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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久别重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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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你看到这里, 说明作者君的荷包还能再鼓一点!陆深:你不够爱我

    “怎么突然问起他?”

    “没什么,只是想起来。毕竟跟着我们一块儿出来的,也不知他现在如何, 安不安全, 这一路上变数很多的。”

    可事实上赵前这边远比陆深和庄澜顺利。他离开的早,正赶着最混乱的时候离开京城, 各地城门把守都不似从前森严,他一路也算畅通无阻, 行了几日后又遇顺路的好心人愿意载他一程,如今离罗山只剩下两日行程便可赶到。

    夜里来不及赶到下一处城镇,陆深和庄澜仍是宿在野外。这一夜吃了不少苦, 三个小娃娃白日受了惊吓, 睡不安稳,没多久便会哭闹醒来。起先庄澜和陆深还能轮流看着哄着,到后来两人竟都被折腾地睡意全无。

    庄澜靠在车壁, 睡不着但也困倦,语气有些慵懒, “你今儿用的那些暗器是哪来的?你藏在哪儿?我都没见过啊。”

    “宫里寻常的东西罢了,你不习武自然发现不了我随身带着啊。各宫侍卫都会用,种类不同而已。”陆深抱着燕珉,声音不太大。

    “都会用?那不是吧——”庄澜皱起眉仔细回忆着, 最后肯定地说, “从前我们宫里的张志就不会啊。”张志原先是长春宫的侍卫, 只是张志为人冷淡, 侍卫宫女本就接触不多,庄澜和他不大熟悉。

    “你是宫女自然不知道这些,宫里侍卫每年有固定的训练和考核,这是考核之一,张志肯定是会的,也可能是你没注意过。”

    庄澜想想,觉得有道理,但她一时对陆深那飞刺有些好奇,“你给我看看你的暗器吧?”

    “姑娘家少看这东西。”

    “小气。”庄澜和陆深交涉几个回合都没成,索性抱膝缩进座位里,小声嘟囔,“原以为你们都是只会些功夫的,早知道你们作侍卫的还会这个,我以前就该去问问关守炎的。”

    陆深听见关守炎名字,耳朵都竖起来,眯着眼打量庄澜,“关守炎?原先在董昭仪身边,后来出了宫的那个侍卫?”

    “是啊。”庄澜低头去给燕珫盖被子,没瞧见陆深的神情。

    陆深轻哼,“看样子宫里头传的没错,澜姑姑和关侍卫果然关系匪浅。”

    关守炎陆深没多熟悉,他跟着吴贤妃进宫后第三年,那关守炎便出宫去,但庄澜和关守炎之间他多少还是听说过,两人熟得很,不同主子也时常互相帮扶。不知怎么,陆深想起关守炎,又想到自己从前和庄澜如何不对付,心里不舒服,别扭得很。

    “我和他很熟啊,我们入宫时间差不多,以前都是太后身边服侍的。”

    庄澜将脸转回来,想起什么忽然笑开,“说起来,他名字里带火,而我是水,我俩却关系亲近,反倒我和你两个人都是水却见了面就看不顺眼,那时贵妃还常笑我,说水火不容到我这儿都能克服,海纳百川包容万物的两个水却苦大仇深的。她和贤妃处处作对的,你是贤妃的人,我和你这么不对付,说我可能天生就该是她宫里的人。”

    说着说着庄澜却不笑了。

    “哼,谁说水就要包容万物的,我不想包容。”陆深听完自己嘟囔一句,声音不大,庄澜都没大听清,也没懂他什么意思,下意识问了句,“什么?”

    陆深不理她,独自闭目养神。

    前一刻还好好的,突然就别扭起来,庄澜觉得陆深莫名其妙,索性也自顾自去哄燕珫和燕珑。但过一会儿又琢磨出不对来,白天多亏了陆深四方奔走救她和三个小娃娃,小娃娃不懂事就算了,她一个大人也当无事发生过总归不好。

    再说她也一直想找个机会同陆深“和解”。这往后宫外的日子长着呢,她和燕珫燕珫三个姑娘家还得多仰仗他照拂,只是她从前高傲惯了,在陆深面前又一向不肯吃亏让步,苦于找不到台阶主动求和,如今之事反倒给了她机会。

    庄澜清了清嗓,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低垂眉眼,“那个……今天的事多谢你……”庄澜深吸口气,才继续说下去,“咱们往后彻底忘了在宫里时的不愉快吧,如今活命最是要紧,心里有隔阂总归不好的,咱们握手言和吧,以后好好相处,你看……怎么样?”

