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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4章 如果道歉有用,要巡尉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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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澜入得巷内,但见地上落着一半人高的大果筐,筐内有成熟的酸枣。那个喊救非礼的姑娘正蜷缩在墙角,一个身着蓝衣的男子正一手扯住这姑娘的裙襟,另一手欲解她裙间系着的腰带,光天化日之下,此猥琐男竟敢当街拉扯陌生女子,逼迫求欢,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姑娘一副郊外附近的村姑打扮,大概见她单身一人,此猥琐男才斗胆下手了。看着这姑娘害怕的浑身颤抖,惊恐却又无助的模样儿,谢澜一挥胳膊,大踏步向前,大喝一声:“住手!”

    那猥琐男一听后面有人,转眼一瞧,不过是一个发育未全的男娃儿,声音还透着稚嫩,只如小姑娘一般,压根就没放心上,相反还嘿嘿一笑,满不在乎地说道:“我说你这小娃儿,管的也太宽了点吧。大爷我今日就看上了这姑娘,就想乐呵乐呵,你这嘴上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孩儿,就别瞎掺和大人的事儿,一边玩儿去吧!”

    此采花贼是瞅准了谢澜非他的对手,所以态度才如此轻蔑。

    这更让谢澜抓狂。今日她不给这贼人一个厉害瞧瞧,她就不是老缪嘴里张牙舞爪无所不能的小蟹蟹了!

    “你这贼人,姑奶奶我今天非将你捉了见官!”此人如此大胆,可见是个惯犯。想必这汴京城内,已有不少女子被他猥亵轻薄过,只是碍于名声,不敢声张,所以才越发妄为肆意。

    谢澜本就一颗强烈的正义之心,见此贼狂妄,只恨不得有刀握手,揪了他的发髻,带往衙门问罪。

    “哟呵,本爷图的就是个乐子,你要再多嘴,本爷过来割了你的唇瓣回去下酒吃!”

    “恐怕这被割唇的是你,我家有一条狗,它生平最爱吃的就是人唇。今日,我可要好生给它过过瘾!”谢澜冷笑一声,拎了那果筐就要往贼人的头上套。

    那贼人机灵,一闪躲过了,反手就将谢澜扣入筐底,随即骂了一句:“大爷今日倒霉,遇上一个泼皮户。且等着,下次大爷再来寻你!”

    那卖枣村姑慌不迭地将筐子取掉,谢澜方站了起身,那贼人已经转出巷口,不知去向了。

    “可恶,竟便宜了他!”

    “这位小哥儿,谢谢你了。谅那贼人一时半会地也不敢来了,我还是赶紧回家为妙。”村姑慌忙蹲地拾枣,“这些枣儿大概还能卖得,只是今日不能了。一文钱都没卖出去,这就打包回去,只怕爹爹要失望了。”说完叹息一声。

    “拿着。”谢澜想想,从钱袋里掏出一点碎银,递给村姑,“拿着吧,这几日都不要上街了。告诉我,你住哪。待我将那贼人抓住了,你再出门。你看这些钱可还够?”

    “小哥儿,够了够了。奴家怎好意思?你已然帮了我,如何好再叫你破费呢?”村姑执意不收。

    谢澜就急了,一边帮她收拾果筐,一边催她:“赶紧走吧,且莫误了我的事!”她猜测那贼人应没走多远,兴许能追得上。

    “你,真的要抓他?”

    “如此地痞,不抓,与街市也是一个隐患。”

    “小哥儿,你真的能行?”

    谢澜拍拍胸脯:“放心,别看我瘦弱力气小,但我对富人,靠的都是这个和……这个。”她指指自己的脑袋,又指着自己的嘴巴,冲着这村姑笑了笑。

    “小哥儿,那我走了!”姑娘将果筐背在身上,道了万福,谢澜便与她一起出巷子口,想想,又雇了俩驴车送她回家,方觉妥当。

    虽说那贼人已经不见,但此贼还会在街面出现,她只管常来这附近蹲守,保管能捉个现行。略往前走了五十步,她面前的路头就过来一个身着蓝衫的男子。男子背对着谢澜,似乎在等什么人。

    这叫谢澜激动。此男……不就是那贼人?一样的蓝袍,一样的鞋履,怎地又来了?好极了!这一次她势必要捉住了送往衙门。

    她在附近巡视,目光落在一根遗落的烧火棍上。

    “可恶淫贼,看打!”她抄起烧火棍,对准男子的大腿猛地揍了几下。男子猝不及防,倒栽在地,口中哇哇嚷疼,手里的算盘也摔得老远。

    待此男一抬头,谢澜呆住了。她……打错人了。

    如此,怎生是好?

    这时,就有咚咚脚步声,从那头过来了。这是几个家丁模样的人,一色的打扮,那衣服的前襟都绣了一个“苏”字。

    “哎呀呀,丁账房,你怎么倒地了?这是谁打的?”家丁们围了过来,他们瞅着谢澜手里的棍子,疑惑地围住她。

    谢澜顿时尴尬。该死!

    那贼人精瘦精瘦看着三十出头,可这位丁账房却是个四十左右的大白胖子,自己的眼神咋那么拙呢?

    “就是他,就是他揍的我。”丁账房摸着腿儿,对着谢澜又纳闷又恼怒地,“你是谁家的娃儿,我和你没仇吧?”

    “没……我,我不是有意的,我认错人了……”谢澜结结巴巴。

    “小娃儿,你既错打了人,那我们也得讨回来。买卖还要公平呢!如此,我们也揍你一顿如何?”其中一个家丁上前,且一把夺过谢澜手里的棍子,一副就要揍她的架势。

    “别。我,我说过了,不是有意的!”谢澜耷拉着脸,觉得这些家丁都不是好惹的。

    “那可不行!”

    “我道歉还不行吗?”

    “我家公子说过,道歉有用的话,还要巡尉干什么?非打不可!”

    “各位大哥,可否听我解释?我是错将你家账房误认为一个采花贼了,我要打的,便是那采花贼。我的本心是好的,只是错认了人。且就此放过我,以后见面也是朋友啊。”谢澜连连拱手。

    那丁账房听了,就对着谢澜点了点头。“小娃儿,你人虽小,但一腔正义之心,倒是难得,如此就算了。”

    不料几个家丁不听,说如此一来,有违公子的家训。

    这争执间,谢澜脚下不知踩着了什么,咕咚倒在地上。

    “这可是你自己摔的,那我们就打上一打,大家扯平。”

    一个家丁正欲抡棍,但听一个稳稳的声音喝来:“且住手!”

    “哎呀,是公子!”众家丁一抬头,神态顿时肃敛,都恭敬站立,那丁账房也不例外。

    “你们,要打何人?”苏棣一脸郁闷。

    完了完了。怎么绕来绕去的,又绕见他了?

    谢澜趴在地上,心里叫苦不迭。未见其人,但仅听其声,谢澜已知来者何人了。这些家丁衣服上都绣有“苏”字,自然都是苏棣的家人。

    谢澜的眼前,就出现一双皂色金靴。金靴在她身前停下,用不确定又憋闷的声音问:“你,可是谢澜?”

    苏棣知道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