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二十九颗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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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也真是, 我看教室门关着还以为没人用就锁上了，以后你们要用就提前说。”
教室外边，负责安保的阿姨一边开锁一边道。
“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忘了打招呼说这间教室要用, 真的麻烦您了。”汤雨熙站在教室门口欠身道谢。
“用好之后别忘了锁门, 然后把钥匙还回来。”阿姨丢下这句话之后便离开了。
汤雨熙皱皱眉，整个人还是有些茫然的，大晚上从活动现场赶回来，给江音然打电话说自己要过来了，结果接电话的是徐在禹, 之后才知道他们被锁在教室里面，让自己帮忙去门卫处拿钥匙开门，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着急，反正和平日里完全不同。
她推开门进去, 完全被眼前这一幕惊住了。
＊
徐在禹在教室等了半天，终于听到了开门的动静，他抬眼看去，汤雨熙正站在门口, 脸上说不出来是什么表情。
抱在怀里的姑娘还没醒，刚才见她晕过去的那一瞬间他真的快吓坏了，整个人慌得不知所措, 他跑过去把她扶起, 试探了她额头的温度。
那一瞬间他的心像是被狠狠抽了一下似的, 她的额头很烫, 双手却异常冰冷，明显是生病发烧了，他赶紧取来外套给她披上。屋里的暖气开着很足，可她看上去还是很冷的样子。
钥匙从外面被锁起来，现在江音然这个情况必须要去医院，要是一直在这里呆下去真怕是会有更严重的后果。
他必须找人帮忙开教室门，可是自己手机居然没电，此时有好多种复杂的情绪占据了他的镇定。好在这个时候汤雨熙的电话打到江音然的手机上了，这才有机会找人开锁。
总算等来了汤雨熙，徐在禹拖着江音然的腿弯直接将人抱起，走到门口时，淡淡地到了声谢：“谢谢，麻烦你了。”
汤雨熙始终没缓过来，她刚才看到了什么啊？
很快，她明白过来，莫名露出一丝笑。
＊
某私人医院。
医生取出体温计，看了眼，“这烧得有点厉害啊，都快要39度了，还好是送来医院，不然这人都快要烧傻了。”
徐在禹皱了皱眉，抬头看了眼病床上的人，“39度？”
难怪刚才她额头那么烫，她怎么就那么不懂得照顾自己。
“最近降温厉害，里面热外面冷，这种天很容易感冒的。不过没什么大问题，明天热度应该就会降下去点，不过这几天都要记得挂水，要是你们上课不方便的话，我开几瓶水到时候拿去医务室挂就好。”
医生说了一通之后便离开了，徐在禹在病房多呆了一会儿，似乎舍不得离开。江音然安静地躺在被子里，脸色依旧如纸一般苍白，旁边的输液管滴着药水，缓缓从管子里往下流。
他走上前帮她捋了捋被子，手在半空中停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忍不住温柔地挂过她的侧脸。
徐在禹觉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亦或者是中邪了，不然怎么会如此地在意一个人，从未有过这般为她心疼为她担忧的心情。
从病房里走出来，小潘迎上去问情况，“她怎么样了？”
徐在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还好，没什么事。”
小潘也在外边着急了半天，主要是他真的被看到的情形吓到了，今天晚上他莫名接到一个未知来电，鉴于这号码很私人这才没让他以为是骚扰电话，结果呢，听到的是徐在禹的声音，他的语气急得不行，还让他学校门口接他一下，吓得小潘以为出了什么事，直接开自己的车去校门口接这位小祖宗。
才到校门口就看到他急匆匆地跑过来，身上穿着单薄的衣服连外套都没穿，更离奇的是怀里还抱着一个姑娘。
他转过头一看，这姑娘居然还是江妹妹，小姑娘脸色很不好，倒在怀里一动不动，再加上徐在禹急着说要去医院，小潘吓得一脚猛踩油门往最近的一家私立医院开去，也不管有没有超速了。
好在人小姑娘没事，“她没事就好，诶不过我倒要问问你，你这是什么情况？你是不知道你之前的样子，紧张的要死，干嘛那么在乎人江妹妹不会是真喜欢上人家了吧？”
其实这并不是小潘第一次拿这个当调侃玩笑了，以前他没什么感觉所以一直就否认，可这一次真真把人问住了。
他的手臂撑在大腿上，抬头望着头顶的白炽灯，脑袋乱糟糟的。为什么原本到嘴边的否认，现在一句都说不出来呢。
