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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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失控的瞬间,陆薇亦大脑放佛突然卡住一样, 一片空白, 像是跟外界的一切隔绝了, 视野里关于车祸现场的画面不停的放大。
陆薇亦瞳孔骤然缩紧, 身体僵硬的靠在苏杭的怀中, 恍惚间她又看到了临死前冲撞上来的货车, 暴雨, 深夜,火光, 不停的冲击着她的大脑。
苏杭低头看着怀中的人, 两人离的距离很近,几乎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眨动的每根睫毛, 甚至连带着瞳孔深处的恐惧映入眼底,以及面若白霜的脸颊。
苏杭一只手摸着陆薇亦的脸颊,迫使她把目光看向自己,声音紧张的问道:“陆姐姐,你看看我?”
陆薇亦抬头, 怔怔的看着苏杭。
“怎么了?”
陆薇亦眼神聚焦,泛白的双唇微微颤动, 她像突然惊醒一样,猝然的紧抓住苏杭抚摸她脸颊的手腕。
“我……没事, ”陆薇亦气息有些微喘, “外面怎么回事?”
片刻后, 陆薇亦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瞬间松开了自己的手腕,身体向一侧移了些,跟苏杭拉开一段距离。
“陆姐,您真的没事吗?”小乔的声音从副驾驶那儿传过来。
仅仅瞬间的功夫,陆薇亦又恢复了正常,只是放轻的呼吸声还是泄露出她的不平静来,鬓前的几缕乱发更是记录了她狼狈的一面。
陆薇亦抬起头来,声音平静的说道:“我没什么事。”
苏杭突然握住陆薇亦的手。
陆薇亦挣扎了两下,没能从苏杭手心挣脱开来,干脆也就放弃了。
小乔说道:“刚才车开着开着,前方蹦出来一个老太太,好在司机大哥刹车打方向盘及时停下,那位老太太在离车几米远的地方,突然之间便晕倒了。”
苏杭拉开隔着视线的帘幕,看到距离车前方大概三四米的距离,一位大概六十上下的老太太倒在地上,一只手贴着她大腿的边沿,痛呼着,“哎呦,好痛啊,腿好像骨折了。”
“杭哥,碰瓷的。”司机大哥回头看向苏杭,他生气的说道:“我可以保证,车根本没有碰到老太太。”
平常人遇到碰瓷都够难办的,何况艺人遇到碰瓷这种事,稍有处理不慎,随时都可能被推上公众的舆论下。
陆薇亦缓了一会儿,情绪这才好了一些,她轻声说道:“小乔,你先下去确认一下,老太太有没有事?”
“先打120,再打110。”苏杭握住陆薇亦的那双手紧了紧,眼神也跟着冷了下来,声音里后怕还未褪去,他说道:“这种事还是让专业的人,插手比较好。”
“小乔,你不用下去。”苏杭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尽是一片冷漠。
在几分钟前,他便去找系统了解了下情况,这是一起团伙碰瓷案,车外面除了自动倒地的老太,还藏着五六个身高体壮的硬汉等着他们下车。
陆薇亦看向苏杭,见他面容微沉,眸中浮出冷漠之色。
察觉到有视线看过来,苏杭抬眸看向陆薇亦的时候,眸中的寒冰瞬息融化,轻声说道:“不要担心,没事的。小乔又不是医生,下去也没什么用,直接等救护车来拉老太太,做个全身检查好了。”
小乔放在车门的手一顿,她回头看了眼陆薇亦,询问道:“陆姐,您看?”
陆薇亦看了眼前方躺在地上的人,余光一瞥,注意到十几米外有几个人影走动,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说道:“先等救护车吧。”
躺在地上的老太太,侧着身体转过身来,对着车的方向又干嚎了一句。
等了几分钟,车里的人还是没动静,不见人下来,关键是车还不走,诡异的让人有些心慌。
双方这样僵持了十分钟,终于有人开始不耐的。
只见陆续有两三人靠近车辆,他们装作不认识的停在老太太的跟前看了眼,老太太配合的干嚎了一嗓子。
得到指示的几人,一脸凶狠的停在车前,拳头击打在车窗上,喊着:“你们给我出来,撞到了人躲在车里怎么回事?有种跟我出来!”
“杭哥,要不我下去?”司机大哥看了眼围在车外的几人,扭头看向后座的苏杭,他说道:“他们一直堵在车外也不好。”
“110该到了吗?”苏杭抬眸说道,侧头看了眼身边的陆薇亦,勾唇轻笑了一声,拿起那副獠牙面具戴上,在陆薇亦一脸疑惑的目光下。
“别动。”苏杭突然把陆薇亦搂进怀中,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然后降下一点车窗,露出半张长着獠牙的狰狞的鬼脸。
外面敲窗的人,听到后排车窗降下的动静,目光下意识的看了过去。
接着便是一声惊叫,“啊!鬼啊!”
身后的另外两人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为首那人说道:“你喊什么喊?大白天的哪来的鬼?”
“快点打开车门,把人撞了还不下车?”
苏杭发出一声冷笑,可以压低声音说道:“都给老子滚开,少破坏老子的好事。”
窗外的几人两两相视,怎么感觉这情况发展的跟他们想的不一样,他们不会碰到了传说中的抢劫了吧?
