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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7 感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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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即向总部报告敌人位置,不要错失了战机。”

    赵长斌知道,这一带仍然在沿前沿公路部署的152榴弹炮阵地的射程内,似乎可以狠狠打一下。

    “队长,总部要求判别敌人的性质。”

    “告诉他们,敌人携带大量马匹,其中有4门105榴弹炮,还有其他的炮兵器材,很可能是师部直属炮兵部队,一个加强连规模。”

    “指挥部再次询问,其后卫有没有敌人的师级或者团级指挥部的迹象?如果有,就将敌人放过去。”

    “告诉指挥部,不要坐等战机溜走,我判断他们的指挥部已经过去了。”赵长斌为人耿直,直接报告了自己的看法,其实他很早就发现印度山地部队的一个传统,他们的指挥部总是有丢掉直属部队,自行先动,并且指挥部规模都较小,师以及和团一级也没有区别,对于远距离观察的侦察兵来说,如果敌人处于行军状态,其指挥部远比带着重武器的炮兵难以识别;当然这种“临阵先跑”的行为必然会折损士气,但是从军事的角度上看,自然有其说得通的理由。

    总部终于放弃了不切实际的幻想,下决心进行炮击。山鹰则停留在原地提供目标指示和炮击后的评估,原则上不暴露自己。

    静谧的山谷中,突然响起一阵响声,山地上的印度士兵纷纷停止行进,大部分趴到了地上,马夫们止住马匹站立原地,负重的矮马也并没有任何一批表现出惊慌失措,显得训练有素。,他们就这么等待着声音过去。

    赵长斌抬起头,看到大约6架米171型运输机,正义松散的队形,紧贴着山飞行,从特征上看,并不是中国的同类型直升机,并且它们正在由西向东飞行,与逃跑中的第5山地师正好相反。看来,敌人也有一支勇敢的部队向前沿跑。

    “看标记是悬停天使中队?难道洛桑嘉措到瓦弄来了。”赵长斌狐疑起来,“这股悍匪不是被雪狼咬住了吗?怎么恢复行动自由了?”敌人在这样海拔的运输能力确实让他啧啧赞叹,仅仅从飞行员的水平上看,非常完美。

    他还来不及仔细想这件事情,尖锐的啸叫声自东而来,全体侦察兵立即付下身子,随即铺天盖地的炮弹飞过察隅河东,整个砸在停顿中的印度炮兵连头上,看起来,完全不需要修正落点了。

    密集的炮火如同一张网覆盖下来,将山坡上的行军纵队连带植被彻底掀翻了。赵长斌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实际上炮弹就是擦着他的头皮过去的。一匹着火的矮马从山坡上冲下来,转眼被一发炮弹炸断前腿,跪倒在地,嘶鸣不已。印度兵向各个方向逃跑,企图在第二轮射击前,逃出杀伤范围。

    “他妈的,太惨了。”

    赵长斌趁着震耳欲聋的炮击间歇感叹道,不过他的眼睛一直盯着直升机群,眼看着它们稍稍拉起,以避开山谷内的爆炸气流。

    洛桑嘉措此刻正在第2架直升机内,完整目睹了下方印度主力部队被解放军火力覆盖到的恐怖一幕。

    他严令飞行员不得为了避开炮击而升高高度,免得被敌人雷达发现。现在他与敌人只隔着一条河,整个运输只能能偷偷摸摸的进行,对付预警机和地面雷达最好的办法就是控制住高度。他半蹲在舱门边,手扒着舱门外延,眼看下面的部队被炮火吞没,爆炸的热焰扑面而来,难免有些伤感:“敌人的炮击太准确了,附近一定有他们的炮兵观察人员,可见这一带已经完全被敌人渗透了。”

    “敌人的炮兵已经抵近前沿了?如此看来,攻击随时都有可能发生了。”

