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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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白露觉得对方此刻满足的表情, 十分令人讨厌。

    简直就是挑衅。

    现在最不缺的就是美女, 天然的, 后天的, 什么样的类型都有。时律洁身自好,根本不屑这些庸脂俗粉。

    “韩小姐, 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白小姐, 这句话也同样送给你。”

    赵时律要真是对白露有情,就不可能十二年后还是单身一人。他们的纠葛, 从朱雀巷那长长的巷道中早已开始, 挣脱不掉。

    “韩小姐, 费尽心机不会有好下场,你好自为之。”

    白露丢下这句话,优雅地昂着头进了卫生间。

    韩数望着镜子中的自己, 她是心机女吗?

    是的, 书中就是那样描述她的。只是像她这样心机深的女配,为何看不到男主的深情?

    他眼里的情意, 隐在幽暗的眸光中,稍一留心就能感受到。五官是那么的精致,薄唇是那么的性感…

    等等。

    她唇微张着, 慢慢地回头。

    赵时律就站在她身后,身体微倾,几乎要将她包围。韩数觉得自己的嗅觉突然变得十分的敏感, 她能闻到他身上清爽的气息, 很是好闻。

    身体不由得开始酥软, 撑着洗手台。

    “赵总…”

    “你叫我什么?”

    他心跳得厉害,能这样近距离地靠近她,而好并没有躲闪是不是代表在她的心中,自己还是有分量的?

    那夜,她情深之时,曾经被他诱哄着唤自己哥哥。

    她也想到了,脸瞬间通红。

    细嫩的肌肤,微微泛着粉色,一如那夜。

    赵时律喉咙滚动两下,克制着自己拥她入怀的冲动。

    出了卫生间的白露看到这一幕,心沉到谷底,时律这是什么表情?狭长的凤眼泛着光,眼尾隐见一丝红潮,像浸染了春天的颜色。

    这还是那个孤傲冷酷的男人吗?这还是那个对谁都不冷不淡,连赵阿姨的面子都不给的男人吗?

    自从第一眼见到时律,她就被深深的吸引。无论是家世还是长相,足以令她傲视别的女人。他们这样的家庭,讲的是门当户对,相辅相成。

    没错,门当户对。

    时律一定是顾及以前的情义,才对这位韩小姐另眼相看。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念旧情。

    “时律。”

    她的声音将两人惊动,赵时律缓缓退开。

    他们归座时,杜晓美已吃完一份煎鹅肝。

    “韩数,你赶紧尝尝,这家餐厅味道真不错。”

    她一边说着,朝焗蜗牛下手。

    这样的美食,对于后来掌管着沈家企业的韩数来说,当然是经常能吃到的。自然对于以后的尚都二把手杜晓美,也不再是难得的珍馐。

    年轻时,或许没有什么成就,但更容易满足。韩数甚至觉得成长奋斗的过程,好过将来功成名就后的欲无止境。

    她们的将来,一个婚姻不幸福,独守空房。一个根本不相信婚姻,流连夜场。

    “白小姐,你干嘛这样看着我,你也赶快吃啊。”

    白露哪里还有胃口,冷着脸。

    这一餐下来,除了杜晓美,其余几人都食不知味。韩数是生忍着,就怕吃上一口就来个大吐特吐。

    吃完饭后,杜晓美要回杂志社,赵时律派了司机送她。把她高兴得连道几声谢,一声比一声响亮。

    “时律你公司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我正好下午没事,我送韩小姐回去。”白露体贴地说着,态度诚恳。

    韩数可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果断婉拒她,自己坐公交回去。下了公交,一路走到小区门口。

    小区门口的左手边,有一家小超市,还有一家卖水果的摊子。

    今天她没怎么吃东西,胸口一直闷闷的堵得慌。就是不想闻到油腻的味道,口里寡淡无味。看到水果摊,突然觉得好想吃桔子。

    酸酸的桔子,一咬就是酸甜的汁水。

    不能想,一想就流口水。

    可惜水果摊子上,没有桔子。

    “老板,桔子什么时候有卖?”