苏杭搂着陆薇亦的脖子,贴着她的耳边,轻声说道:“你让他们报警。”
陆薇亦一愣,抬眸看了眼苏杭,下一秒便让他给按在怀中了。
“……”陆薇亦小声说道:“你干什么?”
苏杭朝着窗外看了眼,声音提高说道:“我干什么?劫了你个大美女,你说能干什么?”
“大哥,好像不太对劲啊!”
“要不,咱们先撤吧?”
“撤什么撤,一看就是糊弄人的。”为首那人瞪了他们一眼,扯着嗓子对车内说道:“我管你是人是鬼,好还是坏,撞了人给我下来!”
苏杭估摸着警察快来了,故意拖着时间问道:“兄弟,你看起来有些眼熟啊?哪条道上的人,跟谁混的?”
“不跟任何人混,自力更生。”那人梗着脖子说道,顿了片刻,他说道:“我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走的是社会主义道路。”
苏杭笑了笑,说道:“那不错啊,再过几分钟,希望你还能这么说下去。”
苏杭虽然是笑着说的,但这份笑容并没有到眼底,他目光扫过窗外的几人,沉默了片刻,语气似乎有些软化,他问道:“兄弟,你们干这么一趟,能到手多少钱啊?”
“好的几万,差的几千吧。”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胡说八道什么呢?”为首的那人挥着手掌朝身边说话的人打去,他冷着一张脸看向苏杭,直接说道:“喂,你要是不下来就出点钱,我带着老太太去医院看病,否则的话,你们今天别想走了。”
苏杭愣了片刻,没想到外面的人突然直接起来,问道:“那你需要多少钱,才能放我们走。”
窗外的人想了想,又左右打量了下眼前的车,见车的价值看似不菲,狮子大张口的说道:“老太太伤的似乎很严重,都起不来身了,你先拿个十万吧。”
苏杭没说话,按了下手中的录音器,关了车窗。
救护车和警车几乎是同一时间赶到的,警察接到的是碰到敲诈勒索的电话,下了车直接把车外砸窗的几人控制住。
侧躺在地上的老太太,见情形不大对,刚想从地上爬起来跑路,结果引起了一名警察的注意力。老太太刚从地上站起来,在跟警察对视几秒钟,硬是又躺在地上,低声干嚎了一嗓子。
苏杭跟陆薇亦在车中不便露脸,小乔在警察控制现场后,把事故发生的经过陈述了一遍。为首是个年长的警察,低头看了眼刹车痕迹,跟老太太躺在地上的位置隔了几米远。
目光落在躺在地上的老太太,见她心虚的低下头,心里顿时有了注意。
警察往前走了几步,低头看着刚过来的医生,问道:“老太太的怎么样?有伤到哪儿吗?”
老太太听到警察的声音,干嚎的声音又大了一些,她说道:“警察同志,我大腿痛的快知觉了,撞我的人一直赖在车上,不下车。”
医生站起身,看向警察说道:“老太太身体很好,中气十足的,对了,车没撞到老太太身上。”
苏杭看到窗外的动静,把手中的录音笔递给小乔,他笑道:“小乔,把这东西交给外面的警官。”
这次碰瓷是场团伙作案,这不是他们第一次,之前更是干过不少坑蒙拐骗的事。警察接过不少的报警,只是一直苦于捉不到这个团伙,这下直接把人一网打尽。
苏杭一路握着陆薇亦的手,半路上收到她瞪过来的眼刀子,也没有松开那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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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吧。”苏杭推开门,提前一步进入房间内,从鞋柜里拿出一双粉色的拖鞋。
拖鞋是全新还未拆封的,上面还有一对长长的兔耳朵,这双拖鞋还是苏杭很久之前买的,但陆薇亦一直拒绝穿它。
苏杭摸不着陆薇亦记忆有多少,故意拿这双拖鞋试探,“家里只有这一双拖鞋了,因为是你最喜欢的,前些日子进行大扫除的,你一直都没舍得扔。”
“我不喜欢。”陆薇亦嘴角微不可见的抽搐了一下,弯下腰从鞋柜的第二层拿出一双拖鞋,还没得来换上拖鞋,一个白绒绒的东西朝着陆薇亦冲过来。
陆薇亦转身抱住它,看到在怀里乱蹭的土豆,轻笑了一下,揉着狗狗的脑袋,几乎是下意识的说道:“土豆,别闹了,让姐姐先穿上鞋。”
土豆是陆薇亦养的萨摩耶,此时的土豆刚刚到她的膝盖那儿高,性子跟她记忆中的狗狗一样缠人。每次进门的时候,拖鞋还没换下,土豆便撒欢的跑到她怀里。
苏杭嘴角微微上扬,低头打量了陆薇亦一眼,转到毛绒绒的一团上,他说道:“土豆,你认错人了,她不是你姐姐。来,还是让姐夫抱抱你吧。”
陆薇亦动作一顿,抬头撞上苏杭的双眼,她有些迟疑的松开手中的土豆,解释道:“狗只认得人,哪会认出芯子是什么?”
土豆摇着尾巴,蹭着陆薇亦的一只脚,仰头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汪汪,汪汪汪。”
“你怎么知道这只狗叫土豆?”苏杭看向陆薇亦,也不等她回答,接着说道:“看你刚刚的动作挺自然的,不会是你也有一只狗,碰巧也叫土豆吧?”
