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新店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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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迪克的思路,最一劳永逸的解决办法就是彻底取消黑翼计划, 只是操作起来难度太大, 连布鲁斯在CIA的线人都劝他三思, 尤其是在新来的总负责人似乎对异能者们抱有强烈的敌意的情况下。

    谷珊纳无精打采地搅着锅里的酱汁, 又想起迪克的第二个提议:“或者,你搬到韦恩庄园住吧?那边设施齐全,有突发情况也好应对。”

    对此, 谷珊纳表示:“@!@#¥%tyui*&qwertj%¥!”

    前几天迪克提议同住的时候,谷珊纳尚能在凌乱后迅速恢复, 就算在韦恩庄园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她也在几小时后变得若无其事, 但现在事情的发展完全脱轨, 远远超过自己的接受能力,她的思维彻底乱码了。

    迪克也在犹豫,家里人多眼杂, 并不适合培养感情, 若是某些嘴快的跑到珊纳面前胡说八道,把她吓跑了怎么办?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珊纳的安全,大不了他时时刻刻跟在旁边, 看谁敢生事。

    “这个……局势暂时还没那么紧张吧?”谷珊纳挣扎着回归现实, 踌躇道, “不是还有你嘛, 我也可以把黑翼派来的人变成食物啊!”

    迪克自动忽略了“不是还有你嘛”之外的所有话, 珊纳语气里的依赖和信任(尽管不一定是他想要的那种依赖和信任),但总归是对他有对别人没有的特殊感情,这是一个好兆头。

    想到此处,迪克甚至有些后悔,之前展示开锁神技的选择就是个失误,他应该展示自己超凡绝伦的攀爬神技和酷跑神技,那可是没有任何超能力支持,全靠使用者本事过硬的硬功夫啊!

    “老板娘,17号桌加一份地锅鸡!”杰米的声音将她从神游中唤醒,“彼得呢?15号桌要点单!”

    “彼得换衣服去了。”盖比熟练地给牛排翻面,“那件蜘蛛侠的服装勾到我的磨刀棍,破了个洞。”

    谷珊纳狂汗,系统送的服装质量也太差了,没准儿真是淘宝三十块两件包邮,既然账户上不差(小)钱,还是给唯一的服务生买几件好点的服装吧。

    这么想着,谷珊纳做完最后一份地锅鸡之后,就出去找迪克:“我要去买几件衣服,你有时间吗?”

    “时间有的是。”迪克几乎全天守在餐厅里,偶尔有推不掉的任务,才叫杰森或者提姆代劳,“你想去哪个商场。”

    谷珊纳拿出名片:“超级英雄日用品店。”

    迪克:“……”

    *

    “老板娘,17号桌的客人找你。”彼得穿着布制的钢铁侠战衣,踩着轮滑鞋溜到两人面前,“蜘蛛侠那件衣服修补一下还能穿,我——”

    “不用补了,我给你买新的。”谷珊纳财大气粗地一挥手,就往17号桌走,“迪克等我五分钟!”

    中午食客爆满,店里不得不临时加些桌椅,导致桌与桌、椅与椅之间紧紧挨着,相距不超过十五公分,前面的人稍微挪挪椅子,后面人的椅子就可能被顶得翘起来。

    偏偏17号桌在顶里面,谷珊纳唯有踮着脚,吸紧小腹,小心翼翼地从客人们的椅背后挤过去,待她来到17号桌,已是汗流浃背。

    “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哎,是你呀!”谷珊纳又惊又喜,17号桌的客人,正是前几天在超市被混混骚扰的娃娃脸。

    娃娃脸也是一脸喜色:“恩人,原来你就是老板娘啊!这个地锅鸡真好吃!”

    “不不,不用叫什么恩人。”谷珊纳窘然,“谢谢你喜欢餐厅的菜。”

    “幸好那天你和你男朋友在,否则我就玩蛋了。”娃娃脸感激道,“我叫李韩,请问您怎么称呼?”

