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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徐镜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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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位藩王皆不在京中,萧虞与萧辟二人可以说是在场宗室中地位最高的人。

    如今, 他二人即表了态, 其余宗室无论平日里相互间有何恩怨, 此时皆明确地表示支持至尊。

    大晋的宗室是一个很奇特的群体, 平日里他们看起来并没有多大的权利,也很少有爱在朝堂上揽权的。

    可是,若真的以为他们很无害,到最后,肯定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一点儿,已经有了无数的前车之鉴, 而今能站在这里的, 哪一个不是人精?

    所以, 纵然朝臣们位高权重;纵然他们人多势众,纵然反对的人声势浩大。可当在场所有宗室皆站出来,表示支持萧澄时,他们还是妥协了。

    这时候,他们就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了:罢了, 罢了, 反正这大晋江山都是他们老萧家的, 人家都不怕折腾坏了, 他们在这儿瞎操什么心?

    群臣一妥协, 披香殿内紧张的气氛一下子便轻松了起来。

    萧澄再次露出了萧虞:“既然众卿都无异议, 那此事就这么定了, 由英国公带领群臣, 迎接献俘的将士们!”

    而后,他又命礼部制定献俘的礼仪,便让众人各自散了。

    萧虞磨磨蹭蹭地留到了最后,对着一看就不打算走的宋霏数度欲言又止,最终也只叹了一声,拂袖而去。

    宋霏面色一白,却听萧澄笑道:“她明白。”

    “什么?”宋霏不解。

    萧澄欣喜地拉住她的手,眼眶因激动而发红:“阿霏,她明白,她明白!”

    见宋霏还是一脸茫然,呆呆愣愣的,萧澄又怜又爱,一把将她抱在怀中,几乎喜极而泣:“阿霏,你知道吗?朕其实很怕,很怕朕死之后,新君会苛待于你,甚至是会忌惮于你。这些,阿虞都明白。他日,朕将你托付于她,必能含笑九泉了!”

    听着这话,再联系他今日所做之事,宋霏如何还不明白他的心思?

    “至尊何必如此?为了臣,不值得!”

    她从未奢求过从他这里得到什么,能留在京城,时常看见他,她已然心满意足了。

    萧澄笑道:“没什么值不值得的,只要朕愿意,便足够了。”

    或许是乐极生悲,第二天一早,便出了一件坏事。

    “你说什么?”萧虞拍案而起,惊问姬阮。

    姬阮也是气得不清:“世子,今日一早便有悦来客栈的人来报案,说是他们客栈里死了一个入京赶考的学子,下官派了衙役一看,正是昨日前来击鼓鸣冤的时名轩。”

    萧虞蹙眉:“到刑部来报案?”

    悦来客栈属于晋江县的地界,正常情况下,客栈里出了命案,该是先到晋江县令那里报案才对吧,怎么会直接报到刑部来?

    姬阮道:“应该是有人蓄意为之,其目的,大概是示威。”

    萧虞道:“竟是如此嚣张吗?”

    她脑中已经开始快速盘算,此次出手的究竟是谁?是莞然庄幕后的主人呢,还是她的某个堂兄堂姐?

    姬阮的看法却与萧虞不同:“下官入仕多年,从刑部一个小主事,一路到刑部侍郎,也算遇见过几件奇案,曾经也有一个犯人特别嚣张。”

    萧虞道:“愿闻其详。”

    姬阮回忆了一番,一边组织语言,一边说:“那时,下官刚谋了个外放,到衡山县做了县令。刚上任不久,就遇见了一个连*环*杀*人*案。那个凶手,每次杀人之后,都会切下受害人的无名指,雕成一朵半含半绽的花朵模样,送到县衙去。”

    萧虞从未听过这等奇事,不由追问道:“这又是为什么?”

    姬阮道:“一开始,下官也大惑不解,只以为凶手是来自一个特殊的组织,或者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待千辛万苦将凶手伏法之后,严刑拷打,才知道,那凶手不过是自恃聪明绝顶、手段高超,想与官府较量一番罢了。”

    “还有这等事?”萧虞瞪大了眼,又想起了这次的事,心下产生了联想,“难不成,这次也是一样?”

    而后,她又自己否认了:“不,不,毕竟是天子脚下,便是再丧心病狂,也不得不有所顾虑。”

    她想了想,还是更倾向于是她的哪个堂兄或堂姐,而莞然庄,不过是用来博弈的一枚棋子。

    她有自知之明,认为在破案上,姬阮要比自己有经验地多,便问道:“以姬侍郎看来,此案该从何处着手?”

