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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时辰去见了他表姑父, 听了一肚子对于修-真界的介绍, 然后就是一些劝诫,类似于要走正道、修功德,戒骄戒躁,戒急用忍之类的话,然后传授了他一卷功法。

    修真是典型的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穆时辰得了功法就回家修炼, 练着练着似乎有了些感觉,就听见外头窗户发出一点敲打声。

    他睁开眼, 从五心向天的姿势中出来,去外面一看, 得,一只橘黄色的猫扒在窗户外头看他。

    他对着窗户瞪眼睛:“……你好端端一个人,怎么非变成猫上门?”

    不过今儿好歹是看到人……不, 猫了, 之前两天,都是没看到个猫影,只看见送的东西。

    回家的时候就看小纸条别在门上, 写着为了报答这几日的收留之恩给你带了点什么什么, 然后门前脚垫上就放着个口袋或者盒子。他家住的是高档小区,自己买的房子又是一层独一户这种,也没人拿, 所以就水果什么的一兜子一兜子放在这儿, 还不是一般水果, 吃下去一股热流顺着嗓子涌入四肢百骸, 这估计是他们玄学界的好东西。

    穆时辰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收留之恩?自己家弟弟把人家坑死了,自己无意中想养只猫而已,哪有恩呢?而且听说这段时间穆时斐那小子又不消停,变着法地联络穆家的亲友故旧想对付洛家,如果不是自己这个真正当家的大哥在上面镇着,跟别人说不许听这小子的,恐怕现在洛家真的是被处处针对上了吧?

    他看着那些水果,想着当日一只软绒绒的幼猫一眨眼变成个长身玉立的青年,想着对方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的剔透眼睛,偶尔办公的间隙都会走神。

    这意味着什么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去深想。

    结果今天,总算是没有神出鬼没了,人上门了。

    穆时辰叹了口气,脸上无奈,心里却悄悄地怦动起来。

    他打开窗户那团橘色轻盈地一跃,跳进来,就直接落在他肩膀上,毛乎乎地擦在他脸颊,又软又热,让人心里都热起来。

    “你修炼了?”洛白越明知故问。他是用系统的便利再加上自己的魔力时刻关注着穆时辰的,知道这人修炼了,别提多开心了。

    虽然如今的修-真界处于末法时代,上古动辄能活五六百岁的元婴,如今活不到二百岁还是会正常地失去生机,可那和凡人的年龄差也大着呢。穆时辰踏上修-真路,两人在一起就能好好地一起白首。

    穆时辰驮着肩上这只走进屋里,看着那猫咪毫不见外地跳到他床上蹲下:“嗯。让表弟给测的,雷系天灵根,据说修炼起来挺快。”他是优秀成习惯的人,从来不觉得有什么可张扬,但这个时候,装作不在意地随口把天赋一说,心里却不知不觉期待着对方能够惊喜。

    而洛白越也毫不辜负他的期待,琉璃色的猫眼登时就亮了:“真的?那太好了!这个天赋说是万里挑一都不止,可能一千万个人里才能出一个!……你修的什么功法?要不要我教你?”

    洛白越有的是魔法,可是他有神格,全知全能的能力一用,很容易就分析出来这个世界怎么修炼、能量怎么在经络里走最好。功法这东西,给他时间,自己能创造出十门八门的。

    穆时辰不知道这个。他听了表弟的科普,知道如今玄学界最厉害的是玄清派,后头紧追着的是佟家和逐风阁,佟家给的功法几乎可以说是最好的。洛白越说是认了个师父,但似乎是散修,恐怕也未见得多厉害。

    从理智上说,他不应该答应,可是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睛,就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好。”

    “那行,我每天晚上都过来教你修炼。”那只橘色的猫耳朵抖了抖,眼睛一眯,带着点奶味的声音一下就高兴起来。

    穆时辰心里雀跃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他就明白:自己完了。

    让洛白越教他?

    先不说显然佟家功法更好、教导更专业,就说人修和妖修肯定有差别,可自己看着这猫儿开心的模样,恨不得什么都答应他。而且,答应的刹那,心里想着的是——这样以后不就能经常见到了吗?