陆薇亦换下拖鞋,目光快速的打量着室内,熟悉中透着几分陌生。
熟悉的是室内布置格局跟她记忆中一模一样,而陌生的是房间里多了一个人的痕迹。
室内的每一个地方,几乎都有苏杭生活过的痕迹。
陆薇亦出神的望着眼前的一切,发现她对苏杭的存在,并没有想象中的排斥。
甚至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
见陆薇亦不说话,苏杭弯腰抱起地上的土豆,一只手握起土豆的小爪子,看着怀中的土豆,他眯着眼笑了起来。
“土豆啊,你说怎么这么巧呢?陆姐姐看到你的时候,也是自称姐姐的。”
苏杭抬起头,看了眼陆薇亦,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刷的一下变白了,他问道:“陆姐姐,你不会是后悔跟我结婚了吧?所以才玩这一套,还装什么孤魂野鬼的。”
陆薇亦没有回应,她目光移到苏杭的脸上,沉默了片刻后,她问道:“你认为你心中的陆薇亦,如果答应跟你选择了结婚,她会后悔吗?”
“当然不会了。”苏杭脱口而出,他看着面前的陆薇亦陷入深思中,说道:“可是为什么我看到你,总感觉你和陆姐姐根本就是一个人。”
陆薇亦自嘲的笑道:“怎么可能会是同一人。”
比起现在的陆薇亦,她经历了亲密人的背叛,跌落到望不尽的谷底,是重新死过一次的人。
怎么可能跟曾经的那个她,会是同一个人呢?
“那你是谁?”苏杭敛下眉,眸中闪过一丝心疼来,他重新抬起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问道:“跟我陆姐姐有什么关系?”
陆薇亦双手绞在一起,听到苏杭问她和陆薇亦什么关系时,她唇边的笑泛着苦涩,抬头眸中尽是苏杭看不懂的情绪,她说道:“她是她,我是我,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关系。”
苏杭面色纠结,他说道:“可是你们——”
苏杭话没说完,陆薇亦便意识到他想说什么,面无表情的打断道:“你没必要把对她的感情,转移到我的身上,我不会接受的。”
说完这话,陆薇亦转身朝着书房走去,等她再出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张纸和一张笔。
“你过来。”陆薇亦坐在沙发上,看了眼愣在一旁的苏杭,“既然你不想离婚,那我们签一下同居协议吧。”
“同居协议?”苏杭坐在陆薇亦的身边,视线转到她正在写的同居协议书,“我们不是结婚了吗?要写也应该写婚后协议书。”
“不是我们,”陆薇亦手中笔一顿,扭过头说道:“是你跟她结婚了。”
没一会儿功夫,陆薇亦在那份同居协议书下面写了数个要求,她把手中的纸笔递给苏杭,说道:“上面是我对你的要求,你把对我的要求写在下面。”
苏杭接过来,看了看陆薇亦对他的几项要求,不由的乐出声来,这是把他当成室友来看待了。
什么两人要分房睡觉,不准在客厅里穿过于暴露的衣服,没有她的许可不准进入她的房间。
最后还要特意强调了一点,不能随随便便乱扔东西,要注意公共卫生。
苏杭抬头看了看面前的陆薇亦,低声叹了口气,心里少有的生出几分烦躁。
他猛地抬头看向陆薇亦,声音有些低落,他说道:“明明还没过蜜月期,怎么就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呢?”
陆薇亦看着苏杭的眼眸,发现里面有些黯淡低沉,莫名的有些心疼,手刚摸到苏杭的头顶时。
她突兀的意识到什么,面色讪讪的收回双手,目光从苏杭身上移开。
“我什么要求也没有,”苏杭低低的说了句,把手上那张纸递给陆薇亦,“你什么时候能把我陆姐姐,还回来?”
周围的空气莫名的有些沉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凝滞的空气,陆薇亦拿起手边的电话一看,愣了几秒钟,电话是她妈打来了。
前些日子两人住院的时候,陆母每隔几天都会给陆薇亦打电话,询问不少关于苏杭的事情。
陆薇亦喂了一声,接通了陆母的电话,听到电话那边陆母的声音,眉头不由的轻皱了下,说道:“妈,我们都没事,挺好的。嗯,我知道,苏杭也挺好的,您和爸两人放心好啦。”
“什么?!”陆薇亦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她惊得直接从沙发上坐起来,“你和爸到楼下了?”
苏杭挑了一下眉,轻咳了一声,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可以让电话那边的人听到,他说道:“那我去接爸和妈。”
苏杭很快的适应了自己女婿的身份,见陆薇亦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着电话那边的人叮嘱道:“那你们先别动,我和苏杭下去接你们。”
两人快走到楼下的时候,苏杭看向陆薇亦说道:“我不知道你是谁,我都希望你在两位老人面前,当好一个女儿。老人家年纪大了,有些东西怕是接受不了。”
陆薇亦怔怔的看着苏杭,见他眉眼间一片温柔,胸腔间闷闷的,胀胀的有些发涩。
“亦亦,”陆母看到陆薇亦出来,快步冲着她走了过去,双手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说道:“你这孩子,怎么突然出院了,不在医院里再休养一阵。”
陆母上下打量了陆薇亦,见她脸色还算可以,这才把目光转向身后的苏杭身上。
这不是陆母第一次见苏杭,两人车祸住院的时候,陆母去看望过苏杭。
尤其是听到车祸时苏杭把陆薇亦护在身下,对苏杭的好感是蹭蹭的上涨,她关心道:“阿杭,脸色怎么这么差?”