    说话间,第二轮炮弹从北面墨脱方向飞来,与之前的炮击不同,这次是122毫米榴弹炮。一溜直升机迅速溜出了山谷,他们暂时还是安全的,但是前途似乎很不妙,敌人炮兵的死角越来越小,在这一带任何暴露出来的表面目标都处于极度的危险当中。这次火力表演加强了洛桑的主观判断,敌人的目标不会只是占领这一带而已,应该是要大部歼灭第5山地师,如果自己不要闯进这片死地救出他们的话,提斯普尔就没有兵力进行无法防御了。

    “指挥官,印度军队好像大势已去了。”副官在一旁大声说道。不过洛桑嘉措似乎没有听到,他的神色显得异常的冷酷和平静。

    徐景哲已经掌握到了,从早上起来印度第51中队的直升机就在这一带山区,进行秘密的机动,显然提斯普尔有派遣一支部队进来阻挡杂牌军反水的企图。他与第907旅的联络突然中断后,就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情报人员进入村庄后,战斗早已停止,只能看到水渠已经被血染红了,大约20个人头被堆放在村口作为无声的恫吓,显然只有洛桑部队的禽兽才能做出这种事情。索性在人头里没有找到洪昌将军,不排除将军只身逃脱了,但是徐景哲并不抱太大的期望。洛桑行事向来诡诈,他能留下人头给你看,自然也可以藏起一些东西,让你猜不着。

    空军对敌人直升机进行了几次拦截,全都以失败告终,即使在完全掌握制空权的情况下,要截断这样的运输线仍然存在着很多问题,预警机对低空、低速目标很难跟踪,在山区地带更是如此,同样的原因,也导致了战斗机雷达很难以下视模式捕获目标,除了出动轻型武装直升机冒险进入敌占区外,似乎很难解决这个问题。

    “印藏特种部队在河对岸大开杀戒,我们却无能为力。”往来穿梭的参谋人群中,有人停下来发出几句牢骚,正好被抱手而立的少将听到了,他不动声色地站在原地,心里想:“你们懂个屁。”

    当然这件事情的利害得失,目前是不能说的,至少在现在,徐景哲觉得,可以放任洛桑继续这样倒行逆施的行动,他对本地那些以镇压左翼游击队起家的国民军军阀没有好感,这些人贪得无厌,投机成性,长远看不好控制,如果洛桑能和他们斗个两败俱伤他倒是乐观其成,不过好像这些废物完全不是洛桑的对手。另外,他得到了一个新的消息,卡汗总理昏迷至今,已然没有苏醒的迹象,印度的权力格局正在经受考验,目前正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

    新德里时间中午时分,总理府内人头攒动,各种各样不利的战况从阿萨姆传来,有人说敌人已经到了提斯普尔城外,也有人说敌人随时可能在大吉岭以南进行空降,总之失败主义情绪正在迅速地弥漫。

    在上层的官僚中间,很多人都认为总理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了,这是医疗组医生中多数人的看法。而这次战争如果失败,一定不是1962年的简单重复,这次中国人不会因为大国的介入或者后勤不济这样的理由,撤军回去了,阿萨姆的东部分离主义分子们,正在各找后台,而美国第5舰队携带情报船只进入孟加拉湾,似乎不光是为了监视中国人那么简单。

    距离总理病房仅有一墙之隔的临时侍从室内,战时内阁的主要成员,正在进行一次激烈的非正式讨论,整个早上,围绕着军事和外交方法的无休止的争论一直没有停歇,一分钟前,主题又绕回到了提斯普尔能否守住的问题上。

    “总之,贾布瓦的敌人至今还没有动静,他们被河流挡住了,同时需要休整,这些都需要时间。”国防部长重复着一个小时前的情报,新的情报还没有到,他倒是很愿意相信贾布瓦的敌人会一直坐等下去。

    “共产党的军事行动永远比你以为的要快,这个时候,要求体面的和谈不失为好办法。”钱德拉冷不防插了一句嘴。

    “体面的和谈?你知道中国早上在联合国发表的声明吗?”一名部长阴阳怪气地说道,“他们抛出了解决阿萨姆历史争端的三点方案,今天早上前,世界上没有人知道那里还有什么历史问题,但是有4个恬不知耻的与会国家,立即就标示了赞成。”