    ……自己这是栽了啊。

    栽在自己弟弟前男友身上。而且认识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突然就心都不是自己的了呢?

    穆时辰一时有点恍惚,抿着唇没说话。

    洛白越却没注意到他在想什么,心里全都是高兴:嘿嘿,这样就方便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之前几个世界都是老攻主动,如今嘛,也换他追求一把老攻,还挺新鲜的。——全然不知这追求刚刚展开对方就恨不得钻到他碗里。

    不过追求归追求,原主的心愿不能不满足。穆时斐和褚柠原那对狗男男,谁说也不好使,饶不掉他们的。

    洛白越就这么维持着猫的模样蹲坐在穆时辰床上:“不过,有个事得跟你说一声。我最近打算系统性地对你弟弟和他小男朋友展开打击报复。就算咱俩关系好,你跟我求情也没用。”

    这话一出,原本心猿意马正在自我拷问的穆时辰也清醒了:“什么意思?你之前走的时候不是说,已经报复回去了?”

    “是啊,原本想着报复回去了,这事儿算了了,可是你弟弟男朋友真有意思,这是不作死不罢休啊。”猫脸上露出一股嘲讽,“最近,我家监制的两部电影,全都被光电总菊卡住了。”

    一部说是三观不正不利于青少年的身心健康,另一部说是裸-露镜头过多需要删减。

    然而洛家从事电影行业多少年了,规矩烂熟于心,这上头能犯错误?前一部是个青春疼(dan)痛(teng)小成本电影,矫情兮兮你爱我我爱你、逃学劈腿什么的大杂烩,动不动扯着嗓子在雨里大喊、穿着白色校服你追我赶,然而这么拍的多了去了,至少洛家这部没有堕胎这种奇葩剧情呢。就这,光电说不给过。

    第二部更奇怪了,裸-露?拍的是个反应社会现实的传记片,挺无聊但是挺深刻,奔着得奖去的,挖掘底层人的生活,市井气息十足,偶尔有点少儿不宜的内容全都用晃动的床帐子表示了。哪儿裸-露了?剪辑的带着一群人回去返工吧,看来看去,得,工地上干活一帮大老爷们光着膀子,偶尔几个小姑娘穿个半透不透的白色背心……

    洛家无语对苍天,问到总菊去了。人家不好直说,含蓄地暗示有人压着呢。一番摸索,找到一位管教科文事业的局长身上了。然而洛家从来没得罪过。

    洛白越也懒得看他爸妈他姐慢慢找人查了,因果线掐指那么一算……

    厉害了小zei~褚柠原都学会这一套了嘿。

    “我也没做什么,就是找了那位局长,发现他家公子魂魄弱,总生病,每年都要玄清派做法事。我就直接给了个护身符,隔天那孩子跑一千米都能及格了,人家道歉赔礼把我家放过去了。可是褚柠原这事儿,我不能就这么算了。而且人家局长不好意思,还主动给我们透露了挺多事,比如,当时和他吃饭的,不光褚柠原和几个玄清派弟子,还有穆时斐穆小少爷。”

    洛白越笑眯眯地甩了甩尾巴。

    “你说,我这要怎么办呢?”

    怎么办呢?

    穆时辰现在就恨自己当时在倒霉弟弟找上门的时候没照着屁股一顿胖揍。

    现在只能僵着脖子说:“……你看怎么办吧……”

    “褚柠原是主谋,你弟弟嘛,从犯,给点小惩戒好了。不伤身不害人,之后他们求到你这儿来,你别插手就行。”洛白越还是那张笑眯眯的猫脸,然而穆时辰心里七上八下的,可是说不出一个不字,平时饭局酒桌上能把一干奸商气个半死的嘴,这时候突然就拙了。哪怕他有无数个替穆时斐把事情圆回来、补偿回去的方法,一个也说不出来。

    ——舍不得。

    舍不得这人出不了气。

    洛白越非常满意,当他默认了,于是念了句口诀变成个漂亮青年,这回化出来的衣服直接是居家服,棉质的,白底蓝纹,头发有点燥,毛绒绒一股蓬乱感,但就这么坐在床上,看着特别显小,乖巧得不行。

    穆时辰心都软了,声音也软下去:“……你这是?”

