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Chapter 32

作者:韦编十三绝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

一秒记住【阿里文学 www.al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站在江晗前面的是一个高高壮壮的女生, 看到江晗跟着她后面,回头瞥了一眼, 又转到了前面, 跟她前面几个女生嘻嘻哈哈地聊起天来。

    聊的是周末看的一场电影, 以及电影主演明星。

    江晗没有刻意地加入聊天,只是静静地站着, 一点都不觉得不自在。

    反倒是旁边的其中一个男生,与江晗搭起了话,“嗨新同学, 欢迎来到十六班。”

    江晗:“谢谢。”

    “我叫唐凯旋。”

    “江晗。”

    唐凯旋咧着嘴笑起来,“我知道你叫江晗,我们早就听说你要转校过来的事情了。”

    江晗也礼貌性地笑了下, “是吗。”

    唐凯旋身边的男生却夸张地笑了起来,“能不知道吗?你可是超级有名的!”

    就是那天在书店时碰上的、和孔一彬在一起的其中一个男生,也就是孔一彬的同桌, 张翔宇。

    “我叫张翔宇。”他向江晗自我介绍。

    江晗淡淡地点了点头。

    张翔宇怪叫起来,“哎哟, 我们江美女好冷淡哦, 果然只对我们彬哥热情对不对?”

    话音刚落,周围就是毫不掩饰的笑声,甚至旁边的女生笑得还要大声一些。

    因为他们的笑声,队伍前面的人都好奇地朝他们看过来。

    像是被笑声和关注度给鼓励似的, 张翔宇说完也不停歇, 又说:“为了彬哥能从培育追到我们十二中来, 就凭这份决心,我就佩服,之前还从来没有对别的男生这么做过吧?看来彬哥还是特别的一个!”

    孔一彬因为个子高也是排在末尾几个的,就在张翔宇旁边,自然也听到了这话,不过他就是意思意思地瞪了张翔宇一眼,除此外并没什么别的表示。

    江晗冷下脸来,今天是她转学过来的第一天,她不想惹事儿,只是这群毛孩子,实在让人不大喜欢,她看向张翔宇,“张同学,你这话说得有点过哦。”

    张翔宇嘻嘻一笑,“你这就生气了?不会吧?我就是开了个玩笑而已。”眼神中的轻蔑都藏不住。

    “能让人笑的才是玩笑。”

    “大家都笑了啊!”他好像压根没去管江晗的情绪,又或者,就是明明白白的挑衅。

    孔一彬这才扯了把张翔宇,“差不多行了,你别过分。”

    张翔宇却来了劲儿,还就杠上了,“我怎么就过分了呀?我没说错啊。”他冲着周围的同学们扬了扬下巴,“你们说是不是?能让人笑的是玩笑,这可是我们的新同学自己说的,这不,刚才大家都笑了,那不就是玩笑吗?”

    江晗的脾气其实说不上好,但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对不太客气的同学、小心思特别多的钱雅贝以及很自恋的孔一彬,都没怎么去在意,主要还是因为,她觉得她一个心理年龄都快三十的人去跟这些少年少女计较有点儿丢人。

    而现在,张翔宇的这幅德行彻底把她的脾气给激起来了,这种情绪,就如同是看到了一个熊孩子,熊孩子不仅熊,还熊到了自己的面前。

    江晗不能忍下。

    其实,江晗觉得,她跟原主的性格还是有一点相似之处的,甚至说,她对原主打下的“江湖地位”还有点儿享受,就比方在培育时她恐吓老师的驾轻就熟,再比方现在,她觉得不给张翔宇脸色看看她会被这里的新同学都看低。

    第一天嘛,还是得拿出点行动来震住这帮少年才行。

    于是乎,原本斜倚在墙上站着的江晗,站直了身子,往前走了两步,堪堪停在张翔宇面前。

    周遭似乎瞬间安静下来,就连队伍前排的同学,都察觉到了这里的异样,纷纷转过头来观摩。

    “不会是要打架吧?我听说她都是跟着校外的青年混的……”江晗听到身后有女生在轻声说。

    张翔宇也被吓着了,双脚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小步,贴到了墙根,紧接着,又色厉内荏地扬了扬下巴,“你干嘛?”

