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文学 > 温柔乡 > 40.第 40 章

40.第 40 章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

一秒记住【阿里文学 www.al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

    姜寻走后, 谢延生在节目待了一天处理好收尾工作后也宣布退出节目组。

    这一举气得文施施整天冷脸对人。其实一开始以她的身体状况,文施施就没打算参加滑沙。

    是姜寻故意激她。女人嘛,都有好胜心。文施施干脆将计就计。

    她更改项目要去滑沙时, 助理是强烈反对的。

    是文施施再三跟她保证自己不会有事, 还给她提了个醒, 如果拍节目时, 一旦有异样,助理在场外一定要第一时间把责任推给姜寻。

    所以她发病的时候, 谢延生也随之知道了赌约的事, 当即冲了上去。

    作为一个医生的角度,谢延生就是觉得救人要紧, 也觉得她们太胡闹了。

    作为一个男人,谢延生第一时间没有相信姜寻, 是千不该万不该的。

    文施施以为他们产生了嫌隙,她就可以从中趁虚而入。

    没想到, 谢延生直接不参加节目了。

    文施施以为自己打得一手好算盘, 结果是满地的断线珠子。

    谢延生回到望京的第一时间,就联系了麦芽公司的高管, 那边告知姜寻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应该是出去散心了。

    谢延生缓了一口气,他什么都不怕, 就怕姜寻再一次不辞而别。

    姜寻没有回南城, 她怕回去了成乔会看出破绽, 让成乔担心。

    她干脆在望京周边城市玩了几天才回去的。

    旅行果然能放松人的身心, 尤其是认清一些光靠努力也无法改变的事情后,内心更加平静了。

    要知道,有些事情强求不得。

    姜寻整理好心情后,回到公司的第一件事情是主动要求接戏。

    对此红姐惊讶得不行:“我的大小姐,这是天下落红雨了吗?我没听错吧,你居然主动要求接戏。”

    姜寻正在家里煮牛奶,她侧着头,手机夹在肩膀和脑袋中间,笑了笑:“没办法啊,情场失意,还不得让我事业上进。”

    “那朵高岭之花不追啦?”红姐小心翼翼地问道。

    姜寻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沉默了一会儿:“不追了,他不值得。”

    刚回来的时候,姜寻一直有愧于谢延生,她知道自己当年的离开对谢延生伤害有多大,所以一直主动,恨不得把一颗心捧到他面前。

    可她没有想过,谢延生可能对她已经没有当年的感情了。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谢延生与她纠缠在一起。

    应该是想证明,她当年离开错得有多离谱。

    他只是不甘心而已。

    谢延生试图打过姜寻的电话,发现自己被她拉黑了。

    微信也是,发出的一个问号,已经成了拒收。

    两个人聊天的页面还停留在姜寻给他发的一个小熊抱枕头的表情。

    谢延生拿了公司的手机给姜寻打电话,响了一阵,电话果然通了。

    “喂?”姜寻气息有些不稳。

    她正在家里练瑜伽,试图把一条长腿掰到脖子那。

    姜寻点了柠檬味的香薰,使人保持清醒,心情也比较舒畅。

    “是我,”谢延生怕她挂电话,快速说道,“我们见一面,我想跟你谈谈。”

    “这几天我没有时间。”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再看吧。”