    “大晚上跑过来,累了,在你这儿休息成不成?”那青年看着他,无辜的眼睛在灯光下剔透,犹带着猫儿一般的气质。

    穆时辰悄然咽了口口水:“……给你收拾客房?”

    对方摇头:“我喜欢你的床,睡得挺习惯的。”

    这话真的,他心脏又怦怦跳了两下,强自压抑下去:“那我去睡客房。你要不要换个被子枕巾?这都是我盖过的。”

    “可能是变成猫的后遗症,我的感官很敏锐。睡在有铲屎官气味的地盘上,会睡得特别舒服。”

    坐在他被子上的青年眨了眨眼睛,语气坦然地这样说道。

    而穆时辰脑子里嗡的一声,转都不会转了。

    “……耳朵红了。”洛白越的嘴角弧度变得恶劣。

    他从来不知道,他的时辰可以纯情得这么可口。……早知道,就早一点自己追他好了,可惜每个世界这家伙都是个行动派,动心了立刻就追上来。也就是这一世,层层的伦理牵绊,才闹得自己有机会主动。

    留宿这种事情嘛,有了第一晚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洛白越这段时间白天在外面忙——他给剧组和徐家解决了问题,名声是彻底打响了,最近S市不少消息灵通的都知道玄学界来了这么一位,年轻,但是本领不凡,找上门的不少,更何况他还要抽空盯着褚柠原那边捣捣乱——晚上却总是会回到穆时辰家里教他修炼,然后好多次顺理成章地嘟囔着“太晚了”、“教你好累啊”,然后留下。

    穆时辰从不拒绝。

    两人之间,一来二去,有了那么些暧-昧的默契。只是火候没到,谁都还没彻底说破。

    而褚柠原和穆时斐那里,全然没有这俩人的好心情。

    褚柠原找人给洛家的电影下了绊子,可是没两天就看见消息说人家电影审批通过准备定档了。

    他一下子惊住了:按理说不应该啊。不都是有钱的不如有权的好用吗?自己找的人是和玄清派关系极好的,而且这回自己特意去给人家孩子做了法事固魂,又能保一年平安。而且穆时斐那边,他跟家里因为洛家这事儿置气的消息外人不知道,出去也还是堂堂穆二少爷。两人一起陪着那位局长吃了饭,答应得好好的,这怎么就不行了?

    褚柠原打电话过去,秘书给接了电话,语气很好,但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褚柠原——甚至玄清派——做事不地道,是不是成心每年折腾一回法事好让这边一直千恩万谢有求于他们呢?要不然怎么别人年纪轻轻的大师,说解决就解决了,还是一劳永逸的,你们就得非每年兴师动众一回?

    褚柠原都懵了。这怎么会呢?

    师父还说对方孩子那是十分罕见的情况,看过多少医学圣手也弄不清原因,运气好求到玄清派,才算是艰难地保住命的。就为了保护他孱弱的魂魄,每年都必须费功夫固魂。这手段除了师父,还有亲授的几个弟子,外人几乎没有会的。

    怎么就有人轻而易举说给根治了?

    他傻不愣登问人家说你们别给江湖骗子诳了。人家原本态度还可以的秘书顿了顿,冷笑了一声,说去医院检查了,所有指标都是正常同龄孩子的指标。

    ——而玄清派给治了十几年,永远是体弱,体育课上不了。

    褚柠原挂了电话都傻了,急匆匆跑回去找宋长奇,把事情一说,宋长奇表情就凝重起来。

    最近S市他们圈子里不少人都在四处打听有没有听说过一位叫“白越”的年轻修-真者,据说手段不凡,好几桩事情,到了他那里都轻轻松松解决了。一开始是小打小闹,后来渐渐有了名气,找上门的就多了,对方也不是全都应下——好解决的问题往往被玄清派这样的大门派弟子轻松兜揽过去,人也不抢,反而专挑难题去,居然也都成了。一来二去,名声渐渐大了。