    卖水果的男人憨憨一笑,“小姐,这才七月底,最早的青皮桔子要到八月底才下来。”

    她有些失望,嘴里冒着酸水,越是买不到,就越想吃酸东西。最后,称了一串葡萄,提着进了小区。

    在她走后不久,路口角落里出现一道颀长的身影。

    看着那水果摊子,若有所思。

    第二天,韩数才吃过早点,窝在沙发上看昨天买的服装设计书。她查过自己现在卡上的余额,不到两万块。

    这都是她大学四年做家教赚的钱,因为计划出国,上个月就辞掉所有的家教工作。接下来怀孕生子,还有哺乳期,她都没办法工作。

    没有工作,就没有经济收入。

    现在是十二年前,钱还是很抵用的。这一万多块钱,要是精打细算,能支撑到她生完孩子。但她心中已有计划,正想着如何实施时,门铃就响起来。

    透过猫眼一看,是快递公司的。

    她打开门,对方抱着一个箱子,“是韩小姐吧,有你的快递请你签收。”

    韩数压根不记得自己有买过东西,不过快递送上门,肯定是不会错的。她签过字,把箱子搬进去,还有些沉。

    打开箱子,里面是个果箱,泡沫盒子里是一个个青皮大桔子。

    她什么时候在订的青皮大桔子?

    电光火石般,在脑海中一现。她似乎明白送桔子的人是谁,除了那个爱跟踪自己男人,谁会听到昨天她和水果摊贩的对话。

    只是…

    为什么她的心里没有恼怒,反而有丝淡淡的甜蜜。这种被人默默关心着的感觉,竟是这么的让人觉得温暖。

    她渐渐想起一些被刻意遗忘的往事,犹记得她上中学时。每天下晚自习独自一人回家,后面都好像跟着一个人。

    那时候,她很害怕,书包里都带着一把剪刀。

    后来,她无意中发现跟着的人是他。心里没有感激,只觉得这人阴沉沉的,阴魂不散地老跟着自己,必是有什么诡计。

    她害怕听到别人议论,害怕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更害怕有朝一日别人会骂她和生她的那个女人一样水性扬花。

    渐渐地,她发现他总是不远不近地落在后面,从不会跟上来,才慢慢放心。

    那条长长的巷子,承载了他们的过去。

    过去岁月中的挣扎,现在想来,令人唏嘘。

    她拿起一个桔子,剥去外皮再除掉橘络。掰开一瓣放进嘴里,酸甜的汁水盈满个口腔,又爽又解腻。

    一连吃了四个,觉得不能再吃才放手。

    坐在沙发上,把玩着手机。箱子里没有任何的卡片,箱子外面也没有发货人和地址。她到底该不该打个电话道谢,或是发个信息。

    突然她发现,她没有他的号码。

    桔子的味道飘得满屋子都是,她不由得还想吃。

    昨天的葡萄虽然不错,却不如桔子合她的胃口,确切地说是合孩子的胃口。

    她摸着肚子,眉眼一弯。

    这时门铃又响起来,她站起身透过猫眼一看,就看到一大束百合。

    打开门,外面是送花的小哥。

    “请问是韩小姐吗?有您的鲜花束,我是永爱花店的。一位姓沈的先生订的鲜花,祝您七夕情人节快乐。”

    是沈书扬送的,她面无表情地签收。

    一大束的百合,散发着清香。百合百合,意在求和。她冷笑着,拿出里面的卡片,只见上面写着: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她随手把花放在茶几上,很快手机有短信提示的声音。

    打开一看,熟悉的号码简略的几个字:七夕快乐。

    七夕?

    情人节。

    她随手把花丢在地上,打开衣柜开始换衣服。

    衣柜中,所有的衣服都是平价货,没有一件名牌。她挑出一件简单的米色齐膝连身裙,款式简洁还算大方。

    那送花的小哥一下楼,就被人拉住。

    赵时律昨天没有回去,就睡在车上。他看着她房间里的灯灭,又看着天慢慢从黑到灰,再到明亮。

    一大早,他已看到几个送花的人。

    今天是什么日子?

    打开手机上的日历,才知道是七夕情人节。

    “你干什么?”那送花的小哥一脸惊恐,见他西装革履,不像是坏人,才放下心来。

    “我问你,这送花有什么讲究,怎么有人送玫瑰,有人送百合?”