    可惜他这些故作强势的动作,在江晗的气势面前不堪一击。

    江晗在他面前站定后,就没有别的举动,只是抬着下颚,“我觉得你很烦,要不单挑?”

    此言一出,周围惊现好几声抽气声。

    班长大人孔一彬大惊失色,连忙站出来当和事佬,“哎哎,你们别乱来啊,江晗这里不是培育你来这儿是为了学习的,还有你张翔宇,好好的干嘛要开这么过分的玩笑?”

    江晗肯定没想真的打架,她还不想来学校第一天就惹事儿成为老师眼中钉,见已经吓到了人,自然见好就收,退回到了队伍中。

    哪知这张翔宇还不作罢,轻哼了声,“不愧是从培育来的,动不动就约架单挑,我们这里可是十二中,拿成绩说话的,你可别刚转校过来就被嘞令退学了。”

    江晗睨向他,“哦,那打赌吗,要是我期末考成绩比你好,你叫我声爷爷?”

    张翔宇瞪大了眼,“你脑子没问题吧?跟我比成绩?”

    “怎么,你怂得不敢打架,我屈尊降贵跟你比成绩,你都不乐意?”

    “你特么有病吧!行啊,比啊,要是我期末考成绩比你好,你去操场五圈一边跑一边大喊‘张翔宇是我爷爷’!”

    这个更狠了。

    因为这俩人之间的气氛早就不是同学间嬉笑打闹的打赌,所以,周围的同学也不敢起哄,只瞪大了眼睛看戏。

    “行啊。”与张翔宇激动的情绪不同,江晗轻描淡写地就应了,“这里的同学作证啊,到时候可别赖,你要是输了就得叫我爷爷,见一次叫一次。”

    张翔宇“哧”得一笑,“我还考不过你这个从培育汽修班转过来的?”顿了顿,又后知后觉地说,“还有,你特么才怂,我那是不跟女人打架!”

    江晗耸耸肩,不做评价。

    看戏的同学们中,除了少部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对他们毫不关注的,绝大多数都觉得江晗必输无疑,但看她这么笃定的态度,又觉得,大概她会想什么办法出来。

    可能是作弊,可能是因为有来头提前能拿到试卷,一个能从培育这样一所职高转到十二中,还是在学期中转过来的人,能没有一点背景吗?

    总之,没有人会觉得江晗能实打实考赢张翔宇,张翔宇虽然成绩不算拔尖,可也是尖子班的学生啊!

    这种想法,张翔宇也有,刚才他被江晗逼得脑子一懵就被她带着走了,现在回过味来,也觉得江晗也太自信了一点,他看向江晗的目光,就变得怀疑又防备,暗暗想着一定要盯紧她,别着了她的道。

    江晗没去管张翔宇与一群吃瓜群众的看法,她对自己这一点信心还是有的。别说是期末考,就是现在当场要考试,只要不是政史地,她就未必考不过张翔宇。

    升旗仪式前的一段小插曲就这样过去了,除了给同学们带来不小的谈资之外,倒没产生别的影响。

    不过,经过江晗这么一发威,倒是没人再赶像张翔宇一样在她面前挑衅了,这次是以考试打赌收场,万一下次真的变成单挑了呢?听说江晗干架很厉害数次把人打断胳膊打断腿,尖子班的人可不敢跟“亡命之徒”硬杠,哪怕是个女生。

    至于背后是怎么议论的,江晗就不去在乎了,只要没人犯到她面前来,她都不会管。

    升旗仪式回来后,就是第一堂课。

    第一节是数学课,数学老师叫王成林,被同学们私下称为老王,是个精瘦的男老师,据说带出过五个高考省状元,还有三个奥林匹克竞赛全国一等奖学生,也是高一年段的副段长,总之,是个相当有水平的老师。

