上站立着一抹白衣,脸上银色面具,发丝随风飘动,不是沈卿又是谁。

    尚玉儿不由自主的握紧了腰间的软剑,她一定不可在他的面前失了面子去。

    “天路王朝,尚玉儿。”

    尚玉儿,当她报出自己的名讳时,周遭一片寂静。

    尚玉儿,燕王之女,幼年曾打死过一只吊睛白额虎而成名,不爱红妆爱武装。

    而尚玉儿的出现也让凤岚清阵营的人重新审时度势起来,尚玉儿可是燕王的女儿,如今凤岚清被指通敌叛国,可尚玉儿却前来相助,莫非这件事情并不像传闻一般。

    燕王一向大公无私,如果凤岚清真的坐实了这罪名,燕王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女儿来到这边关呢,一抹杏色从眼前飘过,让人注意的却是她的绝色。

    睿安公主,樱蔓荆。

    这两人的出现彻底将如今的形势搞乱,不少人心中都在重新思量自己究竟应该怎样做。

    可沈良却是笑了出来:“莫非这天路王朝当真是没有别人了吗?竟然连这娇滴滴的郡主都出来迎战了?”

    虽然沈良知道尚玉儿的名讳,知道她的身份,可毕竟是雾霭王朝的,对于这尚玉儿自然就知道的不算清楚。

    “当真是否娇滴滴,本将就拿你来正名。”

    说完,尚玉儿便从腰间抽出了软剑,驾马而去,那股子凌厉的气势让所有人为之一颤,就连沈良也有片刻的失神,随之全神贯注起来。

    本以为这美娇娘就是来战场和和稀泥的,如今看来则不然,她倒是一身的好武功。

    沈良是出了名的骁勇善战,可是尚玉儿在他的面前却完全不落下风,反而慢慢的占据了上风,次次都能刺中要害,却又放过,活像猫捉老鼠一般。

    沈良纵然自大,也是有自己的尊严,看到尚玉儿如此戏耍于他,怒从中来。

    “在这战场上,你怎能如此戏弄于我?”

    尚玉儿却是一笑:“自然是报你侮辱本将的仇,纵然本将武功高,却心眼小,受不了别人嘲笑呢,既然将军已经受不了了,那么咱们这场战结束便是。”

    说来,尚玉儿轻轻的挑剑一刺,便将沈良盔甲的带子挑了开来,却没有伤其要害。

    “将军高招。”

    尚玉儿却是没有回他的话,转向回城,末了,抬头看向城楼之上。

    “沈卿,这可是为了你。”

    为了你才没有伤及沈良。

    骑在马上的火红,蓦然抬头,那份美震慑到了许多人,可唯独当事人沈卿没有什么反应,樱蔓荆从上来城楼便站在了沈卿的身边。

    “沈卿,玉儿是我的姐妹,对你的心,你自己也很清楚。我知道你的心中藏着一个女子,你可以不喜欢玉儿,但是请你不要再伤害她至深,她险些死去的场景我经历一次便够了,不想经历第二次。同样,如果玉儿再出了什么事情,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不管你是否是岚清的好兄弟,我都必然会让你偿还。”

    沈卿转头,却只看到一抹杏色下了城楼,凤岚清投给他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随后也跟着樱蔓荆下了城楼。

    看到樱蔓荆,尚玉儿自然是赶紧翻身下马,跑到了樱蔓荆的面前,握住了她的手,小脸上都是兴奋,眼睛当中的光芒似乎比那天上的星星还要明亮。

    “荆儿,荆儿,我赢了,我赢了,大将军沈良,我对战他,我都没有落下风呢。”

    这份自豪,和骄傲,与她火红色的盔甲交相辉映。

    “我都看到了,你十分的厉害,是当之无愧的巾帼英雄。”

    看到凤岚清之后,尚玉儿却直接跪倒在地。

    “末将有错,还请将军惩罚。”

    “你又何错之有?”

    “末将私自决定,未带沈良回城,也未伤及到他,是末将的不是。”

    “你做的很好,”凤岚清亲自将尚玉儿扶了起来,目光当中满是欣赏,“你的武功比本将所想高出许多,甚至于比这些名将都要高出许多,本将现封你为前路先锋,同时,让你进入诡谲。”

    诡谲,那是多少学武之人的梦想。

    仿佛进入了诡谲,就已经和别人不一样了。

    那不止是一个战队,更是一份荣誉。

    “末将领命。”