    电话以一种僵持的不愉快的气氛结束了。

    其实姜寻不想看见谢延生,她也觉得谢延生没必要。

    他的道歉她接受了。可要不要再去爱他,是姜寻自己的事。

    她这个人挺洒脱的,一而再三地贴上去,被拒。

    不行那就不行,她也不勉强。

    两天后,红姐给姜寻发来了一个剧本,说是剧方主动要求她合作的,指定她来出演女二号。

    是姜寻没有接触过的题材,犯罪悬疑片。

    姜寻内心有些小雀跃地打开剧本,发现女二就是她想演的角色。

    这么些年,除了她演的女特工被人记住外,其它接演的戏份不是酱油就是花瓶。

    姜寻特地问了一下女主是谁,得到的答案是圈内一个风评较好的实力女演员后,她的心稍微定下来。

    一个星期的休假结束,文施施那边的探险节目也随之收官。

    她不想又碰上文施施。

    其实这部剧姜寻的角色不太讨喜。这个女二是名被通缉的逃犯,她每天都在逃亡,意外遇上一名便衣警察,结果却利用他对她的感情,继续游走在法律边缘的故事。

    开机第一天,女主角因为档期的原因,而没有来到现场。

    剧组人员还是比较和善的,气氛也融洽。

    男主角是当下颇具实力的影帝,而一些配角也是老戏骨。

    这部剧无论是从投资宣传,还是制作演员阵容来看,都称得上顶级。

    姜寻想不透,她到底是去开过光还是烧过香,怎么就混进这个剧组来了。

    她觉得自己比较幸运,也格外珍惜这次可以学习的机会。姜寻连续几天都泡在剧本里,有时候连吃饭也是陷入剧情里出不来。

    红姐笑她活了二十多年,终于开窍了。

    墨菲定律,大概就是你越不想遇见什么人或者什么事的时候,你就偏偏会遇见。

    进组第三天,姜寻刚好来姨妈,一个人缩在一张小马扎上背台词。

    忽地,场务忽然喊了句“女一号来了”,近一半的工作人员放下手中的工作去迎接女一号。

    除了男主和一些老前辈。

    姜寻来姨妈疼得厉害,腰又酸,缩在角落里,正在犹豫要不要也起身去跟女主打下招呼时。

    一道朗朗的声音传来:“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这是我前两天在德国去参加活动时买的一些糖果,给大家尝一尝。”

    这道声音化成灰,姜寻也能认出来,是文施施。

    文施施亲自给工作人员发糖,遇到比他咖大的更是谦虚有礼地打招呼,送小礼物,惹得原本众人对换角一事不满的情绪多少散了一半。

    “怎么突然女主角被换?”姜寻皱眉。

    南心小心地靠在她耳边吐槽:“听说她新认了个干爹,现在人家风头正旺着呢。瞧这得瑟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发她和干爹的喜糖。”

    姜寻“噗嗤”笑出声,她捏了捏南心的脸:“你啊你。”

    她倒不怕文施施,只是下意识地想避开文施施,以免自己想起那段不愉快的记忆。

    姜寻正微微思忖着,一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出现在她面前,一抬头,对上文施施那张巧笑倩兮的脸。

    “寻寻姐,你尝尝这个巧克力,蛮甜的。”文施施说道。

    姜寻接过,浅笑了一下:“好,谢谢。”

    反正她痛经,吃块巧克力补充一下能量。

    前两场一直维持平和的场面,文施施也没有明着怎么给她使绊子。

    倒是苦了姜寻,正值生理期,还穿着一件单薄的裙子在拍戏。

    姜寻连续拍了三场,有些支撑不住,一阵一阵地腹疼,让她整个人有点站不住在打冷颤。

    而文施施呢,看出了姜寻脸色苍白,整个人一副要昏倒的模样。

    文施施猜出了姜寻的身体不适,但她知道姜寻,敬业,爱跟自己较劲。

    而且这部戏她不容易得来的,所以文施施了姐解姜寻这点,知道她会因为戏而对很多事情选择忍让和抗过去。

    文施施见状跟导演加戏,也不是加她,是加她和姜寻的对手戏。

    姜寻见文施施与导演商量,惊讶得挑了挑眉,姜寻怎么会突然这么好心,还给对手加戏。

    由于文施施背后的金主,也看她加的戏份不是为了自己,导演也就同意了。

    只是苦了姜寻,原定十点收工的戏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能加班。

    中场休息的时候,要不是南心搀着她,姜寻怕自己随时要昏死过去。

    组里一般是只有男女主才有单独的化妆师和休息室,其他人是共用一间化妆室的。

    姜寻本来身体就不舒服,也不爱与她们争,就在外面等着,迟迟没有进去。

    南心给姜寻披了件外套之后,匆匆去给她泡姜糖红茶。

    不一会儿,南心捧着茶递给姜寻。

    姜寻握着它,杯壁传来一阵温暖,她刚拧开盖子想喝一口时,化妆师忽然里面喊道:“姜寻,到你了。”