想起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还有那天拥抱靠近时莫名的悸动，还有往日相处的点点滴滴。徐在禹终于意识到他对她的感情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朋友、校友那么简单了。也有可能在很早之前，这份特殊的感情就在自己心中深耕发芽。
见徐在禹迟迟未答复，小潘就觉得很不对劲，“我靠，不会真喜欢上了？”
这回他还是没说话，如果刚才是思考的话，这回这就是默认了。
小潘秒懂，点了点头，瞬间露出老母亲的笑容，“行吧，你这孩子终于啊，开窍了。”
这种心情小潘当然能理解，18，9岁的年纪就是情窦初开的时候，很单纯地就会喜欢上一个人，而且是怎么都拦不住的。虽然他现在这个情况最不适合谈恋爱，毕竟事业在上升期，年纪又小还没在圈子里站稳脚跟，加上还有一堆姐姐粉妹妹粉女友粉阿姨粉，恋爱什么的对一个偶像来说杀伤力实在太大。
但是这个年纪不让人谈恋爱实在太残忍了，公司还是有点人道主义的，他们不反对他恋爱，但是很多规矩还是得遵守的。
就比如，他25岁之前肯定不能结婚的，这场恋爱要是谈下去，绝对是一段爱情长跑。
不过现在大家都还小，提这个实在太久远，后面的事谁也说不准呢。
小潘语重心长道，“谈恋爱可以啊，但是千万得低调，别露出任何蛛丝马迹，现在这时候被发现对你和她都没好处。”
徐在禹依旧没接话，他又开始盯着地面看，似乎在想什么东西。
“诶不对，”小潘又想到什么，“你的江妹妹不是有男朋友了么？上次在商场碰到那个。”
此时的小潘觉得自己真的很像一个操心的老母亲。
徐在禹说：“那个不是她男朋友是亲哥哥。”
“哦，你了解可真多，看得出来不是一般的喜欢啊。”
接着又是一顿沉默，半响，徐在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坐直身子，双手在上面啪啪打字，也不知道这是在干什么。小潘余光看到度娘的logo，他心中一惊，不会这傻小子要上网查怎么追女孩子？或者搜搜心动的感觉？
这画风真的有点诡异了。
没多久小潘的微信叫了一声，徐在禹向后靠了下，“哥你帮我去买点东西吧，清单发你微信了。”
“什么？”小潘还有些不解，他马上打开微信，结果弹出来一长条清单，上面全都写着各类食物，看着像是菜谱。
【大米，香菇，肉丝，青菜。】
【再买只老母鸡，最好散养的。】
【水果也来一点，不要性凉的。】
【越快越好，谢谢。】
小潘：“……”
“你这是在干嘛？”
徐在禹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一如往常般淡淡，“追女孩子。”
*
江音然的意识一直都是模糊的，她觉得很累，身上又忽冷忽热，脑袋也疼得像要裂开似的，昏昏沉沉，可是就怎么都睁不开眼。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看到了什么。
“爸爸。”
是她的父亲，那时候的父亲还很年轻，带着金丝边眼镜，唇角泛着笑意，儒雅又温柔。他将她抱起来，举到空中转圈圈，女孩子乐呵呵地笑着。他也带她去游乐园，隔着旋转木马在向她挥手。晚上她趴在他的背上，爸爸的背又温暖又宽厚，给人大大的安全感。
那时候的爸爸好温柔啊。
可是那张带着笑意的脸慢慢地有了变化，变得威严，那时候的爸爸已经不再是她记忆中温柔的爸爸了。
这时候爸爸的手里是被他撕烂的她的梦想，又毫不留情地砸在她面前。
“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你给我好好读书，整天就知道不务正业，为什么你越长大越不懂事了！”
“你现在胆子大了，学会叛逆，还会自己填报志愿了？”
“追求梦想是吧？行啊，你给我滚出这个家，有本事你靠自己，就当我白养了你这个女儿。”
为什么就这几年的时间，她的爸爸就变了一个人呢，他不再是那个把女儿放掌心上宠爱的好爸爸了，她仍然记得父女俩最激烈的一次争吵，他找上门想办法让她退学重新参加高考，正正经经的大学，别呆在这三流艺校里面。
可她不依不饶，说他□□完全不为子女考虑，争吵到最后，她说出“你是不是想把你女儿逼死你才满意呢”，结果这句话换来的是一记重重的耳光。
那种痛到现在都还记得呢。
所以江音然一直暗暗发誓，她一定要很努力很努力，争取一切属于她的机会，她要发光发亮，她要实现自己的理想，她想写出一个全民关注的现象级剧本，让所有人都夸她，也要让爸爸知道他的女儿是多么的优秀。
可是这样的压力真的好大啊，也超级超级的累，大到整夜整夜的失眠，害怕追不上脚步。
有些事情越想越觉得难受，眼泪也不自觉地流了出来，她意识越来越模糊，头痛欲裂，但隐隐约约中感受到有一双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手，掌心格外的温暖，那只手还温柔地抚摸过她流过泪的眼角。
真的好温柔。
*
