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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5章 我为你中了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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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心头,真的是异常异常的恼怒。

    若有剑在手,她会控制不住愤怒干脆提了剑就朝苏棣的身上刺去。

    似乎,苏棣对抱她,已然上了瘾。明明可以不抱的,拉着她下来,不就完了吗?

    她非要苏棣一个解释。

    苏棣终于开口:“你,打够了没有?”

    “没有!”谢澜气势汹汹地开口,“我还要打!”此刻,她真的忘了自己的装束,一言一行之间,充满了浓浓的小儿女姿态。

    这苏棣也似乎受不了谢澜这样,也不管她是男是女了,执住她的手,就放在胸膛:“反正,再不能让我看到,你和别的女子拉拉扯扯。”

    “为什么?”谢澜的心口一下跳的厉害,手摸上去,苏棣的胸膛正剧烈地跳动。而且,发烫,灼热。本能地,谢澜想抽回,但苏棣不让。

    这扯来扯去的,谢澜的脸更红了。苏棣已经不是平日的苏棣了,他……看起来很不一样,就像一只易怒的嫉妒的野兽。不,用野兽来形容也并不妥当。

    他到底是人,是一个文雅的人,只是此刻失了分寸。

    因她脑子里蹦出那个“嫉妒”二字,谢澜更是发了慌。苏棣若是嫉妒,岂非就是对自己有意?他……他……他到底是喜欢上了断袖之风!

    她并不懂何谓嫉妒,只是见那二师兄和二师兄曾因了那杏娘之故,有过几次口角。老缪在旁多了句嘴儿,说他们这是为了一个女子争风吃醋,是嫉妒。

    谢澜也就懂了。

    而诡异的是,她对苏棣表现出的嫉妒,内心是喜欢的!她矛盾地张着口,又想告诉苏棣,她非男人,她是真正的女儿身!可,一旦他知晓,势必就对自己失去了兴趣!既这样,倒不如一直扮作男儿身的好!

    “我问你为什么,你还没回答我呢?”谢澜咬着唇,心儿一颤一颤的,眼里还蓄了泪。

    那苏棣也就叹了一口气,将谢澜的手握得更紧了。二人的距离如此之近,近得谢澜能看清苏棣幽深的眼睫毛。

    “说话呀!”

    苏棣盯着谢澜的朱唇,喘息了一下,就将她按捺在墙边,将唇覆了上去。

    “呜呜呜……呜呜呜……”谢澜想抗议,可她的气力哪有苏棣大!更要命的,苏棣并不是浅浅一吻,而是深沉的探入式的舌吻。他的舌头在不停地探索,逼得她无处可藏,无出口退,唯有低吟一声,无奈地迎接。

    她浑身哆嗦个不停。苏棣又紧紧地抱住了他。大手更似乎要……

    谢澜猛然惊醒!不不不,不能!不能这样下去!一旦苏棣的手探入她的衣襟,便会知晓她是个女子!

    她使出吃奶的力气,拼了命地将苏棣一推,口中也喘息不止:“你,你太过分了……欺负我实在是太过分了!”

    苏棣及时地捉住她的手,咬着唇,与她一字一句:“我或许是过分。但我也的确中了邪了。谢澜,或许我就不该遇到你。我为你中邪。”

    这几个字,听在她的耳膜里,如此清晰,如此分明。

    “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她只想逃离。她没这样的经验,委实不知怎么办?苏棣是引领者,她是被动的服从者。这对她不公平。更重要的是,她得理清楚心头的乱麻,对苏棣到底存了怎样的情感?

    是讨厌,或是喜欢?

    “谢澜,我不管你是男是女。我知道,此刻我为你中邪。”

    “那又怎样?”

    “不怎样。我只是想你让你知道这些。既中了邪,那就请你顾及我的感受,以后遇到什么女子搭讪,自觉地远离。这便是我要说的。”

    苏棣见谢澜鬓角散乱,又伸手替她拂了一拂。

    谢澜的眼眶中就掉下了一颗泪水。“苏棣,你这样很霸道。我的事,和你没关系的,你不能干涉的。”

    “不要掉泪,好好的,你哭什么?果真……像个女孩子?你须体谅我。认识你前,我从没想过会钟意男子。我当男子都是朋友看待。可我错了。所以我说自己中了邪。认识你之后,我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你不要震惊,不要反感,我心里的起伏并不你少。”

    这番话也说得甚是恳切了。

    “可是……可是……”谢澜似乎被打动了,不忍心欺骗苏棣,想告诉他自己实则是个女子。虽被他拒绝了亲事,丢了面子,但她还想当实诚之人。

    “可是什么?”苏棣的声音清润如玉。

    谢澜深呼一口气,决意开口,就闻巷子后头冷不防响起一个声音:“哈哈,你俩个在作甚?我在远处,竟是听不分明!”

    说这话的,却是不周仙。

    二人神色都略有尴尬。不周仙本是笑着的,但走到苏棣和谢澜二人跟前,却又用极其严肃正经的口吻告诉苏棣:“我特特找你的。转了整条街,才找到你。速速和我回去!”

    “仙叔,到底何事?”苏棣的眼睛并未离开谢澜,还是透着一抹纠缠。

    “钱公公死了!皇上让我来找你,让你去查案!”

    苏棣吃了一惊。“是吗?”

    这钱公公是一个老太监,跟随皇帝已久。年纪已经极老,如今也并不伺候皇帝,只是清清静静地搬到了宫内一处偏僻的地方居住。宫里上了年纪的老太监,都退居那儿。虽冷僻,但有时也热闹。

    苏棣和这钱公公见过数面,一个极和蔼的弯腰驼背的老头儿。究竟为了什么,在暮年之际,遭人毒手呢?