    谷珊纳又是一窘:“他不是我男朋友,你叫我珊纳就可以了。”

    “哦,对不起。”李韩忙道,“替我谢谢你老公啊!”

    “……”谷珊纳道,“他也不是我老公,就是朋友。”

    李韩尴尬地搓搓小胖手,憨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看你们挺亲密……额,我是说,我刚看到你们店在网上发的招聘店长的信息,就想问——”

    “你是来应聘的?”谷珊纳陡然拔高嗓门,激动得破音,“可以啊,没问题!”

    自从餐厅开业,她就日夜相盼,想找个有经验的店长奶一波餐厅的未来。起初是没钱,后来有钱了,招聘放出去那么久,却只接到应聘厨师和服务生的电话,店长仍旧半点消息都没有。

    终于啊终于!今天可算有人来应聘店长了!

    那首歌是怎么唱的来着?

    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梦了好久终于把梦实现~

    咱们老百姓啊,今儿个真高兴~

    咦,好像有哪里不对?哎呀,无所谓了,能表达她此刻欢天喜地的心情就够了!

    虽然对方看起来娇小玲珑,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结合超市发生的事,这一句简直是废话),但人不可貌相,李韩小小的脑瓜子里说不定装满了惊人的智慧呢!

    谷珊纳:“现在可以签合同吗?这顿饭算员工餐,免费!工资是按招聘信息上的给呢,还是再加点?餐厅刚开业不久,还比较穷,我们可以商量着来!”

    李韩被她的热情震撼了,忙道:“恩人啊,那个,你不看看我的履历吗?”

    谷珊纳控制了一下情绪:“哦哦,对,你说。”

    李韩便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份装订好的简历,恭敬地递过去,然后开始自我介绍。

    这会儿餐厅里又来了几波客人,喧闹无比,李韩声音又小,谷珊纳就搬把椅子坐到他旁边,竖着耳朵仔细听。

    然后,她就听到了一个欢乐中带点忧伤,但主旨依旧积极向上的故事。

    *

    李韩是韩国人,曾在纽约开过一家名叫威廉斯堡的餐厅,生意还算不错,就是员工不太好管理。后来发生了一些乱子,他有点心灰意冷,想换个环境,就把店关了,带着积蓄到哥谭度假。

    谷珊纳:“……”

    李韩叹息道:“哎呀,我本来想过完元旦就回去的,结果投资出了点问题,我的财产大缩水,搞得我非常恐慌。”

    他在哥谭人生地不熟,也没钱开第二家店,就想先找个店长啊、大堂经理之类的工作,解决温饱问题。

    之后,李韩在市里转悠了好几天,一直找不到心仪的工作。但凡他看中的餐厅,职位都暂时没有空缺;有空缺职位的餐厅又只招本地人,中途还碰到两次抢劫,导致他的荷包越来越瘪,再找不到工作,李韩就要去睡天桥了。

    “……”谷珊纳服气了,“你……胆子还挺大。”

    “哎呀,那不算什么,人没事就还有机会把钱赚回来嘛。”李韩乐呵呵地道,“今天也是巧,罗尔巴赫警探通知我过来指认嫌犯,出来的时候我肚子饿了,抬头看到你们店,我就进来了。”

    当时客人不多,李韩见邻桌点了一份蒜蓉蒸鸡腿,也跟着点了一份。找工作在市区转悠的一段时间,他对哥谭的中餐市场有一点了解,原本没报太大希望,可是一吃进口,立刻就被鲜嫩多汁的鸡腿肉征服了。

    尤其是那个蒜蓉,非常之入味,香得一塌糊涂,但刺激性又不是很重,吃完嘴巴和喉咙都很舒服,不会像以前那么难受。到底是怎么做到这种温和又饱满的辛辣感,李韩百思不得其解。

    “嘿嘿独家秘笈,签完合同我再告诉你。”谷珊纳神秘地道,“我觉得你很不错,一定能奶活这间餐厅。”

    李韩笑起来蠢萌蠢萌的,不好意思地搓着手:“谢谢啊。不过,老板娘我还有一个问题——”

    谷珊纳和颜悦色:“你尽管问。”

    “嗯,你在餐厅员工中的威严怎么样?”李韩的小胖脸绷得紧紧的,“餐厅的员工性格怎么样?”