江音然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她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四周白茫茫的一片，消毒水的味道冲鼻。
这是在医院。
徐在禹本来正撑在手补眠，谁知还没睡多久就听到动静，他立即睁开眼看床上看。
“醒了？”
江音然脑袋还有些昏沉，慢慢的从床上坐起，“我怎么会在这里的？”
明明上一次的印象还是在排练教室，当时她浑身难受，意识朦胧，直到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坐下后就完全没了意识。
徐在禹解释道：“你昨天晚上在教室晕倒了。”
江音然一惊，有些意外，“所以是你送我来的医院。”
徐在禹点头，“嗯。”
啊，他还送自己来医院。她低头咬着嘴唇，脑袋里开始乱想，所以他是怎么送过来的？
公主抱么？还是用背的？
反正不管什么方式总觉得让人脸热热的，心跳也快了半分。
没多久医生过来量体温，37度8，热度退了一些，但还有点烧。
医生丢下一句“好好休息”之后便离开了。
这时徐在禹坐在她床边问道：“肚子饿么？”
江音然点点头，昨天晚上因为不舒服没吃晚饭，现在一整个晚上睡下来，她肚子有点饿，可又觉得没什么胃口，处于一个非常矛盾的阶段。
可能是发着烧，脑袋有些不清楚，她借此壮胆，闪着眼睛，露出一丝笑容，“我肚子很饿的，可是浑身没力气又吃不太下，要不你喂我吃？”
不过是一句调节气氛的玩笑话，江音然没打算真的让他喂，结果下一秒，徐在禹抬眸看着她的眼睛，点了点头，温声道：“好。”
“……”
“你们也真是, 我看教室门关着还以为没人用就锁上了，以后你们要用就提前说。”
教室外边，负责安保的阿姨一边开锁一边道。
“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忘了打招呼说这间教室要用, 真的麻烦您了。”汤雨熙站在教室门口欠身道谢。
“用好之后别忘了锁门, 然后把钥匙还回来。”阿姨丢下这句话之后便离开了。
汤雨熙皱皱眉，整个人还是有些茫然的，大晚上从活动现场赶回来，给江音然打电话说自己要过来了，结果接电话的是徐在禹, 之后才知道他们被锁在教室里面，让自己帮忙去门卫处拿钥匙开门，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着急，反正和平日里完全不同。
她推开门进去, 完全被眼前这一幕惊住了。
＊
徐在禹在教室等了半天，终于听到了开门的动静，他抬眼看去，汤雨熙正站在门口, 脸上说不出来是什么表情。
抱在怀里的姑娘还没醒，刚才见她晕过去的那一瞬间他真的快吓坏了，整个人慌得不知所措, 他跑过去把她扶起, 试探了她额头的温度。
那一瞬间他的心像是被狠狠抽了一下似的, 她的额头很烫, 双手却异常冰冷，明显是生病发烧了，他赶紧取来外套给她披上。屋里的暖气开着很足，可她看上去还是很冷的样子。
钥匙从外面被锁起来，现在江音然这个情况必须要去医院，要是一直在这里呆下去真怕是会有更严重的后果。
他必须找人帮忙开教室门，可是自己手机居然没电，此时有好多种复杂的情绪占据了他的镇定。好在这个时候汤雨熙的电话打到江音然的手机上了，这才有机会找人开锁。
总算等来了汤雨熙，徐在禹拖着江音然的腿弯直接将人抱起，走到门口时，淡淡地到了声谢：“谢谢，麻烦你了。”
汤雨熙始终没缓过来，她刚才看到了什么啊？
很快，她明白过来，莫名露出一丝笑。
＊
某私人医院。
医生取出体温计，看了眼，“这烧得有点厉害啊，都快要39度了，还好是送来医院，不然这人都快要烧傻了。”
徐在禹皱了皱眉，抬头看了眼病床上的人，“39度？”
难怪刚才她额头那么烫，她怎么就那么不懂得照顾自己。
“最近降温厉害，里面热外面冷，这种天很容易感冒的。不过没什么大问题，明天热度应该就会降下去点，不过这几天都要记得挂水，要是你们上课不方便的话，我开几瓶水到时候拿去医务室挂就好。”
医生说了一通之后便离开了，徐在禹在病房多呆了一会儿，似乎舍不得离开。江音然安静地躺在被子里，脸色依旧如纸一般苍白，旁边的输液管滴着药水，缓缓从管子里往下流。
他走上前帮她捋了捋被子，手在半空中停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忍不住温柔地挂过她的侧脸。
徐在禹觉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亦或者是中邪了，不然怎么会如此地在意一个人，从未有过这般为她心疼为她担忧的心情。
从病房里走出来，小潘迎上去问情况，“她怎么样了？”
徐在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还好，没什么事。”
小潘也在外边着急了半天，主要是他真的被看到的情形吓到了，今天晚上他莫名接到一个未知来电，鉴于这号码很私人这才没让他以为是骚扰电话，结果呢，听到的是徐在禹的声音，他的语气急得不行，还让他学校门口接他一下，吓得小潘以为出了什么事，直接开自己的车去校门口接这位小祖宗。