    王成林走到教室后,先是扫了眼教室里的学生,准确地找出了江晗,说:“来了个新同学对吧?我姓王,王成林,是数学老师,我们数学课进度一直是比较快的,如果哪里有不懂的地方,要积极一点来办公室问啊!”态度很好。

    江晗点点头,“好的老师,谢谢老师。”

    “好,我们上课。”

    不愧是十二中的招牌数学老师,讲课水平没得挑。经过这一堂课,江晗就发现,这次转学的选择没有错,十二中与培育的教学水平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来了十二中之后,江晗就觉得,她再拿一个省状元绝对没问题。

    高智商人就是那么自信。

    其余的课中,任课老师也都跟江晗打了招呼,并没有无视掉她。

    只不过,虽然各个任课老师并没有无视掉她,班级里的学生们却都拿她当透明人,啊不,也不能算透明人,而是一个唯恐避之不及的人。

    比如江晗要出门,门边站了两三个男生,她的“借过”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这几个男生就立即作鸟兽散,走得远远的了。

    可能,早上那一次下马威,下得有点儿过。

    然而,明面上避之不及,背地里,关于江晗的议论就没有断过。

    诸如,她打断了多少条胳膊和腿,她交过几个男朋友,她家里到底是什么背景竟然能让她以这样的成绩和这么多的前科转到十二中来等等

    总之,关于江晗的谈资,应有尽有……

    江晗捂着头,低低呻|吟了一声,在短暂的发蒙与不可置信之后,她就意识到,她穿越了,穿到了一个与自己同名同姓的人身上。

    就在之前,江晗还坐在回国的飞机上,结果一场飞机失事,把她送到了这个陌生的躯体上来。躯体的主人也叫江晗,是个高一学生,但读的不是普高,而是名叫培育职业技术学校的职高,专业是汽修。

    这段记忆涌上来时,本硕在北大、剑桥读出PhD的江晗有点懵。

    学渣的世界,学霸一时不能理解。

    她揉了揉刚被打了一巴掌、火辣辣的脸颊,抬起头来,眼前是一个中年男子,顶着地中海啤酒肚,正对着她唾沫横飞地破口大骂,“你看看你自己,都成了什么样子!喝酒打架还进局子!你这样下去信不信过不了多久就要被送进少管所!我今天、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你了!看我打不醒你!”

    说着,男子手掌抬起,下一个巴掌就要飞过来。

    江晗钝痛昏沉的脑袋一下子清醒了很多,条件反射地抬起手臂挡在脑袋前,不过这一巴掌到底没打下来,眼前的中年男子被拦住了。

    是被穿着警服的人拦住的,这里是派出所。

    江晗记忆续上了——原主因为打架,被带到了派出所,警察通知了她的监护人,然后此时此刻,江正涛赶了过来,正在怒骂她。

    派出所里除了江晗,还有不少和江晗一样因为打架被抓过来的人,没错,原主打的是群架。

    群架的起因都是学霸江晗无法理解的,大致可以解释为,两相对视,“你愁啥?”,“瞅你咋地?”,“再瞅一个试试?”,“当我不敢?”,“老子削你”……

    于是两队人马就打起来了,而且,天地良心,原主生活的城市还是在南方。

    整个派出所都极为吵闹,因为其他人的家长也跟江正涛一样,都在怒骂着自家孩子。

    江晗的头更痛了,这次是愁的。

    不过好在情节不是很严重,并没有人受伤,监护人过来就能把人领回去。

    为了尽早脱离这样的状况,江晗拿出了极其强大的适应能力,最快速度分析了目前的状况并采取了最有利于自己的方式——立即认错,“爸爸,我错了,下次再也不会了。”

    表情很真诚,认错态度非常好。

    江正涛都傻了,瞪着一双眼睛,又是不可置信又是极其欣慰地望着江晗。

    江晗也是一愣,这是……用力过猛?