    今年,诡谲破格进入了三个人,但是每个人却都是心服口服。

    第一个便是樱容兮,他花了一个月便战胜了将军,早晚练功,努力所有人都能看得到。

    第二个便是姽婳,她也是争议最大的一个,凤岚清并没有给她设任何考验,她的进入仿佛就是为了樱容兮,背后流言蜚语自然是少不了的,可是在姽婳进入诡谲的第三天,她便已经一个人将别人击倒,在战场上更是立下了战功,却从不邀功,只留在樱容兮的身边,做他的副手。

    姽婳的天分,让所有人都望尘不及,也让所有人彻底对她改观。

    第三个便是今天赢了沈良的尚玉儿,她的进入别人更是心服口服,沈良是什么人,那可是雾霭王朝的主将,可尚玉儿却将他打的节节败退,宛若猫捉老鼠,这样的高手能够进入诡谲,是他们的荣幸。

    当天晚上,樱蔓荆便召集了所有的将领士兵,而罕见的这晚凤岚清并没有坐在主位上,而是樱蔓荆,凤岚清和沈卿却是站在了一旁。

    坐在主位上的樱蔓荆却是百无聊赖,玩着手中的酒杯。

    “樱容兮,各位将领都到齐了吗?”

    “回公主,已经悉数到齐。”

    “好,大家可曾知道本公主的身份?”

    “自然知道,您便是睿安公主。”一个将领附和到。

    “既然知道,那本公主问你一个问题,如今这摄政王和沈卿将军究竟是有罪还是没罪呢?”

    那名将领看了看周围,答道:“摄政王殿下和沈卿将军自然是有罪的,沈卿将军明明未曾丧生,却举办了丧礼,此为欺君。而摄政王殿下知情不报,也逃脱不了干系。同样,敌方多次先行知晓我军的作战方法,沈卿将军是沈氏一族的二公子,摄政王殿下又同他是好友,自然也是逃脱不了干系的。”

    “你推断的十分有道理,这样一来,本公主也认为他们逃脱不了干系呢。可是你们是否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沈卿贵为沈氏一族的二公子,如果当真伙同摄政王要谋反,那么为何不直接里应外合取关呢?再者,沈氏一族的兵马,加上摄政王殿下的诡谲部队,难道取关当真这么难吗?还需要如此计划?还有被你们发现?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樱蔓荆字字珠玑,虽漫不经心,却说出了最重要的话,众人本就因为尚玉儿和樱蔓荆的出现有所动摇,如今听樱蔓荆这么一说,顿时觉得樱蔓荆说的没有一点问题,而且凤岚清身为摄政王,沈卿身为沈氏二公子的确没有必要这么大费周章。

    “没准这是殿下再为以后考虑呢?”

    “为以后考虑?殿下倘若要谋反,这整个天路王朝跟他都没有关系,有何要考虑的,再者,殿下为封为战神,如今哪个王朝不想让殿下为自己效力,开拓疆土,何须考虑。”

    说完这句话,樱蔓荆瞬间站了起来,一股子凌厉的气势,跟当年的无双长公主竟然奇迹般的重合在一起,那威严有过之而无不及,让人无法相信站在自己面前是一个未曾及笄的小丫头。

    “殿下十岁上战场,便立下赫赫战功,整整十六年,殿下都在西征北讨,何曾背叛过天路王朝。沈卿将军是假死,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何在出战的前夕,沈府烧起熊熊大火,这将领变成了一个守城官?这当真只是巧合吗?沈卿将军是沈氏一族的公子又如何?他跟在殿下的身边,为了天路的安宁祥和是少贡献了自己的力量吗?你们几乎所有人都是殿下的属下,跟随殿下这么多年,莫非对殿下真的一点了解都没有吗?一点信任都没有吗?如今大敌当前,我此次过来,便是奉了皇上的令,如果你们有谁说,本公主抓了殿下和沈卿,你们能够迎战沈氏一族的,那么本公主马上将他们抓起来,如果没有,那么休要再造谣生事,倘若还有一点风言风语,本公主绝不轻饶。”

    “公主,末将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问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樱容兮。

    “你讲。”

    “公主与殿下素有婚约,难免偏袒,我等如何相信您,虽说您奉了皇上的命令,可有如何凭证?”

    樱容兮的心中自然是相信樱蔓荆和凤岚清的,同样他也相信他的姐姐素来不会打没有准备的仗,既然来到了这里,必然是有对应之策的。

    如果此事不问清楚,就算众人现在没有意义,私下也一定会一轮纷纷,这于局势有害无益。

    “凭证吗?本公主自然是有。”

    说完这句话,樱蔓荆便拿出了那金牌,纵然是晚上,在火光的照耀下,那金牌也显的格外瞩目,离的近的自然也是看清了上面刻的字。

    就连凤岚清在看到那枚金牌时都十分的意外,不敢相信她竟能拿来免死金牌。

    “臣见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末将见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起来吧,”樱蔓荆将金牌揣到了袖子中,“这下众人可还有异议?如若没有,本公主连夜奔波赶路也乏了,先去休息了。”

    “末将恭送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营帐。

    “姑娘,你不是说累了吗?怎生又把我们召集在一起了呢?”水儿有些疑惑,这樱蔓荆回到营帐之后并没有休息,反而是换了一身利落的衣衫,又叫她把众人都集合到了一起。

    “是啊,荆儿,你不早点休息吗?”