    陆深睁开眼,看着庄澜咬着唇有些拘谨的样子,禁不住笑了,“早忘了,我又不绣花,不像你心眼儿针尖那么大。我对你从前或许有隔阂,但离了紫禁城就没了。”

    庄澜一听,不大乐意,本想反问他凭什么凭什么说自己心眼儿小,但转念一想,刚说过握手言和,不好再吵吧,只好撇撇嘴忍下。

    夜深了,燕珉渐渐睡熟,不再闹腾,陆深把他放到庄澜旁边和燕珫燕珑一起,欲起身时,忽然瞧见庄澜右颈上一处紫红伤痕。

    方才庄澜时不时转头哄着燕珫,右颈对着里面,陆深没瞧见,再之前忙着救人赶路,他也没注意。这会瞧见了,直皱眉头。

    陆深一手撑在庄澜身侧,一手去抬她下巴,仔细打量。想是被那绳子勒出的伤,痕迹明显,被周遭白皙皮肤衬得格外刺眼。

    “疼不疼?”陆深离得近,口中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庄澜颈间,她浑身颤栗了一下,陆深松开庄澜下巴,退回去坐在座位上,“明天找医馆买些药来擦,这两天注意点,别沾了水。”

    庄澜保持着抱膝的姿势没动,含糊嗯了声。

    没睡多久便天亮,赶路前陆深摸出一把匕首递给庄澜,那匕首样式精巧,以金为鞘,玉为柄,上面还镶有红绿宝石点缀成花样。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之物。

    庄澜一时没敢接,抬头看向陆深,不知他是何意。

    “你拿着,留着防身用。虽说这么说不好,但日后再遇上那种事,可以拿来割绳子。”

    “这不好吧……这东西瞧着不一般。”

    “嗯。”陆深把匕首塞进庄澜手里,便转身往马车外面去,“家里传下来的。”

    “我原本就听说那日攻进紫禁城的是高平义带的兵马,姓薛的是后来才带兵赶到,估摸着高平义是早有要谋篡之意,他和刘贽更亲近些,两人联手扳倒了那姓薛的。”

    “八成就是这样。这天下指不定什么时候能安生呢,要我看,剩下这两个还能再斗上些日子,最后是个什么结果都不好说的。”

    “可不是,但咱平头百姓也就只能嘴上耍耍痛快,说道说道,最后是谁斗赢了于咱们来说都一样的。”

    “如今觉得前燕帝也没多罪大恶极,怎么就……唉,这大燕怎么就……”

    “前燕已经过去了,这可不能再说的。”其中一人出言阻拦,正巧这时两人的面也上来,便低头吃面,不再谈论。

    庄澜吃了多半碗,撂了筷子,陆深也赶紧吃完剩下的几口,留下铜钱背起竹筐便跟着庄澜离开了面摊准备回荆山去,一路上还不忘四下观望,看看有没有人跟着他们。

    路过一处,见有卖纸钱,庄澜拉着陆深停下。

    “你下山来就是为了买这个吧?”陆深一看便懂了,庄澜这是打算买给林贵妃。

    庄澜没应,她有些被拆穿心思的窘迫。林贵妃惨死,庄澜心里难受,哪怕冒险也想悄悄祭奠一下,但她又不敢同陆深说这些,她能猜到陆深不会同意帮忙买纸钱,若知道她究竟为何想要下山来只怕也不会带着她一起,无奈之下才只得以为燕珉买衣服为借口。

    到了山下,陆深仍是一直不发一语,庄澜知道这次是她不对,只好先找了话头。

    “真没想到,最后薛从竟是这样的下场,白白领兵带着人打了这几月的硬仗,到头来全是为他人做嫁衣裳。”庄澜叹口气,有些感慨。

    “高平义本就绝非善类,会有今日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不过如今来看那高平义确实有些手腕,将来若真是他登基称帝,咱们便更要小心些。”陆深仍是走在前面,不过现下两个竹筐里都装着东西,他没法帮庄澜一块儿背着,只好时不时回身拉她一把,“但他们几个折腾折腾也好,给咱们多留出些时间。”

    庄澜点点头,专心走着上山的路,良久,才问出积压心底许久的疑惑,“皇上从前也不是暴君昏君,大燕怎么就这么没了呢……”

    “说这个已经没什么意义了。”陆深轻叹口气,又走出十几步才说,“原本妄议皇上是死罪,如今倒也无妨了。皇上心慈,杀伐不够果断,下不了那个决心整顿吏治,皇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官员私下有利可图,文武百官自然都乐意曲意逢迎,朝堂上下看着一片太平,实则内里空虚得很,不堪一击。”

    庄澜想想,或许确实是这样。她是个姑娘家,没什么远见,从前只一片赤诚忠心想着伺候好自己的主子,前朝的事她不关心,也不懂。但她知道皇上的曾祖母宣烈皇后是个厉害人物,曾把持朝政四十余年,宣烈皇后薨逝后,皇上又被祖母先太皇太后压制,弱冠之年才得以亲政,皇上在如此情势下性子有些懦弱,不够魄力难掌大局也是情理之中。

    “别想了,大燕……已经过去了。”陆深回头瞧见庄澜一直低着头不知想些什么,想来又是在伤怀。也不能怪她多愁善感,缅怀前朝也是人之常情,但又怕她想得太多,便开口安慰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