陆父一开始也嫌弃苏杭年纪小,在简单的交流过后,他发现苏杭性子沉稳,并没有他这个年级的浮躁。更为重要的是,苏杭对他女儿很好,能在生死一线的关头护住他女儿,仅这条就够了。
苏杭肤色本就比较白,在医院里躺了那么久,平日里几乎很少见阳光,肤色硬是比之前白了一个度。加上他眉眼温和,大病初愈不久,脸上不见半分血色,给人一种病弱的模样。
苏杭轻轻笑了一声,看向陆母说道:“妈,我没事。外面天气有些凉,快些上楼吧。”
“妈,你和爸怎么过来了?”陆薇亦低头看到陆母手中的包,看来是要暂时住在她这儿,想到她和苏杭的事,心里突然发愁,她说道:“我本来还打算,这周末和阿杭去看看你和爸呢?”
“我打算先在你这住上几天,你和阿杭都刚出院,给你们两个补补身体。”陆母看了眼陆薇亦,说道:“顺便来监督你,陆薇亦我可警告你,这段时间你最好给我少接点戏,先调养一下身体。”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陆母暂时在陆薇亦的家里住下了,陆薇亦写的那份同居协议书还没开始实施,当天晚上便自动作废。
吃过晚饭后,陆薇亦打开电视,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随机的调换着频道。
苏杭坐在身旁陪陆母聊天,陆薇亦支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双唇快要抿成一道线了,无心关注电视里的内容。
陆母:“阿杭啊,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苏杭:“妈,我们才刚结婚,说到要孩子是不是有点早了?”
陆母纠正道:“不早了?亦亦这个年纪正适合要孩子,过段时间再要的话,就有些晚了。”
苏杭默默的看了眼陆薇亦,没有再说话。
陆薇亦关掉电视,起身看向陆母说道:“妈,时间有些晚了,你该回房间睡觉了。”
陆母抬头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半了,确实有些晚了。
她也跟着起身,说道:“你和阿杭早点休息,我还不困,在客厅里坐会儿?”
见丈母娘这么给力,苏杭也不是会拖后腿的人,他揽着陆薇亦的肩,轻声在她耳边说道:“走吧,我有些件事想跟你说。”
陆薇亦刚推开卧室的门,一抬头撞上半开的衣柜门,苏杭的衣服映入眼帘中。她目光游移到两米多宽的大床上,右侧那边的枕头上扔着一个领带。
陆薇亦沉默了,紧接着脑海中浮现出一些画面来,缠绵暧昧的呼吸声仿佛在她的耳边响起。
她深呼了一口气,快步走到窗前,任由冷风从她的脸颊吹过,脸上的热度这才退了些。
苏杭走到窗边,把刚刚温好的牛奶递给她,“我听小乔说,你这段时间经常失眠,睡得不是很好。”
陆薇亦在医院那几天,睡眠很不好,经常性的失眠到很晚才睡着,甚至常常在半夜中突然惊醒过来。
牛奶不是太烫,入口的温度刚刚好,陆薇亦低头抿了一口,强行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心中的情绪这才缓了一些。
苏杭侧头看了眼陆薇亦,声音平静的说道:“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陆薇亦对上苏杭的目光,说道:“你想问什么?”
苏杭沉默了良久,装作轻松的问道:“你记忆中的我,是个怎么样的人?”
陆薇亦眉头紧皱,问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杭笑了笑,深深的看了眼陆薇亦,他说道:“我是说,你所在的那个世界里,我是个怎么样的人?”
陆薇亦看着苏杭没有说话。
“是不是很奇怪我这么问吗?”苏杭收敛了唇边的笑意,神情认真的看向陆薇亦,说道:
“在医院的时候,我便注意到你很多小动作,不经意下的神情跟陆姐姐一样,所以那次我故意拿鱼虾来试探你。还有你不觉得你对陆姐姐的爸妈太过自然了吗?好像亲生父母一样,不,准确的说就是亲生父母。”
陆薇亦眼睫毛微微闪动,看着眼前的苏杭,神色不变,她问道:“这又能说明什么?”
“还有,今天土豆扑到你身上的时候,你下意识的一连串的反应,都跟陆姐姐一模一样。”苏杭上前走了一步,如炬的目光的落在陆薇亦的脸上,“说明什么?说明你就是陆薇亦,不是其他人,也不是什么孤魂野鬼。”
陆薇亦蓦然回过神来,上上下下把苏杭打量了个遍,眼前的人双唇紧抿着,眸中藏着她看不清的情绪,不由的问道:“你知道在我的记忆中,你是个怎么样吗?”