    谷珊纳:“很好啊,我的员工脾气都特别好,特别热心。”

    怕李韩不相信,她还简单讲述了盖比帮助孤儿院、彼得为孤儿院捐钱的事,并保证自己威严杠杠的,绝对镇得住。

    李韩吁了口气:“这样我就放心了。其实我以前的员工也很好,善良热心又能干,就是每一个都有极其突出的个性,管理起来有点困难。”

    谷珊纳深表同意:“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就签合同了?”

    李韩连连点头:“行行!”

    谷珊纳就让他继续品尝热腾腾的地锅鸡,自己回办公室拿合同。

    迪克见她还往办公室跑,忍不住道:“这位小姐,五分钟早过了。”

    “再等五分钟!”谷珊纳可爱地作揖,“我找到店长了,马上要签合同。”

    其实迪克就是故意逗她,别说五分钟,五百分钟都要等啊。听说谷珊纳终于找到了店长,他也挺高兴:“恭喜啊,以后你就能腾出手钻研美食了。”

    “是啊是啊!”谷珊纳乐得合不拢嘴,“而且,店长是熟人哦,就是你在超市救得那个娃娃脸!”

    迪克一愣,不确定道:“嗯,他长得那么娇小,能管得住那些短工吗?”

    店里的短工很多都是老油子,上次谷珊纳批评他们把私人用品放在干货架,其中一个不服气的当场就要闹,幸好迪克在现场,直接把对方提溜出去了。

    谷珊纳:“没事的,招齐人手以后,店里就不需要那么多短工了,再说还有你在嘛!”

    迪克的一颗心,顿时变得既甜蜜又不敢置信,就多嘴问了一句:“我有那么重要吗?”

    “有啊!”谷珊纳道,“这里就你有警徽,你说自己重不重要?”

    迪克:“…………”

    *

    李韩对谷珊纳十分信任,随便翻了翻合同就签字了,并且表示自己吃完饭就可以开始工作。

    谷珊纳当然没意见,立刻给了他一把办公室的钥匙:“保险柜的密码是543833,所有的文件都在里面了。”

    “好。”李韩收起合同,又问,“有《店长督导流程计划书》吗?”

    谷珊纳:“……什么书?”

    李韩张了张嘴,有种不祥的预感:“你没有固定的每日督导流程吗?比如餐前督导,餐中督导,收市督导什么的。”

    谷珊纳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个东西,连忙摸出笔记本:“你说慢点,我记一下。”

    “……”李韩一阵阵的头疼,“《创业计划书》、《管理手册》和《奖惩条例》是不是也没有?”

    谷珊纳:“《创业计划书》我知道,论坛的大神提过!”

    李韩期盼道:“那么……”

    谷珊纳:“你问的我都没有。”

    当时她一门心思赶着在截止期前完成任务,好多东西都是现学的,别说《创业计划书》,甚至菜品定价都是开业前三天才查到德州一家差不多规模的餐馆,照抄人家发在网上的相似菜价格,后续又根据哥谭的物价和消费水平进行了小调整。

    李韩:“……”

    这岂止是不专业,简直是乱来啊!

    李韩不由得怀疑人生:“我看餐厅在Yelp的评分相当高,还以为……你到底是怎么把餐厅做到这样的规模的?”

    鬼使神差地,谷珊纳脑里闪现出一句话,想也不想就复制道:“自然是凭我满身的正气咯!”

    李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