    唯一送百合的,就是被拉住的送花小哥。

    “玫瑰代表爱情,百合代表和好。我刚才就去八楼送了一束百合,那位小姐一脸的不高兴,看来还没有原谅送花的人。”

    送花的小哥一想到刚才的小姐,嘿嘿笑了两声,“也难怪,美女的脾气就是大一些。”

    八楼?

    “她收到花不高兴吗?”

    “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我想一定是和男朋友闹别扭了。”

    送花小哥说着,就要离开。

    “你替我准备一束玫瑰…送给刚才的八楼的那位小姐。”赵时律从皮夹子里抽出一沓钞票,递给送花小哥。

    “先生,你要多少支的花束?”

    多少支?

    这个赵时律没有去想,他想的是自己贸然送花,她会有什么反应?是弃入垃圾桶,还是丢在地上踩踏?

    “算了,花不送了。”

    “那…先生这钱?”

    “你拿着吧…”

    送花小哥不可置信地盯着手中的钞票,敢情自己一大早这是走大运了?他看着那高挺修长的男人开车离开,久久都回不过神。

    半个小时后,韩数出了家门,招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唐山路的悦喜。”

    “好咧。”司机应着,打开车载收音机,很快就从里面飘来那首《没有情人的情人节》。歌声幽幽怨怨的,凄婉动听。

    今天是情人节,他的生意明显好了不少。看着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女孩子们,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只是这什么破电台,情人节就情人节,放什么《没有情人的情人节》。

    他从内后视镜看了她一眼,随意问道:“小姐,打扮得这么漂亮,是去见男朋友吧。”

    一般这个年纪的姑娘,还长得这么漂亮,没有男朋友是不可能的。这位小姐报的地名是酒店,可想而之是去约会的。

    能在悦喜约会的,看来小姑娘谈的男朋友是有钱人。

    韩数的眼神透过车窗看向外面,不时有抱着鲜花的人经过。仿佛一夜之间,这个城市像泡在粉色中,到处都是爱情的气息。

    只可惜,与她无关。

    “不是,我是去捉奸的。”

    他眼中的深情是那么的显露无疑,浓到化不开。似堆聚而起的厚重墨云,又似万年积沉的暗渊寒潭。

    情缘已起,不知何归。

    浓到深处,浑然忘我。

    她下意识还有些想躲,曾经以为男女之间的情意,无非是如水般脉脉,潺潺如细流。年少时对他的害怕,无非就是他的感情充满侵略性,执着且深沉。

    给他做衣服,是刚才临时起意想到的。做谁的生意不是做,何不从熟人开始。而且她自认为自己的手艺不差,除了没有国际大牌的名气,做出来的衣服几乎可以与之媲美。

    “我的收费不便宜,不知你要做几身?”她说着,移开目光。

    全部都要,以后他的衣服都由她做。他想着,又怕她太累了,“先做两身吧,以后的你看着办,一年四季我都要,价格随你定。”

    这可是个大客户啊!

    韩数想着,心里的算盘划拉开来。

    原本她想先打开女装的市场,毕竟女装需求最多。以现在的收入水平,一般的工薪阶层收入在一千多到三四千的样子。

    所以,她的定价是一千多到三千左右。

    高定的礼服,是在出入重要场合才穿的,花掉一个月或是半个月的工次,普通人还是能接受的。

    订价虽高,却一定会物有所值。

    她都计划好了,来逛街的散客现在根本不用想,一个单都拿不到。所以她想从杂志社开始,从时尚圈先打出名声。

    至于他,一个大公司的老板,要价当然不能低。

    他的意思也很明显,分明是要送钱给她的样子。若她还是上一世身处这个年龄的时候,必然不会接受他的任何好意。

    可是现在不同,她有孩子要养。

    赚钱是当前最迫切的事情,而且无论她要价多高,最后都是花在他的孩子身上。身为孩子的爸爸,他有义务抚养。

    “…咳,你的衣服我一定会让你满意,当然价格也要高一些。一年四季。秋冬款贵些,我们另说。先做两身夏款,一身收你一万五,你看可以吗?”