苏杭看向陆薇亦,声音有些紧张的说道:“应该没我好吧,但你要知道,我跟他不一样。”
陆薇亦转过头,冷淡的表情柔软了不少,“是,他比不上你。”
听到陆薇亦对自己的认可,苏杭低低的笑了一声。
“你真的想知道,我记忆中的你,是怎么样的?”说到另一个苏杭,陆薇亦的表情和语气都很冷淡。
苏杭看着面前的陆薇亦,他心里明白,只能让陆薇亦亲口说出前世的事情,她才能学会自己放下。
不然前世渣苏杭的作为,将会成为隔开两人的一道沟堑。
身体失控的瞬间,陆薇亦大脑放佛突然卡住一样, 一片空白, 像是跟外界的一切隔绝了, 视野里关于车祸现场的画面不停的放大。
陆薇亦瞳孔骤然缩紧, 身体僵硬的靠在苏杭的怀中, 恍惚间她又看到了临死前冲撞上来的货车, 暴雨, 深夜,火光, 不停的冲击着她的大脑。
苏杭低头看着怀中的人, 两人离的距离很近,几乎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眨动的每根睫毛, 甚至连带着瞳孔深处的恐惧映入眼底,以及面若白霜的脸颊。
苏杭一只手摸着陆薇亦的脸颊,迫使她把目光看向自己,声音紧张的问道:“陆姐姐,你看看我?”
陆薇亦抬头, 怔怔的看着苏杭。
“怎么了?”
陆薇亦眼神聚焦,泛白的双唇微微颤动, 她像突然惊醒一样,猝然的紧抓住苏杭抚摸她脸颊的手腕。
“我……没事, ”陆薇亦气息有些微喘, “外面怎么回事?”
片刻后, 陆薇亦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瞬间松开了自己的手腕,身体向一侧移了些,跟苏杭拉开一段距离。
“陆姐,您真的没事吗?”小乔的声音从副驾驶那儿传过来。
仅仅瞬间的功夫,陆薇亦又恢复了正常,只是放轻的呼吸声还是泄露出她的不平静来,鬓前的几缕乱发更是记录了她狼狈的一面。
陆薇亦抬起头来,声音平静的说道:“我没什么事。”
苏杭突然握住陆薇亦的手。
陆薇亦挣扎了两下,没能从苏杭手心挣脱开来,干脆也就放弃了。
小乔说道:“刚才车开着开着,前方蹦出来一个老太太,好在司机大哥刹车打方向盘及时停下,那位老太太在离车几米远的地方,突然之间便晕倒了。”
苏杭拉开隔着视线的帘幕,看到距离车前方大概三四米的距离,一位大概六十上下的老太太倒在地上,一只手贴着她大腿的边沿,痛呼着,“哎呦,好痛啊,腿好像骨折了。”
“杭哥,碰瓷的。”司机大哥回头看向苏杭,他生气的说道:“我可以保证,车根本没有碰到老太太。”
平常人遇到碰瓷都够难办的,何况艺人遇到碰瓷这种事,稍有处理不慎,随时都可能被推上公众的舆论下。
陆薇亦缓了一会儿,情绪这才好了一些,她轻声说道:“小乔,你先下去确认一下,老太太有没有事?”
“先打120,再打110。”苏杭握住陆薇亦的那双手紧了紧,眼神也跟着冷了下来,声音里后怕还未褪去,他说道:“这种事还是让专业的人,插手比较好。”
“小乔,你不用下去。”苏杭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尽是一片冷漠。
在几分钟前,他便去找系统了解了下情况,这是一起团伙碰瓷案,车外面除了自动倒地的老太,还藏着五六个身高体壮的硬汉等着他们下车。
陆薇亦看向苏杭,见他面容微沉,眸中浮出冷漠之色。
察觉到有视线看过来,苏杭抬眸看向陆薇亦的时候,眸中的寒冰瞬息融化,轻声说道:“不要担心,没事的。小乔又不是医生,下去也没什么用,直接等救护车来拉老太太,做个全身检查好了。”
小乔放在车门的手一顿,她回头看了眼陆薇亦,询问道:“陆姐,您看?”
陆薇亦看了眼前方躺在地上的人,余光一瞥,注意到十几米外有几个人影走动,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说道:“先等救护车吧。”
躺在地上的老太太,侧着身体转过身来,对着车的方向又干嚎了一句。
等了几分钟,车里的人还是没动静,不见人下来,关键是车还不走,诡异的让人有些心慌。
双方这样僵持了十分钟,终于有人开始不耐的。
只见陆续有两三人靠近车辆,他们装作不认识的停在老太太的跟前看了眼,老太太配合的干嚎了一嗓子。
得到指示的几人,一脸凶狠的停在车前,拳头击打在车窗上,喊着:“你们给我出来,撞到了人躲在车里怎么回事?有种跟我出来!”
“杭哥,要不我下去?”司机大哥看了眼围在车外的几人,扭头看向后座的苏杭,他说道:“他们一直堵在车外也不好。”
“110该到了吗?”苏杭抬眸说道,侧头看了眼身边的陆薇亦,勾唇轻笑了一声,拿起那副獠牙面具戴上,在陆薇亦一脸疑惑的目光下。
“别动。”苏杭突然把陆薇亦搂进怀中,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然后降下一点车窗,露出半张长着獠牙的狰狞的鬼脸。
外面敲窗的人,听到后排车窗降下的动静,目光下意识的看了过去。
接着便是一声惊叫,“啊!鬼啊!”
身后的另外两人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为首那人说道:“你喊什么喊?大白天的哪来的鬼?”
“快点打开车门,把人撞了还不下车?”
苏杭发出一声冷笑,可以压低声音说道:“都给老子滚开,少破坏老子的好事。”
窗外的几人两两相视,怎么感觉这情况发展的跟他们想的不一样,他们不会碰到了传说中的抢劫了吧?