    紧接着,她就回忆起来,原主好像跟江正涛的父女关系非常差,有两三年没叫“爸爸”了,平时称呼都是用“喂”来代替……

    于是乎,这一声“爸爸”,简单而有效地结束了这一趟派出所之行——江晗被江正涛带了出来。

    走出嘈杂的派出所,坐上车后,江晗终于有时间消化现在发生的一切了。

    原主应该是喝了不少酒,到现在江晗的头还阵阵痛着,她指尖轻按太阳穴,慢慢地捋着思绪。

    江晗今年二十九岁,十五岁成省高考状元,四年完成北大本硕连读,二十一岁拿到剑桥PhD,二十五岁成为硅谷一跨国公司高管,然后,就在不久前,收到了国内研究院的邀请函,辞职回国,打算效力祖国。

    结果,在回国的航班上,飞机失事,在剧烈的震动与失重中,江晗失去了意识,再醒来,就到了派出所里。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她穿越了,其次,介于自己在原来世界中遭遇空难生还的可能性极小,想办法回去几乎是不可能的。

    综上所述,目前江晗能做的,也只是接受这上天的安排,顶替原来的江晗,在这里生活下去。

    好在江晗的适应能力极强,至少在目前这个棘手的情况下,她不会去做感时伤怀的无用功,而是尽全力想办法融入这里。

    再看原主,名字也是江晗同名同姓,今年虚岁16,就读于培育职业技术中心汽修专业,人称培育一姐,典型的中考连普高都没有考上的学渣。

    江晗中小学跳级的时候,原主认了各类哥哥,拉帮结派,江晗拿了大大小小奥林匹克竞赛无数奖项的时候,原主烫发化妆文身,成了社会姐,江晗高考状元的时候,也就是原主现在的年纪,打架进了派出所……

    如此大相径庭的生活轨迹,江晗觉得,要顶着这样一个人设生活,亚历山大。

    车窗上淡淡映出了江晗此时的面容,这个身体的长相与江晗几乎一样,不过就是年轻了十多岁,满满的胶原蛋白。然而此时,因为刚刚经历了一场群架,她虽然没受伤但头发蓬乱,且又被江正涛打了一巴掌,左脸颊红了一片。

    唯一让江晗庆幸的,就是原主似乎已经过了审美异于常人的年纪,没有熏烟妆杀马特,虽然装扮与“学生”这两个字相差甚远,但至少,能看。

    车窗上映出的面容,栗色长发大波浪,两耳上戴着大大的圆形耳环,假睫毛又密又翘,跟一个瓷娃娃似的。

    但江晗知道,哪怕不化妆,这张脸也跟瓷娃娃一样,这一化反而把十五六岁的人硬生生化老了十岁。

    就在江晗消化着原主的记忆时,坐在她左手侧的江正涛开口说话了,“跟我说说,为什么要打架?”

    与在派出所打了江晗一巴掌时不同,此时的江正涛将满腔怒气收敛得一干二净,这句问话可以用“温柔”来形容,也不知道是不是江晗的一句认错瞬间激起了他的慈父之心,想要心平气和地了解叛逆女儿的内心世界。

    江晗总不能说“我也想不通为什么就打起来了”,只能尽可能地理解原主的思维,还原当时过程,“喝了点酒,有点上头,然后他们有个人和我朋友有了争执,我们上去帮忙,吵着吵着就打起来了。”

    大概除了约架外的群架,都是朋友有难两肋插刀的过程。

    江晗还怕江正涛不能理解接受这个解释,正绞尽脑汁地想另外的说辞,哪知江正涛对于她能好好回答问题就已经欣慰不已了,慈父之心愈发泛滥,慈爱地笑了起来,“你能这么跟爸爸说,爸爸很高兴。”

    江晗本身孤儿院长大,以超高的智商与不懈的努力为自己闯出了一条路,但父慈子孝这样的场面,她实在不太能应付,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过江正涛对江晗的沉默意料之中,也不在意,自顾自单方面地开始与她谈心起来,“我知道,我跟你妈妈离婚让你很不高兴,我又工作很忙,难免忽略了你的感受,而且,我的教育确实有问题,动不动就打你骂你,爸爸以后会尽量改正,多抽时间来陪陪你,当然了,我也希望,今天晚上你说的‘不会有下次’不是开玩笑,而是认真想要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