    “政治上总是需要投石问路的了,如果能让敌人停下来,也可以试一试。”国防部长辛格冷冷说道。他觉得,如果钱德拉的祈和能够给他争取一段调兵遣将的时间的话,倒是也可以接受。

    “我看……可以要求中共停火,同意他们主张的控制线,这样我们就能顺势把瓦弄的部队撤到提斯普尔。”

    “不行,总理没有醒过来,谁也拿不了主意。”

    “还是正视现实吧,总理也许永远也不会……哎……我不得不说,昏迷对他,也许是一个最好的归宿……呃……只要首席法官签字的话,全力交接很快就可以完成。然后我们就能改变卡汗时代永远不变通的强硬姿态,开始与中国人进行和谈。”钱德拉显然已经开始勾画后卡汗时代了。

    “住嘴,你这个叛徒。如果你在前线说这样的话,我可以立即枪毙了你。”

    “我倒是很希望你现在就枪毙了我,这样我就可以一劳永逸地丢下这个烂摊子了,可是我还是要提醒你,现在这个局面完全就是你们这些贪得无厌的家伙一手造成的。”

    隔着一堵厚厚的墙。卡汗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他疑心自己已经死了,因为他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的部长们在隔壁的激烈争论,以及输液管里的滴答声,同时还能听到陪护医生在纸上沙沙地写着什么,似乎在开具自己的死亡证明?

    “我是不是已经死了?”他反复问自己这个问题,“也许我对印度人民承诺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他可以回忆起自己昏倒的一刹那脑子里的念头,钱德拉或许是对的,晕厥是自己求得解脱的好办法,也许是自己潜意识所选择的;每一个人都在追问该怎么办?而自己突然觉得身心俱疲,难堪重负了。

    卡汗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慢慢从床上地浮起,向着一面闪闪发亮的墙而去,那面墙变得像一道门,也许通向天堂。

    一个人形的轮廓挡在自己的去路上,耀眼的背景光芒下,他看不清这个人的样貌,只能看到他是矮小的老者模样,披着白色的长袍,赤着脚。

    “你还不能过来,人民选择了,你不能抛弃人民。”耀眼的影子似乎古吉拉特口音,声音异常和缓坚定。

    “但是我已经辜负了人民?”

    “因为有了坚定的决心和目标,我们从大英帝国手里获得了胜利,记住,只要有决心,我们可以扭转历史,穷凶极恶是所有敌人的表象,但是不代表他们无法被打败。”

    那个人影渐渐消失了,那面墙也开始变得不再闪耀,外面部长们的争论停顿下来,大家似乎都开始负气不说话了。

    心电图上的绿色发光二极管突然闪了一下,一名坐在前面的医生,发现总理的各项体征指标开始恢复了,心率和血压都在增加,伴有一些气喘,似乎要醒来了,他赶紧按下一个按钮。

    值班的几名主任医师,快步走过来时,卡汗已经睁开了眼睛,医生立即用手电筒照了照,看到了瞳孔的收缩。他们不敢相信这样的奇迹,6个小时前,医疗组在走廊里告诉几名高级官员,总理醒过来的概率不高,希望他们做好准备。

    卡汗的眼睛开始转动,然后越过氧气面罩盯着那面墙壁,那里挂着一副画像,是圣雄甘地在1945年与他的追随者们聚在一起时的群像,在圣雄的右边站着的是后来的尼赫鲁总理。

    “战争还没有结束,我们仍然很有力量,仍然可以粉碎敌人的任何阴谋。。”他喃喃自语道,隔着面罩他的话,旁人都听不到。

    贾布瓦以西47公里。

    贺凡找到了停留在此的先遣侦察部队,他果断修改了丁克广制定的掩护步兵搜索前进的计划,这个计划过于保守,并且掩护步兵这种事情,也完全有损装甲兵的自尊心。贺凡建议用他的坦克来搭载步兵,这样就可以用更快的速度前进。他告诉指挥部,当面的敌人已经撒丫子跑了,眼看都要追不上了,他愿意在工兵造桥的这段时间内,带头追击一下,摸一下敌人的斤两。