    尚玉儿已经是十分的困乏,纵然她是铁打的,现在都有些受不了,这么多天日夜兼程,今天又打了一场,体力早已经耗光。

    “如若现在休息,咱们上哪里去抓大老鼠去,如果被她给跑了,那咱们可就后患无穷了。”

    “什么大老鼠啊。”

    众人皆是有些怔楞,就连凤岚清和沈卿都没有反应过来,樱蔓荆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能再跟你们细说了,抓住了你们自然就会明白了。岚清,你跟我一组,水儿和烛火一组,素殇,地支,天干一组。玉儿和沈卿一组,东木梁木一组,阳火你去找可靠的人将营地围起来,但切莫声张,其他的人去五个出口等着,今天我非要逮住那只大老鼠不可。”

    是夜,两个人影鬼鬼祟祟的前进。

    “我说,为何一定要等到入夜再走。”

    “入夜方便,白天太过醒目,我早就看好了地形,按照我的方法一定能走出去的。”

    说完这句话,两个人便都贴住了墙不动,静等一列巡查的士兵走了过去,这樱蔓荆和尚玉儿的到来,倒是加强的这里的守卫,毕竟这一个公主,一个郡主谁出了事情,他们都担待不起。

    “你看,这个时候,这个门这里是没有人的,咱们就从这里出去。”

    “好。”

    她这句话刚刚说完,守班的侍卫便离去了,他们两个赶紧往那里跑,却不想突然火把照亮了周围,他们竟被包围在了这里面。

    “看,我就说,能抓住这两个大老鼠。”

    樱蔓荆的声音当中充满了得意,而其他的人此时也来到了这个门。

    “怎么样,徐婉柔,这么晚打算去哪里啊,还有你,咱们可是当真好久不见啊。”

    徐婉柔的样子大家自然都认得,可是跟在她的身边那女子,一身紫衣,样貌平凡,不太像哪家的大家闺秀啊。

    到底素殇眼尖:“姑娘,这不是跟在二姑娘身边的婢女灵芝吗?”

    “哦,你是吗?”樱蔓荆走近了她,“你真的是灵芝吗?可是为何本公主越看你越不像,反而看着你像季府的大小姐的大小姐,季皖芝呢?”

    “姑,姑娘,这怎么可能会是季皖芝呢?她不是早就已经被杀头了吗?为何现在会在这里?”水儿十分的诧异,别说水儿了,这里的每个人都十分的诧异。

    毕竟当初季皖芝死的时候,众人都是在面前的。

    “睿安公主,是啊,季府的大小姐不就早被斩首了吗?奴婢怎么会是她呢?”

    “这自然是因为有人用了偷梁换柱之计,将你给救了出来,大家还记得那场大火吗?就是在那场大火当中,季皖芝被人掉了包。当日你被行刑,我曾经看到过一抹紫色,身影同你一样,我本以为是幻觉。可却在樱蔓珠的身边看到了你,一张如此平凡的面庞下,竟然长了那样一双美丽的眼睛,里面蕴含了说不尽的内容,同样让我感觉到熟悉,所以我便着人去调查了一番。怎么,季大小姐,如今还是不肯承认吗?”

    “哈哈哈,”笑声从那女子口中传出,她伸出手,揭去了脸上的面具,却是季皖芝无疑,“既然你早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为何又不揭露?”

    “因为我认为你虽坏事做尽,却受害颇深,当然最重要的是,你是樱蔓珠最重要的一步棋子,没有你,我又怎么能够拿到如此强有力的证据呢?”

    “所以从一开始,你便设下了一场局,就是等着我还有二姑娘上钩。”

    “对,没错,你恐怕不知道在樱蔓珠命令你出府的那一刻便已经被我的人盯上了吧,带来徐婉柔的人也是你,盗走作战方法的也是你。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自然无话可说。”季皖芝又看向了凤岚清,“这便是你心仪的女子,满腹的诡计,比地还深的城府,恐怕你被她算计其中都不自知。”

    “如果算计本王,可以保她无忧,本王有何不可被她算计。”

    更何况,从一开始,她算计的最大的棋子便是他,至于两人的关系发展,恐怕也是她的算计之外,如此说来,这桩算计并不亏,她将她自己也算计给了他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