    “可以。”

    他随手从夹子里拿出一张某银行的白金卡,递给她。

    “这是我的副卡,你要多少直接取,密码…是你的生日。”

    她傻了,呆呆地看着他。

    他往前走了一步,身体倾着,微俯着头。两人的瞳眸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她的额前有几丝不规矩的发,零乱着。

    身随心动,在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时,另一只手已经伸出,轻轻地替她将发丝捋到耳后。

    “不要有负担,我只是不愿意转账,太麻烦。再说以后还有秋款和冬款一次次地转更是麻烦,还不如你看多少钱,直接自己取。”

    他解释着,生怕她不收,把卡直接塞到她的手中

    她似被烫了一下,不知是因为卡还是他手上的温度。捏着那张卡,脑子抽抽地想着。这可是孩子他爸,养孩子是他的责任。天经地义的事情,要是拒绝那就太矫情了。

    “好,卡我收下。我会保留好取款凭据,以方便对账。”

    怎么样都好,只要她能接受。

    他心下一松,眼里堆起笑意。丹凤眼中,璨若星光。星光点点,洒在漆黑的天幕中,浩瀚无垠,亘古永存。

    谈妥条件,韩数取来布尺替他量身。他很高,手臂伸长,背挺得笔直。而她围着他转,脸色专注而认真。

    不时在纸上记得尺寸。

    她身上的清香,还有她温婉的眉眼,就在眼前。

    这一切,美好得像梦。

    量完身材,她不禁感叹,他的身材也太好了。比例完美,十足的衣架子。她一直知道他是长得好的,书中形容他有高贵俊美的长相,还有冰剑破云般的身材。

    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说的就是他这种。她一边记着尺寸,一边吐着气,拼命想散去自己脸上的热气。

    量完衣服,见他还没有离开的意思。她收好记尺寸的本子,问道:“你公司不忙吗?”

    “不太忙。”

    他看了一圈,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韩数以为他已经离开,不想没多大会,他拿着新买的扫把簸箕还有拖把桶之类的上来。手工订制的衬衫卷到手肘处,一副要干活的模样。

    “那个现在打扫白打扫了,等会还要贴壁纸,等壁纸贴完打扫的好。”

    “好。”他应着,把东西搁在一边。

    “你公司真不忙啊?”见他还不像要走的样子,她随意地问着。

    “嗯,不忙。”

    她垂下眼眸,不忙才怪。堂堂一个大老板,哪里可能会不忙。一想到他是等着帮自己打扫卫生,心里泛起一股暖意。

    一点半的时候,贴壁纸的师傅来了。贴壁纸的是一对父子,父亲满脸沧桑,儿子也长得老实憨厚。

    一看主家两口子居然长得这么好,而且看穿着就不是一般人,两人都很是拘谨。老汉有些想不通,这么光鲜的夫妻俩,怎么就弄了这么一个小店?

    “老板,你看我们要怎么贴?”

    他问赵时律。

    赵时律看着韩数。

    老汉回过神来,看向韩数,“老板娘,你看要怎么贴?”

    韩数脸有些热,虽不至于红透,但多少有些羞赧。她舔了舔唇,仔细交待了对方一番。对方听明白后,立马带着儿子开工。

    赵时律冷峻的眉眼柔和着,老板娘?

    听起来不错。

    需要贴壁纸的只有前面的会客处,面积不大。赵时律上去帮忙,把那父子俩吓得不轻。一看他身上的衣服,哪里像个做苦力活的。

    赵时律也不说话,给他们打起下手来。

    过了一会儿,老汉心道真看不出来,这个老板不光是长得好,干起活来没有半点的敷衍。关键是没有看不起他们,说话眼神什么的都没有半点的轻视。

    有了他的加入,这点活忙了两个小时就完工。

    工钱是昨天就谈好的,按面积算。

    韩数没有多余的话,道过谢就把钱给结了。这样好的主家很难碰到,不光帮干活给钱还痛快,喜得那老汉不停说着祝福的话,恭喜发财之类的。

    师傅们一走,赵时律搬个椅子出来,让她坐着,自己则卷起袖子开始打扫卫生。他个子高,干活也利索。

    动作如同一只蓄势的猎豹,优雅又充满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