苏杭搂着陆薇亦的脖子,贴着她的耳边,轻声说道:“你让他们报警。”
陆薇亦一愣,抬眸看了眼苏杭,下一秒便让他给按在怀中了。
“……”陆薇亦小声说道:“你干什么?”
苏杭朝着窗外看了眼,声音提高说道:“我干什么?劫了你个大美女,你说能干什么?”
“大哥,好像不太对劲啊!”
“要不,咱们先撤吧?”
“撤什么撤,一看就是糊弄人的。”为首那人瞪了他们一眼,扯着嗓子对车内说道:“我管你是人是鬼,好还是坏,撞了人给我下来!”
苏杭估摸着警察快来了,故意拖着时间问道:“兄弟,你看起来有些眼熟啊?哪条道上的人,跟谁混的?”
“不跟任何人混,自力更生。”那人梗着脖子说道,顿了片刻,他说道:“我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走的是社会主义道路。”
苏杭笑了笑,说道:“那不错啊,再过几分钟,希望你还能这么说下去。”
苏杭虽然是笑着说的,但这份笑容并没有到眼底,他目光扫过窗外的几人,沉默了片刻,语气似乎有些软化,他问道:“兄弟,你们干这么一趟,能到手多少钱啊?”
“好的几万,差的几千吧。”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胡说八道什么呢?”为首的那人挥着手掌朝身边说话的人打去,他冷着一张脸看向苏杭,直接说道:“喂,你要是不下来就出点钱,我带着老太太去医院看病,否则的话,你们今天别想走了。”
苏杭愣了片刻,没想到外面的人突然直接起来,问道:“那你需要多少钱,才能放我们走。”
窗外的人想了想,又左右打量了下眼前的车,见车的价值看似不菲,狮子大张口的说道:“老太太伤的似乎很严重,都起不来身了,你先拿个十万吧。”
苏杭没说话,按了下手中的录音器,关了车窗。
救护车和警车几乎是同一时间赶到的,警察接到的是碰到敲诈勒索的电话,下了车直接把车外砸窗的几人控制住。
侧躺在地上的老太太,见情形不大对,刚想从地上爬起来跑路,结果引起了一名警察的注意力。老太太刚从地上站起来,在跟警察对视几秒钟,硬是又躺在地上,低声干嚎了一嗓子。
苏杭跟陆薇亦在车中不便露脸,小乔在警察控制现场后,把事故发生的经过陈述了一遍。为首是个年长的警察,低头看了眼刹车痕迹,跟老太太躺在地上的位置隔了几米远。
目光落在躺在地上的老太太,见她心虚的低下头,心里顿时有了注意。
警察往前走了几步,低头看着刚过来的医生,问道:“老太太的怎么样?有伤到哪儿吗?”
老太太听到警察的声音,干嚎的声音又大了一些,她说道:“警察同志,我大腿痛的快知觉了,撞我的人一直赖在车上,不下车。”
医生站起身,看向警察说道:“老太太身体很好,中气十足的,对了,车没撞到老太太身上。”
苏杭看到窗外的动静,把手中的录音笔递给小乔,他笑道:“小乔,把这东西交给外面的警官。”
这次碰瓷是场团伙作案,这不是他们第一次,之前更是干过不少坑蒙拐骗的事。警察接过不少的报警,只是一直苦于捉不到这个团伙,这下直接把人一网打尽。
苏杭一路握着陆薇亦的手,半路上收到她瞪过来的眼刀子,也没有松开那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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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吧。”苏杭推开门,提前一步进入房间内,从鞋柜里拿出一双粉色的拖鞋。
拖鞋是全新还未拆封的,上面还有一对长长的兔耳朵,这双拖鞋还是苏杭很久之前买的,但陆薇亦一直拒绝穿它。
苏杭摸不着陆薇亦记忆有多少,故意拿这双拖鞋试探,“家里只有这一双拖鞋了,因为是你最喜欢的,前些日子进行大扫除的,你一直都没舍得扔。”
“我不喜欢。”陆薇亦嘴角微不可见的抽搐了一下,弯下腰从鞋柜的第二层拿出一双拖鞋,还没得来换上拖鞋,一个白绒绒的东西朝着陆薇亦冲过来。
陆薇亦转身抱住它,看到在怀里乱蹭的土豆,轻笑了一下,揉着狗狗的脑袋,几乎是下意识的说道:“土豆,别闹了,让姐姐先穿上鞋。”
土豆是陆薇亦养的萨摩耶,此时的土豆刚刚到她的膝盖那儿高,性子跟她记忆中的狗狗一样缠人。每次进门的时候,拖鞋还没换下,土豆便撒欢的跑到她怀里。
苏杭嘴角微微上扬,低头打量了陆薇亦一眼,转到毛绒绒的一团上,他说道:“土豆,你认错人了,她不是你姐姐。来,还是让姐夫抱抱你吧。”
陆薇亦动作一顿,抬头撞上苏杭的双眼,她有些迟疑的松开手中的土豆,解释道:“狗只认得人,哪会认出芯子是什么?”
土豆摇着尾巴,蹭着陆薇亦的一只脚,仰头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汪汪,汪汪汪。”
“你怎么知道这只狗叫土豆?”苏杭看向陆薇亦,也不等她回答,接着说道:“看你刚刚的动作挺自然的,不会是你也有一只狗,碰巧也叫土豆吧?”