    得,一口热茶都没喝上。

    姜寻捧着茶,强忍着腹部的不适,慢慢地朝化妆间走去。

    道具室在化妆师隔壁,几个工作人员扛着一副画小心翼翼地往外走。

    姜寻小心翼翼地捧着姜糖红茶,看见前方有人,于是主动侧身让了道。

    倏忽,在她与工作人员擦肩而过的时候,不知道谁探出脚绊了姜寻一下。

    她一个不慎,不受控制地扑着那幅画往前倒。

    姜倒整个人压在那幅画上,直直在摔在地上,身体地四肢百骸是钻心地疼。

    姜糖红茶顺着那幅名画跟泼墨一样,洒了大半张。

    黄色的水渍滩在白色的边沿上,毁得明显。

    姜寻心里“咯噔”一声,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爬起来。

    一群人顺势围了过来,虽然没有明着指责姜寻,可那些小声议论地声音足以让姜寻成为众矢之的。

    她们这部戏拍的是一个违法盗画的故事,虽然剧组用的不是真迹,可为了达到逼真的效果,这些道具画都是请名家来仿的。

    导演一听这么大的阵仗走了过来脸都黑了,一通劈头盖脸的职责泼了下来。

    “你知不知道这幅画多少钱,一百万!”

    “你带脑子来拍戏了吗?”

    “对不起,导演,我会赔偿。”姜寻诚恳地说。

    一百万不是一笔随手挥出来的小数目,姜寻这些年赚的钱不是用来还债就是给成乔买房了。

    她的片酬一直又很低,也没多少存款。但确实是姜寻把画弄毁了,她再心疼也得赔。

    “你以为赔了就没事,马上就要拍下一场戏了,你说怎么办?”导演发出一声嗤笑。

    “导演,消消气,姜寻也不是故意的,”文施施见状出来说话,“我听我们公司的人说寻寻姐画得一手好画,能到以假乱真的地步,不如先让她就在这里重画一副,我们多等一下就是了。”

    导演见状只好顺着台阶下,冷哼一声:“我倒要看她能画出什么花样来。”

    工作人员搬来画具,南心帮忙拆完颜料瓶,姜寻默不作声地接过画笔蹲在地上画起来。

    一行人围着她,有担心,有看好戏,有嘲讽的眼神。

    姜寻是一个很坚强的人,可一旦身体不舒服的状态,她就会陷入很低的情绪中。

    要重画的是一副油画,姜寻光是闻着那些刺鼻的颜料味就想吐。

    三月末的冷风吹来,姜寻半跪在地上,地板的阴凉顺着膝盖一路爬了上来。

    生理期痛得她冷汗涔涔,又被人围着看好戏,姜寻觉得自己就跟个猴子一样。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眼睛里出现一片雾气。

    画到一半,姜寻感到两眼发黑,连画笔都握不住了。

    操,她想哭。

    什么玩意儿,来大姨妈被人耍得团团转,还得跪在这背锅画画。

    姜寻竭力睁大眼睛,不让就雾气凝成一滴落在地板上。

    太丢人了。

    冷。她在蹲在穿堂处,冷风阵阵,姜寻感觉自己的手已经没知觉了,她手中画笔险些滑落。

    忽然,一只宽大的带着温度的手掌握着她的手,声音强势又严肃:“别画了。”

    “我……我还没画完……”姜寻有些执拗。

    她是跟自己置气。

    忽然,姜寻感觉自己被腾空架起,落入,滚烫的怀抱中,一偏头,谢延生脸上的表情清清冷冷。

    “这幅画多少钱?”谢延生脸色阴寒,扫了在场的人一眼。

    导演不知道谢延生是哪号人物,可见他衣着不凡,非富即贵,气场又这么强。

    “一百万。”导演开口。

    谢延生露出一个极其轻蔑,又睥睨众生的笑容:“一百万?我的人就被你们折腾成这个样子。”

    话音刚落,全场的人立即噤声,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他朝一旁的助理使了一下脸色,助理恭敬地上前给导演递了一支票。

    上面写着一个龙飞凤舞的名字。

    导演接过一个支票一看,有些疑惑怎么多了一百万。

    姜寻整个人疲惫极了,她没有力气,整个人挂在谢延生身上,脸埋进他宽阔的胸膛里,不愿意面对一切。

    她这个人是骄傲的,刚被人折辱的时候,心里不是没有委屈的。

    谢延生的横空出现,让她忽然觉得一切都好累。

    “刚才谁让她趴在这里画的?”谢延生眼皮垂下来,灯光投在上面,晕出一道阴影。

    他的声音如寒冰,冷漠且无情。一行人面面相觑,有不少人将眼神到文施施身上。

    文施施心里慌得不得了,她瞪了其中一位小演员一眼。

    后者一脸惶恐地出来:“是……是我。”