才到校门口就看到他急匆匆地跑过来，身上穿着单薄的衣服连外套都没穿，更离奇的是怀里还抱着一个姑娘。
他转过头一看，这姑娘居然还是江妹妹，小姑娘脸色很不好，倒在怀里一动不动，再加上徐在禹急着说要去医院，小潘吓得一脚猛踩油门往最近的一家私立医院开去，也不管有没有超速了。
好在人小姑娘没事，“她没事就好，诶不过我倒要问问你，你这是什么情况？你是不知道你之前的样子，紧张的要死，干嘛那么在乎人江妹妹不会是真喜欢上人家了吧？”
其实这并不是小潘第一次拿这个当调侃玩笑了，以前他没什么感觉所以一直就否认，可这一次真真把人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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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小潘还有些不解，他马上打开微信，结果弹出来一长条清单，上面全都写着各类食物，看着像是菜谱。
【大米，香菇，肉丝，青菜。】
【再买只老母鸡，最好散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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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音然的意识一直都是模糊的，她觉得很累，身上又忽冷忽热，脑袋也疼得像要裂开似的，昏昏沉沉，可是就怎么都睁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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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爸爸好温柔啊。
可是那张带着笑意的脸慢慢地有了变化，变得威严，那时候的爸爸已经不再是她记忆中温柔的爸爸了。
这时候爸爸的手里是被他撕烂的她的梦想，又毫不留情地砸在她面前。
“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你给我好好读书，整天就知道不务正业，为什么你越长大越不懂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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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音然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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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医院。
徐在禹本来正撑在手补眠，谁知还没睡多久就听到动静，他立即睁开眼看床上看。
“醒了？”
江音然脑袋还有些昏沉，慢慢的从床上坐起，“我怎么会在这里的？”
明明上一次的印象还是在排练教室，当时她浑身难受，意识朦胧，直到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坐下后就完全没了意识。
徐在禹解释道：“你昨天晚上在教室晕倒了。”
江音然一惊，有些意外，“所以是你送我来的医院。”
徐在禹点头，“嗯。”
啊，他还送自己来医院。她低头咬着嘴唇，脑袋里开始乱想，所以他是怎么送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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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徐在禹坐在她床边问道：“肚子饿么？”
江音然点点头，昨天晚上因为不舒服没吃晚饭，现在一整个晚上睡下来，她肚子有点饿，可又觉得没什么胃口，处于一个非常矛盾的阶段。
可能是发着烧，脑袋有些不清楚，她借此壮胆，闪着眼睛，露出一丝笑容，“我肚子很饿的，可是浑身没力气又吃不太下，要不你喂我吃？”
不过是一句调节气氛的玩笑话，江音然没打算真的让他喂，结果下一秒，徐在禹抬眸看着她的眼睛，点了点头，温声道：“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