陆薇亦换下拖鞋,目光快速的打量着室内,熟悉中透着几分陌生。
熟悉的是室内布置格局跟她记忆中一模一样,而陌生的是房间里多了一个人的痕迹。
室内的每一个地方,几乎都有苏杭生活过的痕迹。
陆薇亦出神的望着眼前的一切,发现她对苏杭的存在,并没有想象中的排斥。
甚至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
见陆薇亦不说话,苏杭弯腰抱起地上的土豆,一只手握起土豆的小爪子,看着怀中的土豆,他眯着眼笑了起来。
“土豆啊,你说怎么这么巧呢?陆姐姐看到你的时候,也是自称姐姐的。”
苏杭抬起头,看了眼陆薇亦,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刷的一下变白了,他问道:“陆姐姐,你不会是后悔跟我结婚了吧?所以才玩这一套,还装什么孤魂野鬼的。”
陆薇亦没有回应,她目光移到苏杭的脸上,沉默了片刻后,她问道:“你认为你心中的陆薇亦,如果答应跟你选择了结婚,她会后悔吗?”
“当然不会了。”苏杭脱口而出,他看着面前的陆薇亦陷入深思中,说道:“可是为什么我看到你,总感觉你和陆姐姐根本就是一个人。”
陆薇亦自嘲的笑道:“怎么可能会是同一人。”
比起现在的陆薇亦,她经历了亲密人的背叛,跌落到望不尽的谷底,是重新死过一次的人。
怎么可能跟曾经的那个她,会是同一个人呢?
“那你是谁?”苏杭敛下眉,眸中闪过一丝心疼来,他重新抬起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问道:“跟我陆姐姐有什么关系?”
陆薇亦双手绞在一起,听到苏杭问她和陆薇亦什么关系时,她唇边的笑泛着苦涩,抬头眸中尽是苏杭看不懂的情绪,她说道:“她是她,我是我,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关系。”
苏杭面色纠结,他说道:“可是你们——”
苏杭话没说完,陆薇亦便意识到他想说什么,面无表情的打断道:“你没必要把对她的感情,转移到我的身上,我不会接受的。”
说完这话,陆薇亦转身朝着书房走去,等她再出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张纸和一张笔。
“你过来。”陆薇亦坐在沙发上,看了眼愣在一旁的苏杭,“既然你不想离婚,那我们签一下同居协议吧。”
“同居协议?”苏杭坐在陆薇亦的身边,视线转到她正在写的同居协议书,“我们不是结婚了吗?要写也应该写婚后协议书。”
“不是我们,”陆薇亦手中笔一顿,扭过头说道:“是你跟她结婚了。”
没一会儿功夫,陆薇亦在那份同居协议书下面写了数个要求,她把手中的纸笔递给苏杭,说道:“上面是我对你的要求,你把对我的要求写在下面。”
苏杭接过来,看了看陆薇亦对他的几项要求,不由的乐出声来,这是把他当成室友来看待了。
什么两人要分房睡觉,不准在客厅里穿过于暴露的衣服,没有她的许可不准进入她的房间。
最后还要特意强调了一点,不能随随便便乱扔东西,要注意公共卫生。
苏杭抬头看了看面前的陆薇亦,低声叹了口气,心里少有的生出几分烦躁。
他猛地抬头看向陆薇亦,声音有些低落,他说道:“明明还没过蜜月期,怎么就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呢?”
陆薇亦看着苏杭的眼眸,发现里面有些黯淡低沉,莫名的有些心疼,手刚摸到苏杭的头顶时。
她突兀的意识到什么,面色讪讪的收回双手,目光从苏杭身上移开。
“我什么要求也没有,”苏杭低低的说了句,把手上那张纸递给陆薇亦,“你什么时候能把我陆姐姐,还回来?”
周围的空气莫名的有些沉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凝滞的空气,陆薇亦拿起手边的电话一看,愣了几秒钟,电话是她妈打来了。
前些日子两人住院的时候,陆母每隔几天都会给陆薇亦打电话,询问不少关于苏杭的事情。
陆薇亦喂了一声,接通了陆母的电话,听到电话那边陆母的声音,眉头不由的轻皱了下,说道:“妈,我们都没事,挺好的。嗯,我知道,苏杭也挺好的,您和爸两人放心好啦。”
“什么?!”陆薇亦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她惊得直接从沙发上坐起来,“你和爸到楼下了?”
苏杭挑了一下眉,轻咳了一声,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可以让电话那边的人听到,他说道:“那我去接爸和妈。”
苏杭很快的适应了自己女婿的身份,见陆薇亦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着电话那边的人叮嘱道:“那你们先别动,我和苏杭下去接你们。”
两人快走到楼下的时候,苏杭看向陆薇亦说道:“我不知道你是谁,我都希望你在两位老人面前,当好一个女儿。老人家年纪大了,有些东西怕是接受不了。”
陆薇亦怔怔的看着苏杭,见他眉眼间一片温柔,胸腔间闷闷的,胀胀的有些发涩。
“亦亦,”陆母看到陆薇亦出来,快步冲着她走了过去,双手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说道:“你这孩子,怎么突然出院了,不在医院里再休养一阵。”
陆母上下打量了陆薇亦,见她脸色还算可以,这才把目光转向身后的苏杭身上。
这不是陆母第一次见苏杭,两人车祸住院的时候,陆母去看望过苏杭。
尤其是听到车祸时苏杭把陆薇亦护在身下,对苏杭的好感是蹭蹭的上涨,她关心道:“阿杭,脸色怎么这么差?”