    姬阮微微一笑,成竹在胸:“既然是杀人案,咱们就先当成是普通杀人案来查。另外,那胡三也可再提审一番,暗中派人盯着莞然庄,看看他们到底捏住了胡三什么把柄。”

    萧虞想了想,觉得没有什么不妥的,便点头道:“就按姬侍郎的意思办。”

    姬阮便命人收敛了时名轩的尸首,并封了悦来客栈,保护案发现场。

    悦来客栈发生了这等命案,老板也是吓得不清,洗脱嫌疑之后,便收拾了东西,带着一家老小回老家去了。

    刑部这边,姬阮连着几天,日日都提审胡三。莞然庄那边竟还挺沉得住气,没有丝毫动作,竟是全然不怕胡三会卖了他们的样子。

    对此,萧虞有些焦灼,姬阮去气定神闲得很,还安抚她:“是世子莫急,查这种案子,比的就是耐性,急不得。”

    这也是她虽多次提审胡三,却从没动过什么大刑的原因。

    这一日,萧虞从刑部衙门里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萧虞带着一行人回到燕王府,还未下马,便有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扑了上来。

    “什么人?”玄英清喝一声,一跃而至,正欲将那人踹开,却听萧虞道:“慢着!”

    玄英硬生生地收回了招式,在空中一个侧翻,稳稳地落在地上。

    与此同时,萧虞急忙下马,一把托住了那人,拽离了马侧,惊怒道:“你不要命了?”

    踏火麒麟与主人心意想通,长嘶一声,横向挪移,半点儿没伤到主人与主人身边之人。

    “阿虞,阿虞,”那人几乎整个人都趴在她的身上,满是惶急地说,“阿虞,阿镜不见了,阿镜不见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午膳时才见过的徐澈。

    一听是徐镜出事了,萧虞心头一紧,急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带着阿镜去玩儿了吗?她怎么会不见的?”

    徐澈自责道:“都怪我,都怪我,我不该听了她的撺掇,带她去莞然庄的,更不该不好好看着她,让她独自一人去买糖葫芦!”

    “莞然庄?”萧虞忍不住拔高了声音,怒道,“那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吗?阿镜才多大,你就敢带她去那里!”

    徐澈低着头,诺诺地说:“听说你查案查到了莞然庄,我们也是想帮你,所以才……”

    “你……”萧虞深吸一口气,把火气往下压了压,“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此事你可告诉卫国公与徐正卿了?”

    徐澈道:“已经派人回去说了。”

    “那就好。”萧虞松了一口气。她就怕不通俗事的徐澈六神无主之下,就只想到来燕王府求援,平白耽误事。

    她吩咐阿青:“你让人到卫国公府说一声,就说他们二公子今日不回去了。”

    “是。”阿青应了一声,当即便召来一个随从,吩咐他跑腿。

    萧虞则拉着徐澈边走边道:“你跟我好好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待两人进了鹰扬殿,徐澈也断断续续说得差不多了。

    原来,徐镜自从得了萧虞的准许,便日常往返于卫国公府与燕王府之间。

    她天生早慧,擅查人心,观察力比普通的大人都敏锐得多。因此,她很快就得知了萧虞入刑部之后遇见的第一个棘手的案子。

    查案什么的,这可是她的家传本事呀!

    前几日,徐镜虽向往日一样,找府中的门客们学习,实则却是用看似好笑的童言稚语旁敲侧击,从门客那里探听消息。再加上她自己的拼凑与猜测,竟真的让她得出了“莞然庄”这条重要线索。

    只是,她一个小孩子,怎么才能出了帝都,到莞然庄去呢?

    正在徐镜犯难之际,突然灵光一现,想起了自家那痴心一片的叔父徐澈。

    她记得,徐澈前两天还很是黯然地对父亲倾吐过恋爱的烦恼,觉得燕王世子这么忙,他却什么都帮不上她,觉得很是沮丧。

    她嘻嘻一笑,心里就已经勾画完成了拖徐澈下水的一、二、三招。

    这徐澈也是关心则乱,又迫切地想要帮上萧虞的忙,竟真的被她给忽悠了,带着她去了莞然庄。

    “前两日都相安无事,我们两个在莞然庄各处闲逛,阿镜也说得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今日我们回到了京城,她看见不远处有卖糖葫芦的,便闹着非要自己去买。我一眨眼,她就不见了。”

    两人说着,已经进了鹰扬殿,萧虞一边吩咐人去找白冲来,一边问徐澈:“你是说,阿镜是在京城里丢的?”

    “嗯。”徐澈应了一声,又开始自责,“都怪我,都怪我……”

    “好了,好了,”萧虞打断了他的自责,“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阿镜虽小,却是个人精,又自小长在京城,被人骗走的可能性不大。”

    她这样成竹在胸,徐澈受她感染,也冷静了下来:“对,从来只有她骗别人的,从来就没别人骗她的。”

    萧虞道:“等白冲过来了,让他分析,他对这个擅长。”

    若不是刑部的考试还没开始,她也不至于查个案都得仰仗别人。

    不过,她也是时候在刑部收拢几个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