    玄学界这个圈子,不点大地方,大家相互之间都知道。哪门有个出色的弟子那是藏不住的。

    然而这个人,就跟凭空冒出来一样,戴着个标志性的黑色大口罩,露出来的眉眼都年轻,看起来就是普通大学生,说是小明星都比搞玄学的大师来得可信。

    可偏偏就是这么个年轻人,徐家,多少人铩羽而归,把那几个和徐行长竞争的人排查了个底儿掉也没找到端倪,他一出手,把徐行长的孪生哥哥逮出来了。兄弟两个一个昏厥进了医院,另一个病转天就好了,但凡不是傻子,都猜得到里面门道。

    这之后这个人就一下子出了名。张家一直胸闷气短但医院什么也查不出来的老太太,叫他在家里放了两个摆件,晚上就睡得着觉了。李家天生走霉运的小子,走路平地摔跟头磕掉两颗牙的那种,之后竟然都能中彩票了……

    宋长奇一开始不以为意,渐渐听得多了,也把这个名字放在心上,但还是不觉得一个野路子出来的年轻人能有多少本事。

    可是现在,他最小的徒弟说,一个年轻人,把玄清派照看十几年那个魂魄弱的孩子彻底治好了?

    “你说的是不是个戴着口罩、眉眼长得很好的年轻人?”

    “我没问那么仔细,不过对方说确实是个年轻的……”褚柠原抿了抿嘴唇,“师父,您说,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怎么办?这年轻人最近在S市大出风头,你要是早说洛家请的是他,我肯定不会让你对上。以他最近展现出来的能耐,你斗不过人家是正常的。”宋长奇心烦意乱地摆摆手,自言自语,“不知道这个‘白越’是哪里冒出来的。有这个实力,假如没什么师承,倒可以想着收到我们门派里来……”

    这种天赋和能力,又没有大门派在后面,最适合拉拢了。如今的玄清派,最愁的就是青黄不接,自己这一代就是两个元婴撑着,可是下一辈呢?除了自己大徒弟,连个金丹都没有。大徒弟还给国家做事,铁面无私过头,对自己出身的门派也不给任何偏袒……

    “师父,您说什么?白越?”

    褚柠原一下子捕捉到关键词,顿时急切起来:“您说这个人叫什么?您认识他?”

    “不认识,但听说这小子让人这么称呼他。”宋长奇想着这月余功夫,那个年轻人就声名鹊起到如此地步,叹了口气,“如今‘白大师’的名号算是打出去了。这个人挺厉害,S市玄学界平静了这么多年,他一来都打乱了。”

    褚柠原顾不上陪着师父感慨,他满脑子都是那个名字:白越。

    叫白越……最早是出现在洛家的,后来才渐渐帮着别人……

    他悚然而惊:“洛白越?这不是时斐的前男友吗?他,他不是死了吗?”

    还是说,是洛家为了给孩子报仇故意的?

    对,一定是故意的。不知道洛家从哪儿找了这么个人,给用了洛白越的名字,故意在自己踏入玄学界之后冒出来,这是成心和自己打擂台啊!要不怎么他冒出来之后第一件事不是别的,是坏了自己的布置呢?

    ——这么想的时候,他是彻底忘了是自己先算计上洛家的。

    宋长奇只知道褚柠原那摊子事儿乱七八糟的,但从来没细问。他为了玄清派连曾经的底线都妥协了,可还是觉得那些感情纠葛是坏人修行的东西。他不知道褚柠原男友的前任叫什么。这时候一听:“你的意思,这个白越是你认识那个?”

    “……也不一定。说不定是洛夫人家里的人,死了的那个洛白越母亲家姓白,可能是白家人故意改名来给他报仇。”

    甭管是不是一个人,宋长奇原本火热的心冷了一半。

    他想得好好的,要是这个洛白越真的是没有大门派做靠山的,就吸纳到玄清派。虽然听说有个师父,可从来没露面,估计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