陆父一开始也嫌弃苏杭年纪小,在简单的交流过后,他发现苏杭性子沉稳,并没有他这个年级的浮躁。更为重要的是,苏杭对他女儿很好,能在生死一线的关头护住他女儿,仅这条就够了。
苏杭肤色本就比较白,在医院里躺了那么久,平日里几乎很少见阳光,肤色硬是比之前白了一个度。加上他眉眼温和,大病初愈不久,脸上不见半分血色,给人一种病弱的模样。
苏杭轻轻笑了一声,看向陆母说道:“妈,我没事。外面天气有些凉,快些上楼吧。”
“妈,你和爸怎么过来了?”陆薇亦低头看到陆母手中的包,看来是要暂时住在她这儿,想到她和苏杭的事,心里突然发愁,她说道:“我本来还打算,这周末和阿杭去看看你和爸呢?”
“我打算先在你这住上几天,你和阿杭都刚出院,给你们两个补补身体。”陆母看了眼陆薇亦,说道:“顺便来监督你,陆薇亦我可警告你,这段时间你最好给我少接点戏,先调养一下身体。”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陆母暂时在陆薇亦的家里住下了,陆薇亦写的那份同居协议书还没开始实施,当天晚上便自动作废。
吃过晚饭后,陆薇亦打开电视,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随机的调换着频道。
苏杭坐在身旁陪陆母聊天,陆薇亦支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双唇快要抿成一道线了,无心关注电视里的内容。
陆母:“阿杭啊,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苏杭:“妈,我们才刚结婚,说到要孩子是不是有点早了?”
陆母纠正道:“不早了?亦亦这个年纪正适合要孩子,过段时间再要的话,就有些晚了。”
苏杭默默的看了眼陆薇亦,没有再说话。
陆薇亦关掉电视,起身看向陆母说道:“妈,时间有些晚了,你该回房间睡觉了。”
陆母抬头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半了,确实有些晚了。
她也跟着起身,说道:“你和阿杭早点休息,我还不困,在客厅里坐会儿?”
见丈母娘这么给力,苏杭也不是会拖后腿的人,他揽着陆薇亦的肩,轻声在她耳边说道:“走吧,我有些件事想跟你说。”
陆薇亦刚推开卧室的门,一抬头撞上半开的衣柜门,苏杭的衣服映入眼帘中。她目光游移到两米多宽的大床上,右侧那边的枕头上扔着一个领带。
陆薇亦沉默了,紧接着脑海中浮现出一些画面来,缠绵暧昧的呼吸声仿佛在她的耳边响起。
她深呼了一口气,快步走到窗前,任由冷风从她的脸颊吹过,脸上的热度这才退了些。
苏杭走到窗边,把刚刚温好的牛奶递给她,“我听小乔说,你这段时间经常失眠,睡得不是很好。”
陆薇亦在医院那几天,睡眠很不好,经常性的失眠到很晚才睡着,甚至常常在半夜中突然惊醒过来。
牛奶不是太烫,入口的温度刚刚好,陆薇亦低头抿了一口,强行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心中的情绪这才缓了一些。
苏杭侧头看了眼陆薇亦,声音平静的说道:“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陆薇亦对上苏杭的目光,说道:“你想问什么?”
苏杭沉默了良久,装作轻松的问道:“你记忆中的我,是个怎么样的人?”
陆薇亦眉头紧皱,问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杭笑了笑,深深的看了眼陆薇亦,他说道:“我是说,你所在的那个世界里,我是个怎么样的人?”
陆薇亦看着苏杭没有说话。
“是不是很奇怪我这么问吗?”苏杭收敛了唇边的笑意,神情认真的看向陆薇亦,说道:
“在医院的时候,我便注意到你很多小动作,不经意下的神情跟陆姐姐一样,所以那次我故意拿鱼虾来试探你。还有你不觉得你对陆姐姐的爸妈太过自然了吗?好像亲生父母一样,不,准确的说就是亲生父母。”
陆薇亦眼睫毛微微闪动,看着眼前的苏杭,神色不变,她问道:“这又能说明什么?”
“还有,今天土豆扑到你身上的时候,你下意识的一连串的反应,都跟陆姐姐一模一样。”苏杭上前走了一步,如炬的目光的落在陆薇亦的脸上,“说明什么?说明你就是陆薇亦,不是其他人,也不是什么孤魂野鬼。”
陆薇亦蓦然回过神来,上上下下把苏杭打量了个遍,眼前的人双唇紧抿着,眸中藏着她看不清的情绪,不由的问道:“你知道在我的记忆中,你是个怎么样吗?”
苏杭看向陆薇亦,声音有些紧张的说道:“应该没我好吧,但你要知道,我跟他不一样。”
陆薇亦转过头,冷淡的表情柔软了不少,“是,他比不上你。”
听到陆薇亦对自己的认可,苏杭低低的笑了一声。
“你真的想知道,我记忆中的你,是怎么样的?”说到另一个苏杭,陆薇亦的表情和语气都很冷淡。
苏杭看着面前的陆薇亦,他心里明白,只能让陆薇亦亲口说出前世的事情,她才能学会自己放下。
不然前世渣苏杭的作为,将会成为隔开两人的一道沟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