    “她没画完的,你跪着替她画完。”谢延生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

    那位小演员差点没哭出声,她不会画,只是个出来挡枪的。

    谢延生把姜寻带到一间休息室,递了一杯热水给她。

    姜寻接过喝了几口,胃里立刻涌起了一阵暖流。

    温暖来袭,姜寻的情绪多少得到平复,她的嗓音沙哑:“谢谢,钱我之后会转给你。”

    “联系方式都被你拉黑了,怎么转?”谢延生斜斜地靠在一张桌子上,盯着姜寻说道。

    姜寻认真思考了一下:“一会儿你把银行帐号给我助理。”

    ……

    谢延生被她堵得一句话说不出来,看来姜寻是铁了心要跟她划清界限。

    “肚子还疼吗?”谢延生问道。

    姜寻终于抬眼看谢延生。他应该是匆匆从公司赶过来来的,记录笔歪斜地别在西装口袋上。

    他一向注重整洁,衣服这会儿有些皱巴,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即使如此,姜寻硬生生地开口:“不疼了。”

    谢延生微叹了一口气,打开休息室的空调,关了门走了出去。

    不出十分钟,有人匆匆敲门,得到姜寻的应允后进来。

    是谢延生的助理小张。

    小张拎了一份乌鸡红枣汤,香气沿着缝隙钻出来,

    盖子一掀,里面加了各种暖宫的食材,是生理期服用的鸡汤。

    “姜小姐,你把这个喝了,应该就没那么疼了。”小张关心地说道。

    姜寻拒绝:“不用了,我现在不怎么疼了。”

    “那怎么行,这是老板刚刚冒着冷风出去亲自给你买的……”小张急急地说道。

    姜寻依然一副不为所动的神色,小张没辙,可这又是老板交给她的任务。

    小张哭着一张脸:“姜小姐,你就把汤喝了吧,不要为难我一个打工的,你要是没喝这汤,老板就扣我工资,我小孩的奶粉钱可怎么整。”

    小张一脸地欲哭无泪,姜寻有些心软,她和谢延生两个人的事再怎么样,不应该牵扯到外人。她打开盖子随便喝了口,问道:“行了吧。”

    “老板让我看着你把它喝完。”

    “……”

    一碗鸡汤下来,姜寻整个人饱得想吐,不过整个人也暖了起来,肚子貌似没那么疼了。

    小张捧着空盒子美滋滋地去找老板加工资了。

    因为谢延生忽然来片场,导演不敢扣着姜寻,让大家收了工。

    姜寻拎着包出来的时候,看见谢延生靠在车门前,因为等了过久,肩头已经染上了一些水雾。

    “我送你回去。”谢延生掐灭了手中的烟。

    姜寻朝他晃了晃手中的手机:“我已经叫了车。”

    “姜寻,我说送你回去。”

    “如果你是想和我谈,下次请早,要是送我回去就不必了。”姜寻淡淡地说道。

    话音刚落,一辆黄色的出租车在姜寻面前停下,她打开车门,头也不往外看一眼。

    出租车向前驶着,驶到一半,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后面跟了一辆黑色的车。

    “姑娘,你是不是跟你男朋友吵架了,我看这车跟了我们挺久的。”

    姜寻看了一眼,果然是。黑色轿车不疾不徐地跟在后面,仿佛她是个闹脾气的小孩,但根本谈不出他的手掌心般。

    “不是,司机大哥你能把我甩了他吗?这人神经病,我不认识他,却整天来骚扰我。”

    “好嘞。”司机一听立马答应。

    司机是个大叔,听了这事正义感上身,脚踩油门,用尽全身的本事甩开后面那辆车。

    可后面那辆车黏得很,怎么甩都甩不掉。

    幸好,趁着一个分岔路口的红灯,司机灵活地一转弯将黑色轿车甩开了。

    到家之后,姜寻给司机付钱时还特地感谢了他一番。

    司机大叔乐呵呵地回答:“没事,挺刺激的,跟谍战片一样。”

    姜寻回到家后泡了一个小时的澡,又洗澡吹头。

    时间已经指向十二点半。姜寻倒了一杯水准备去睡了,心里跟有感应一般。

    “哗”地一下拉开窗帘。那辆黑色的名贵轿车低调地停在她家楼下,一道高挑的身影立在车前。

    谢延生不知道在寒风中站了多久,他手背青筋暴起,应该是冻的。

    他指尖夹着香烟,猩红的火光明明灭捏,同时也擦亮了他落拓沉默的侧脸。

    姜寻仅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就重新把窗帘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