    不周仙就牵了苏棣的手,对着谢澜:“小娃娃,你也回去吧。”

    苏棣就看着谢澜:“有空了,我来看你。”

    谢澜的眸子里,果就露出一丝不舍,她低了头,不让不周仙瞧出什么不对劲。

    苏棣也就和不周仙走了。

    待到了皇宫,进了麒麟殿,皇帝正躺在榻上,几个太监伺候他服药。见苏棣进来了,皇帝便挥挥手,示意左右退下。

    寝宫内,一时就肃敛无声。

    “钱公公的事儿,你也听说了吧?”皇帝声音一向低沉微弱,他让苏棣上前。

    “听说了。”

    皇帝的眼里就透着几许苍凉。“钱公公,是宫里的老人了。一向与世无争,不想到底有人不想让他安静。哎……”

    “皇上,您知道是谁所刺吗?”苏棣直言,因他听出了皇帝语中的玄机。

    皇帝默然片刻,眼神却又变得坚定,但是又摇了摇头:“叫你来,便是为查案。你有我的令牌,你便就代表了我。只管放开手脚,不管何人阻挠,都不要畏惧。”

    苏棣重重一点头。

    “我会叫煜丰辅助你。”

    话音刚落,寝宫的一盏屏风外,就走进了宁王爷赵煜丰。

    不,此番他身份已经变了。既受了封,已然是堂堂大魏朝的太子了。只是,他还是一如既往地低调、忧郁。

    “父皇……”煜丰上前施礼。

    皇帝就摆了摆手,示意他起来说话。

    “儿臣一定查出凶手是谁。”当着父皇的面,煜丰的声音响亮了一些。他们是父子,但奇怪的是,同在宫内,见面的次数并不多。

    皇帝并未说什么,就让他们退下。那厢,苏棣便和煜丰赶紧去了钱公公遇刺地点。他面色发黑,嘴唇已然乌紫,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因中毒而死。但到底中了何毒,找遍了大魏朝的名医,也无人知晓。这就犯了难。

    苏棣便命人将老太监的尸体安置在宫外一处偏僻的屋子,早晚命人看守。因天气已渐暖,尸体存放长了,会发出恶臭。苏棣便想了法子,在尸体内贮了香料,这香料产自西域,涂抹在皮肤四周,能起防腐驱蚊的作用。

    却不想因宫里死了个老太监,却引得众太监宫女人心惶惶,尤其是那些上了年纪的,不是自尽,就是自弄了哑巴,毁了手,成了个残疾,去央告刘妃,请求出宫。

    就有人将这些异动,告诉了苏棣。

    “若果真有人出宫,先安抚他们,拦住,找个地方安顿。”

    直觉告诉苏棣,这些上了年纪的宫人离去,兴许和钱公公一案有关联。总之,任何的蛛丝马迹,他都不放过。

    隔几日。刘妃听说钱公公尚未下葬,却是被苏太后的侄孙苏棣安顿在宫外,以待查出死因,勃然大怒。刘妃盛装了,带着数名太监宫女,不经通报,直闯皇帝寝宫。

    “皇上!你这又是何苦?为了一个油灯尽枯的太监,这样尽心尽力?真正连龙体也不调养了?”刘妃怒气冲冲地坐下。

    皇帝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皇上!臣妾在问你呢,怎么不说话了?如今大魏朝百姓都只当你我二人恩恩爱爱,鹣鲽情深。没错,自打金妃那贱人死了后,您也从未纳妃,您的心里也的确只有我。既如此,这几年,皇上您又为何对我冷言寡语?到底,臣妾做错了什么?”

    皇帝依旧默然。

    只是,听她提起金妃二字,皇帝的眼睛便亮了亮,而后,透着深沉的痛苦。他紧握双拳,似乎……那个叫金妃的女子,纵离世多年,依旧是他不能忘记的伤痛。

    “皇上,钱公公不过一个微不足道的老太监,您何故要兴师动众,搅的宫里四处不得安宁?您知道吗,就因为要在太监宫女里头找出什么凶手,弄得人心惶惶的,这几天下来,就有许多太监宫女来求我,要我放他们回家,真正弄得偌大的皇宫,竟到了无人伺候的地步!还怎样让我料理六宫,真正还不如让我做个看守屋子的仆人好了!”

    皇帝还是默然。

    他的沉默,对刘妃来说,便是最大的轻蔑。

    “皇上!您开口说句话呀?好歹您这条命,当日也是臣妾救下的!臣妾除了是大魏朝太子的母亲,还是您的救命恩人!您就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吗?”刘妃的声音小了一些,抽出手帕,装出幽怨的拭泪的模样。

    皇帝终于开口了,不过他依旧闭上了眼睛。

    眼前盛妆丽容的刘妃,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压根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妩娘,你得到的已经够多的了。待我死后,这天下自是你的。你是当朝太后,煜丰性子柔弱,一直就受你的掌控。如今,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皇帝声音细若游丝。

    刘妃一怔,随即哈哈一笑。“满足?我有什么可满足的?不错,煜丰是封了太子,可你封了我当皇后了吗?太后,哈哈……那更是可笑。别忘了,我的头上还盯着一个太后呢!”

    皇帝终露厌倦之色。

    “刘妃,你是定要惹皇帝六神不安么?”不知何时,寝宫之外,赫然站了一个人。此人拄着拐杖,虽上了年纪,神态不怒自威。

    喝斥的人,正是从菩提寺赶回的苏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